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作品:《和侍卫亡命天涯的日子》 善堂安静了几日,陈新荣再出现时,善堂已经恢复了往日忙碌的景象。
宁怀袖裹着厚衣,静坐在院前,补着孩子们扯破的衣裳。她陆陆续续学,绣工精进了不少。
善堂门半敞,她只觉余光有人影闪过,抬眼便瞧见陈新荣立在那,一身青衣裹着灰白的毛披风,在温温浅浅的阳光下染上一层光晕。
“陈公子。”宁怀袖起身,冲着来人行礼。
陈家在京城属后起之秀,她在宫中不谙世事,不曾有所耳闻。纪怀安亦不接触朝政,只对与宁怀袖有关的人稍稍了解,二人实则不认识陈家,更别说陈新荣。
陈新荣闻声,目光不自觉落在宁怀袖身上。他远远瞧见过朝阳公主,娇贵可爱,鲜艳热烈,与眼前这般清瘦又清淡的女子是在大相径庭。
可若真是公主,沦落这般田地,着实令人唏嘘。
纪怀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外,凌厉的眼风扫过陈新荣,瞧见他目光一直落在宁怀袖身上,微微皱眉。
“陈公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那声音堪比前几日的雪,不带一丝感情。
“哟,”孙三娘掀开前些时日宁怀袖装的厨房的布帘,“陈公子怎大驾光临,可是知府有何指示?”
陈新荣回过神来,自知失礼,连忙躬身:“叨扰各位。”
而后将门推开些,露出两辆马车。
“前些时日与家父瞧见善堂太过简陋,今日前来是想与孙三娘商量修缮一事。”
后几人闻言对视一眼,这善堂还得孙三娘做主,她回应道:“修缮,还有这好事?”
陈新荣自知初来容城,得百姓信任是长远之计,他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将事情落在实处便是。
他拍拍手,守在马车边的小厮掀开车上的遮盖物,露出一应米面粮油,还有几篮子肉食。
“陈公子……这……”
孙三娘搓了搓手,却仍旧指着那两辆马车犹豫不前。
“这是给善堂孩子们的,”陈公子弯着眼,笑得和煦,“如今正值冬日,孩子们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孙三娘放心,这都是家父自掏腰包,不会给善堂惹上麻烦。”
“这怎么好意思……”无论陈知府真心与否,好歹是真心实意付出了的,孙三娘虽需要给孩子们提供很好的生活,但也有几分受之有愧。
陈新荣眼观她的窘迫,百姓心中难免会对为官者有些误解,他同父亲一路也瞧见不少,只要保持本心,总有一天会被百姓接纳。
“孙三娘莫要有心理负担,父亲常告诉我,为官者本就该将百姓之事放在心上。”
“那民妇多谢陈大人。”孙三娘真情实意朝知府所在方向拜了拜。
陈新荣吩咐小厮将东西都卸下车,却被宁怀袖告知低声些,里间姚夫子正在授课。
陈新荣来了兴趣,询问能否瞧上一瞧。几人拿人手短,自然是不会拒绝。
陈新荣缓步至正房门口,门开了一条小缝,凑近能清晰听见姚红叶的声音。
她站在孩童中间,捧着一本破旧的书,认真地同孩童们解释。
“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们要好好学习,日后成器让我们刮目相看!”
“我日后是要当大官的!”大虎信誓旦旦拍拍胸脯。
姚红叶笑弯了眼,肯定道:“有志气!”
她坐在稍显昏暗的房间,一盏灯将她的影子映射在背后发黄的墙壁上,显得十分高大。
女子被围在孩童之间,认真的神色并不显古板,大多时候是笑着的,还同孩子们打趣儿。
许是看得太久了,姚红叶这才察觉到屋外有人,险些吓她一大跳。
“陈公子?”她被吓得高声唤,“你吓死人了。”
陈新荣这才发觉自己又失礼,连忙拱手道歉:“抱歉,在下吓到夫子了。”
姚红叶放下书卷,嘱咐一番,这才起身往屋外来。她将风隔绝在门外,自个儿与陈新荣相对而立。
“陈公子今日前来……”
她还未说完,已察觉到院中的动静,几个男人来来往往搬着米面粮油,甚至还有布料,看起来数量也极多。
孙三娘正腾着位置,示意几人将东西搬过来,还连连道谢。
“多谢陈公子。”她一眼明白陈新荣的目的,知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帮助善堂。
宁怀袖怕她仍旧对陈家保持不好的印象,也连忙在一旁故意开口道:“姚姐姐,陈公子言不日将善堂修葺一下,这些物资都是陈大人自掏腰包呢,实在是要多感谢几分。”
姚红叶面上露出几分诧异,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来。
“陈大人与陈公子的恩情,红叶铭记在心。”
“原来你叫红叶。”陈新荣冷不丁来了一句。
姚红叶不解他为何忽然关心这个,却也还是附和:“是,大人,红叶名字俗气,比不得京城贵人。”
陈新荣听见这番话,连连摆手:“哪有,‘红叶’二字极为适合姑娘,很耀眼。”
姚红叶没曾想眼前男子突然夸赞,不知怎地有几分羞怯。
“我先进去了,孩子们还等着。”
“慢走。”陈新荣目送她入屋子,冲着暗戳戳观察这边动静的宁怀袖笑了笑,带着自己的人告别离开了。
纪怀安将一切收进眼底,微微皱眉。
宁怀袖正巧瞧见他的神色,往前数步,至凑近时纪怀安眉头舒展开来。
“你不喜欢陈公子么?我倒觉得他是个好人。”宁怀袖向来直言直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太喜欢。”纪怀安小声说了一句,不带任何情绪。
宁怀袖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难不成他是坏人?”
