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作品:《我在乱世建厂,富可敌国很正常吧

    宴会不欢而散。


    秦绍几乎是拂袖而去,连表面的客套都维持不住,他身后的官员们也灰头土脸,匆匆跟上。


    那首《蜂》像一根毒刺,扎在他们心里,拔不出来,隐隐作痛。


    岳羽亲自将陈福禄和孔立送到府门外,他用力拍了拍陈福禄的肩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福禄,好!太好了!今日之后,看那秦老贼还有何面目在你面前摆弄风雅!”


    他顿了顿,继而低声道,“不过,此举也将他彻底得罪死了,往后在朝中,务必更加小心。”


    陈福禄躬身:“多谢岳相提醒,末将明白。”


    孔立在一旁,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在上马车前,看了陈福禄一眼,淡淡说了一句:


    “诗,不错。”


    翌日朝会,风波再起。


    秦绍一系的官员果然开始发力。


    一名御史出列,手持玉笏,言辞恳切却暗藏机锋:


    “陛下,臣闻陈福禄在梁国,欲行‘以工代赈’‘以商生财’之策,本意虽好,然组织流民开采所谓‘石炭’,与民争利,恐生事端。


    且其手握兵权,又涉钱粮,权柄过重,非国家之福。臣恳请陛下,派员监理梁国事务,以防微杜渐!”


    紧接着,又有几名官员附和,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孔立和陈福禄在梁国权力太大,需要派人去看着,分他们的权,甚至架空他们师徒俩。


    龙椅上,皇帝刘锋听着下方的争论,脸上露出些许迟疑。


    他昨日觉得陈福禄是干才,今日听大臣们一说,又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岳羽一系官员立刻出面反驳,双方在朝堂上争论不休。


    陈福禄冷眼旁观,心中明镜似的。


    这是秦绍的报复,也是朝堂斗争的常态。


    昨日折了秦绍的面子,今天对方就要从他手里夺走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在争论稍歇时,大步出列,声音洪亮,压过了殿内的嘈杂:“陛下,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刘锋抬了抬手:“陈爱卿请讲。”


    “陛下,诸位大人所虑,无非是权柄一事,以及石炭开采可能引发的流民问题。”


    陈福禄开门见山,毫不回避,“臣,愿请派监军!”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连岳羽都惊讶地看向他。


    主动请求派监军?这不是自缚手脚吗?


    秦绍也眯起了眼睛,揣测着陈福禄的用意。


    陈福禄继续道:“然,监军人选,臣有三不用!”


    “哦?哪三不用?”刘锋来了兴趣。


    “第一,贪墨腐化者不用!梁国百废待兴,每一分钱粮都关乎流民生死,军士温饱,容不得蛀虫!”


    “第二,不通军务、不晓民情者不用!监军若不明就里,胡乱指挥,只会坏事!”


    “第三,”陈福禄目光扫过秦绍一系的官员,声音斩钉截铁,“与朝中结党营私、暗中勾连者不用!


    此等人去了梁国,非为监督,实为掣肘,甚至可能通敌卖国!臣在前方与东齐、西魏周旋,绝不容身后有冷箭!”


    这“三不用”,条条都像巴掌,响亮地抽在秦绍一党脸上!


    尤其是第三条,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他们结党营私、里通外国了!


    秦绍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身后的官员更是又惊又怒。


    “陈福禄!你血口喷人!”一个秦派官员忍不住跳出来。


    陈福禄根本不理他,只是对着皇帝,拱手沉声道:


    “陛下,梁国乃边防重镇,直面东齐兵锋。臣索兵权,非为私利,实为守土安民!


    若派去的监军不能与臣同心同德,反成阻碍,一旦边关有失,谁来承担这误国之罪?!”


    他最后一句,声如洪钟,带着一股战场带来的杀伐之气,震得那跳出来的官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龙椅上,刘锋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他或许优柔寡断,但绝不是昏君,边关安稳是他的底线。


    陈福禄的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陈爱卿所言,不无道理。”


    刘锋缓缓开口,“监军一事,待人选定好,再行商议。


    梁国事务,仍由陈爱卿全权处置。


    至于石炭开采,既然能安顿流民,又能充实军资,朕准了!


    一应事宜,陈爱卿可自行决断,只需按期向朝廷禀报即可。”


    “陛下圣明!”陈福禄躬身谢恩,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在皇帝心中,边关稳定压倒了一切。


    而他展现出的强硬和“公心”,反而让皇帝更加放心地将权力交给他。


    秦绍站在那里,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他看着陈福禄挺拔的背影,第一次感到这个年轻人是如此棘手,如此……危险。


    退朝后,陈福禄正准备离开,一名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凑近,低声道:“陈将军,秦贵妃有请,说是想问问家乡风物。”


    陈福禄脚步一顿。


    秦贵妃?秦绍的女儿?


    他抬眼,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秦绍,正回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冰冷而诡异的笑容。


    挑战,从朝堂,延伸到了后宫。


    陈福禄心中冷笑,没有丝毫畏惧,“请公公带路。”


    我倒要看看你们又耍什么花招。


    小太监引着陈福禄,穿过层层宫阙,越走越僻静。


    这不是去往宠妃宫殿的路,陈福禄心中警惕更甚。


    终于,在一处名为“揽月阁”的临水小筑前停下。


    小太监躬身退去,悄无声息。


    陈福禄整了整衣冠,迈步而入。


    阁内熏香袅袅,不似寻常宫中的甜腻,反而带着一丝清冷。


    秦贵妃背对着他,凭栏而立,望着窗外结着薄冰的湖面。


    她未着繁复宫装,只一身素雅常服,身形纤细,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臣,陈福禄,参见贵妃娘娘。”陈福禄依礼参拜,不卑不亢。


    秦贵妃缓缓转身,与秦绍有几分相似,但那双凤眸中透出的,不是秦绍的阴鸷,而是一种深潭般的冰冷和审视。


    “陈将军,免礼。”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清越,不带丝毫感情,“听闻将军昨日在左相府上,一首咏蜂诗,让我父亲颜面扫地?”


    陈福禄眉头一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