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作品:《住手,那是我的亲友》 柯南挤到加藤拓马身边,仰起脸,“加藤哥哥,你认识姓白波的人吗?”
加藤拓马望着窗外,没有回答。
柯南不死心地凑近,“以前我跟白波警官是朋友,特别了解他,加藤哥哥想知道什么都能问我。”
加藤拓马依然望着窗外,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尽是些零碎的片段。
路灯下小飞虫和背书声,晚自习泡面的香气,游戏通关的嚎叫,漫画翻页的声响,深夜排展子的困倦……
每一个画面里,都绕不开同一个人。
“加藤哥哥认识白波警官对不对?” 柯南紧追不舍。
“不认识。”
他认识的,只是亲友而已。
加藤拓马假意打了个哈欠,垂眼看向柯南,“几年前你还上幼儿园吧?这么小就认识白波警官,还记得那么清楚,真是厉害啊,柯南你是个天才吧。”
柯南一时语塞,“我那时候虽然小,但是……但是我爸爸是白波警官的朋友!”
灰原哀在一旁听着,见柯南什么都没问出来,还几句话就暴露了年龄问题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伸手把柯南按在座位上,“在车上安静点。”
柯南老实了。
没了他的闹腾,加藤拓马一路神游,直到美术馆门口才发现这是一个毕业展。
一楼做为展厅展示米花大学美术学院毕业生的作品。
来的人很多,他们排队十分钟才进去。
里面展厅分为4部分,进门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白纱与树叶构成的装置艺术。
白纱在灯光下浮动着蜿蜒溪水的光泽,绿色的白蜡树叶、黄色的银杏叶、褐色的白杨叶以及红色的枫叶飘荡其中。
凑近去看,每片叶子镂空雕刻着人生不同的时刻,从蹒跚学步的孩童到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顺着纱幔起伏流淌。
即使不懂艺术的人也能看明白,这是一条从生到死的河流,流动的是时间。
然而加藤拓马想,并非所有人的时间一致,有些人早早到了终点。
他不自觉地走近,想将那些叶子看得更清楚,目光却不经意间定格在白纱后的一道人影上。
那人身边跟着一位同伴,同伴似乎要送他离开,两人停在这里告别。
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灰白色的影子跟亲友太像了。
加藤拓马差点以为就是亲友站在那里,张口就要喊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开口的一刹那发现不对劲。
这道影子高一些。
他恍惚中闭上嘴巴,亲友已经死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时又有游客推门进来,一阵穿堂风经过,白纱剧烈翻涌,孩童与各个时期的自己碰撞。
白纱后面原本隐隐绰绰的人影在缝隙间一时露出眼睛,一时露出嘴唇。
加藤拓马心狠狠一跳,目光追寻着那些碎片,急切地把它拼凑到一块儿。
暗金色碎发,深绿色眼睛,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
不对,不对,这是一个浑身学术气息又活泼的人。
他可能是来参观的学生,是送他那人的学长。
绝不是亲友。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加藤拓马匆忙收回视线带着孩子们往里走。
柯南看向加藤拓马目光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今年有一位毕业生的画特别厉害,就是那副画吸引了这么多人来看,来了一定不能错过那副画。”
白纱对面,如月近司听到了加藤拓马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
他面前的学生,北条律弯腰送行,“没想到如月教授会对我的画感兴趣,感谢您特意过来一趟,祝您周末愉快。”
如月近司状似苦恼地皱眉,“北条同学就是太老成了,因为我不是你的专业课老师,所以对我这么客气吗?”
北条律猛地站直,慌乱解释,“怎么会!我一直非常尊敬如月教授!”
“你看又来,别那么严肃嘛,开个玩笑而已。”
如月近司弹了一下北条律的脑门,“学校见。”
他说完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侧头看向另一边,加藤拓马正带着柯南往里走,受伤的胳膊吊在胸前。
他看上去比过去更安静,头发也长了,盖住了玻璃球一样的眼珠。
还是要想办法快点送他回去,柯学世界对普通人太危险了。
加藤拓马即将走出白纱区域,去两侧挂画的廊道。
那个跟亲友身影很像的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加藤拓马这么想,突然鬼使神差向后看了一眼。
那人竟还没有离开正看着这个方向,他们对上了视线。
如月近司并不意外,他的老朋友一向敏锐,能发现他的视线理所当然。
只是现在不是相认的时机,按他的计划,加藤拓马最好永远也找不到人。
如月近司眉眼一弯,然后对着他的学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加藤拓马一下愣住了,他笑起来就是亲友的样子。
眼睛不一样,鼻子不一样,脸型也不一样,但加藤拓马可以笃定地说,他笑起来就就像亲友上身一样。
巧合吗?
微笑反反复复在脑内重播,各种细节一遍遍放大,对方的眼神,嘴角的弧度,笑纹的位置等等。
突然加藤拓马抓住一丝灵感,那个人认识他。
那绝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为什么?他是谁?
加藤拓马立刻想找他问清楚,白纱旁却没了那道影子,他离开了。
“柯南,带着孩子们不要乱跑。”
“你去哪?”
加藤拓马追了出去,把柯南的询问甩在身后。
推开玻璃门,刺眼的阳光下,人声嘈杂。
一种莫名的焦灼感在他血液里窜烧,必须找到那个人,必须确认那个笑容背后的意义。
门前广场上人头攒动,加藤拓马焦急地扫过每一张陌生的面孔。
每一次相似的背影都让心跳漏拍,每一次否定都刺痛神经。喧嚣在耳边放大,汗水浸湿掌心,伤臂隐隐作痛。
暗金色的头发,白大褂,修长的身形,他究竟在哪里?
