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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靠军训拯救霍去病》 第91章 谁买的热搜?
“可我不想就这么干坐着。看那女人春风得意的模样,老子看不惯!”朱煦恨道。
闻言,鲁瑞顿了顿,说道:“其实目前,也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他对上朱煦的眼睛,唇边扯了扯,吐出一句:“近日来,长安民间传着一件事,说沈乐妮……意属霍去病。”
这句话还是他稍微美化了一下,民间传的那些根本不堪入耳。什么勾引,什么狐狸精,他说不出口。
朱煦听完,嗤了一声。
鲁瑞看着他,从他平淡的神情里琢磨出了什么。他道:“看来,你知道是谁做的。”
朱煦也不瞒他,又环起手臂,“和石大人家那位有关。”
他的祖父曾经做过太子太傅,虽然风光不再,但满腹的学识是消失不了的。他有一个朋友,叫公孙敬声,是卫家卫君孺和南奅侯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此人骄纵荒淫、玩物丧志,他家里试图把他掰正,便逼公孙敬声到他家里,求他祖父教授他。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
听公孙敬声说过,他母亲又同太学五经博士石庆的夫人相识,而且关系还不错。也不知是不是怕他祖父也掰不正公孙敬声,便四处拉关系给公孙敬声找夫子。
不久前,他听公孙敬声说,卫君孺有意撮合石庆的幼女石寻薇和冠军侯霍去病。但那次卫君孺带着石寻薇去宫里赴宴,石寻薇回去后便很不开心,闭门不出好些日子。
缘由嘛,明眼人都看得出,霍去病和沈乐妮的关系很好,而且人都是霍去病带回长安的。
人家姑娘厚着脸皮来赴宴,只为看一看中意郎君,可对方鸟都不鸟她一眼,自然是伤心了。
于是就暗地里搞起了小九九。至于是谁给她出谋划策的,就不得而知
了。
鲁瑞笑一声,道:“果然。”
他也是知道朱煦和公孙敬声的事的,而对于卫君孺有意撮合石寻薇霍去病两人,长安权贵圈子里打听一下也能知。
朱煦对此却有些不屑,“女人,也就知道使一些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鲁瑞道:“但这其中有一点,若拿捏得当,或许能一箭双雕。”
朱煦与他静静对视,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瞳孔变化了一瞬,“你指的是……”
鲁瑞口吻似在闲谈:“如今卫家恩宠并臻,已是大汉第一显贵。卫家不仅出了一个为陛下诞下皇长子的皇后,还出了一个大将军、一个十七岁的冠军侯,本就足够耀目,倘若霍去病再和沈乐妮有什么关系……”
他扬起唇,双目极亮,“你说,陛下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能怎么想?
风头太盛,压过了帝王,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朱煦目光炯炯,眼底闪着亢奋之色,似乎已经看见了卫家和沈乐妮的下场。但他臆想了一阵又冷静下来,反问:“陛下真的会惧怕?我看他倒不在乎。”
“现在不在乎,那以后呢?”鲁瑞看着他,抱臂道:“且看着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再添添火。”.
近来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又增了一个,说的好听一些的便是国师沈乐妮意属冠军侯霍去病,时常把人叫去府里,企图借此来亲近对方。而说的难听的,就说沈乐妮不守妇道,是个女妖精,整日想尽办法勾引冠军侯霍去病。
听说谣言后的沈乐妮:?谁买的热搜?
女妖精?还勾引?怎么勾引?用俯卧撑勾引?
沈乐妮在国师府里气得直画圈圈诅咒传谣的人。
当然,也有人听了后不仅没有加以调侃渲染,反而还双手一拍,觉得霍去病和沈乐妮还颇为般配。
但无论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普通百姓谈过笑过也就罢了。可一些世家权贵却坐不住了。
这两人,一个是国师一个是冠军侯,同样得陛下盛宠,一个未嫁一个待娶,都是一些人眼里的香饽饽。
于是听闻民间传言后,纷纷开始各自行动。有人给沈乐妮递帖子,有人去见卫少儿,还有人亲自上门去试探霍去病的,而目的无非都相同。
卫少儿和霍去病倒是淡定自若,因为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诸如此类的事,但沈乐妮倒是头一回体验大型古代求亲事件,吓得府门都不敢打开。
这日清早,霍去病正在晨练,便有下人来报说他母亲让他过去一趟。霍去病收拾一番,便去了陈府。
彼时陈府才摆好早膳,卫少儿一人坐于桌边,看见被下人引进来的霍去病,便扬起笑容招呼他道:“去病来了,快过来坐。”
“娘。”霍去病坐到卫少儿身边,说道:“您找我何事?”
卫少儿却不答,只浅笑道:“先用膳吧,为娘许久不曾与你同坐一桌了。”
霍去病点了头,乖乖同母亲一起安静地用了早膳。
饭后,卫少儿带着霍去病来到她院里,拉着他坐下后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把霍去病看着,看得霍去病一脸疑惑茫然。
他道:“娘,您看着我做什么?”
卫少儿依旧静望着他,然后一下丢出一句险些没把霍去病吓得眼珠子吓瞪出来的话:“去病,你跟娘说……你是不是对乐妮有意?”
霍去病猛地傻住,一口唾沫梗在喉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天崩地裂,泪花直涌。
“哎呀你!”卫少儿急忙给他拍背顺气,“为娘就是随口问问,你这么激动作甚?难不成是真的?”
闻言,霍去病咳得更厉害了,一张脸胀得通红,额头青筋都冒了起来。
这给卫少儿吓得,她不敢说话了。
好半天霍去病才缓过来,他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神色急切地对卫少儿道:“娘,你不要乱说,这会损害她的名声。”
卫少儿也站起身,她走近霍去病,却轻言道:“你可知,这些日子外面在传什么?”
霍去病神色一顿,回道:“我知道。”他听说以后,即便有正事,这几日也都没敢去找沈乐妮。
怕再损她清誉。
卫少儿又道:“这些日子以来,有许多人找上为娘,从我这里打探你的想法,想与你结亲。听说,也有不少世家权贵想娶乐妮进门。”
霍去病何尝不知,都有人直接去找他了!
听完卫少儿的话,霍去病一时默然。
卫少儿叹道:“乐妮是个好孩子,整日忙着国事,还要养个弟弟,真是辛苦。”她看向霍去病,浅浅温柔一笑,对他说掏心窝子的话道:“为娘喜欢乐妮。若你有意,便……”
谁知霍去病却打断了她,急道:“不是,我……”
然话到喉间,却忽然梗住,说不出口,也咽不下去。
“你……”卫少儿观察着他,忽然冒了句:“莫不是介意她比你大好几岁?”
“我不是!我……”霍去病又梗住。他今天好似不会说话了。
卫少儿无声一叹。做娘的,哪里看不懂儿子的言行。即便他还不自知,可她身为过来人,一眼便明白了。
但她也不逼霍去病,只道:“不急,你好好想想,然后再告诉娘也不迟。”
直到离开陈府的时候,霍去病还是晕晕乎乎的。
卫少儿那一问,像是捅破了一层模糊的窗户纸,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又乱了他的心神。
他喜欢沈乐妮?
与她相识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善良有义、胆大心细又聪慧有趣、关切黎民的女子……想到这里,霍去病都有些傻了。
他什么时候得出的这些?他平日……这么关切注意她?
霍去病沉默了,神思恍惚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流言蜚语没多久便渐渐散了去,或许是并没有确切的消息,百姓们传来传去便觉得无趣了。亦或是有人压了下去。
至于求亲的人,见两方都没有想要结亲的想法,便知趣地销声匿迹。
总之沈乐妮敢把门打开了,敢见人了。
沈乐妮外出找到赵破奴,同他商议她求学之事。最终两人商定,此后赵破奴就到国师府里来教学,何平安上午学完沈乐妮下午学。一来她家里本就设有学堂,很方便,二来她可以把路途上耽搁的时间拿去做别的事。
商议好的第二日,沈乐妮就开始学起了匈奴话。
同时,她也在为开展讲座做着准备。她打算把位置设在章城门外,那里道路宽敞,非常适合搞大型讲座。
拍板敲定后,沈乐妮便拿出养生手册,罗列出可以讲授的东西。她写着写着,忽然记起之前她送给卫子夫的贺礼。
其实她还想举办几场女性知识讲座的,但这个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那夜卫子夫满面愁容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令她印象深刻。
不管了,想要做好一件事,就不能瞻前顾后。无论有多艰难,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她都不会放弃。
想好以后,沈乐妮同时又开始准备与女性知识讲座有关的东西。
两日后。
大朝结束后,沈乐妮单独见了刘彻。
没等她说话,刘彻便戏谑道:“沈国师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可还好?”
沈乐妮一下就懂他在说什么了。女妖精和勾引几个字又在眼前转,转的她想调头冲上街去找到那个编排她的人赔她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
她扬起个毫无破绽的微笑,回道:“回陛下,臣一切都好。”
见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刘彻觉得无趣,也跳开了此事。他道:“那些关于马蹄铁的竹卷,朕已经交给了大将军,让他开始着手研造。他若是有不懂之处,会来找你。”
“是。”
刘彻看她,问道:“沈国师不介意朕没有在朝堂之上宣告你又献出一宝?”
沈乐妮回:“既是献给了陛
下,那便是陛下的东西,臣无权置喙。”
刘彻笑了笑,又转移话题:“你那什么讲座之事,打算何时开始?”
