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祁临淮突然喊了一声，随后眼前大亮，灯被他打开。


    沈青稚下意识扭头擦泪，不想他看到自己流眼泪。


    “当当！看我亲自布置的...”祁临淮本张开双臂想让沈青稚看看客厅里的装扮，但看到她侧着头自觉有些不对劲，眼前的人怎么眼里有水光。“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看到这些太感动啦？我觉得还可以再改进，等我下次再好好筹划一下，布置个更好看的。”


    沈青稚看向他身后，客厅的地面上布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中央放着一束超级大的玫瑰花，感觉应该是999朵，地上、沙发上还放着各种礼盒。


    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没忍住，祁临淮只当她是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便走到客厅中央，然后面对面和她说话。


    “阿稚，你知道我活了二十几年，觉得最庆幸的一件事是什么吗？”祁临淮没有等沈青稚回复，继续说着，“是我又重新遇见了你。”


    沈青稚流着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里隐隐猜到他或许要干什么。她很想拒绝，因为她怕自己听了心软，可是拒绝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妈妈说爱不是永恒的，没有人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人教我怎么爱一个人，所以妈妈说什么我就认为什么。但和你在一起后，我学着爱你，渐渐地我开始怀疑妈妈说的话，爱真的会变吗？或许会，但我觉得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曾经我认为婚姻是糟糕的，毕竟我父母的婚姻后来并不幸福，所以我讨厌结婚。爷爷年年催婚我都敷衍带过，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但今年，我突然开始幻想我们结婚会是什么样的，我开始期待婚姻。”


    祁临淮说话时目光如炬，原本就漂亮的眼睛注入感情后，越发深情魅惑。他紧盯着沈青稚的眼睛，宠溺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单膝跪在地上。


    沈青稚痛苦又幸福地摇了摇头，不要，为什么偏要在她要提分手的时候和她求婚，这让她怎么狠得下心。


    祁临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他和沈青稚第一夜后，他半夜趁她睡觉的时候量好指围找人设计、定制的。“之前不是说要送你礼物嘛，准备了很多，但都不如这个珍贵。”说着他便打开了盒子，自豪地举起来给沈青稚看。


    盒子里巨大的钻石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彩，戒指款式不同于市面上的那些，中间的大钻石被周围一圈花纹缠绕着，花纹上点缀着漂亮的五颜六色的小细钻，这是沈青稚看过最漂亮、且最独一无二的钻戒了。


    “青稚，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命中注定的事吗？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命中注定的情缘，我们兜兜转转十几年还能重新相遇，未来一定不会再分开了。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未来一直在一起吗？”


    祁临淮的笑颜太过明媚，像个满怀期待的少年。沈青稚很想说愿意，可是她不能说，她是个坏女人，她不配拥有这么好的爱。眼泪越来越凶，她甚至不敢看他，她怕自己虚伪的心被看穿。


    见她迟迟不回应，哭成个泪人，祁临淮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感动到了。遂起身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沾掉她的脸上的泪，温柔耐心地安慰道：“是不是太过惊喜吓到你啦？哭成个小花猫了，妆都快被你哭花了，到时候你顶着花花的脸接受我的求婚，等后面回过神来肯定又要懊悔了。”


    妆花不花的沈青稚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快刀斩乱麻，这样才不至于过于痛苦。


    她哽咽地开口：“祁临淮...”


    “嗯？”


    “我们...”沈青稚闭了闭眼，不敢看他，紧握的拳头里美甲狠狠地嵌进肉里，逼迫她保持清醒。她吞了吞口水，艰难说出了那三个字，“分手吧。”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原本牵着她的手落了下去，她下意识张开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这种落空，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真的要失去某样东西了，心脏隐隐作痛起来。


    “你说...什么？”


    沈青稚张开眼睛，原本满心欢喜、眼里全是爱意的人此刻却皱着眉，眼眶泛红，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眼泪像水珠一样滴落，像极了受伤的委屈小狗。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们分手吧。”对不起，对不起......


    祁临淮摇了摇头，受伤地问：“为什么？我们不是很......”