难道已经走了?
失望爬上脊背,加藤拓马渐渐停下脚步,茫然四顾。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人站在人流之外,站在美术馆侧边小路上,站在一棵松树下,站在一只流浪猫身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一秒,加藤拓马猛地冲过去,大力抓住如月近司的胳膊,“我们是不是见过?”
橘猫受到惊吓喵一声跑掉,周围只剩下加藤拓马因急促的奔跑和翻涌的情绪而带来的喘息声和微颤。
如月近司没有立刻转过去,他知道抓住他的人是谁。
加藤拓马盯着他的后脑勺又问一遍,“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
听到这句话,如月近司顿时忘记了之前所有的考量,那些重要吗?或许是重要的,但此刻不重要。
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月近司一脸茫然转过来,“见过吗?”
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非常亮,此刻因为迷惑显得有些孩子气,鼻子秀气挺拔,脸颊线条柔和。
这张脸比他拼凑出来的更加精致,也离亲友的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加藤拓马觉得自己疯了,光凭一个笑容就拦住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
“抱歉,认错人了。”
加藤拓马转身就走,仿佛慢一点身后有怪兽追他。
“等等!”
如月近司露出恍然,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其实也觉得你很熟悉,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就是可能前世认识之类的,在三生路定下约定之类的。”
“?”
自在逍遥的约定吗?
加藤拓马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既视感很强,再一回忆。
这不就是他想过怎么跟亲友认亲的场景嘛!
加藤拓马猛回头,如月近司绷不住笑了,他一笑起来就是亲友上身。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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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加藤拓马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如月近司。
如月近司笑了一阵,见加藤拓马没一点反应,笑声渐渐弱下来。
他迟疑上前撩开加藤拓马额前的头发,歪着头问:“哭了?”
“哭你#*%&..!%…” 加藤拓马一把拍开如月近司的手。
“别骂人啊。”
如月近司甩甩自己发麻的手背微笑,他看到了浸在水里的玻璃珠。
“骂的就是你!”
加藤拓马用没受伤的胳膊勒着如月近司的脖子狠狠下压。
如月近司挣扎着,用仅剩的气大笑,笑得呛声打嗝,轻轻拍打脖子上的胳膊。
加藤拓马松开他,蹲在路沿石上,一只手捂着脸,如月近司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松针的沙沙声。
橘猫感觉没什么危险又屁颠颠跑回来,在离他们两个不远的地方躺下舔毛。
过了一会儿……
“还在哭吗?” 如月近司笑嘻嘻问。
“闭嘴。” 加藤拓马的声音闷闷的。
又过了一会儿……
路边的花丛突然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
“我们现在要出去吗?”
“当然了!”
“不行,大人会觉得没面子的。”
“元太,别挤我。”
花丛突然吐出来一个小孩,接着两个,五个,柯南几人整整齐齐站在小路对面,脸上写着好奇。
如月近司看了眼依然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的加藤拓马,乐呵呵招呼他们过来。
柯南率先走过来,打量着如月近司的白大褂,“你是加藤哥哥的朋友?你是医生吗?”
这时加藤拓马终于抬起头,他接过灰原哀默默递来的纸巾,狠狠擤了擤鼻子,也看向如月近司。
他也想知道答案,但更想知道为什么脸完全不一样了。
如月近司指着自己衣服上的印字,“算是医生吧,我是米花大学的教授,教变态心理学,也有自己的心理咨询室。”
“教授!” 加藤拓马震惊地看过去,“你不是学生?”
“没错。”
如月近司俏皮眨眨眼,“米花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就是我!哈哈哈哈!”
他开朗的笑声让橘猫抬头看过来,不耐烦煽动耳朵。
柯南狐疑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不是朋友吗,加藤哥哥惊讶什么。”
“我们很久没见了。” 如月近司拍拍柯南的脑袋,趁机在他的衣领里面贴上一个窃听器。
“是啊。”
加藤拓马接话,随即转移话题,“不是让你们不要乱跑吗?怎么跟过来了。”
步美抢着回答:“你突然跑出去,大家都很担心啊。”
加藤拓马心头一暖,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元太摸着肚子补充道:"而且美术馆的导览册上说,二楼有咖啡、茶点和饮料,我们……”
光彦赶紧捂住元太的嘴,尴尬地笑了笑。
加藤拓马无奈地摇摇头,“那我们现在回去继续参观吧。”
他犹豫地看向如月近司,既希望他能同行,又知道他刚刚已经看完展览。
如月近司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站起身来说:“展出中最有名的那幅画是我的学生画的,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见到他本人。我可以为你们介绍。”
他朝加藤拓马伸出手,阳光透过松针的缝隙在他发丝上跳跃,加藤拓马却没立刻握上去。
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也许是不一样的脸带来的割裂感,又或许是别的,加藤拓马自己也分不清楚。
如月近司挑眉, “怎么了?”
加藤拓马握住他的手站起来,“没什么,走吧。”
当加藤拓马再次经过那幅白纱装置时,如月近司就走在他身边。
那些原本萦绕在作品周围的悲伤突然都消散了,此刻再看那流动的白纱与树叶,加藤拓马只感受到一种静谧的豁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