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作品:《养恶为欢》 第65章 给他找点小麻烦
很热……
头顶有很强的灼烧感,像顶着两三个太阳。姜满头皮疼,被烤出了一身汗,醒来了。
眼睛睁不开,有紧缚感,应该是被厚布蒙住了。
他动了动身体,发觉自己坐在椅子上,胳膊反绑在椅背,双脚也和椅子腿捆到了一起。
脑袋和四肢残存的痛感提醒他,他被绑架了。
“——醒啦。”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满一哆嗦,本能地后仰:“袁亭书马上就找过来了!”
“我哥?”袁亭舟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又装着不确定,“我哥可能来不了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姜满前倾身体,“他是你有血缘的亲哥哥,你那么做不怕遭报应?”
“我做什么了?”袁亭舟的声音瞬间冷下来,“他一个私生子,却得到了一切,钱权地位……”他凑近了舔姜满的耳朵,狎昵道,“还有爱情?我看不过眼,给他找点小麻烦罢了。”
姜满胃里翻涌,一个劲儿后仰躲避:“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怎么是乱来?”袁亭书“咯咯”笑,“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什么……”
袁亭舟摆弄几下手机,袁亭书的声音便钻入耳际,正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另一道声音苍老威严,被袁亭书气得咳嗽不止。
姜满拧紧眉,袁亭书在向他父亲要人。
“——您觉得,他值这个价吗?”
话音戛然而止,姜满身体一僵,连带着呼吸也被掐断。
“看见了吧,这才是真正的袁亭书。在他眼里,谁都不如他的名利重要。”袁亭舟戏谑笑道,“你还天真地以为,他会来救你?”
“他不会的。”姜满斩钉截铁道。
“怎么不会?”袁亭舟拍拍姜满的脸,“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姜满沉默不语。
“凌晨五点。”袁亭舟摁熄手机,“他去找我爸是昨天下午的事,凭他那神通广大的劲儿,真想找你岂不手拿把掐?”
姜满本能面对声源,抿紧了嘴唇。
那句不是袁亭书的真心话,袁亭书不会弃他不顾,他坚信无疑。但就像袁亭舟说的,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袁亭书还没找到他。
他不在袁家老宅,会被关在哪里?
“他不来找我,会怎样?”姜满忽然问。
“当然是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了。”袁亭舟笑得阴森,“一会儿是我铺子的周年店庆,满满就作为压轴的宝贝出场,我敢保证,你绝对是叫价最高的那个。”
姜满手指一抽:“你要拍卖我?”
“聪明。”袁亭舟拍拍姜满的脸蛋,“他要是真在乎你,就该带着全部身家来赎你——不过我猜,他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他不会的。”姜满重复着。
袁亭舟不再理他。
姜满竖着耳朵听了会儿,袁亭舟还和他共处一室,只是动静越来越微弱,似乎是睡着了。
他大着胆子活动手脚,尝试找出一丝解绑的可能性,但绳子绑得很紧,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
跑不了,他总得知道自己在哪,于是“挤眉弄眼”地跟自己较劲,终于把蒙眼布蹭掉一条缝。
刺眼,灼热。
他只看了一眼就闭起来了,适应一会儿再缓缓睁开。
他在铺子里,准确来说是在一个玻璃展柜里。展柜摆在店铺正中间,是一进门就能看到的黄金位置。两台射灯架在他身体两侧,怪不得烫的头皮疼。
就在袁亭书眼皮子底下,难怪找不到。
眼珠转了一圈,姜满定位到不远处睡觉的袁亭舟,颈侧的皮肤闪着红色的光,酷似狙击枪的红点瞄准。
只是这抹红色,是从皮肤内透出来的。
姜满登时冒了一身冷汗。
“袁亭舟……”姜满喊,“你醒醒。”
袁亭舟没睡实,撩起一只眼皮看他:“要去厕所?”
“你脖子上是什么?”
袁亭舟没理会,把脚跷到沙发背上:“你又耍什么花招?”
“你脖子上有个红点在闪。”姜满声音颤抖了,“你照照镜子,我没骗你。”
两人对峙几秒。
姜满脸上的畏色不似作假,袁亭舟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脸色瞬间白了。他脖颈左侧竟真有个米粒大小的红点在闪,红光微弱,环境稍亮一些很难察觉。
“这什么玩意!”袁亭舟弹坐起来,抠那处皮肤,“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放进去的!我脖子上根本没有伤口!”
“有种埋在皮肤里的微型炸药,是从静脉血管输送进去的。”姜满猜测说,“你是不是去医院吊过水?”
袁亭舟眉峰一动。
几天前他假借老毛病复发的名义去医院看病,袁亭书派来监视他的两个大块头怕出事,也跟着一起去。
他没病,所以吊的是最普通的补剂,那俩人不懂医,什么也没说,他顺利跟袁胜的人取得了联系。
他不寒而栗,给他输液的护士分明是自己人,怎么把炸药弄进他身体里了?难道袁亭书连这一步都预料到了?