沈乐妮道:“臣正要说此事。臣打算五日后于章城门外开展第一次讲座。”
刘彻嗯了一声表示应允,饶有兴趣地问:“你要讲一些什么?”
沈乐妮却不答,翘起唇角道:“不如陛下亲自前来听一听?”
刘彻被吊了胃口,又拉不下脸来追问,于是非常不爽,口气有些阴阳怪气:“朕可不如沈国师那般有空,整日四处乱窜,无所事事。”
沈乐妮听出来了,险些没憋住笑。她反驳:“我哪有整日四处乱窜、无所事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事,陛下莫要冤枉了我。”
刘彻轻哼了声。
沈乐妮也不再同他玩笑,言归正传道:“陛下,其实除了健康知识讲座,我还想开展另一个讲座。”
“什么?”
沈乐妮吐出几个字:“女性知识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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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太不经逗了
刘彻无声念了一遍,静静等着沈乐妮的解释。
沈乐妮看着刘彻,却是道:“陛下,我身为女子,自然是想要大汉女子都能过得好些。”
她神色认真地望着上首端坐的帝王,声音不大但蕴藏坚决的意志,一字一句道:“陛下,我想为女子,争取自由。”
刘彻问:“什么自由?”
“无论什么年龄,无论嫁人与否,都可以自由外出,可以同男子一样在外打工做活养活自己,可以钻研技艺、行医做商,可以读书习字施展才华,可以做官入朝为国鞠躬尽瘁,也可以参军入营保家卫国。让大汉每一个女子,也能去寻找自己的价值,亦能为家国发挥出自己的价值。”
空阔的殿内气氛安静。
沈乐妮的这些话,无论是哪一句,若是为众朝臣得知,必定是要遭受口诛笔伐、弹劾死谏。
刘彻神色平静,似乎对她的这番志图早有所预料。他似随意一问:“沈国师认为,大汉女子处境不好?”
沈乐妮想了想,回道:“不是。其实在大汉,女子尚且还很自由,但陛下……沧海桑田。我想从现在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刘彻唇边扯开弧度,“但你说的那些,只凭你一人,怕是不太可能。”
“只要我能改变一点点,我也知足。”
沈乐妮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了系统她什么也不是,她也不奢求能把她说的全都实现,但她能改变一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她也知足了。剩下的,她相信一旦那层包裹住思想的旧布被破开以后,会有更多女子和她一样,去为此而努力。
她期待这个平行时空,最终走向一个不同的、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的方向。
半晌,刘彻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他注视着沈乐妮,眉宇间拢着帝王的威严,声色淡然道:“不论你做什么,国师要记得,你如今是大汉国师。”
沈乐妮正色拱手,恭重地应道:“是,臣谨记。”
她明白,刘彻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一旦她做了什么事危害到大汉国本大汉江山,他一定严惩不贷,甚至是……
出了宣室殿后,沈乐妮去自己的马车里取出了一个木盒,又返回了未央宫去求见卫子夫。
彼时卫子夫正同前来问安的两个后妃说话,听闻禀报后便让两人回去了。
看见沈乐妮,卫子夫便展颜一笑,道:“沈国师来了,快坐。”
“皇后娘娘。”沈乐妮上前行了礼,依言坐到了旁边的椅上。
卫子夫看了眼她手中抱着的木盒,微笑询问道:“沈国师前来,可是有事需要本宫帮忙?”
沈乐妮摇头道:“乐妮前来,是想送两个东西给娘娘。”
说着,她站起身,把木盒放到挨着椅子的桌面上,然后把它打开,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两瓶白酒。
沈乐妮取出一瓶拿在手里,对卫子夫道:“娘娘,这便是我要送您的东西。”
卫子夫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水还是什么,只是觉得那琉璃瓶实在好看,质地透明,无一丝杂质,看上去很是贵重。她好奇地问:“是何物?”
“白酒。”
卫子夫微微一愣:“酒?”
沈乐妮颔首道:“此酒很烈,但我把它送给娘娘的原因,并不是让娘娘品尝。”她解释道:“若后宫之中有人高热不退,便可以用此酒兑上一些水来擦身,效果是寻常酒的数倍。”
顿了顿,她补充两句:“年龄较小者,若情况实在危急,则需多兑一些水方可一试。”
卫子夫眼睛一亮,沈乐妮继续道:“若有后妃生产之时有撕裂之伤,同样也可用来为伤口消毒杀菌。”
“这,这东西……”卫子夫忍不住从椅上立起,朝沈乐妮走来。她面上露出几丝惊喜,“它的效果,当真很好?”
“是。”沈乐妮说着,把手中酒瓶递给了卫子夫。
卫子夫小心翼翼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着沈乐妮,欣喜一笑:“若真如此,那它可太贵重了。”
沈乐妮浅笑道:“能为娘娘分忧,是它之幸,亦是臣之幸。”
把白酒送给卫子夫后,沈乐妮便准备离开。她正要告退,卫子夫却忽然浅笑道:“其实,本宫近来也听说了外面的一些事。”
沈乐妮嘴角挂着的弧度微微一僵。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如所料,卫子夫眼睛闪烁着好奇,向她探问:“本宫听说,沈国师对去病有意,不知可是真的?”
对于此问题,沈乐妮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卫子夫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她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语速飞快道:“不是的娘娘,这是谣传,娘娘莫要听信!”
谁知卫子夫见了她这样反而掩唇一笑,根本不相信。她道:“乐妮莫要害羞,若你真对去病有意,本宫可在陛下面前为你说几句。不用在意旁的,本宫觉得,你与去病,甚是相配。”
怎么她越解释越让人误解啊?那到底还解释不解释?
沈乐妮心累。她挤出一个让人看不出来她很崩溃的笑容,委婉拒道:“不用了娘娘,我……我没有考虑终身大事的打算。”
闻言,卫子夫有些惊讶,想说什么却似乎觉得不太合适,改口道:“本宫知道国师整日为国事忙得抽不开身。无妨,那便等等,等国师空闲之时好好想想,再告诉本宫也不迟。”
沈乐妮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勉强地笑了笑。
果真不论在哪个时空哪个地方,婚姻一事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翌日,沈乐妮就放出了她要举办健康知识讲座的消息。
如今在长安,不论是权贵圈还是民间,要说谁的话题最多最热,那必定是沈乐妮了。因此没多久,沈乐妮要办讲座的事便在长安民间传了开。
开展讲座的前一日,霍去病前来找沈乐妮。
这还是从谣言四起到谣言散去后他第一次来找她,彼时沈乐妮坐在廊下,两人一碰面,还都有些呆呆傻傻的,不知该怎么说话。
还是沈乐妮用力低咳一声,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道:“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啊。”
霍去病摸了摸脸,尽量脚步自然地朝她迈过去。
沈乐妮低眸继续看她手里的一份写着讲座内容的竹卷,随口问道:“最近在忙什么?”
说到这个,霍去病的脸腾一下又热了起来,他结巴道:“没、没什么。”这半个月以来,他大多时候都待在家里躲外面的闲言碎语。
沈乐妮头也不抬,“我教你的拳法和太极有没有坚持在练?”
霍去病嗯了一声:“每日都会打一遍。”
沈乐妮似乎看着竹简上某个地方在思考,一时没说话。霍去病悄悄看她低垂着的容颜,却一不小心看入了神。
而对面的沈乐妮刚思考出竹卷上某个地方的内容该改成什么,就忽然感觉到了一道视线放在了她的脸上。而她院中,一般是没有下人的。
意识到是谁在盯着她看以后,沈乐妮不禁挑眉,她把头抬起,而后者在接触到她的视线后眼睛微微一瞪,飞快地把眼睛移到一边,清了清嗓子来遮掩他的无措和尴尬。
沈乐妮看着他飞了些粉红的脸颊,忽然起了邪恶之念,很想捉弄一下他。
她放下竹卷,以手托腮,把身体微微向霍去病那边倾了倾,带上一副很想渴求知识一般的正经认真模样,小声问道:“霍公子,外面都说我勾引你,你怎么看?”
“咳咳咳!!”
霍去病眼睛一瞪,话还没说,又是一口唾沫呛住,咳得震天响。
见他咳得停不住,一张脸飞速涨红,沈乐妮负罪感飙升,赶忙站起身两步迈到他侧后想给他拍背。
妈呀,这也太不经逗了。
可沈乐妮手还没挨着霍去病,就被他抬手挡住,他像被针扎了屁股似的嗖一下窜起来后退一步,忙道:“不用咳咳!不、不用了!咳……”
沈乐妮见自己把这少年吓得她好似洪水猛兽一样躲避着,心里负罪感更强烈了。她似求饶似安抚道:“行行,我不帮你拍,你、你别激动。”
他这么咳,她都担心他把肺咳出来。
说着,沈乐妮坐了回去,抬手抹了把虽然被他吓了一跳但并不存在的虚汗,又安抚他道:“刚才我那话都是从外面听来的,都是谣传,你不用在意。”
霍去病终于缓了过来,他倒了杯桌上的茶灌了两口,这才顺势坐回到了凳子上。
他不敢看沈乐妮的眼睛,尽力找补道:“我、我没在意,方才只是我……我喉咙太干了而已。”
嗯,喉咙太干,不是他经不起挑逗。
沈乐妮把唇角抿平不让笑泄露出来,她很想说:少年,你尚有余红的脸蛋显得你的话很苍白啊。
闹也闹够了,沈乐妮回到正题:“你今日来是有事找我?”
