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晓丹和黄梦甜看氛围有些怪异，手牵手进了卫生间冲洗。


    “身上太脏了，得多洗会。”万晓丹虚假地拍打着自己身上已经拍干净的灰尘。


    “我给你搓搓。”黄梦甜挽着万晓丹甜蜜地说。


    路简和万晓丹都是南方人，从来没有过在澡堂搓澡的经历，没想到丧尸爆发短短的时间，万晓丹居然这么快就对黄梦甜入乡随俗了。


    她和万晓丹顶多同床共枕，还不曾有过共同沐浴的时候呢。


    直到两个女生进了卫生间，水声响起，路简才回过神，把视线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顾重明。


    她招呼顾重明非礼勿视勿听勿感觉，带着他在宿舍里随意选了张凳子坐下，开口问：“你没什么对我说的？”


    顾重明顾左右而言他，逃避问题，打开宿舍的衣柜对着满柜子的女生衣物出神。


    就在路简准备把变态两个字按在他脑门上的时候，顾重明才发出声音：“这里边一直有声音，不会是丧尸吧。”


    路简不是很有耐心，将柜门堵上，继续强迫顾重明与自己对视：“你再转移话题试试，我就再也不听你说话了。”


    顾重明沉默了，眼前危机四伏，哪句话都有可能是生前最后的遗言，他真的要留下遗憾吗？


    他有些艰难地扯着嘴角上扬，小声说：“也要给人一点时间嘛，我没怎么和人说过实话的。”


    路简挽手在胸前，看他狗嘴里要吐出什么样的象牙。


    顾重明咳了一声起势，娓娓道来：“其实我......是过来找你的，只是我没记住你要去哪一栋，还好你过来了。”


    路简点头肯定：“嗯，漏洞百出。”


    顾重明脸红反驳道：“我真的忘记了，当时我不是发烧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你上楼去了，哪知道这里有三栋楼啊，只能凭着本能来找你。”


    路简几乎是怜悯地看着他：“可是我没有说过你走错了啊。”


    顾重明当机立断：“那我后面又想起来了，你应该不在四栋。”


    路简看他也不是不会和自己交心的样子，也不强求：“没事，我们也没有很熟，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但是后面那个同学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对万晓丹？”


    顾重明恍然，苦笑道：“原来你是放不下你朋友啊。我还以为......”


    路简：“以为什么？”


    顾重明凑近了看她的表情：“以为你对我也有一点关心呢。”


    路简面无表情：“当然，谁叫你长得好看。”


    顾重明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惋惜：“怎么都那么肤浅，我这种长相，其实也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呐。”


    路简：“你这样的，要说反差感的话，一般都叫金玉其外，那啥其中。要是人人都表里如一，这个世界就是一片纯白了，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丧尸出现。”


    顾重明觉得很是新奇：“你觉得丧尸爆发是因为大家表里不一吗？”


    路简摇头：“怎么可能，这根本没有原因的吧，我一直觉得我们只是一起做了一个噩梦，梦醒来，就会回到正常的世界，离开的人或许都会回来。”


    顾重明若有所思：“但愿吧，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想的，就算是一场梦，也有人认为只有少数人能梦醒。”


    路简：“你是说？”


    顾重明主动交代遇见王海之后的经历：“比如刚才隔壁宿舍的那个男同学，你也看到满宿舍的尸体了吧，他利用还活着的同学去吸引丧尸，趁着丧尸围攻他人的时候出手击杀丧尸，再将即将变成丧尸的同学杀死，拖回宿舍作为自己的掩体，是不是很变态？”


    路简从小在刑警队听闻过不少穷凶极恶的事件，陈女士每每对她爸三令五申，不许女儿小小年纪就长成个黑色内胆的人儿，是以她从来只是听闻，从未真正接触过极端事件主角本人。


    对她而言，犯罪分子和时间就像裱在墙上的一幅幅警示画，她知道这一切都真实存在，但画中的世界她从来未曾涉足。


    而现在，丧尸危机成了犯罪分子爆发的温床，平时校园里正常的同学都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缘来回试探。


    从操场的瞿立武，到李钰，都是见死不救，而叫作王海的同学，已经主动出击杀人了。


    顾重明看见路简五味杂陈的表情，转移话题说：“说起来，他还口口声声和你交情匪浅呢。”


    路简懵然：“和我有交情？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认识什么除你以外的变态？他叫什么？”


    顾重明：“变态平时都是看不出来的，像我这种只能说是个性比较古怪。他叫王海，你有没有印象？”


    路简被顾重明自我标签的“古怪”逗得有的忍俊不禁，听见这个名字又正色起来：“好耳熟的名字。”


    “人家说你是他女朋友呢。”顾重明打趣道。


    路简捏着下巴思索道：“原来是前男友啊，难怪这么耳熟，不过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我的菜啊。”