顾不上防止姜满逃脱,袁亭舟急得满屋子乱转。
姜满更害怕了。
袁亭舟没承认,但看这反应,想必是被他猜中了。
微型炸药埋在袁亭舟脖子里,一旦爆炸,轻则炸断袁亭舟的脖子,重则波及到他。袁亭舟虽然绑架了他,但是罪不至死。
“你先放我出去,我们一起想办法。”姜满用脑袋撞展柜,“先把红点弄出去,过后你再关我进来都行!”
“你给我闭嘴!”袁亭舟烦躁地喊,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颈侧。
蒙眼布彻底掉下,挂在脖子上,姜满拖着椅子往前挪:“袁亭舟……你别冲动!”
袁亭舟不理会,刀刃陷进了皮肤。
“还没有炸,还有机会!”姜满瞪着眼,“动刀子你会死的!”
“——啊!”
袁亭舟迟迟不敢下刀。
他既想剜掉红点,又没办法对自己下手,恐惧感和求生欲在他脑子里交战,他又急又气,怒吼着用刀柄垂在自己大腿上。
“袁亭舟,”姜满最先冷静下来,柔声细语地安抚,“小舟哥……你先放开我。”
袁亭舟看向他,眼睛里通红。
姜满蓦地打了个哆嗦,袁亭舟眼里的恐惧早就被绝望代替,绝望的人是疯子。
“小舟哥,袁亭书肯定有办法帮你……”姜满挤出一个笑来,“他是你亲哥哥,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算了吧。”袁亭舟笑了,打开展柜进去,刀背在姜满脸上拍了拍,“铺子马上开门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袁亭书藏在家里的小东西有多诱人。”
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射灯的光线被刀刃直直反射进眼底,眼睛里像刺进一百根针,姜满又痛又怕,腿肚子不禁痉挛起来。
袁亭舟却在割他脚上的绳子。
“你要干什么……”
“既然活不成,那先爽了再说。”说罢,袁亭舟拎起蒙眼布,重新给姜满戴上,姜满彻底陷入了黑暗。
刺啦——
裤子被割开,如几片破布荡在空气里。
寒意猝然而至,一路蔓延到心底,姜满挣扎不断,带着哭腔喊道:“以前都是假的吗!那些快乐没有一秒是真实的吗!”
袁亭舟停滞片刻,茫然问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姜满答不上来,默默听声辨位,脑袋狠狠磕在袁亭舟前额。
“嘶——”袁亭舟毫无防备,被撞得两眼一黑,难以自控地往后退步。
上半身还被牢牢捆在椅背上,姜满“蹭”地站起,带着椅子往铺子门口跑。袁亭舟缓过来追上去,从侧后方将他扑倒在地。
身体硌在木椅上,发出类似肋骨断裂的声音。
“原来满满想在门口,早说啊,我满足你。”袁亭舟笑得阴森刺耳,把姜满两条腿拽离,“只在门口就满足了?还是说,我们去外面?”
太近了。
近到能听见袁亭舟的心跳声。
姜满唯恐爆炸,连滚带爬地躲远,袁亭舟起了玩弄的心思,放他爬远几寸,再拎着腿将他拽回原位。
就在这时,仓库门“砰”地开了。
杂乱的脚步声传进耳朵,无数道视线落在身上,姜满怔了怔——店庆开始了,他这副样子被看到了,他又被当成小玩意展示给别人看了。
在别墅阳光房的恐惧和绝望卷土重来,姜满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把脸埋进手心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却压抑小声的呜咽。
“满满!”袁亭书一眼看见蜷缩在地上的姜满,冲过去扯掉蒙眼布,“是我。”
姜满不大清醒了,被人松绑抱在怀里时还用手捂着脸:“别看我……求你……”
“袁亭书!”计划失败得彻底,袁亭舟举起水果刀,发疯似的冲过来,“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不等靠近,就被保镖摁在地上。
袁亭书甚至没看他一眼:“先关回去。”
“是。”保镖应声道。
把姜满轻轻放进车里,袁亭书轻声安抚:“对不起满满,我来得太晚了。”
“别看我……”
“好,我不看。”袁亭书转过身背对姜满,盯着玻璃窗的影子,一如那个雨夜,“以后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姜满没反应。
袁亭书掏出“兰亭序”的成品香水,在车厢后排喷上些许:“满满,来跟我做深呼吸。”
“你滚!”
“吸气——呼气——”
袁亭书充耳不闻,一边给指令一边自己做,五个来回过后,姜满终于能听见他,浅浅跟做几次,安稳下来了。
“我要抱你了。”袁亭书提醒说,姜满木讷地点头,他把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给姜满顺毛,“没事了,回家了。”
姜满没说话,只紧紧攥着袁亭书的衣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