说起正事,霍去病努力把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后,对她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举办讲座那日,可要安排些护卫过去?”
沈乐妮本想她说用不着,可转眼想到不管到时候人多还是人少,秩序确实是需要有人来维护的,便点头道:“也好,那护卫的事就麻烦你了。”
“小事。”霍去病说完,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他本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既然得到答案,那他也该回去了。而且刚才出了糗,若不是正事没办,他方才就走了!
霍去病又开口,飞速结束两人的对话道:“时、时间不早了,那我回去安排去了。告辞。”
话落,他嗖一下站起来,同沈乐妮拱了拱手,然后头也不带回一下地离去。
哎?这就走了?
沈乐妮呆了一下,直到从他离开的背影里看出了些狼狈和匆忙才反应过来,差点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几天更新字数不太稳定,有时候会少点,因为要开始走亲戚了,不是在去亲戚家的路上就是亲戚来家里的路上[笑哭]龟速的我尽量保持每日一更,但如果在晚上十一点半还没有更新大家就不要等了。大家追更辛苦,实在抱歉~
第93章 健康知识讲座
转眼就到了沈乐妮举办健康知识讲座的日子。
在前一天的时候,她就让人去章城门外把讲座台子搭好,摆了两百张凳子,又在讲座当日一大早就把所需物品全都拉到了城门附近,安排护卫看守。
这是沈乐妮第一次举办,百姓们全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一听说在章城门前,百姓们便想起此前叹为观止、空前绝后的汇演,再加上听说只有两百个位置的时候,便早早地相约而来。
两百张凳子,没一会儿就被人坐满。章城门,也再次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乐妮从未央宫内部来到章城门门口后,发现外面万人空巷的场面,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还以为没什么人,看这场面,说半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在这里也不为过。
她身边的霍去病看了眼台边那个被一块巨大的布罩住的小山堆,问沈乐妮道:“你买这么多米粮和布匹做什么?”
是的,那布罩着的,是一堆小山高的米粮和布匹。
沈乐妮看着他,扯开嘴角吐出几个字:“有奖竞答。”
霍去病秒懂。
此次来看热闹的,除了百姓,还有许多读书人,甚至一些官员武将、世家权贵也身着素裳隐在其中。
比如张骞。
当沈乐妮跨出城门,走向讲台,往座位区晃眼一扫看到张骞的时候,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张大人这是对健康讲座感兴趣?还是怕她今日人不多来凑数的?
正想着,张骞的视线便看了过来,沈乐妮和他对上,朝他礼貌一笑,然后走上讲台。
看见沈乐妮出现,原本喧闹不绝的人海眨眼间就安静了下来。
沈乐妮走到讲台前面中央站定,放眼望去,视角所及的地方全都是脑袋,无数双视线聚拢在她身上。
若是寻常人,早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而沈乐妮虽说还是紧张,但毕竟有经验在先,很快就调节了过来。
她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扬声直入主题道:“首先,非常感谢大家来到这里听我的讲座。在讲座开始前,有些事情需要和在座的讲一下。”
那两百个人一听要和他们说事情,纷纷把耳朵竖起来。
虽然章城门外是个开放的场地,但此时环境却很安静,因为霍去病在带着人维护秩序。
沈乐妮先把有奖竞答的事同众人说了后,指着讲台右边那一个小山堆接着道:“第一个抢答的人,以及答对了的人,讲座结束以后都能去领一袋粟米和一匹布。每个人回答次数不限。”
听沈乐妮说完后,不光是在座的两百个人,附近听清楚了的百姓也都沸腾了起来。那些站得远的听不清,便急切地向前面人打探,于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全场,哄闹声直冲云霄。
来得早抢到座位的人更是激动兴奋不已,有的在向一边站着的人炫耀,有的双眼放光地盯着米粮布匹那边,还有的已经在和身旁人讨论会有什么问题了。
沈乐妮抬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等声音小下来以后,她才道:“稍后在座的两百人每个人都会拿到一个标记了数字的木牌,讲座结束后凭木牌领取奖励,所以大家把自己的木牌拿好,不要丢了。”
说完后,沈乐妮对台下面的人丢了个眼神过去,然后就有几个人抱着木牌去了座位区。
等准备工作做完后,沈乐妮先问了一声:“可还有什么不懂的?大家都可以提出来。”
台下没人说话,只巴巴望着沈乐妮,那眼神里都在说:快点开始吧!我的米粮和布匹已经等不及要和我回家啦!
没人有疑问,沈乐妮便正式开始今日讲座。由于人实在太多,即便环境还算安静,但为了更多的人能听清楚她说的,她也不得不把嗓门亮到最大。
她说道:“那么接下来,讲座正式开始。”在台下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沈乐妮提出第一个问题:“有谁知道今日我举办的‘健康知识讲座’要讲一些什么?”
如今聚在章城门的,绝大多数都是平民百姓,一生不曾读书识字,或许连她今日要说些什么都不明白,来到这里单纯只是看热闹。为了方便百姓们更容易理解后面的内容,所以她才先提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在座的和站着的相互望望,不由抠起了脑袋。在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里,时不时响起一声嗤笑,却被周遭的议论声淹没,没机会传到沈乐妮耳朵里。
很快就有个木牌被飞速又带着些迟疑地举起,沈乐妮示意他回答,那男子站起身,声音弱弱道:“可、可是讲与我们的身体有关的?”
沈乐妮对他一笑:“恭喜你,答对了。”
那人眼睛一瞪,高兴地险些蹦起来,但在四周投过来的眼神里克制了下来,坐了回去。
其余的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纷纷打起精神,盯着沈乐妮的眼神像是在捕猎的兽一样。
“下一个问题。”沈乐妮问道:“那么有谁知道,‘健康’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话音刚落,台下就唰唰唰举了无数个牌子,但站起来的人不是支吾答不出来直到把脸憋红,就是一通乱答。
最后沈乐妮稍微放了些水,让两个说对了一些的人拿到了奖励。然后沈乐妮解释道:“健康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我们的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包括你的心,都没有患病,能够自食其力,心态良好。”
“健康,分为了身体上和心理上两个部分。只有你身体和心理都没有患病,才算得上真正的健康。”
这时候有人挠着后脑发出疑惑:“可是,心理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很好。”沈乐妮笑着表扬开口的人,然后回答道:“心理,指的是你的感觉、情绪等。心理健康,大家可以理解为你没有郁结于心的疾病,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1]
解释的如此详细,可依然有人懂有人不懂,或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沈乐妮也不强求今日所有人都能听懂她说的所有东西,教化开明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
她要做的就是把知识抛洒出去,只要一个环境里有部分人懂得的了以后,这些知识就会被不知不觉传播出去,那么在耳濡目染之下,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会有更多人开始理解、明白。
“那么今日,我们主要讲一下身体方面的东西。第一个内容,便是‘先认识一下你的身体’。”
话罢,台下便开始交头接耳。
沈乐妮并不阻止百姓们相互讨论,反而希望他们讨论的越激烈越好。她说完,就示意台侧帮手把讲课所需的东西搬上来。
那是一块长长的木板,板面被打磨的很光滑。木板搁在地上,被竖着支撑起来,然后百姓们就看见了上面画着的东西——那是一副人体器官分布图——
作者有话说:[1]‘心理’的含义取自百度。
第94章 美容养颜?!
这是沈乐妮从养生手册上照着画下来的。
这副图虽然只勾勒出了人体和脏腑的轮廓,但依然让看清楚的百姓震惊地瞪大了眼,抽气声和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章城门外登时如同一锅沸腾的水一般。
“天呐!这……这是何物啊?!”
“老天爷……这,这好像是人的身体?”
“你们看中间!画的是不是、是不是我们的五脏六腑?!”
“那是肠子吧?!怎么那么多?!”
“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都认不出来?”
“好恶心!我……我要吐了!”
“这女子怎么有如此吓人的东西?难不成……”
各种各样的声音里,绝大多数都是对这幅图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嫌弃、恶心,看向沈乐妮的眼神里也基本都是怪异或悚然,好像沈乐妮是一个什么怪物一样。
沈乐妮始终泰然面对。毕竟在这个时候,别说是普通百姓,就连大多数大夫也没有见过如此直观的人体脏腑图,震惊、恶心、害怕都是正常的。
等百姓们讨论的差不多后,沈乐妮才指着脏腑图道:“大家也看见了,这是一副人体的五脏六腑的分布图,上面画的脏腑的模样,就是大家身体里的脏腑的模样。”
这么一说,在场更是鸡皮疙瘩不停地掉,有人受不了地直搓起手臂,更有人直接离开了此地。但也有一些好奇来到此处的大夫,激动到脸颊通红,想和身旁之人分享心情,却是兴奋到语无伦次。
沈乐妮见众人一副实在难以接受的模样,便安抚道:“大家不要激动,也不要害怕。这只是一副普通的图而已。我之所以把它拿给大家看,是想让大家都能了解自己的身体,以后若是哪里不舒服,大家也能知道是哪个脏腑生了病,也好对症下药。”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今日来到这里的或许有一些大夫,希望各位大夫能够了解、记住、传播这副人体构造图,以便能更深入地去研究具体的病症,促进大汉医理和药物的进步。”
虽然诺大的场面没人回应,但却有许多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笔和竹卷飞速记录着,还有人挤出人群跑去买了书写之物后又挤了回来,更有甚者直接捡了地上的泥块,直接在自己的衣裳上画了起来。
不管沈乐妮讲的东西重不重要,总之先记下来就对了。
沈乐妮站在台上,自然把台下的混乱看得一清二楚,但她很开心看见这样的混乱。
她抬起手,指着脏腑图继续道:“我先为大家介绍一下人体的脏腑。这是心,形状如……”
沈乐妮把上面画的器官都简单介绍了一遍后,才道:“今日我们先来认识一下心脏、肺和胃。”
在众多视线的注视下,沈乐妮提出第一个问题:“首先,大家知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呼吸?”