    顾重明本来是愉快下气氛，看见路简这么郑重其事地回忆，气的都笑了：“你究竟有多少前男友，是不是你对我表白的话平均每周都要和人说七遍啊。”


    路简诚恳地否认：“没有的，一般我也要相处的，你也算是特别合眼缘我才会这样了。”


    顾重明同样认真：“那你好好回忆，你和那个王海，到底有没有交往过。”


    路简在乱七八糟的记忆宫殿里走了一遭，出来说：“真的没有印象，我觉得他是在胡说，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


    顾重明这才坦白：“他是击杀丧尸第一名，你忘了？”


    路简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他的名字熟悉，也难怪他可以是第一名，手下全是冤魂啊。”


    顾重明说：“我们对这个榜单只有模糊的印象，可是王海却根据榜单在找人，他和第二名林有慈也有关系。既然他这么想，现在活着的同学里边说不定也有人在觊觎你们。”


    路简狐疑道：“觊觎我什么？我身无长物，难不成觊觎我身后的这把剑吗？”


    顾重明说：“还真不好说。”


    路简：？


    顾重明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王海是被你杀的，那他的排名会被清算？还是和你原来的数据合二为一”


    路简：“所以他已经是第一名，但是还在找我和那个什么慈，那他怎么找也应该先找第二名啊，我还在后面呢。”


    顾重明：“林有慈吗？说不定他早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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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简自然知道偌大校园卧虎藏龙，但是师大出了个王海似的人她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好容易在自己脑子里梳理清楚前因后果，顾重明还嘱咐她，说王海的状况凶多吉少，不要再和万晓丹她们再申明这人多坏了，毕竟他对王海也是猜想居多，人和人之间一旦产生隔阂，就很难不把对方往坏处想的彻底，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既然现在人死灯灭，就让谜底永远成谜吧。


    路简不能赞同：“所以他坏事做尽，还要我维护他的尊严，死人难道就有道德豁免权吗？”


    顾重明：“这不是未知全貌嘛。”


    路简愤恨道：“他那么对万晓丹，死的再透我也不会放过他。”


    顾重明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提起另一个话题：“系统不是说会定期播报排名吗？说起来日子是不是快到了啊。”


    路简也很纳闷：“也是，没有手机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这些天她们除了逃命就是逃命，肾上腺素爆棚，吃饭和睡觉都如梦游一般全无知觉，压根弄不清楚已经过了几个日夜。


    顾重明看她扣脑子也想不明白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笑，顺着笑意说：“我解释清楚我的经历了，你也说说你的呗，接你朋友的时候顺利吗？”


    路简隐去了自己在宿舍枯守不得的时光，只说自己找到万晓丹以后又遇上了黄梦甜，而梦甜和她们之前队伍中的刘梦是死党。


    顾重明的认知边界瞬间得到拓宽：“所以她们两才认识不久？”


    路简：“是啊。”


    顾重明指着卫生间的手指都在颤抖：“那现在就能一起搓澡了。”


    路简：“嗐，南北有别。”


    顾重明：“许容就是北方人，我就没听说过他和室友洗澡的事儿。”


    路简老师授业解惑：“这方面么，男女有别。”


    正说着，黄梦甜和万晓丹包裹着头巾出了卫生间，黄梦甜还笑说：“什么男女有别，我们是不是出来早了。”


    路简拉着她坐下：“没有没有，正说到你们呢。我们三后面下楼的经历，你来说说呗。”


    三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阐述了如何发现楼下宿舍失火，又是如何在502宿舍险中求胜助长了一波火势，只因她们发现丧尸虽然对火趋之若鹜，但是在火中也很快被焚烧，随后丧失行动能力的现象。


    丧尸在走廊一直踩踏丧尸，万晓丹提出从外墙离开宿舍楼，本来三人要从六栋宿舍直上直下的，路简说她还有一个朋友在一楼宿管阿姨的房间等她。


    于是三个女生一同攀爬到了距离宿管阿姨宿舍最近的四栋，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降落，却没想到在四栋的二楼看到了所谓在宿管阿姨宿舍等待路简的清纯乖巧校草。


    顾重明挠着脑袋，这中间但凡少一环他和路简也不能遇上，这莫名的相遇，是名为缘分的某种玄学吗？


    “我本来就是想着在四栋下去，如果宿管阿姨那里丧尸太多的话，我们就直接去找刘梦她们了，毕竟梦甜真的很担心她。”。一路在找顾重明的路简对此玄学加以否认。


    “我却是想着找你的，想着你的时候，你就来了。”一路都在躲避的顾重明对此玄学则加以肯定。


    黄梦甜：“有没有管一下我和刘梦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