    “我不爱你了。”


    “不可能，我不信。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不要说这种话。”


    沈青稚有些头晕，心脏很痛，浑身也没什么力气。此刻很想趴在他怀里大哭一场，但只能逼迫自己看起来强硬一点。“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卖画为了钱而已，现在我不缺钱了，我就不需要你了。”


    祁临淮重新牵起她的手，哭着地说：“我知道，但是我们相爱也是真的啊。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求婚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他不求婚就不会这样了？


    沈青稚把手抽出来，头别过去不看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我觉得这样很累，很没意思，不爱就是不爱。”


    “你骗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到了沈青稚，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抓着后脑勺堵住了嘴。这是第一次，祁临淮吻得这么凶，比那次坐秋千后在他房间那回还要凶。他用力地碾压着她的嘴唇，吸吮着她的舌头，甚至发狠地咬她的嘴唇，掠夺她所有呼吸。


    沈青稚感受到嘴唇一痛，随后就尝到一丝血腥味。看着祁临淮泛红的眼睛，她用力地反抗着，拳头不停地锤着他的胸口，想让他放开自己。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不管她怎么做都被牢牢禁锢着。没办法她只好用了全部力气将他推开，恶狠狠地锤了他一下。


    拳头被他的大掌包裹住，祁临淮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大拇指轻柔地抚摸着被他咬破的地方。他压抑着怒火和悲痛，一字一句问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这半年来，你是真心爱我的对不对？”他眼神里满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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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着确认她对自己的爱意，用最卑微的态度。


    但沈青稚并不会如他意，她眼神没有闪躲，坦然地看着他说：“我一直都是装的，我其实从来没爱过你。”


    “呵，那你演技可真好。”祁临淮嘲讽地笑了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人压在墙上使劲吻着。不管她说什么，祁临淮一只手压制着她的双手，一只手则扯着她的衣领，动情却又带着满腔怒火吻着她的嘴、脖子，甚至往下。


    沈青稚知道他想做什么，想伸手去推他，但手被他抓着根本动弹不得，腿也被他压着，整个人几乎没法抵抗。在他用力吻着自己胸口，手从衣摆下面伸进来往上探的时候，沈青稚大骂道：“你混蛋！祁临淮你放开我！我不爱你！你听到了没有！你今晚要是敢强迫我，我会恨你的！”


    许是这话戳到了他心窝，沈青稚感觉抓着她的那只手松了不少，她赶紧挣脱开来，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她没用多大力，却也打得他的脸偏了一下。


    沈青稚没想两人会闹成这样，她只是想好好说分手，然后就好聚好散。可现实却不如她想得那么美好，她没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心里很无奈很混乱。


    看着她哭，祁临淮心里也不好受，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同样流着泪说：“对不起，是我不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都是我的错。”


    沈青稚很累很累，不想也不敢再和纠缠下去，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捂着脸说：“我们不要再吵了，就这样分手好不好？”


    心脏像被攥紧一样让人窒息，祁临淮将人放开，慢条斯理地将她被自己扯开的领口整理好，然后眷恋地摸了摸沈青稚的脸。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哑着嗓子逼迫自己说：“好。”


    玫瑰花很漂亮，钻石也很闪耀，地上的那些礼物想必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只是可惜她没法拥有了。她抬脚准备离开，才走两步，想到什么般又停住了。祁临淮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眼睛立马亮起来，但下一秒光又灭了。


    “我要出国了，你别找我。”说完沈青稚也不等他回答，径直踩在玫瑰花瓣上离开了。


    在她走后，房子里一片寂静，祁临淮走到玫瑰花束前，鲜艳的红色有些刺眼。他抬手抽出一支仔细端详，外面月光洒进来，照在他手上的玫瑰花上，像是给它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


    许久后，他垂着眼睛，眼泪滴在花瓣上，轻声说了一句：“好。”


    沈青稚才走出他家门，腿就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心脏无声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会那么难。


    怕他会突然出来，沈青稚只能强撑着身体扶着墙壁起来。


    回到家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压抑了很久的情绪通过哭声全部释放了出来。外面的苏莲心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没忍住也流了眼泪。她的手搭上门把手想进去安慰女儿，可想到是自己逼她分手才让她这么难过，或许她的安慰也无济于事，也就放弃了。


    哭出来也好，发泄出来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现在痛完，以后就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