这个问题,问懵了无数人。
人为什么会呼吸?是啊,人为什么要呼吸呢?
许多人茫然疑惑的时候,也有部分人恍若被打开了什么新大门,眼睛一亮。
这个问题好新奇,角度好刁钻,怎么以前就没想到过呢?
人,到底为什么会呼吸?
沈乐妮意料之中收到了无数双求知的眼睛,她没有急着为众人解释,而是先说道:“大家可注意到,我们在呼吸的时候,吸进去和呼出来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相对比较简单,很快就有人举手作答。
“什么也没有!”
“像水,因为有时候呼在手上会摸到一些水!”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雾!因为在冬日的时候会看见雾从鼻子里冒出来!”
“我觉得是一股风,或者气!”
即便许多人都是在乱蒙乱答,但沈乐妮依然精准地提取出了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回答。她对着最后那人道:“你说的很对,就是气。”
沈乐妮用清晰而不快不慢的语速,为众人解惑道:“我们吸进去和呼出来的都是一股气流,叫空气。空气是没有形状、颜色、气味的,看不见也抓不着,但它无处不在,就像风一样,充满了我们的世界。”
“而空气,都是由很多很多我们看不见的小东西构成的,其中一种叫氧气。我们的身体需要它、离不开它,就像人要吃饭一样。不呼吸,就会死。所以人要呼吸,把空气吸进去,让身体汲取里面的氧气。”
沈乐妮一边阐释着,一边抬手在鼻子前轻轻扇动,配合着肢体动作。
本来百姓们还听得云里雾里,可听到她用吃饭来比喻后,一下就明白了,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原来身体需要空气里的氧气,就像人必须吃饭一样,不吃饭,就会饿死。同样没有氧气,人也会死,所以就要呼吸。
而且空气竟是由很多看不见的小东西构成的?
有人当即抬手抓了把空气,却什么也没有感受到,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心里诞生。
明明是有很多小东西,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好神奇!
“可是……”有人不解道:“既然身体需要氧气,那为什么吸进去又要呼出来?”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沈乐妮夸赞那人一句,然后回答道:“人的呼吸就相当于是吃完东西后会排泄——也就是拉屎撒尿一样,要把对身体没用的、有
害的及时排出来。身体把氧气吃掉了,然后转化成了没用的东西,通过呼气把这些东西排出来。这些没用的东西若是留在身体里,则会对身体有害。”
听沈乐妮用排泄这等污秽之语来形容呼吸,许多人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怪异表情。
一直安静听着的霍去病、张骞保持着淡定的神情,心里却不禁说道:沈教官还是一如既往,简单,直接,粗暴,但又浅显易懂。
沈乐妮给了众人一些消化的时间,继续道:“大家来猜猜,我们的呼吸,主要与哪个器官有关?”
“我猜是心脏!因为心脏也在动!”
沈乐妮摇头。
“难道是胃?”
“我听说胃……好像是用来装吃下去的东西的。”
有人开玩笑道:“总不能是肾吧?”
座位区和凑热闹的人群依旧是一通乱猜,反正器官就那么几个,总有蒙对的时候。
等正确答案终于出炉以后,沈乐妮似是松了口气,才道:“说对了,就是肺。肺的作用在于……”
沈乐妮把与肺有关的知识简单大概讲了一遍,然后总结道:“氧气从鼻子进入后,会通过肺进入到身体的各个脏腑,同样,身体各部位产生的有害物也会通过肺被呼出体外。”
百姓们:好陌生好新奇的东西,感觉要长脑子了。
沈乐妮知道不能讲的太快,便回头把刚才讲的重要知识又慢慢复述了一遍,才进入下一个内容。
她道:“在讲下一个器官之前,先来讲讲另一个内容,便是‘多喝水’。”
啥?喝水?这有啥可讲的?渴了就喝呗!
而且为什么要多喝?又不是水牛。
在一片不解的表情中,沈乐妮道:“其实人身体里的水很多,占人体重量的一半多。比如一个成年人重两百斤,那么他身体里的水分约有一百二十斤左右。由此可见,水对于人是非常重要的。人不吃饭,还可以活一段日子,但若是滴水不沾,最多只能活短短几日。”
乍然听说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水,在场的人无不露出吃惊的神情,又开始一番唏嘘讨论。
没办法,谁让沈乐妮讲的东西全都是闻所未闻的,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新世界。
有人惊讶道:“一百多斤的水?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感受到?”
“是啊!我只知道把肉割破会有血流出来,至于水?反正是一点也没看到过。”
有人好奇地捏了捏自己的肉,咦了一声:“你们说肉如此软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因为水多?”
他身边的人模仿沈乐妮的语气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啊!”然后他又道:“可惜我不知道。”
在一片嗡嗡声中,有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带着调笑的语气高声道:“哎你们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难不成女人身子里的水还要比我们男人的要多一些?”
人海里忽然爆发出此伏彼起的哄笑声。
沈乐妮面色平淡地纠正道:“无论男子还是女子,水分都同样占身体体重的一半多一些。”
“沈国师还没说,人为什么要多喝水。”有好学之人忍不住开口把话题拉回来。
沈乐妮便继续道:“人要多喝水的原因,一则是人每日都会消耗掉一些身体里的水,比如出汗、排泄,所以要及时补充水分;二则,水对于人的身体非常重要,只有你喝的水足够多,才能把你身体每一处藏着的有害物都给冲洗下来,然后通过出汗或者排泄的方式排出身体。”
她尽量把那些现代术语翻译成浅显易懂、简洁明了的话,尽可能使更多人都能听懂。
先明白这个道理,然后才去细致研究。
末了,沈乐妮补充一句:“多喝水,有助于身体健康,还能美容养颜、减缓衰老。”
果然,茫茫人群里的极少一部分女性听了以后,两只眼睛瞬间放出红光。
什么什么?美容养颜?!减缓衰老?!——
作者有话说:汉代的一斤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半斤,文中举例说一个重两百斤的人,其实就约等于现代的体重百斤。
然后,关于文中的健康医学知识,我不是专业的,有错误的地方请大家指正。最重要的是,大家不要在本书上学什么东西,请去专业书籍上学习。谢谢!
第95章 答对了
多喝一些水,就能有此种功效?那还等什么,今日回去就开始喝!反正又不花什么钱!
于是讲座结束后,‘多喝水就能变美’这句话,一夜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但是!”沈乐妮话音一转,百姓们的注意力一下又被抓了过来,诺大的场地如风吹芦苇地,很快就由近及远地安静了下来。
她微重语气道:“也不能喝的太多,否则会对身体有害。每日适量喝一些就行。而且如果要喝水,必须喝烧开过的水,不能喝生水!”
望着一双双疑惑求知的眼神,沈乐妮解释道:“因为生水里面,有很多看不见的虫子和脏东西,喝下去以后很可能会导致腹痛、下痢,等等。”
话音落下,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抽气声。
看不见的虫子?究竟是多小的虫子才会看不见啊?
若她说的是真的话……百姓们想起以前舀起生水就喝的场景,胃里不由一阵恶寒。
那些虫子应该都死了……吧?
有人恍然:“真的真的!我就是经常喝生水,经常下痢!”
有人身体发麻:“很多虫子?有多少?”
也有人不合时宜地满脸崇拜:“沈国师真是博学多才,比许多男子都强。”
却换来旁人一声嗤笑:“博学多才?还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是,可别到最后闹成了笑话。”
……
沈乐妮自然不知道下面在议论些什么,她继续下一个内容道:“接下来讲第二个器官——心脏。但在讲心脏之前,先来讲一下与它密不可分的一个东西。”她看向台下,“有谁来猜猜,这个东西是什么?”
“与心脏密不可分的?是什么东西?”
“心脏里面还有东西?”
“不知道啊,这些问题也太难了。”
“是啊,我一个也没回答上来。”
“沈国师就不能出一些简单点的,是不是根本不想给我们米粮和布匹啊?”
“是你自己太笨了吧!”
座位区讨论半晌也没一个起来回答,这时候围观人群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我知道我知道!!是血!是血!!”
他太过激动,以至于叫喊声盖过了周遭所有声音,尤为突兀。
无数个脑袋齐齐看向他。
沈乐妮面带笑容看向他,问道:“为何说是血?”
那人声音高亢:“因为心主血脉!”
沈乐妮浅笑道:“是的,你说的很对。心主血脉,这是一个医理上的知识。血液,便是与心脏密切相关之物。”
说完,她又问道:“那么有谁知道我们人的体内,血液有多少?”
台下的人又开始抓耳搔腮,嗡嗡不停。
“人的血有多少?这咋可能知道?”
有人憋出一句:“是啊,又不可能把人杀了放干血再称。”
他周围的人忍不住纷纷侧目。
有人突然
举牌回答道:“我猜是十五斤左右!”
沈乐妮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追问:“为何是这个数?”
那人憨笑回道:“我家隔壁是个屠夫,他跟我说过,一头四石重的大猪有三十斤左右的血,那么一个普通男子的体重在两石左右,那么也就是猪血的一半!”
