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玉的眼底闪过嘲弄。


    顺天而为？


    辅佐一个……即将踏入鬼门关的死人？


    这天道，当真是瞎了眼。


    选一！


    念头落下，他揽着赵庭腰肢纵身上马，朝着妖清皇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月光景，如白驹过隙。


    二人身形横跨万里，终于抵达了受天道庇护、龙气汇聚的妖清皇都——上京。


    然而，当那座雄城的轮廓映入眼帘时，赵庭的眼中却满是错愕。


    没有想象中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没有氤氲的龙气，更没有昌盛的文风。


    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牛羊膻味与铁锈味的蛮荒气息。


    巨大的石块堆砌成了高厚的城墙，城中百姓的眼神也多是麻木与野性，而非礼仪之邦的温润。


    这里，就像一个被无限放大了的蛮夷部落，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蛮荒巨兽，空有庞大的骨架，却没有灵气与神韵。


    “这……这就是天命所归的王朝？”赵庭的声音带着哭笑不得。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李怀玉的嗤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无尽的轻蔑。


    “陛下，看清楚了。这便是天道选中的货色，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罢了。”


    “记住这种感觉。因为用不了多久，你，大明的天子，未来的人间真皇，就会亲手将这头肮脏的巨兽，彻底踩进尘埃里！”


    二人不再隐藏身形，径直朝着皇城方向走去。


    刚一踏入皇城宫门百丈范围，李怀玉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一股寻常人无法看见的景象。


    皇城上空，一柄由无尽气运与剑意凝聚而成的巨剑虚影高悬，剑尖朝下，散发着煌煌天威，庇护着这片污浊之地。


    这便是天道的馈赠，所谓的护国剑气。


    “有点意思。”


    李怀玉嘴角微扬，带着赵庭，一步踏入了宫门。


    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制，那悬于九天之上的巨剑虚影猛然一颤！


    刹那间，一缕凌厉至极的剑气，无声无息，却快若惊鸿，裹挟着天道之威，直刺赵庭眉心！


    这一剑，足以秒杀任何通灵境以下的武者！


    赵庭只觉一股死亡的寒意将她笼罩！


    可李怀玉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屈指一弹。


    一声清脆如玉石相击的轻响。


    那道足以开山裂石的护国剑气，竟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在他指尖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形。


    “什么人！”


    这剧烈的能量波动，瞬间惊动了皇城内的强者。


    唰唰唰！


    数十道黑影从宫殿的阴暗角落中激射而出，如同一群嗜血的秃鹫，瞬间将二人包围。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手持弯刀，眼神冰冷，正是妖清皇帝最精锐的影卫。


    然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样貌。


    李怀玉的目光淡淡扫过。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能碾碎神魂的恐怖气息轰然扩散！


    那数十名影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便在半空中齐齐炸开！


    血雾弥漫，浓郁的血腥味刺鼻欲呕。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自大殿深处传来，一道更加迅捷的身影如苍鹰般扑至，落在殿前，掀起一阵狂风。


    来者是一名气息沉凝的中年人，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竟是一名通灵二重天的高手，也是妖清帝王身边的侍卫首领！


    他看着满地碎肉，双目赤红。


    “一群土鸡瓦狗，杀了也就杀了。”


    李怀玉弹了弹长袍上的灰尘，冷冷笑道：“大明李怀玉，特来取尔等项上人头。”


    “李怀玉？”侍卫首领瞳孔骤缩，随即化为无尽的暴怒与杀意，“你竟敢……”


    “聒噪。”


    李怀玉眼眸一寒。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侍卫首领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白皙修长、却冰冷得不似人手的手掌，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咔嚓！


    颈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得令人牙酸。


    侍卫首领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生机断绝。


    李怀玉随手一甩，将他的尸体如同扔垃圾般丢在一旁。


    “大明督主，好大的威风！”


    一道充满帝王威严的声音响起！


    金光一闪，一名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魁梧男子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面容粗犷，气息渊深，赫然已是通灵四重天的修为！


    此人正是妖清的当朝皇帝，洪完烈！


    洪完烈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李怀玉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上，眼神阴鸷如狼。


    “没想到，你竟敢到我妖清皇都来撒野！”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皇城的地面都为之震颤，“你真以为，这里还是你大明的土地吗？在这里，朕，即是天！”


    “天？”李怀玉笑了，“一个快要被本督主捏碎的天？”


    “找死！”


    洪完烈彻底暴怒！他仰天长啸，双手猛然张开。


    “圣剑，助我！”


    轰隆！


    悬于皇城上空的那柄护国巨剑虚影，竟在这一刻发出震天轰鸣，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洪流，从天而降，尽数灌入洪完烈的体内！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筋骨爆鸣，皮肤上浮现出无数金色的裂纹，转瞬间便要突破通灵五重天的桎梏！


    “死来！”


    洪完烈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脸上露出狰狞的狂笑，一拳朝着李怀玉轰出！


    然而，就在他力量攀升至顶点的刹那。


    李怀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根绣花针，已经贯穿了洪完烈的眉心。


    洪完烈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不解。


    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们那不可一世、吞噬了天道护佑的皇帝，整颗头颅，如西瓜般炸开！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轰然倒地。


    死寂。


    整个皇城，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妖清的文武百官呆立当场，浑身筛糠般颤抖。


    他们的皇帝……那个受天道庇护的真龙天子……就这么……死了？


    “放肆！”


    一道雍容华贵，却又带着无边怒火与杀意的声音，从后宫方向传来。


    随着凤影闪过，一名身穿凤袍，风韵犹存的绝美妇人出现在大殿之中，她的气息竟比洪完烈更加强横，隐隐达到了通灵五重天的巅峰！


    妖清太后！


    她看着儿子的无头尸身，美眸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死死锁定李怀玉。


    “不管你是谁，今日，你……”


    话音未落。


    她便看到了一根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绣花针。


    太后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细微的血洞。


    她眼中的怨毒与愤怒，瞬间凝固，化为了茫然。


    “陪你的好儿子上路吧。”


    李怀玉冰冷的声音，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