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龙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大厅里的客人大多回了客房，只剩零星几人还在吧台前兑换晶核。


    凌玥擦了擦手，抬头看向还在喝果汁的方青。


    “明天的休息取消，照常安排。”


    方青的动作顿住，眼里满是不解。


    “取消？不是说歇几天吗？我还想着明天上午去钓鱼，下午再去三楼玩玩呢。”


    她本以为这几天跑基地够累，能趁休息缓一缓，没料到凌玥突然变了主意。


    “开分店需要一百万积分，现在的进度太慢。”


    凌玥起身招呼002来收拾桌上的虾壳。


    “订单量刚涨起来，正好趁这阵多攒点积分，歇着只会拖慢节奏。”


    而且她也有私心。


    或许，忙起来，她就不会再多想。


    方青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凌玥冷淡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凌玥一旦做了决定，很少会改，再者开分店确实是大事，积分多攒点没坏处。


    最终她只是耸了耸肩，拿起桌上的橙汁一饮而尽。


    “行吧，听你的。反正杀丧尸赚积分也习惯了，歇不歇的也没差。”


    两人走在农家乐周边消消食。


    路灯的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方青还在念叨着明天情况要是不错，她就跟周明他们组队，争取多杀几只二级丧尸。


    凌玥偶尔应一声，目光却落在远处的研究棚上。


    那里还亮着灯，蒋黎他们应该还在调试设备。


    回到房间后，凌玥点开积分面板，上面的数字已经来到了二十万。


    距离下一级越来越近了。


    天刚亮，晨光透过农家乐的玻璃门洒进大厅，凌玥已经靠在吧台旁的椅子上等着了。


    没等两分钟，就见方青背着背包快步走进来，径直往厨房的方向走。


    她先是找001拿了两个苹果、一小袋草莓，又动作麻利地从物资架上拿了两板巧克力、三包压缩饼干，最后拧了两瓶矿泉水塞进背包侧兜。


    拉链拉到一半，还不忘回头冲凌玥喊：“等我两分钟，马上好！”


    凌玥没应声，只是看着她清点物资。


    方青的背包比平时鼓了些，看样子是之前采买的物资已经吃完了。


    末世里出门，多带点吃的总没错，尤其是巧克力，能快速补体力。


    等方青把背包甩到肩上，两人没多耽搁，直接往前院的任意门走。


    凌玥指尖碰上门板，白光泛起，她率先迈进去，眩晕感转瞬即逝，脚下的触感从青石板变成了老旧的水泥地。


    方青跟着进来，刚站稳就皱了眉。


    “这地方怎么这么静？”


    眼前是栋老旧居民楼的走廊，墙壁上的白漆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灰墙，地上积着薄薄一层灰，却没什么杂物，连常见的废弃塑料袋都没有。


    显然是被人刻意清理过。


    走廊两侧的房门关着，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点热气。


    凌玥走到走廊中间的窗户边，踮脚往下看。


    这里是顶楼，六楼的高度能清楚看到楼下的景象：


    楼外是末世里常见的闹市区，街道两旁的商铺门脸大多塌了一半，招牌歪歪扭扭地挂着，而街道上、商铺门口，密密麻麻挤满了丧尸。


    几只一级丧尸，行动迟缓，皮肤泛着青黑色，有的缺了胳膊，有的腿骨外露，正漫无目的地晃着，偶尔被身边的丧尸撞一下，也只是迟钝地转个方向。


    混在里面的二级丧尸更扎眼，体型比一级壮一圈，它们速度快些，正围着一辆废弃的汽车打转，像是在找里面有没有活人。


    “数量不少啊。”


    方青也凑过来，声音压得低。


    “而且这闹市区，按理说丧尸应该更乱，可这楼怎么看着……有点规整？”


    凌玥没接话，指尖轻轻动了动。


    她能隐约感觉到周围有几股比二级丧尸更强的能量波动，散在不同方向，虽然微弱，却很清晰。


    是三级丧尸。


    “有点意思。”


    凌玥收回目光，语气里难得带了点兴味。


    系统不会把她传送到真正有致命危险的地方。


    可这处闹市区的居民楼，既被刻意清理过，楼下又聚集着这么多丧尸，连三级都有，反倒比之前几个基地更让人好奇。


    “走，下去看看。”


    凌玥率先往楼梯口走，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踩在水泥台阶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方青赶紧跟上，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砍刀，眼神警惕地扫过两侧的房门。


    能把这栋楼清理干净，说明之前有人住过，谁也说不准里面会不会藏着人，或是别的东西。


    两人从六楼往下走，每过一层，凌玥都会停一下，侧耳听着楼层里的动静。


    三楼的一间房里传来轻微的滴水声，应该是水管漏了，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声响。


    到了一楼，凌玥的脚步顿住。


    一楼的大门被堵得严严实实，几个半人高的实木柜横在门口，柜子之间塞着铁皮箱、旧沙发，连门缝都用破布堵死了，别说丧尸，连风都难透进来。


    “这是怕丧尸进来？”


    方青凑过去，伸手推了推柜子，纹丝不动。


    “看得出来，堵门的人用了心思，这些东西堆得稳，轻易挪不开。”


    凌玥绕着堵门的杂物走了一圈，又检查了一楼的几个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个别房间里留着几张破旧的木板床，床上铺着发霉的被子，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厨房的水槽里积着点污水，旁边放着两个空的压缩饼干包装袋，应该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没异常。”


    凌玥直起身，看向楼梯口。


    “回六楼看看。”


    两人又轻手轻脚地往回走，这次走得更慢，试图察看有没有遗漏的。


    既然这几层没线索，那最开始的六楼，或许藏着更多东西。


    两人回到六楼楼梯口时，凌玥的脚步先顿住了。


    她低头看向地面，之前她们上楼时踩出的浅灰色脚印还在。


    走廊积灰不厚，脚印边缘不算清晰，但能看出是两双偏小的鞋印，一双是她的短靴，一双是方青的运动鞋。


    可此刻，在靠近扶手的位置，却多了另一道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