见他竟把猪血拿来算人血,百姓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似是没被这么多人嘲笑过,脸腾的一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恨不能当即钻到地下去。
但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因为沈乐妮笑着肯定他道:“恭喜你,你说对了。”
那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睁了睁眼睛,似是没想到自己这样也能说对。
沈乐妮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夸赞他道:“你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计算人血,不仅说明你很聪明,还说明你是个心思细腻善于观察的人,若你能寻一事坚持做下去,将来必有所成。”
那人被国师当众一夸,刚才的什么尴尬什么窘迫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嘿嘿傻笑起来。
沈乐妮收回视线,扬声说道:“血液,是人体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若一个成年人重两石,那么他体内的血液重约十六斤。”
为了让百姓们能够更直观地感受到,沈乐妮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大碗水和一个小一点的木碗拿了上来,把那碗水放在台面上,以便让底下的人和围观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见。
她指着那大碗水说道:“这碗水,就相当于一个重两石的成年人体内的血液。”说完,她俯身拿起另一个木碗,然后舀了些水,低举向前让百姓看,一边道:“我手里这碗水,约有四斤。若是你不小心受了伤,一旦你的血流掉超过四斤,你就会陷入昏迷,甚至是有性命危险。若是流掉两碗,也就是八斤,你就会死掉。”
百姓们往她手里的那碗水一看,不禁发出惊讶的声音。
她那碗里的水看上去也没多少,流掉这些血竟就有性命危险?
看来血对于人真的很重要了!
靠近台子的百姓在惊讶地四下交流,而站得远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顿时像被谁挠着心一样,痒得很!死命地往前挤,一时间人群乱的像涌动的潮水。
得亏沈乐妮有应对,她又让帮手们端着早就准备好的几碗水去外围的人群走了一圈,加上护卫维护秩序,嘈杂的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往前挤动。
但看见那一碗水,百姓们又开始不可思议地惊呼。
人只流那么些血,就有性命危险?这可真是从未听说过!
“所以,若是大家不小心磕碰了哪里,一定要及时止血。”沈乐妮道:“尤其是我们身体的一些有穴位的地方,一旦被割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流经这些穴位的血液的速度非常快,很有可能还没等你止住血,你的血就快流干了。”
接着,沈乐妮科普了人体的几个动脉,再三给百姓强调这几个地方的重要性,让他们千万要注意,不要划破这些地方。
“可是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哪里,该如何做才能最快止住血?”有人问道。
沈乐妮道:“如何止血,是一个很复杂的知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必须掌握的急救技能,我会在下一次讲座的时候专门讲这个,如果你感兴趣,可以下一次来听。”
许多百姓一听,原本还遗憾没早点来、与那么多米粮布匹失之交臂的悔恨心情一扫而空。
原来沈国师以后还要开展讲座,下次一定早点来抢个座!
沈乐妮接着道:“我们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是血管,只要人还活着,那么血液就会在血管内不断地流动。有谁来说说,为什么血液要不停地流动?”
座位区的人永远分成几部分,一部分抓耳挠腮面面相觑,把头破抠破也想不出来,那张牌子就没有举起来过;一部分沉浸在这些新奇的知识里,一直在认真思考问题,时而鼓起勇气举牌回答;一部分似乎就是单纯来这里坐着听讲的,从头到尾都安静不动,诸如张骞;还有一部分想也不想就举牌乱答,无非就是想抢那第一个回答可以领奖励的名额。
诚然,沈乐妮许多问题都很难,很少有人能真正回答正确,所以为了让百姓们保持住热烈的情绪,沈乐妮就放了些水,只要沾边的,都能拿到奖励,也不再仅限于第一个回答正确的,凡是起来回答的,沾了边都能拿奖励。
甚至是周围围观的人海,只要问出了比较专业性的问题,或者回答沾边,也能拿到。
等台下回答的差不多后,沈乐妮开口道:“因为血液的其中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运输。比如被肺吸进的氧气,会被血液带着输送到各个部位和器官。然后器官产生的有害物,又会被血液带到肺部,通过呼气排出体外。”
“原来如此!”
“好神奇!这些我从未听说过!”
“是啊,要不是沈国师,咱老百姓一辈子哪能知道这些?”
“沈国师真是个厉害的女子!”
“她是神仙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说不定是别人告诉她的……”
“那她也厉害!”
沈乐妮又道:“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促使血液不停流动?”
让百姓们过了下抢答瘾后,她便道:“说到这里,便要开始讲第二个器官了。有谁还记得是哪个吗?”
立马有人举牌:“我记得我记得!是心脏!”
“没错,是心脏。正如方才那位兄台的回答:心主血脉。”沈乐妮抬手指着木板上的一处说道:“人体最大的血管连接着心脏,而心脏会不停跳动,产生源源不断的力量,推动血液在身体里不断流动……”
沈乐妮把相关知识一点一点拆开来,然后缓慢而清楚地讲给所有百姓听,遇到那些很重要但又很复杂的地方,就再重复一道,直到部分人能理解。
把心脏讲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沈乐妮见百姓们都有了些倦态,便让他们稍作休息,玩了几场猜字谜来调节了一下氛围,然后才接着讲。
“今日要讲的三个器官,只剩下一个胃了。”沈乐妮扬起笑容道:“胃,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器官。首先,我们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会经过食道,进入到胃里。”
说着,沈乐妮抬手由上到下划了下自己的食管,继续道:“胃里面有一种东西,叫胃酸,消化食物便是靠它。有谁知道胃酸是什么味道吗?”——
作者有话说: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汉代的两斤约为现代一斤,所以一石大约等于现代的六十斤。
第96章 人工呼吸“胃酸?那是何物?”
“胃酸?那是何物?”
“什么味道?那谁知道啊!”
“等等!胃酸?酸?是不是……”
有人突然激动举牌道:“是不是酸的?!是不是酸的!”
沈乐妮笑着回他:“是的。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嘿嘿笑着,回道:“因为我之前吐了之后嘴里酸酸的,就瞎猜了一下,谁知道蒙对了。嘿嘿。”
他说完,百姓们面色倏地古怪起来,人海里听取呕声一片。
沈乐妮笑了笑,揭过这个话题。
她把有关胃的知识讲的差不多后,而后神秘道:“其实胃,还是一个情绪器官。”
情绪器官?何意?
百姓们疑惑地望着她,后者却微微一笑,问众人道:“不知大家平日有没有注意到,若是你的心情不好,或是你处在紧张焦虑的心态下,你便会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有时候胃还会出现不舒服的症状。”
“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吃不下任何东西。”
“我也是!我生气的时候胃还会疼!”
沈乐妮听着众人的讨论,讲道:“我们的任何情绪,都会影响到胃。所以要时常保持一个好心态,才不会伤到胃。”说完,她总结道:“到这里,关于胃的知识也讲完了。总的来说,便是不能吃太硬太烫的食物,不能一下吃的太快太多,也不能在天气炎热的时候一下喝大量冷水。要学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保持一个好的心态。这样,才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胃。”
她说着,台下许多人也在埋头苦写。沈乐妮看着,那种仿佛回到了现代的错觉又在心里产生。
她真是出息了,都跑到古代来上课了,讲的还是现代知识。
等台下或围观人群拿笔唰唰记的差不多后,沈乐妮把自己神游天外的思绪拽回来,开口说道:“到这里,三个器官就讲完了,剩下的等以后的讲座再继续讲。那么下一个我要讲的内容,叫做‘讲卫生’。”
“讲卫生,意思就是要记得时常打理你自己和你住的地方,让自己还有你住的地方干干净净的。还有,不要吃脏的、坏的东
西,也是讲卫生的一种。”说到这里,沈乐妮照例提出问题:“有谁来说说,平日里做的什么事算是讲卫生?”
“这个我知道!衣服脏了便要换!”
“洗澡!”
“扫地!”
“吃完饭后要洗碗!”
“要及时倒恭桶!”
……
这个问题很简单,基本上回答的人都拿到了奖励,完全就是送奖励的题。
百姓们激动不已,心里直呼:这样的题再给我来十个!
等安静下来后,沈乐妮笑道:“大家说的都不错,凡是做的事能让自己和所处环境变干净整洁,都是讲卫生。这里,我要重点说的有两个。其一是小心病从口入,其二是勤洗手。”
她讲道:“小心病从口入,说的是入口的食物一定要干净、熟透,不要吃脏的、坏的、散发着异味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轻易尝试不认识的东西。说到这里,便要讲一讲另一个东西,叫做细菌和病毒……”
沈乐妮把之前在校场里讲过的关于细菌病毒的知识又讲了一遍,百姓们一听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有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就不禁一阵恶寒。
“原来许多病,都是因为这些细菌和病毒啊。”
“就没有什么办法把它们都找出来然后灭掉吗?”
“还找出来,你都看不见还怎么找?”
“没听沈国师说吗,它们和草木一样,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只要环境适合,随时都在诞生,灭不尽杀不完的。”
“哎哟!可别说了!一想到我身体里那么多小虫子,我浑身都开始不舒服了!”
“哎哎哎!我怎么感觉我的肉突然有点痒?不会是这些虫子在爬吧?!”
“……你产生错觉了吧?”
