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曾经那个与她一同在地狱中挣扎，将所有恨意都倾注在师尊身上的姜月璃，会是她唯一的姐妹。


    可现在看来，人心易变。


    不。


    不是人心易变。


    是师尊的魅力，太过致命。


    连姜月璃这样恨意滔天的人，都已然沉沦。


    “师妹，管好你自己的心。”


    “至于慕容雪那个老女人……她不配！”


    林初颜的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之下吹来的寒风，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她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浓稠到化不开的杀意。


    话音落下！


    林初颜不再看姜月璃一眼，化作一道九色流光，径直回了自己的洞府。


    原地，只留下姜月璃一人。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低着头，青丝遮住了她此刻的神情。


    良久。


    姜月璃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眸子，望向林初颜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诡异的弧度。


    “师姐，你又何尝不是呢？”


    “嘴上说着恨，身体……却比谁都诚实。”


    “不过，没关系。”


    “师尊，只能是月璃一个人的。”


    “谁敢靠近，谁……就得死。”


    ……


    与此同时。


    第九帝关驻地洞府。


    慕容雪的身影踉跄而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轰隆！


    厚重的石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与声。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娇躯微微颤抖，缓缓滑落在地。


    那张恢复了绝世风华的玉容，此刻却是一片滚烫的潮红，艳若桃花，却又带着惊心动魄的慌乱。


    她试图静心打坐，强迫自己进入修炼状态。


    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凝神。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葬魔渊那三日三夜的画面。


    是那个青年温热的掌心。


    是那纯阳圣元霸道而又温柔地，涌入自己四肢百骸，奇经八脉的奇异触感。


    更是神魂与心脉交融之时，那份前所未有的，灵魂都在战栗的悸动与连接。


    “我……我怎么能……”


    慕容雪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声音因羞耻而颤抖。


    “我怎么能和舟月的徒弟……和自己的师侄……”


    “做出这等……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


    她是大乘境九重天的绝世强者！


    她是灵雪峰的峰主！


    她是太初圣地辈分最高的几人之一！


    可现在，她的道心，却因为自己的师侄，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彻底乱了！


    修为的暴涨，并未给她带来丝毫的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耻，愧疚，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隐秘悸动。


    这种感觉，让她恐惧，让她无所适从。


    就在慕容雪心乱如麻之际。


    洞府之外，一道清丽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阴影之中，宛如一尊没有感情的望夫石。


    正是灵雪峰的大师姐，慕容雪的亲传弟子，水念璃。


    她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


    从感知到师尊气息的那一刻起，她便等在了这里。


    当看到师尊那道仓惶逃离般的遁光时，她的心，便猛地沉了下去。


    而当师尊从她身旁掠过，进入洞府的那一刹那。


    水念璃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骤然紧缩！


    她闻到了！


    不！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气味！


    而是一种……如同跗骨之蛆般，深深烙印在师尊本源与道基之中的，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的……


    纯阳道韵！


    那道韵，她前世再熟悉不过！


    那是苏夜那个畜生，独有的味道！


    轰——！！！


    水念璃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仿佛有亿万道天雷同时炸响！


    绝望！


    冰冷刺骨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的四肢百骸！


    前世，她与师尊一同被那个魔头囚禁，日夜采补，最终惨死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疯狂地在她眼前上演！


    “师尊……”


    水念璃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得毫无血色，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滑落。


    她的眼中，再无半分温情。


    只剩下死寂的灰败，与那灰败之下，足以焚尽九天的怨毒与杀意！


    “苏夜……！”


    “你果然……还是对师尊下手了！”


    “我明明已经拼了命的守护，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我绝不容许！”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师尊分毫！”


    “就算是……就算是付出我的所有！”


    水念令眼中闪过一丝癫狂的决绝。


    她猛地转身，化作一道幽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方向，赫然是苏夜的洞府！


    ……


    夜，渐深。


    月华如水，洒在第九帝关之上，平添了几分清冷。


    苏夜盘坐在洞府之内，正在清点这次葬魔渊之行的收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投资长辈慕容雪，助其修为从大乘境三重，暴涨至大乘境九重天巅峰！】


    【触发千倍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大圣境修为感悟！】


    【恭喜宿主获得：准帝级神通，《上古重瞳》】


    【恭喜宿主获得：帝品阵盘——周天星辰阵！】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让苏夜嘴都快笑歪了。


    赚翻了！


    这波简直赚翻了！


    不愧是师伯，这投资回报率，就是给力！


    就在苏夜沉浸在喜悦中时。


    洞府之外，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苏夜眉头一挑，神念扫出。


    “念璃？”


    “这么晚了，她来找我做什么？”


    苏夜有些意外。


    疑惑间，他还是挥手打开了洞府的禁制。


    “师叔……”


    水念璃走了进来，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念璃有要事，求见师叔。”


    “何事？”


    苏夜温和地问道，示意她坐下说话。


    然而。


    水念璃并没有坐。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数息。


    随即，在苏夜错愕的目光中，她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


    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某种哀求、决绝与屈辱。


    紧接着。


    她缓缓跪了下去。


    身上的衣裙，如同失去支撑的蝶翼，无声地滑落。


    月光透过洞府的缝隙，照亮了那具完美无瑕，欺霜赛雪的动人娇躯。


    “师叔！”


    水念璃重重地叩首在地，声音悲切而又坚定。


    “念璃……愿代师受劫！”


    “求您……求您放过师尊！”


    “念璃什么都可以做……求您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在自己的尊严之上。


    前世被采补的屈辱记忆，与今生为了保护师尊而主动献身的决绝，交织成了一张痛苦的大网，将她牢牢束缚。


    她恨！


    她恨苏夜！


    更恨自己的无力！


    但只要能保护师尊，她愿意承受这一切！


    苏夜，彻底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不着寸缕，娇躯不住颤抖的水念璃，大脑懵逼了足足三秒。


    代师受劫？


    放过她师尊？


    什么跟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对慕容师伯不利了？


    等等……


    转瞬之间，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苏夜的脑海！


    他瞬间明白了！


    慕容师伯修为暴涨，定然是引起了某些人的觊觎，或是触动了某些潜在的规则，将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而水念璃这个孝顺徒弟，定然是知道了什么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