纪怀安倍她问住了,他也不知为何不喜欢,可能是瞧见他对宁怀袖笑,亦或者是宁怀袖当着自己的面夸奖他。可他是公主的侍卫,又怎能撒谎。
“也不算。”确实不算坏人,但想靠近宁怀袖,那并不能完全排除。
“我懂了,”宁怀袖靠近纪怀安,冲他莞尔一笑,“我也有不喜欢的人,当年尚书府的吴姑娘我就与她互相看不对眼。”
“那时候只觉得她讨厌,尤其得知她爱慕的居然是半老不老的陈大人时。”
提及这,她脑海中闪过什么,忽地抬头惊诧:“陈大人?京城的?”
纪怀安对朝廷官员本不太了解,可经宁怀袖提起,也忽然想起她常常与他倒苦水时,所言便是年纪轻轻的吴姑娘,居然看上了年过半百的陈大人。
可是这陈姓众多,怎能确定此陈大人非彼陈大人?
宁怀袖压低声音:“得打听打听那陈大人姓甚名谁。”
“你们在说什么呢?”姚红叶忽地唤,纪怀安稳重如山,倒是把宁怀袖吓了一跳。
后者眼珠转了转,笑着打趣:“我方才在说那陈公子生得英俊,却不像成婚的模样,也不知为何。”
听闻宁怀袖夸陈新荣,姚红叶下意识往后看纪怀安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面色冷了下来。
“你管这么多作甚,难不成是看上那陈公子了?”姚红叶想着缓和气氛,可没曾想不过脑子的话说出口去,说了之后立刻觉着不太对。
“陈公子风度翩翩,恐怕不缺女子爱慕呢!”
还是宁怀袖机灵,她虽未想太多,却一心想着打趣平日里看着稍稍古板的姚红叶:“姚姐姐这话,莫非也瞧上陈公子了?我瞧着陈公子方才看姐姐良久,有戏有戏。”
装模作样点了点头,俨然一个小大人模样。
“不要乱说。”姚红叶故意板着脸,生怕毁了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
这一打岔,方才想说的话都忘却了。
要打听陈大人的名字还有些困难,毕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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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容城,无人认识他,都称一声“陈大人”。
陈新荣倒是常常往善堂跑,几乎每日都来,着手修缮一事,来得勤快。
姚红叶每每都能瞧见他在门后偷听几句,起初还有些胆怯,毕竟她是女夫子。
可陈新荣闻言毫不在乎地挥挥手,言说这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便不值一提。
姚红叶这才放下心来,又因着京城一事,常常与他讨教。
“这陈公子着实是个好人。”宁怀袖对他的夸赞毫不吝啬,已经改观。
孙三娘察觉到一旁偷偷冷脸的纪怀安,轻笑一声:“矜矜啊,我瞧这红叶与陈公子,恐怕要好事将近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有遇到你的良人呢?”
本想着吃瓜的脸在那一瞬间纠结成一团,她哪儿想过情爱之事,逃亡路上,只要还活着已是万幸。
“我哪儿对这些事感兴趣,三娘莫要打趣我。”
“真的吗?”孙三娘暗戳戳凑近,她如今已经了解宁怀袖的性子,知道说什么话她不会生气,于是又大着胆子道:“你与纪怀安不是亲兄妹吧?”
宁怀袖心一惊,立刻瞪大了眼睛:“三娘怎知晓!”
孙三娘一幅看透一切的模样,老神在在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太明显了,我瞧着纪公子看你的眼神就不一般,三娘是过来人,这喜欢不喜欢也太明显了。”
纪怀安,喜欢她?这不太对吧,真的吗?
听到这番话,她开始回想往日的一些细节,纪怀安总是出现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可当时她是公主,他是侍卫,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可是她又疑心过,她不太懂得喜欢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身边不能没有纪怀安。
孙三娘知道眼前小姑娘恐怕经历太少,于是循循善诱。
“你同他在一起快乐吗?你想想,你会想一直与他在一起吗?”
宁怀袖开始试着想,若是自己一直与纪怀安在一起,是否会快乐。答案很简单,大抵是快乐的。
“快乐……我会很乐意一直与他在一起,不愿意与他分开。”
若是与纪怀安分开,该有多难过啊。她无法想象离开纪怀安之后她的心情。
“那三娘,这是喜欢吗?”
孙三娘点点头,肯定道:“这就是喜欢。”
宁怀袖摇摇头,不敢确认自己的心意。
“三娘,或许,我对纪怀安只是依赖呢?”
孙三娘用着看透一切的眼神,显得有些神秘。
“矜矜说的不错,有时候这种感觉也有可能是依赖。”
“但矜矜还有其他依赖的人么?依赖和喜欢的感觉,矜矜可以去想想。”
宁怀袖仔细想,她曾经依赖父皇母后,依赖皇姐皇兄,可他们都是亲人。
她也依赖过韩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他们一同长大,小公子对她也很好,但是不如纪怀安。
若是……
她想起话本上所说,夫妻所做之事,必然很亲密,卿卿我我乃是常事。
一想起那韩公子同她亲昵……咦……她打了个寒颤。
可若是纪怀安同她亲昵……
她不知怎地,脸好像在发烫,耳尖也略微发烫。
孙三娘看着小姑娘脸红扑扑的,知晓她应当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姑娘家家就是脸皮薄。
“三娘,母……母亲同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他,那我应该告诉纪怀安么。”
孙三娘觉着,男女一事,得遵从自己的本心,捅破这层窗户纸也许会有不好的结局,可他二人不正双向奔赴么?
“矜矜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遵从本心……”宁怀袖抬眼瞧见正在劈柴的纪怀安,不知为何,每每看见他,就觉得心里很踏实。
她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