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刘满仓的天塌了!
作品:《赶山七零:开局带弟妹净身出户》 李默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身前铺着一张油纸,上面是一叠写满了字的粗糙纸张。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又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将这些罪证分门别类,用从不同地方找来的笔头,蘸着深浅不一的墨水,模仿着几种截然不同的笔迹,工工整整地抄录了十来份。
有的字迹歪歪扭扭,像个没读过书的;有的字迹娟秀,像出自女人之手;还有的龙飞凤舞,透着一股子张扬。
他不需要去验证这些东西的真伪。
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比他更心急,更迫切地去把这些证据变成一把把捅向刘满仓心窝子的刀。
第二天一早,李默往灶膛里抓了一把锅底灰,混着水在脸上胡乱抹了几道。
这个年代,村里人整日劳作,本就个个灰头土脸,他这么一弄,混在人群里,便再也寻不出半分那个让全村敬畏的“李默同志”的影子,只像个不起眼的泥猴。
他兜里揣着一大袋从小卖部买来的水果糖,几毛钱钱一大把,对孩子们来说却是天大的美味。他溜达到村头的大槐树下,那里正有一群流着鼻涕、玩着泥巴的半大孩子在追逐打闹。
“喂,过来。”李默压低了嗓子,朝一个跑得最快的孩子招了招手。
那孩子警惕地看着他,李默也不废话,摊开手心,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想不想要?”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口水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想....”
“帮我办个事,办好了,一人一把你们能抓多少就要多少。”李默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看到没,这些信,你们几个,一人一封,送到公社王副书记家门口,塞门缝里就行。还有你们几个,送到邻村章福海副队长家....记住,放下就跑!”
“保证送到!”一个胆子大的孩子一把拿过一封信和一把颗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那股甜味让他幸福得眯起了眼,转身就朝公社的方向飞奔而去。
其余的孩子见状,一拥而上,眨眼间,十来封信就被瓜分得一干二净,化作一道道小小的旋风,消失在村子的各个路口。
李默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回家,深藏功与名。
接下来,他只需要安心盖房,静静等待一扬好戏的上演。
....
公社办公室里。
副书记王建国正为了一批化肥的分配问题焦头烂额,他想把化肥多分点给几个困难村,可民兵队长刘满仓却横插一杠,非要优先供给他们小河村,理由是他们村的民兵训练搞得最好,是先进典型。
王建国心里明镜似的,那化肥要是到了刘满仓手里,起码有一半要被他拿去倒卖,或者送人情。可刘满仓在公社里根基深,他一个副手,硬碰硬占不到便宜。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递给他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说是刚才在门缝里发现的。
王建国皱了皱眉,拆开信封。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刘满仓,一九六八年,侵吞集体救济粮三百斤,倒卖给邻县粮贩子,获利八十元....”
“一九七零年,以权谋私,将其外甥安排进公社工厂,顶替村民李老三因公负伤的儿子李铁牛的指标....”
“一九七二年,倒卖村集体木材....”
一条条,一桩桩,罪状罗列得清清楚楚,有些事他有所耳闻,但苦无证据,而有些事,则是他闻所未闻,看得他心惊肉跳!
他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这不是愤怒,而是狂喜!一种猎人看到了猎物最致命弱点的狂喜!
这哪里是举报信,这他娘的是一颗炮弹!一颗能把刘满仓和他背后的靠山炸得粉身碎骨的重磅炮弹!
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压得极低,“老周,你帮我查个人,对,小河村的李铁牛....再帮我问问,七二年的时候,小河村是不是卖过一批木材....”
与此同时,邻村的章福海大队长,也正捏着同样一封信,在家里的炕头上来回踱步。
“我说那年咱们村争水库,刘满仓那狗日的怎么那么横,原来是拿卖木材的黑心钱,请上面的人吃饭了!”章福海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他跟刘满仓斗了好几年,一直被压着一头,今天总算让他逮到机会了!
“爹,这信来路不明,可别是圈套。”他儿子提醒道。
“圈套?”章福海冷笑一声,“是不是圈套,去问问当年被他顶了指标的李老三家不就知道了?去!马上就去!”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各个角落里被迅速拉开。
一个又一个曾经被刘满仓欺压过、得罪过的人,都收到了这份“从天而降”的礼物。这些平日里看似毫无关联的人,此刻却因为同一个目标,被一封匿名信巧妙地串联在了一起。
三天后,公社紧急召开全体干部扩大会议。
刘满仓接到通知时,还以为是要表彰他民兵工作干得好,特意换了件新中山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会议室。
可他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对。
主位上,公社一把手黑着脸,旁边坐着的王建国面无表情,而下面,好几个村的大队长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有幸灾乐祸,有鄙夷,还有毫不掩饰的杀气。
“咳,人都到齐了,开会。”一把手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电,直接射向刘满仓,“刘满仓同志,今天这个会,主要是想跟你核实几个问题。”
刘满仓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个问题,”王建国率先发难,他翻开一个本子,慢条斯理地念道,“一九七零年,李老三的儿子李铁牛,进工厂的名额,是不是被你用手段,换给了你的外甥?”
刘满仓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怎么会....
“没有的事!这是污蔑!血口喷人!”他猛地站起来,大声反驳。
“哦?是吗?”邻村的章福海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可我昨天刚去看望了李老三,他可是哭着跟我说,当年你拿着二斤猪头肉和十块钱堵他的嘴,让他别声张。刘队长,你这手笔不小啊!”
“你!”刘满仓指着章福海,气得说不出话。
“别急嘛,刘队长。”另一个大队长也站了起来,“我们村的会计也想问问,七二年你们村卖掉的那批集体木材,账目是不是也该拿出来,跟大伙儿对一对啊?”
“还有六八年的救济粮....”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一记记重锤,接二连三地砸向刘满仓。每一个问题都附带着让他无法辩驳的细节,每一个发难者都像是早就串通好了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
刘满仓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被剥光了皮的猪,赤条条地扔在案板上,周围全是举着屠刀的人。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一滴滴地往下淌。他想不明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怎么会在同一天,被所有人一起翻了出来!
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
他环视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冰冷而陌生的脸。
天,好像真的要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