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山匪藏在何处

作品:《我在荒村养媳妇,加点成圣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体僵硬,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士兵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戏谑而残忍的笑容。


    他看到了妻子眼中那无尽的绝望与哀求。


    他也看到了自己那年仅十四岁的女儿,那张惨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恐的泪水。


    尖叫声被粗暴地捂住。


    反抗的力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木桌被掀翻,那碗稀粥洒了一地,映照出男人那张扭曲而痛苦的脸。


    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女人压抑的哭泣与男人的闷哼。


    更远处的巷子里,是孩童凄厉的哭喊。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成为了红州城新的背景音。


    罪恶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无人能管,也无人敢管。


    这场针对平民的劫掠与暴行,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太阳开始西斜,给这座死城镀上一层血色的余晖时,新的命令下达了。


    一队队士兵再次破门而入。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财物与女人。


    他们将屋子里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无论男女,无论是否还能走动,都从家里粗暴地拖了出来。


    有老人颤颤巍巍地质问。


    “我们犯了什么法。”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刀柄,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让他佝偻的身体瞬间跪倒在地。


    有老妇人哭喊着,不愿离开自己的家。


    士兵们失去了耐心,两人架起她,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拖行。


    城西的广场上,就是昨天处决所有官员的地方。


    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在空气中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


    数百名老人被驱赶到这里,他们挤在一起,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高台之上,司徒奋仁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依旧穿着那身一尘不染的银白铠甲,仿佛世间所有的污秽都无法沾染他分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那些孱弱的身影,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


    “本将军再问最后一次。”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青峰山,在哪里。”


    “山匪许山,藏在何处。”


    他微微停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逻辑。


    “你们是红州人,这里距离青峰山最近。”


    “你们的儿孙,有不少都逃去了山上,成了反贼。”


    “你们之中,必然有人与南蛮的探子有所勾结,也必然有人知道许山的巢穴所在。”


    台下一片死寂。


    老人们或低着头,或用浑浊却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台上的那个人。


    没有人开口。


    他们的沉默,是最后也是最坚决的抵抗。


    司徒奋仁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恼怒的神色。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很好。”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副将下达了命令。


    “既然他们不肯说,那便说明他们都是反贼的同党。”


    “既然是同党,留着也是祸害。”


    “全都杀了。”


    副将的身体微微一颤,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是。”


    冰冷的命令,化作了雪亮的刀光。


    没有惨叫,没有求饶。


    只有刀锋入肉的闷响,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鲜血再次浸染了这片广场,将昨日的暗红,覆盖上了一层新鲜的猩红。


    司徒奋仁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他只是抬起头,望向南方青峰山的方向。


    “传令下去。”


    “以红州城为中心,向南推进。”


    “所有村镇,一体照此办理。”


    “本将军不信,掘地三尺,还找不到一群老鼠的窝。”


    ……


    青峰山。


    山寨里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新的木屋已经建起了十几座,人们脸上的笑容,也比前几日多了几分真实。


    这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充满了希望与生机。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山下跑了上来。


    正在指挥众人搭建屋顶的许山,听到动静,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他看着里正陈大牛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出什么事了。”


    陈大牛看到许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压抑的情绪瞬间决堤。


    “山子,没了,全都没了。”


    他的哭声凄厉,让周围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紧。


    许山将他扶到座位上,声音沉稳。


    “慢慢说,别急。”


    陈大牛语无伦次地,将过去两天发生在红州城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从司徒奋仁入城,到斩杀百官。


    从士兵入户劫掠,到糟蹋妇女。


    最后,他说到了广场上的那场屠杀。


    “……血,全是血啊。”


    “城西的广场,几百个老人,就那么跪在地上,一句话没说,全被砍了头。”


    “将军说,他们是反贼的同党,还说……还说要一路杀过来,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杀。”


    陈大牛的声音,因为悲伤而变得嘶哑。


    周围原本嘈杂的人群,此刻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骇然,是难以置信。


    然后,这些情绪,缓缓转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一个汉子将手中的斧头,狠狠地劈进了身旁的木桩里,双目赤红。


    “畜生,这帮朝廷的鹰犬,简直是畜生。”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老人动手。”


    “我……我跟他们拼了。”


    所有人的胸中,都像是堵着一团燃烧的烈火,让他们喘不过气。


    他们咬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在这片滔天的怒火之中,只有许山,异常的平静。


    他听完了里正的叙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沉默了片刻,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问题。


    “有人反抗吗。”


    陈大牛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


    “有,怎么没有。”


    “反抗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差不多有三成的人都反抗了,可……可他们都死了,全都被杀了。”


    许山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三成。


    这个数字,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响。


    “反抗有什么用。”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猛地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双眼通红地指着许山。


    “许山。”


    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我爹娘就在城里,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你当初把我们带上山,说要给我们一个安稳日子。”


    “现在呢。”


    “朝廷的刀,已经砍到我们爹娘的脖子上了。”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建房子,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血泪的控诉。


    “我们有这么多人,有你缴获的那些兵器,我们为什么不去跟他们拼了。”


    “你是不是怕了那个狗屁将军。”


    “你是不是就想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们的亲人,一个个全都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