吴姐坐在办公桌前，拿出手机，指着上面江月昭发的消息，问道：


    “你说的都是认真的？你那个…………前男友，真的这么难缠？”


    江月昭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我就是怕给大家添麻烦，才特意提前说的。”


    吴姐揉了揉太阳穴，沉吟片刻后，问道：


    “他昨天闹事了吗？”


    “昨天他酒劲没过，打针时闹腾了一次。”


    “多亏林医生帮忙按住他的手，我才顺利把针打上。”


    江月昭把昨晚的情况解释清楚，刻意隐去了林叙川吓唬唐亭轩的细节。


    随后，吴姐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江月昭担心对方觉得这事棘手，正想再解释几句。


    吴姐却抬起头看向她，轻叹一声道：


    “这么看来…………你以前也挺不容易的，还好你后来逃掉了。”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江月昭一时愣住了。


    她以往和吴姐交流并不多，对吴姐的印象一直都是：严苛、认真、万事都以工作为重。


    没想到，还会从吴姐嘴中听见这么温柔的语气。


    她半晌才回道：“还好…………只是现在可能会给科室添麻烦…………”


    “这都不是事儿。”


    吴姐摆了摆手：


    “难缠的病人和家属我见得多了，不都妥当解决了吗？别担心。”


    江月昭心头一暖，想了想，提议道：


    “那我…………要不提前给其他同事说一声？”


    “不用，我一会跟她们说就行。”


    吴姐摇头拒绝：


    “你刚下夜班，赶紧回去休息吧。”


    “谢谢吴姐，那我先走了。”


    江月昭微微颔首，转身正欲离开。


    吴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提醒道：


    “对了，后面的班次需不需要给你调一下，避开30床？”


    “不用。”江江月昭几乎没犹豫就拒绝了，“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就按之前排好的班次来就好。”


    “好，那就这样。”


    吴姐望向她，目光温和，语气关切地叮嘱道：


    “如果他过分刁难你，随时来找我，或者找值班医生。”


    “实在不行就叫医院保卫科，或者报警处理。”


    “千万别自己硬扛，明白吗？”


    江月昭眉眼舒展，露出真情实感的笑容。


    “明白！吴姐太好了！”


    刚走进更衣室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解扣子，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江月昭无奈地吐槽道：


    “赵婉！你又不敲门，万一我正好在换衣服吗？”


    “怎么会？”赵婉满脸肯定，“我刚看到你进来，我就追过来了。”


    她靠在门板上，目光灼灼地望过来。


    “快！你换衣服吧。”


    “一边换一边讲八卦！不耽误你下班时间！”


    江月昭只能在她的注视下，把以往那些经历，以尽量简洁的语言，全盘托出。


    赵婉的表情从惊讶到气愤，极其精彩，听到最后，她恨不得直接出去把唐亭轩这个渣男打一顿。


    “靠！气死我了！”


    “我们月昭那么好，怎么会摊上这种渣男！”


    她似乎还想追问细节，但这时外面的呼叫铃响了起来。


    赵婉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得去忙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今天正好我管30床，让我来好好会会这个渣男。”


    走出医院，暂时把医院的那些糟心事抛到一边。


    此刻占据她脑海的，是爱意值上涨这件事。


    拿出手机，给小川发了条消息：


    【早，我下夜班了，你醒了吗？是不是快要上班了？】


    然而直到她吃完早餐，小川都没回复她的消息。


    她眉头微蹙，又发过去一句：


    【还没醒吗？不会睡过头了吧？】


    江月昭收起手机，开车回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倦意渐渐涌来。


    她侧过身子，划拉着屏幕上的消息。


    小川仍旧没有回复。


    现在是周五，按理来说，这个点小川早该在公司了。


    没理由这么长时间不回她的消息。


    江月昭揉了揉发胀的眼眶，发出一声轻叹。


    这哪里像爱意值上涨的样子？


    要不是确信系统数据不会出错，她都觉得是她看见的应该不是爱意值上涨，而是黑化值。


    她有点想直接拨通电话，但困意越来越沉。


    这种情况下，估计也没办法理智思考。


    她丢下手机，渐渐沉入梦乡。


    …………


    “林医生，辛苦你了，主要这份报告我一直拿不准。”


    林叙川按了按眉心，朝着身旁的同事说道：


    “没事，特殊病例慎重些是应该的。”


    那位同事注意到他眼底的乌青，惊讶道：


    “坏了，你不会是刚下夜班吧？！”


    “都怪我！要知道你是刚下夜班，我说什么也不会打电话喊你过来门诊！”


    林叙川只觉大脑越来越沉，思维也变得迟钝。


    “嗯…………我先下班了。”


    他摆了摆手，缓缓朝外走去。


    坐进车里，灌下一大口凉水，他这才感觉自己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点。


    打开绿泡泡，唯一的置顶联系人就是江月昭。


    他点进去，仔细查看完她发过来的所有消息。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没想好该怎么回复。


    回家后他需要补觉，而这个时间点睡下，肯定比江月昭醒得晚。


    加班的借口上次已经用过了，如果再拿出来提一遍肯定会引起怀疑。


    思索片刻，他敲击屏幕，再次编造了一个新的谎言。


    …………


    江月昭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摸过手机看消息。


    小川回她了，但消息的内容让她皱起了眉：


    【今天临时出差，所以那会没看手机。】


    【估计会一直忙到晚上，我忙完后再找你。】


    乍看之下这两句话没问题，但江月昭心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出差怎么可能忙到连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更关键的是，这语气太过于平淡生硬。


    完全不是小川以往的风格。


    从前江月昭忙得不能及时回消息时，小川总会用俏皮的口吻打趣她不陪自己。


    还会附带上几个搞怪表情包。


    可这次，小川不仅没有为之前没回她消息道歉，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如果不是爱意值确确实实上涨了的话，她甚至感觉小川和她之间的距离疏远了。


    问题的核心，还是在数值上涨这件事上。


    江月昭犹豫片刻，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川，你昨晚碰到什么事了吗？】


    【我感觉你今天跟我说话…………比较冷淡，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