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求情
作品:《无忧传》 晨起,姜无忧颇感头沉。
或许是昨日与沈珩坐在外边吹夜风太久,惹了伤寒。
又或许是昨日所思太多,扰了睡眠。
她在心中默念沈珩的名字。
其实沈珩从来不是个会轻易敞开自己心扉的人。
纵然昨天他为太后过世而感伤,以姜无忧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对自己说那么多。
或许,他在对自己暗示些什么。
通过讲沈晟和表妹之间的故事,为不能娶自己而免责?
其实早在知道他是皇子之后,自己就明白了二人注定不可能像寻常伴侣一般粗茶淡饭,携手一生。
但正如他所说,太后去世,他两三年内都是不用考虑成亲的啊。至于两三年后,就交给日后的他们吧。
还是说沈珩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姜无忧笑笑,把这份无厘头的思绪赶出脑袋。
沈珩对自己一直都是很好的,怎么会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
她也该要相信对方才是。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师父去世,自己只想躲着沈珩。
后来又是被公主派人围堵,受了些伤。
再逢太后去世,沈珩如此感伤,总之都是气氛太过压抑的事。
再下一次相见,两人必定要好好吃些好吃的,再聊些好玩的。
这时候的姜无忧还不知道下一次的见面亦不是什么轻松的氛围。
时隔经年后,她已经不愿意再想起。
可沈珩却忘也忘不掉。
阿石:“殿下,礼亲王来了。”
沈珩起身,果然不多时走进一个颀长身影,正是沈明安。
沈明安可是有段日子没来过了,一张口先过问的竟是薛将军李大人涉及贪污之事。
“你不是从不过问这些的吗?”
沈明安无意朝政,这几乎是人人皆知的。
“若日后你和沈晟斗起来了,我自是谁都不帮,也谁都帮不了。可此事实在重大,我却怕皇上冤枉了你。”
沈珩面上平静,倒:“没有冤枉不冤枉的,凡是皇上下的旨意,谁又敢说被冤枉了?”
“只看他想相信谁就是了。”
“这可不像你,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听天由命的确非我所愿,只是薛将军是我母舅,我说此事我全然不知,谁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便是全天下人都明知这件事与我无关,有心人要做的文章也不会少。所以说,一切还由那个人说的算罢了。”
沈明安静静看着沈珩,明白他话中之意,诚然,这件事留给他能做的能说的都太少了。
“我信你,若你知,你不可能许薛将军做出这样蠢事来。”
沈明安明白的事,皇帝不可能不明白,但明白不代表宽恕。
事情之后到底会如何发展,沈明安亦是不知。
皇宫之中,沈明安请见皇上。
很多时候,当今大夏朝的皇帝给沈明安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皇帝,就仅仅是个叔父。
他不知道平常人家的叔父都是什么样子的,他只知道自己这位叔父比之谁的都不差,是再称职不过了。
沈明安行过礼。
“平身吧。”
“皇祖母逝世,还请陛下莫要因悲闷伤了龙体。”
皇帝轻轻按了按眉头,声音有些哑,“你皇祖母向来身体强健,上月才有了病兆,这就去了,没受什么苦的。”
“是,皇祖母乃是有福之人。”
“前几日宫人整理她的遗物,倒找出几件沈昱、沈晟你们几个小时候的衣服。你也好拿回去,留个纪念。”
“是,皇祖母总是记挂着孙儿们。”
“你今日请见是有何事?”
“听闻,薛将军和李大人涉及贪污一事。”
皇帝变了神色,要知道沈明安将近活了二十载,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提及政事,着实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这开门见山、不加掩饰的风格,倒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如何?”
“此事重大,还望陛下在处理此事上能够谨而后行。”
“依你来看,什么才叫谨而后行?”
“请陛下恕臣无礼,臣以为谨而后行的第一处就是莫要冤枉了无辜的人。”
“朝廷并未少将士们的军饷一分一厘,可他却以贪污之银分发给将士来收买人心。做出这等闻所未闻的猖狂事中,谁是无辜?”
皇帝未露怒色,语气却十分不耐,沈明安知他此时必定是心情不佳了,可他还是必须说下去。
或许这位居于九五之尊之位的叔父一向对自己太过溺宠,自己此时竟也未生出半点畏惧之意来。
沈明安神色淡淡,语气平平,“自然是不知情的人是无辜。”
“你是替沈珩来说情?”