见人群微微躁动,许多百姓露出或惊悚或嫌恶或害怕的神情,沈乐妮立马安抚道:“大家不要害怕,身体里的菌体都是对我们有好处的,有了它们,我们的身体才能维持正常的功能,才能保持健康。”
“所以,一些散发着臭味、异味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出现了细菌或者病毒。若是遇到了,不要去凑过去闻,更不要吃进肚子里,那些小虫子会通过你的口鼻进入到你的身体里,使你生病。”
沈乐妮总结道:“许多病都是吃出来的,所以我讲的东西,大家一定要记住。”
她给了众人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讲道:“病从口入讲完了,那便来讲另外一个,勤洗手。其实这两个要强调的东西都差不多。勤洗手说的是,不管你是吃什么东西,一定要把手洗干净再吃。或者你摸了什么脏污之物,要记得洗手。因为刚才讲过了,我们身边有很多细菌和病毒,很容易沾染在手上,不小心进入身体里,就会有损健康。”
沈乐妮顿了下,语气微重道:“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大家一定牢牢记住,在如厕完以后,必须洗手。因为我们的粪便里有很多细菌,若是进入到身体里,很可能会导致下痢,再加上别的因素,严重的话……最后会演变成痢疾,也就是疫病。”
疫病二字,不管在哪个时空哪个地方,都能让人们谈之色变。
果不其然,百姓们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许多人长吁着气,庆幸自己命大。
等人群哄闹一阵,沈乐妮才让众人有疑问的提疑问。似是疫病二字吓到了百姓,提问题的人就像雨后春笋,四处都有人举手。
这一来二去,小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待最后一个人坐回去后,人群便安静了下来。沈乐妮道:“今日我所讲的所有内容,都与我们的健康息息相关,希望大家都能记在心里,并且告诉你的亲朋好友,让更多人能够知道这些知识。”
她把知识点概括起来重复了一遍,然后道:“我再给大家讲一个急救措施,此次讲座便算结束。”
说到这里,有两人抬着一个布做的同成人大小的假人上了台,然后沈乐妮一边讲心肺复苏的知识,一边配合着实际动作在平躺在地的假人心口上按压着。
到了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人海陡然沸腾,百姓们都齐刷刷瞪大眼睛,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我的娘……她在做什么?”
“我眼花了吗?她她她……她在亲那个假人?!”
“这真是在救人?救人还需要亲别人?”
“是啊,这……唉!”
“真是世风日下!”
“果真□□……”
也有人听了这些污言秽语后又气又怒,为沈乐妮说话:“我说你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沈国师明明说了,这是教救人的法子!”
“就是!这叫人工呼吸!这是在救人!”
“嗤,换个说法也掩盖不住她就是在亲别人!”
“嘶……前些日子的传言莫不是真的吧……”
沈乐妮自是听见了茫茫人群里无数的毫不掩饰的恶言恶语,但她自始至终不为外界所动,认真尽责地做完自己的事。
她知道这个急救措施放在当下这个世界无异于是惊世骇俗的,所有人一时都很难接受。
但没关系,她要做的就是先把知识拿出来放到明面上,先让百姓们知道,然后再谈下一步。
但沈乐妮没想到的是,她把人工呼吸教完以后,人海里的嫌恶讥笑和辱骂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激烈了。
第97章 马蹄铁
有个文人打扮的年轻男子高声呸了一声,情绪激昂地叫道:“你这教的都是些什么污秽之物!简直是不堪入眼!视纲常礼教为无物!”
他话音落下,人海四下里的附和声如海潮涌动,汹涌猛烈。
“就是!这是救人?说出去谁信啊?!”
“莫不是打着宣传健康知识的旗号在教些别的吧?”
“啧啧,看来她今日教的东西说不定全是胡编乱造,大家千万别相信啊!”
甚至上升为人身攻击:“我就说嘛!女子皆浅薄无知,也配在这里教授学识?!”
“这教的该不会是如何勾引人的法子吧?!”
“荡.妇不配做我们大汉的国师!”
“整日抛头露面与男子厮混,不守妇道!”
“滚出大汉!”
“妖女!休要再染指大汉朝政!”
“你不得好死!”
“淫.妇!”
一些人甚至掏出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石头、鸡蛋等物,瞄着沈乐妮的方向用力掷过去,一边扔还一边骂,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似的往沈乐妮头上丢,各种帽子往她头上扣。
霍去病脸色倏而难看,带着人挤进人群里把闹得最厉害的人都抓了起来,但这些人即便被抓了,脸上也没有惧色,反而似是被刺激了,骂的更厉害,被捂了嘴死命挣脱也要骂。
沈乐妮立在台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见许多人都在骂她,天上无数
黑影向她飞来。
她隔得远,虽然人没被那些东西扔中,但是沈乐妮却感觉心被砸到了似的,闷闷的,有些难受。
围观人群起了骚动,台下百姓慌乱躲避着飞来之物,一时场面乱极闹极。 幸而霍去病安排了充足人手,不消片刻就把那些扔东西和肆意辱骂的人都抓起来带了下去。
但因为那些人不管不顾乱扔东西,许多百姓都被砸中,有些还被砸伤,担心再有什么意外,沈乐妮先让人把那些受伤的人带去医馆,然后简单说了两句结尾的话就让人疏散了人群,又把奖励都发给了百姓。
第一场健康知识讲座就这样以一种意料之外却又有所准备的结尾收场。
不管怎么说,该讲的东西沈乐妮都讲完了,这便足够了。
讲座结束以后,霍去病去处理那些滋事的人了,而沈乐妮去看了看那些受伤的百姓,得知他们都没有大碍后,做了些赔偿,就回到了国师府。
夜晚,她坐在廊下,托着下巴望着天幕闪烁的星辰,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去病处理完事情后就来了国师府,跨进院子见她如此,脚下稍微停顿了一下,向她走去。
沈乐妮自是一早就看见了他,但她没管他,继续发着自己的呆。
霍去病走到她对面坐下,转头望着她。虽然她神情平静,但霍去病似乎看出了她情绪有些沉闷,于是开口安慰道:“今日他们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对大汉的付出,你的一片心意,陛下和许多人都看在眼里。那就是些无知之人,被人利用故意生事,代表不了长安百姓、天下百姓的看法,你不用在意。你……你很好。”
听见他的话,沈乐妮才收回放在夜幕的目光,转向对面之人。她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倏而朝他绽开笑容,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承认,我的心情确实有些受到影响,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身为女子,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获得如此地位和殊荣,同时插手大汉朝政与军营,自然为许多人所不容,想尽办法要将我除去。”
是的,沈乐妮承认,当看见那么多百姓都在辱骂,个个骂的面目通红目眦欲裂,漫天飞石,仿佛她真的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她的情绪的确有些低落。
自来到长安到现在,辱骂她的声音就没有停过,或朝臣或权贵,或当面或背后,甚至她有时上街也会听见一些讥讽辱骂之议论,但她根本没当回事。
但这次是那么多百姓,她一心希望他们过得更好的百姓。
即便她明白里面许多人或是受到挑唆或者被收买,在她的讲座上搞破坏,但要说丝毫没被影响,是不可能的。
不过没关系,她难受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如今她已经好了。
见霍去病还凝着眉,沈乐妮先朝他一笑,宽慰他道:“别担心,我知道我选的这条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和艰险。虽然我做不到信誓旦旦地说每次我的心情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相信我会重新调整过来,继续做我要做的事情。”
听她这样说了,霍去病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不说这个了。”沈乐妮跳过话题,“你审问过那些人吗?”
霍去病点头,又迟疑着道:“不过,即便用了些刑,都没审问出来他们背后指使之人。他们咬死说自己只是百姓,那日……”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他带着歉意看向沈乐妮,“抱歉,律法有定,不能随意滥用私刑,但他们辱骂国师、当众滋事,都会受到惩戒。只是,不能给你一个交代了。”
沈乐妮摇头,她道:“问不出便算了。受到惩戒,便是交代,不要为了私事而乱了律法。”
霍去病看着她,问道:“那你可还要举办健康讲座?”
沈乐妮看向茫茫黑夜,眉眼平静而坚定,“要。而且我不仅要举办健康知识讲座,我还要举办别的讲座。”
“什么?”
沈乐妮却没回答霍去病,她复而看向他,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问他道:“霍公子,若是我以后所行之事,被许多朝臣权贵所不容,你……还会帮我吗?”
霍去病回望她,注视着她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回道:“只要你做的不会危害到大汉,若我能帮上你,自当全力助你。”
沈乐妮笑着朝他拱手:“那便先多谢霍公子了!”
霍去病见她情绪确实好起来了,心里的担心才散了去。他也朝她一拱手,明朗一笑:“无需言谢。”.
虽然讲座最后因意外而收场,但她所讲的内容依旧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被传播了出去,一时长安上至权贵圈下至民间都在讨论这些健康知识,甚至已经开始向长安周边郡县辐射了去。
同样的,大汉民间讨论沈乐妮的人也越来越多,各种言论都有,但大多数都是不堪入耳的。
如今沈乐妮的心态在讲座那日后被淬炼的更好了,对这些讨论她的言论无论是什么样的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是听说她讲的知识在短短几日就被传到了长安附近以后开心的当天晚上多吃了两碗米饭。
翌日上朝,沈乐妮从到了宫门开始,就有许多人围上前来,向她虚心讨教各种问题。
张骞问:“请问这人身体里的虫子长什么模样?”
李沮问:“不知沈国师如何知道人的血液有多少斤的?”
程不识问:“请问沈国师什么时候讲止血方法?老夫一定去听听!”
“沈国师说要多喝水,那每日究竟喝多少最好?”
“这心肺苏复……一定要做……做最后一步吗?”
