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无量……这便是督主的境界吗？”


    蒋福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以为自己晋升通灵二重天，已经能稍稍窥见督主的背影，现在才明白，自己连督主脚下的尘埃都算不上！


    在他面前，自己所谓的通灵境，恐怕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


    追随这样的存在，何愁大事不成？


    他恭敬地飞下，将四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一一提起，带回了院中，整齐地摆放在李怀玉面前。


    这一幕，彻底引爆了远处那些被惊动而来的汴城武林人士。


    “那是妙安堂的毒王沈无星和毒后唐三娘！”


    “还有剪万屠岳嘉杰和销魂手江意！他们都死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打得天崩地裂，怎么突然就全死了？连尸体都被人带走了？”


    “凶手是谁？完全看不出伤口，就像是……被天谴了一样！”


    人群中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阴暗的巷子尽头，乔星河和他手下的年轻锦衣卫同样看得目瞪口呆。


    “头儿……这……这……”


    乔星河死死攥着拳他比那些江湖人看得更远。


    蒋福满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从暴怒到惊骇，再到此刻的恭顺。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那位从未露面的西厂大督主……李怀玉！


    仅仅是手下便有如此凶威，他本人又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难怪，难怪连权倾朝野的曹魏源都说杀就杀！


    大明皇朝，何时出了这等神魔般的人物！


    就在乔星河心神激荡之际，一道虚无缥缈，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他和他手下的脑海中响起。


    “锦衣卫的人，进来。”


    乔星河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违逆，立刻对属下低喝一声，两人整理衣冠，恭敬地走入院中。


    院内，血腥气与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气氛诡异。


    他身旁的年轻锦衣卫更是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指着那具和尚的尸体，声音都在颤抖。


    “头儿，你看他脖子上的念珠！那是少林寺方丈的信物……这是玄悲方丈！”


    少林寺方丈，玄悲？！


    武林泰山北斗，佛门领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救唐三娘？


    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头皮发麻的是……他竟然死了！死在了大明西厂的手里！


    “噗通！”


    乔星河再无半分犹豫，猛地将下属的头按下去，自己则五体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嘶哑。


    “道宋锦衣卫千户乔星河，携属下叩见西厂大督主！督主神威，千秋万代！”


    没有回应。


    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尸体时带起的轻微衣袂声。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凭空出现，将他和下属的身躯缓缓托起。


    他们没看清任何人影，也未感受到任何真气波动，就这么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他们，而他们，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锦衣卫，消息灵通。”


    那道虚无缥缈，不辨喜怒的声音再次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妙安堂，为何要劫我大明的粮草？运往何处？”


    乔星河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地躬身禀报。


    “回督主，根据密报，妙安堂已与圣唐皇朝达成协议。这批粮草，他们会伪装成商队，沿渭水东行，三日内便会抵达道宋边境的‘风陵渡’，交付给圣唐的接应人马！”


    “风陵渡……”


    那声音低吟一声，随即变得冷冽如刀。


    “蒋福满。”


    “奴才在！”蒋福满立刻单膝跪地，神情狂热。


    “你，带三百缇骑。乔星河，你从旁协助。”


    “奴才遵命！”


    “风陵渡口，妙安堂余孽，一个不留。粮草，悉数运回大明皇都。”


    乔星河心中一凛，正要领命，却听那声音继续响起。


    “此去汴城，本督尚有要事。购粮之事，便交由你负责。”


    话音未落，一张薄如蝉翼的金票和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便悬浮在了乔星河面前。


    “这里是五千万两银票，三日之内，本督要看到足够五十万大军一月之用的粮草装船启运。若有不开眼的世家门阀从中作梗……”


    “持此令牌，如本督亲临。杀无赦。”


    乔星河颤抖着双手接过金票与令牌，那令牌入手冰凉，正面一个血色的“李”字，背面则是一头狰狞的麒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他刚想开口谢恩，却发现院中那股笼罩一切的恐怖威压，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本督，先行一步，游历这道宋山河。”


    声音消散，人亦无踪。


    乔星河茫然四顾，除了那四具尸体和恭敬肃立的蒋福满，院中再无他人。


    “蒋公公，督主他……”


    蒋福满瞥了他一眼，嘴角挂着傲慢与怜悯。


    “督主已走了。乔千户，你的修为太低，自然是察觉不到督主那缩地成寸的神通。”


    他一挥手，对身后的西厂缇骑下令。


    “来人，将这几具尸首处理干净！乔千户，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事。你带一人留守汴城购粮，其余锦衣卫，随本公公去一趟风陵渡，杀人夺粮！”


    与此同时，李怀玉的身影已出现在百里之外的夜幕下。


    他并未施展身法，只是闲庭信步般地走着，但每一步跨出，脚下的山河便如画卷般飞速倒退，一步便是万米！


    新得的初级天眼让他眼中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能清晰地看到，整个道宋皇朝的上空，龙气衰败，国运萎靡，一道道黑色的怨气与贪婪的浊气交织，盘踞在那些豪门世家与官宦府邸之上。


    “皇室软弱，奸臣当道，商贾无良，勾结外敌……好一个道宋。”


    李怀玉眼中闪过冷芒。


    “待我回了大明，那些与妖清皇朝暗通款曲的蛀虫，也该清理清理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一座在月光下轮廓巍峨的巨山。


    嵩山，少林寺。


    “玄悲，你身为佛门领袖，却与魔道为伍，插手我西厂之事。你死了，但这笔账，还没算完。”


    “本督，得亲自上山，替你少林，清理门户。”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少林寺那宏伟的山门前。


    守夜的武僧只觉一阵微风拂过，却不知已有一尊煞神悄然进入了这千年古刹。


    李怀玉的目标很明确——藏经阁。


    他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身影与阴影融为一体。


    藏经阁内，烛火通明，一排排紫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武学秘籍，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经卷与檀香混合的奇妙气味。


    “千年古刹，底蕴果然非凡，单是这些书架，便价值连城。”


    李怀玉心中赞叹一声，目光却被阁楼角落里一个正在扫地的身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