“正是。”
意料中的怒火未见,冷冰的神情亦是未见,面前鬓边已生白发的中年人仿佛静止了。
那总是因威严而叫人不敢直视的双眸竟然也闪过一丝迷离和恍惚。
沈明安几乎是以为自己生出了错觉,“陛下,沈珩如何能够得知?先不论他尚君之忠,必然对此行深恶痛绝。就是凭他的聪颖通透,又岂能不知此事绝不可为?
若非此事,即便沈珩不知,其母舅做了错事,到底还摆脱不了失察之罪。可就是因为此事实在重大,一损俱损,若只因失察而严惩了沈珩,或许令他万念俱灰也未知。”
话音落下,果然皇帝面上再不见半分恍惚,只是仍然不语。
半晌后,他方才问道:“是沈珩叫你来的?”
“并非,乃是臣自作主张来求陛下的恩典。”
“你和他倒是兄弟情深。”
“血浓于水,皇家亦不例外。但臣更知理之一字,不会为徇私而乱了方寸。”
皇帝笑了,又变成了那副他最熟悉的样子,和蔼宽厚。
“该说你诚实还是说你大胆?直言自己是徇私。”
“明安倒愿意做个公正的人,只是不平之事时时都在发生,纵然有心改变也是无力。习惯了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但到底想为亲近之人争取争取的,说是徇私并不为过。”
“站着做什么,坐。”
“是。”
“你和皇兄,当真十分相像。”
沈明安颔首未语,这话从小他已听了数十遍。可惜,他自己对亲身父亲确实毫无印象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3577|1856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有福的,承了你母亲的貌,承了你父亲的仁厚温恭、敦睦友悌。”
“谢陛下褒奖,先父之懿行,臣侄不敢或忘。”
“鸿靖公主对你有意,你可知?”
沈明安再次起身,“我与鸿靖公主不过几次谋面,并无深交,如今竟有这般传言,只怕是有误会吧?”
皇帝摆了摆手,“朕知道你无意嫁娶,早已替你推脱了去。前几日外邦皇室及官员都离了京。”
“陛下体恤臣侄心意,臣侄感激备至,无以为报。”
“婚姻乃人生大事,孤身一人绝非常事。你的婚事就由你自己做主,待有了心仪之人,纵门第不合,朕也会允了你的心愿。”
沈明安躬身行礼,道:“是。”
皇帝轻轻摇摇头,全然一副长辈面对纨绔晚辈时候的无奈模样。
他对于沈明安几乎达到了纵容的地步,这是那几位皇子绝没体验过的待遇。
“如今太子之位空虚,若依你看,谁更可堪大任?”
“臣侄愚钝,不敢妄言。”
可沈明安的神色中哪有半分的惶恐不安,他只不过恢复成了从前那从不问政事的样子。
“罢了,可还有旁的事?若没有,且退下吧。”
“是。”
“此事,朕会从轻处理,不会波及到他。”
沈明安眼睫微颤,对所听亦有些讶然。
他来说情的本意当然是为沈珩开脱,只是也未抱希望于自己几句话后皇上即会松口允许。
他这位叔父,乃是大夏朝最具帝王心术的皇帝之一,其未雨绸缪、所思深远绝非一般人能及。
如果一定要找他心中柔软的一处,只怕就是自己的父亲宁王了,着实好一段笃厚的兄弟情意。
至于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改了想法?
他不知缘由,或许,皇帝本就是打算如此安排的吧。
“陛下圣明。”
再回到府中,雨前称离京的外邦使者给各皇亲都准备了丰厚礼品,问沈明安可要一观。
沈明安今日还算有些兴致,于是命人把东西拿到了前堂来。
果然都不是俗物。
有雕工精美的鎏金佛像,也有完整的银白貂皮,甚至有一对象牙如意,着实难求。
沈明安一一看过,又打开一匣香料,启封时便有清冷香气漫开,不是寻常沉水的醇厚,倒似雪山松针混着晨露的甘冽。
匣底铺着的云锦也绝非俗品,绣工不凡,加之织入了纤细的的金线,日光下暗纹流转。
沈明安轻轻抚过,触感却有些异处。
且把云锦拿出,下面竟是留了张信笺。
雨前心中一惊,竟有人竟敢在赠礼上动手脚。
这般留下证据的所为实在愚蠢之际,难道料定了礼亲王会帮他们不成?
沈明安轻皱起眉,“这是哪国的礼赠?”
“禀殿下,是莎车国。”
“是曾经求见过,位于双月教国西边的那个小国?”
“正是。”
沈明安展开信笺,神情渐渐从漫不禁心变得严肃。
怪不得自己从不问政事,这莎车国却偏偏要找自己,原来此事还真是与政事无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