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灵自从松云子看过来那一眼，她就有些心虚，摸了摸头上的毛笔。


    很怀疑松云子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不过有些不可能啊，一个在东北那边，一个在云省，这距离是不是忒远了点？


    “不是你吧？”


    阎灵和头上的蛇灵沟通：“你就是蛇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去了，阎灵问了好几句，那蛇灵也没回话。


    气的她差点把簪子拔了。


    松云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敬畏：“他们说没见过那东西，但祖辈传下来的画儿，故事里，那就是龙！我们跑去看了……我了个三清祖师爷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那震撼至今仍在胸中激荡。


    “那东西，真**大啊…躺在那儿，像是烧焦了大**蛇似的。身上那些伤，啧，外焦里嫩的，皮开肉绽，那个香啊，和烤肉似的……”


    说到这，还吸溜了一下口水，见阎灵几人都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老道赶紧将话题拽回来。


    那时候他们到了之后，只觉得震撼，眼前龙是浑身黑色，是那种五彩斑斓的黑。


    受伤深的地方好像都能看见骨头，血不是红的，是黄绿色的。


    额头的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老祖宗说的九似，一点不差！


    只是那金色的竖瞳眼睛半闭着，里面没了神采，只有无尽的痛苦和…一种老道那时候还看不懂的悲凉和恨意。


    它偶尔会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声音…像老牛叫，又沉又闷，听得人心头发酸。


    “村民刚开始怕，后来见它不动弹，又觉得是上天赐的祥瑞或者神物，不能让它死在外头。就有人壮着胆子，给它伤口上敷些土方草药，还不停地从河里挑水，泼在它身上，说龙离不开水，得让它湿润。”


    松云子苦笑一声：“那时候我们去的时候，它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关局围着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跟我们说这不是凡伤，是雷劫。让天雷劈的，伤了根本，这次的劫没渡过去。”


    “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种传说中的生物，谁有处理经验？只想着先保住它的命。可还没等我们商量出个章程……”


    松云子的声音冷了下来：“那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彻底闭上了。”


    “**？！”陈泽彬低呼。


    “**。”松云子点头：“关局当机立断，准备调用特殊设备，把龙尸运回局里研究。这玩意儿太惊人，绝不能留在这儿，到时候外面人知道了，解释不清。”


    “可村民不干了。他们觉得这是从天而降到他们地界的宝物，凭啥让我们拉走？好说歹说，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最后搬出**，还有补偿，才勉强说通，答应第二天一早协助我们搬运。”


    “不对啊，我怎么没见过呢？”


    陈泽彬疑惑：“我就见过几个精灵野怪的尸体，也没见过……”


    “因为…那天晚上，龙被人破坏了。”


    松云子的声音变得有些艰涩：“那东西那老大，一时半会的根本不会有人能搬走，我们也根本没想过会有人动，一直到第二天，我们去看……”


    第二天一早，老道他们跟着关局长出门，发现龙身上的肉都快没了…


    “村民刚开始死不承认，就说没碰过。”


    法不责众，最后关副局长只能忍着怒火，联系人尽快将龙尸运走。


    就当局里的人快来时，变故突生，村民开始抓挠自己的身上，抓的皮开肉绽也不停手。


    说疼，说痒，很快，那些村民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痂，一片一片的，看着像是龙鳞一样。


    可哪有发作那么快的？所以关副局长只以为是不是他们得病了。


    后来村长实在没招了，才交代。


    松云子说到这，叹了口气，而阎灵也感受到头上蛇灵传来的怨气和怒气。


    借着摸头发的功夫，阎灵给它渡了一丝功德安抚它。


    “村长说，之前他们就喝了龙血，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村里的一个村民，照顾龙的时候，手上沾了一些龙血，他没尝过龙血什么滋味。”


    “就舔了一口，那村民本来腿脚有点毛病，谁知道过了几天，居然好起来了。”


    于是，这村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长，反正龙受伤了，伤口一直流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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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分一份。


    松云子说到这，仿佛陷入回忆，叹了口气。


    “所以，那些消失的龙肉，也是……”


    陈泽彬有些好奇，这次是真好奇了：“吃完了能长生不老？那肉吃完了，骨头呢？”


    “是，都吃没了。”


    松云子叹了口气：“那鳞片散落一地，还有骨头，我本来想要捡一片鳞片回去，偷偷藏起来。”


    说到这，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谁知道车子没到，村民就变异了。”


    关副局长脸色铁青，当时就让村民赶紧把肉都还回来。


    村民说…没吃过龙肉，想尝尝什么味，就趁着夜色，一人割了一些肉拿回家都给吃了。


    “等我们说要把骨头带走，村民眼睛都绿了！”


    松云子咬着牙：“我们厉声制止，可那时已经晚了。他们推开我们，更多的人扑上去，不是接血，而是直接用粗糙的刀，斧头，去砍，去撬那些伤口，想要更多的血！”


    “他们之前联系我们，是不想龙死？不，他们之前不想是怕血源断了，现在龙**，他们就更肆无忌惮了！”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些分食了龙的人在极度的痛苦中哀嚎着死去…一个传一个，村子里顿时成了人间地狱。没碰过龙血龙肉的也吓得魂飞魄散。”


    “更可怕的是那些死去的，半人半鬼的怪物，开始攻击一切活物。关局带着我们且战且退，想突围出去求援。那一战…惨啊。”


    松云子猛地睁开眼，眼中是压抑了多年的怒火和悲怆：“我们这才明白，那龙恐怕是渡劫到了关键时刻，遭了重创，本该蛰伏休养，等待下一次机缘，也就是八十一载后再次渡劫。”


    “却落在这群愚昧贪婪之人手中，被活活放干了血，折磨至死，它的怨念不甘随着血肉被人吞食，引发了反噬。”


    松云子声音哽咽，深吸口气：“曾队长为了保护关缘，被一个浑身长满骨刺的怪物捅穿了肚子…两个和我一起进局的，也……”


    “关缘那丫头也**，关局让我走，他…他要保护龙骨，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关缘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