一直到大朝时间到,准备进入大殿,围着沈乐妮的人群才各自归位。
黄门传唱,刘彻入殿,朝会正式开始。
自从沈乐妮踏入朝堂开始,弹劾她似乎已是大朝必进行的例事,而对于此,刘彻和许多朝臣都已习以为常,甚至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刘彻已经不理会他们,听了嗯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就过了。
但那些人就是不死心,沈乐妮第一次进朝堂他们骂,沈乐妮都当上国师了还骂。
这次因为讲座一事,弹劾沈乐妮的声音比之前久了些。刘彻面色淡淡地听完,末了嗯了声,然后就跳开了话题。
一些臣子都不由开始心疼起他们,连沈乐妮心里都对这些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生出了些敬佩。
等事情都议的差不多后,刘彻道:“大批马具即将制成,朕决定再组建一支可抵匈奴千军万马的精锐铁骑。”
众臣的注意力成功被刘彻的话拉了过去。
听陛下的意思,难不成他还想攻打匈奴?
于是,一些主和派的臣子又站出来,劝谏刘彻不可再发动战争。说匈奴虽然对大汉有了惧意,但其实力仍然不可小觑。
刘彻的神色却不容拒绝,他看向霍去病,下旨道:“冠军侯,此事朕便全权交予你负责。”
霍去病跨出行列,躬身行礼道:“臣,领旨。”
到此,刘彻的话却似乎还没有说完。他目光在高台底下扫了一圈,最终定在了沈乐妮身上。
他开口,说出的话却令朝堂沸腾:“还有一事。在不久之前,沈国师又献出一物予大汉,名为马蹄铁。此物乃是钉于马蹄之上的铁制物品。有了此物,便能极大程度上减少战马因马蹄受伤的耗损,更能增强铁骑的战斗力。”
果不其然,刘彻话音尚且未落,高台下的人群瞬间就炸开了锅。
第98章 是何方神圣?
文臣是震惊于沈乐妮又献出了一个厉害的东西,武将则是因为最后一句话而兴奋,纷纷追问刘彻马蹄铁为何物。而再一次成为话题中心的沈乐妮,却始终淡然处之。
刘彻很
有耐心地为众朝臣详细介绍了一番马蹄铁的作用,然后道:“关于马蹄铁的研造,朕已交予大将军负责,相信不久后,此物便可问世。”
武将行列闻言,个个激切的交头接耳,包括一些老将,已然忘记还在朝会了。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自然清楚战马的蹄子一旦受伤,那么这匹马基本上就算是没有用了。因此每次战争之后,在战马一项上都是一笔不菲的耗损。
可如今却突然有一种东西,不仅能大大减小战马的损耗,还能增强铁骑的战斗力?
这简直就是天助大汉啊!
但文臣行列的关注点却并不在此。他们奇怪,这沈乐妮究竟是哪里找来的诸多宝贝,什么马具、帐篷、肉罐头,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使天下震动。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些人盯着沈乐妮背影的眼神,渐渐带上了探究与深意。
刘彻面含悦色,高扬声音道:“沈国师为大汉屡献至宝,其心天地可鉴。大汉有沈国师,实为大汉之幸、大汉百姓之幸……”
刘彻把沈乐妮夸了一通,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然后又赐予了沈乐妮一大笔金银财宝,这次朝会才算结束。
众朝臣有序退出大殿,又各自怀揣着心思而去。
霍去病两步凑到沈乐妮身边,压低声音略惊奇地问:“哎,那什么马蹄铁,真如陛下所说?”
沈乐妮点了点头。
霍去病的眼睛迸出极亮的光彩,“太好了!有了这马蹄铁,再加上马镫和马鞍,我大汉骑兵,定为天下之最!”
沈乐妮看着神采奕奕的少年,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高兴,绽开唇角笑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霍去病左右看看,见附近无人后才小声问沈乐妮道:“这马蹄铁,又是天道赐你的?”
沈乐妮挑眉,抱手反问:“就不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不……”霍去病下意识想说不可能,但注意到沈乐妮的眼神后,话到嘴边转了个圈儿,然后就变成了:“不会……吧?”
沈乐妮扬了扬眉:“怎么不会?我如此聪明,万一是我头脑大爆发呢?”
“……”霍去病罕见地沉默了。
沈乐妮哈哈笑了声,也不再逗他,承认道:“确实是天道给的。”
“什么时候?”
沈乐妮往前走着,“前不久。”
霍去病不说话了,他托着下颌沉思了会儿,忽然咦了一声,又凑到沈乐妮身边,带着好奇向她求证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天道赐予你东西,是不是与军训有关?”
沈乐妮脚步倏地一顿。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有些快,但她面上还是一派淡然。她偏头看向霍去病,眉梢微扬,反问:“为何这样说?”
霍去病挠头,“我就是想起,好像每次你拿出东西,都是在军训结束以后……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少年,你猜的可真准。
沈乐妮当然不能这么说。她强自镇定下来,转身与霍去病对望,缓缓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不要乱猜测,不然若是天道不给我东西了,我可要怪你喽。”
霍去病被她这番严重的话吓得捂住了嘴,忙摇头道:“不猜了不猜了,就当我没说过!”
沈乐妮补充:“你刚才乱猜的东西,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霍去病捂着嘴连连点头。
有了她那句话,他哪里还敢乱说什么?要是因他的缘故,天道真不给沈乐妮任何东西了,那他就是大汉的罪人了!
沈乐妮则是无声吁了一下。
还好把他给唬过去了,他再说下去,她都担心要触犯规则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有个问题要问一问系统。
沈乐妮回去以后,便迫不及待地把系统喊出来,然后问道:“若是在我没有任何透露的情况下,别人猜出了主任务,那会不会算在我头上啊?”
系统解释道:“只要宿主没有说过,包括回应别人的此类问题,就与宿主无关,不会触犯规则。”
听完沈乐妮才松了口气。
若别人猜到都要算在她头上的话,那她可真是太冤了.
此次朝会以后,沈乐妮又献出一物的事情飞速被各世家权贵所知,许多人心中对于沈乐妮的看法再次有了改变。
长安城内有一条河,名为泬水,自西南方流入城内,最终被引进未央宫,成为沧池。
其河道所经区域,或阁楼林立错落,或府邸鳞次栉比,或商铺眼花缭乱,画舫船只来往不绝,端的是繁华似锦。
一辆马车在繁盛闹市里穿梭,最终缓缓停在一座华丽的酒楼外。车内一中年男子下车后,在酒楼小厮的带领下进入了一楼的某间雅间。
看这样子,这男子似是这里的常客了。
小厮带门离开后,男子走到一处角落,双手握住摆柜上的瓷器摆件用力一转,然后他转入了一侧的屏风后,屏风后放着一张用作小憩的矮榻,而对着的那原本平滑的墙面,突然出现了一扇暗门。
男子进入暗道,走了会儿拐个弯,就看见了出去的门。他推门出去,所处之地是这家酒楼的后院。男子从一扇小门出去,再拐过一条巷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阔的院落,被周遭阁楼酒楼包围其中,可谓闹中取静。
男子上前敲门,被人引进了院子里。
这院里装饰简单雅致,但若细细研究,就能发现暗藏奢华。
男子随下人来到院子深处,最后停在了一间房外。
“齐大人进去吧。”下人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原来,这人便是太常齐博明。
齐博明走了进去,见一与他年龄相差不多的男子坐于窗边,手执一卷,正在品读。
“鲁大人。”齐博明含着笑上前。
右内史鲁驭闻声抬起头,见来人后唇角微扬,却不起身,他道:“齐大人到了,过来坐吧。”他指了指窗边的另一张椅子。
齐博明依言走过去,待坐下来后,他便开口说起正事:“我派人查遍整个大汉,却不曾查到有哪个地方出现过那些东西。而且,据调查,那帐篷等物的做工和材料,不像是大汉造的出来的。”
他说的,赫然便是沈乐妮拿出来的帐篷等东西。
鲁驭的视线放在竹卷上,面色平淡,半晌道:“知道了。这件事就查到这里吧。”
齐博明压低声音,“莫非,那沈乐妮真是妖物不成?”
“她是与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鲁驭执着竹卷的手轻搁到了边上的茶桌上,他视线缓缓看向齐博明,嘴角一扯:“天下百姓如何认为。”
齐博明知他的意思,抚着须髯笑道:“大人说的是。”他想了想,试探问道:“那接下来,该如何做?”
鲁驭收回视线,说道:“不急,到时候了,我自会告知齐大人。”
齐博明点了点头。事情说完了,他站起身朝鲁驭拱手告退,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明明齐博明的官职高于鲁驭,可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间都能看出他才是听从的那个。
虽然说太常一职是掌管宗庙礼仪和祭祀等,而内史却是管理长安及周边之地,但这不足以让九卿之首如此听从于一介内史.
不开展军训,沈乐妮平日里也就没那么忙碌。
这日她去宫中看望了下卫子夫,还没踏出宫门,就被刘彻叫去了一处叫清凉殿的地方。
因为此殿靠近沧池,殿里一般会比较凉爽,刘彻夏季常常会把政务搬来此处处理,偶尔也会歇在这里。
沈乐妮进了宫殿,见刘彻一如往常地伏于案前处理奏章。她走上前行礼道:“陛下。”
听见声音,刘彻嗯了一声,随口问道:“去见皇后了?”
“是。”
“都聊些什么?”刘彻眼睛都未抬一下。
沈乐妮回道:“就是一些健康上的事,闲聊罢了。”
刘彻笑了声,“你这国师,如今还做起了太医之事。”
沈乐妮呵笑一声。
“可曾见到大皇子?”
