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们本该像是照镜子
作品:《玄学影后救赎Ta,阴阳两界火爆了!》 陆霏宁脸色颇沉,连走惯的莲步都失了往日的翩然,步子带了几分躁意。
春桃察觉她心绪不对,陆霏宁回了西厢房,刚坐下,便忙不迭端来一碟枣泥糕,声音里满是关切:
“大小姐,您这几日都没好好进过食,多少尝些糕点垫垫吧。”
陆霏宁的目光落在那碟枣泥糕上,冷不丁就想起那日被冷落在东厢房角落的糕点,胸口那股憋了许久的异样猛地翻涌上来,她抬手就将碟子掀了出去。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这东西!”
白瓷盘“哐当”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溅开,枣泥糕也摔碎了一地。
春桃吓得脸色一白,忙不迭跪了下去,膝头撞在冰凉的地面上也顾不上疼,只惶惑地垂着头。
“大小姐,无论如何,您也别拿自己的身子置气啊!”她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您要是心里憋得慌,打骂奴婢都成,可别跟自己过不去!”
春桃自幼跟在陆霏宁身边,对她忠心耿耿。
可偏这桃红柳绿四个丫鬟里,就她是马夫所生,身份最是低微。
反观陆依宁,身边伺候的却是两个正经的家生子丫鬟。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偏心对待的!
陆霏宁半阖上眼,指甲暗暗掐进掌心,强行将心头翻涌的愤懑压下去。
再睁眼时,脸上已换了副温柔得体的神情,她伸手将春桃扶了起来。
“无事。”
“近来府里杂事多,我心里头乱,方才是我失了态,吓到你了吧?”
她面容恬静,指尖捏着素色帕子,轻轻擦去春桃布裙上沾到的些许糕屑。
这转变来得太快,春桃被她扶着,心里没由来地一哆嗦,嗫嚅着唤了声:“大小姐……”
“好了,”陆霏宁拍了拍她的手背,“春桃,先把这儿扫干净吧,我躺会儿就好了。”
春桃忙应了声“是”,取了扫帚,清理狼藉。
陆霏宁躺回床上,眼望着头顶的帐顶。
屋里还飘着淡淡的枣泥香,甜得发腻,却像根细针,一下下拨弄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陆昭宁……你该跟我一样才是。”
“我们明明是一个时辰出生的,该是对方的镜子。”
“可为什么,这面镜子里,从来没有我的影子?”
回应她的,只有满屋的安静。
三月,春光明媚。
陆昭宁也就睡了两个时辰,梅院外,传来陆依宁的声音。
“二姐姐,二姐姐!”
青黛受伤多日,不知这段时日里,来人与自家小姐的情谊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公事公办地将人拦在外头。
“三小姐,二小姐还在休息。”青黛面色极冷。
若是以往,陆依宁被一个丫鬟看冷脸相待,定然是要大发雷霆的。
可这是二姐姐的丫鬟。
一个丫鬟,能为主子忠心至此,不畏强权,陆依宁十分满意。
她欣欣然点头。
“好,那我就在外头坐着等,等二姐姐醒了再叫我。”
青黛倒也由着她去了。
廊下竹帘被轻轻挑开一角,陆霏宁向外瞧着,见陆依宁吃了闭门羹,心头那点沉闷倒散了些,唇角刚要扬起。
下一刻,
东厢房的木门“吱呀”开了。
陆霏宁脸上那点刚要浮现的笑意,瞬间落得干干净净,指节叩在窗棂上泛白。
“二姐姐~!”陆依宁开心地扑进陆昭宁的怀里。
“这两日总有人背地里嚼你舌根,我听着气不过,本想带人出去给他们点教训的!”
她仰着小脸,又忙补充:“可门房说奉了你的令,不让我们往外跑,我就乖乖待在院子里啦,没给你添乱。”
说着,她眯起眼,像只邀功的小狐狸,脆生生问:“二姐姐,我是不是很乖呀?”
迎上那双亮的像宝石一样的眼睛,陆昭宁又忍不住想到自己养的摇粒绒。
在新的世纪里,她孤身一人,直到那团软乎乎的小家伙撞进世界,才算勉强有了“家人”的暖意。
陆依宁和它很像。
“是,很乖。”
陆昭宁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触到的发丝软蓬蓬的。
陆依宁眨了眨眼睛。
“那……二姐姐,我能不能在你这,讨个奖赏?”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方插了进来:
“依宁,你二姐姐刚歇下没多久就被你吵醒,实在是不懂事。”
陆霏宁端庄地立在树荫下,脸庞埋没在阴影里。
陆依宁被这么一说,瞬间蔫了下去,愧疚地往陆昭宁怀里缩了缩:
“二姐姐,对不起呀……我,我没想着会吵到你休息。”
陆昭宁笑了笑,眸里晕开了温和。
“没事,我也睡醒。”
树影下的陆霏宁,指甲悄无声息地深深嵌进了掌心,指尖泛白。
“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奖励?”陆昭宁问。
陆依宁立刻眉开眼笑,抱着陆昭宁的胳膊轻轻晃着,撒起了娇:“二姐姐,我快及笄啦。”
“如今母亲病着,府里没人顾得上,我的及笄礼都没人操持,就只能靠二姐姐啦。”
原来,是想自己帮她操办一场及笄礼啊……
陆霏宁站在原地没动,脸上的神色淡了淡,语音却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像在好心提点:
“及笄礼向来繁琐,规矩又多,二妹妹自小不在府中,怕是连流程都未必清楚,如何能帮你操办?”
“操持家宴,是宗妇必修的课程,二妹妹未曾学过这些,不如,交由我来吧。”
“我不要!”陆依宁拒绝得果断。
陆霏宁呼吸一滞。
“我的及笄礼想要与众不同些嘛!”
陆依宁噘着嘴,脆生生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要是让大姐姐来办,我现在就能猜到是什么样,无非是按老规矩走一遍,闷都闷死了,太枯燥啦!”
她说着,脑袋一歪,又重新埋回陆昭宁怀里,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恳求和依赖:
“还是二姐姐来吧,好不好呀二姐姐?”
陆昭宁垂眸看着怀里蹭来蹭去的人,微微抿了抿唇,没立刻应声。
参加宴席,陆昭宁没问题,但要操持并准备……她还真不行。
尤其“及笄”是这时代女子一生中屈指可数的要紧时刻,半点马虎不得。
“依宁。”陆昭宁斟酌措辞:“其实规矩一点……”
她是想劝陆依宁接受陆霏宁的安排。
毕竟,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可话还没说完,眼前蓦地闪过一片刺目的红色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