“见到了,刚去的时候,大皇子正在皇后殿中。”
刘彻才处理完手中的竹卷,他将其卷起放到一边,才看向沈乐妮,询问道:“你觉得据儿如何?”
沈乐妮不知他问这些做什么,但肯定把她叫过来定和他所问的有关。她顿了下,真心回道:“大皇子年纪虽尚小,但已然能看出其聪慧知礼,温厚仁爱。”
刘彻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在你那个世界,读书都读的什么?”
沈乐妮道:“什么方面都会读,不同的人研读不同的方向。”
“那国师读的什么?”
沈乐
妮想了想,回道:“什么类型的书都会看一些。”
刘彻看着她,忽然道:“若朕让你当大皇子的夫子,你会教些什么?”
沈乐妮显然是没料到刘彻叫她来的事会是这个,惊讶意外之际,又有一些激动,但她面上还是推拒道:“臣怕是担不了如此重任。”
刘彻罢了罢手,“你只管说。”
沈乐妮只好思索片刻,回道:“论学识,臣定是比不了太学博士,若是让臣教导大皇子……臣会教一些兴趣课和体育课。”
“兴趣课,体育课?”刘彻好奇又疑惑,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下,饶有兴趣地问:“何意?”
沈乐妮解释了一下,刘彻闻言后沉吟了会儿,淡笑道:“听起来倒也有趣。”他大手一挥:“那你便教这些吧。”
沈乐妮却不敢立马应下,朝他确认道:“陛下真让臣教导大皇子啊?”
据她所知,刘据已经有夫子了,就是太学博士石庆,他已然教导刘据快两年了。
怎么,怎么还要让她也上啊。她在校场里,已经当够老师了,求放过啊!
刘彻睨她一眼,“怎么,你不敢?”
“那倒不是。”沈乐妮开玩笑道:“只是陛下就不怕大皇子被臣教坏吗?”
刘彻哼一声,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故作严肃道:“那朕可饶不了你。”
沈乐妮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下来。其实她也挺开心的,当刘据的夫子,就能时常和他相处。
“只是,朕还是要提醒一下国师。”刘彻正色道:“国师也知,据儿是未来太子,身为其夫子,所授之识应当为大汉考虑,应该明白什么该教,什么不该教。”
沈乐妮拱手:“臣,谨记于心。”
刘彻颔首。
“若陛下无事,臣便告退了。”
“等一下。”刘彻喊住她。
沈乐妮又抬首看去,询问:“陛下还有何事?”
刘彻神情闲适,“朕听说之前皇后让你考虑一件事,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了?”
沈乐妮一愣,没怎么反应过来,不过她随着刘彻的话一想,之前和卫子夫的闲谈就乍然出现在脑子里。
她眼睛陡然一瞪,刚要开口解释,就被刘彻截了过去。
他慢声道:“你对去病是否有意?若你愿意,朕也可成人之美。”
沈乐妮闭上了嘴,她看向刘彻,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便也看着他认真道:“陛下,臣之前同皇后说过,臣没有考虑终身大事的打算。臣不会嫁给冠军侯,也不会嫁给任何人。”
刘彻眉梢浅浅一挑,提醒她道:“你可想好了?这可是关于你终身大事的事。”
沈乐妮神色和语气一样坚定:“臣既说了,就不会反悔。”
刘彻却没应她,而是道:“时间还长,再想想。”
“陛下……”
刘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朕要处理政事了,下去吧。”
沈乐妮只好拱手告退。
出了清凉殿,沈乐妮望向晴朗无云的天空,很是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几日后,沈乐妮又开展了第二次健康讲座,百姓们或是看在那些奖励,或是揣着好奇,亦或是别的原因,总之此次来的人比上次多了不知多少,早早地就把章城门围的水泄不通。
令沈乐妮欣慰的是,这次来听讲座的女子比上次多了一些。
这次倒是没有人闹事了,近两个时辰的讲座顺利地结束。
在最后,沈乐妮趁着机会,便把自己下一次会开展女性讲座的事情宣告出来。有人问讲些什么,沈乐妮只说是关于女子的事情便没有再解释,保留了个悬念。
她生怕到时候没有多少人来,就加大了奖励力度,说只要从头听到尾的就能拿到丰厚的奖励,且若本身是女子,能再额外领一些奖励。
百姓们一听下一次的奖励比这两次都要丰厚,激动地叫嚷不停,有的说着下一次把妻女都叫来,有的和身边人商议着下一次什么时候来,至于要讲的内容,没人去在乎了。
这日沈乐妮正在为讲座做准备,顺便思考之后给刘据授课要讲些什么内容。
想到这个她就头疼。刘据可是未来太子啊!虽然现在还不是,但他也是大汉的大皇子,但凡有哪里讲的不对,她都能想象到会被群臣喷成什么样子。
不,怕是在刘彻宣告她成为刘据夫子的时候,就会被一众朝臣大喷特喷。
陛下啊!你害的我好苦啊!
“唉!”沈乐妮苦恼地趴在桌上,把头埋进了两臂之间。
“乐妮这是怎么了?”一道轻柔的声音突兀响在院内。
沈乐妮蓦地抬头,见来人竟是卫少儿。她站起身上前笑迎:“夫人怎么来了?”
“整日在家里待着,骨头都待软了,便出来走动走动,寻你说说话。”卫少儿随她一起走到廊下的桌边坐下,关切她道:“方才我见你唉声叹气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乐妮笑着摇头:“没事,夫人别担心。”
卫少儿抬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说道:“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与我开口。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沈乐妮点点头。
卫少儿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笔墨和竹卷,询问她道:“你这是在忙什么?”
“就是讲座上要讲的东西。”
卫少儿望着她浅笑道:“我也听说过一些,乐妮讲的东西,都是对百姓有用的知识。”
沈乐妮略带狡黠地提问道:“那不知我讲的夫人记得哪些?”
两人便围绕着讲座上的知识闲聊了一会儿,最后卫少儿感叹道:“若人人都能将这些记在心中,那大汉百姓或许就能少一些生病的人吧。”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沈乐妮鼓励她道:“乐妮,我知道你所做的都是为着百姓、为着大汉,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必听信旁人的闲言碎语。还是那句话,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同我说,我也想为百姓出一份力。”
沈乐妮淡笑着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大家久等啦,8号的更新补在了这一章。明天起依旧是晚上11点更新,每周六不更,休息一天,有榜单字数要求另说。
祝大家妇女节节日快乐!
第99章 平阳公主
卫少儿望着明朗的天色,说起另一件事:“今年的赏菊宴就快到了。”
“赏菊宴?”沈乐妮看向她。
卫少儿点了下头,解释道:“每年九月,菊花初初盛开之时,长安的高门夫人们都会轮着举办一场赏菊宴,邀请众多夫人贵女前去赏菊饮乐。宴席上还会举行一些比试,最后得第一的人可以拿走最好看的一盆花。”她笑了笑,又道:“其实就是她们待着无聊了,想找一堆人说话闲聊罢了。不过菊花倒确实很美,五颜六色,争相盛放。”
她看向沈乐妮道:“你不曾去过,倒也可以去瞧瞧。”
就是古代版茶话会嘛。这是沈乐妮心中的第一想法。
不过她确实真的想去看看,凑凑热闹,瞧一下古代高门小姐们的生活是怎样的。
“听夫人说,我确实挺想去的,但没人邀请我,我不请自去怕是不太好。”沈乐妮不好意思地呵笑道。
卫少儿唇角含着浅笑,眼睛里有着看透的明亮之色:“放心吧。你以女身成为大汉首位国师,介时会有请帖递到你手中的。”
“那夫人你可会去?”
卫少儿顿了下,朝她淡笑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可如今有你,我便同你一起去吧。”
果然,才过了两日,就有人把请帖送到了国师府。
今年是由丞相公孙弘的夫人主办,就在五日之后。沈乐妮让人打听了一下,据说长安身份地位高的夫人小姐们都被邀请了,她能想象到那个场面是怎样的环肥燕瘦、粉妆玉琢。
倒也和赏菊宴之景相衬。
只是临着赏菊宴到来之际,沈乐妮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平阳公主来了长安,要在长安小住一段日子。
平阳公主,就是阳信公主,是刘彻的亲姐姐。
她自小聪慧,还好学,于政事上也有远见,深得刘启和王娡的喜爱。
平阳公主的一生共有三任丈夫。第一任是平阳侯曹寿,与曹寿育有一子,就是如今卫长公主的丈夫曹襄。但曹寿没过几年就因病逝世,平阳公主后来又嫁给了汝阴侯夏侯颇。
夏侯颇会在数年后因与婢女私通而自尽,再后来她就嫁给了那时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
当初也是她把卫子夫进献给了刘彻,卫家才能有机会成为如今的显贵。
如今她的丈夫是汝阴侯夏侯颇,她一般住在夏侯颇的封地,偶尔会来长安小住。
那么丞相夫人定然是会邀请平阳公主前去赏菊宴的,沈乐妮也挺想见见这位传奇的女子。
三日后的午后,沈乐妮应邀来到了丞相府。
果真如她所想,夫人贵女们个个衣着打扮各有不同,或淡雅或清新或华丽或娇美,相同点是都很贵气,就如这府中摆了一路的几十盆盛开的菊花一般,百花齐放,成为了长安秋季的一道养眼风景。
卫少儿和沈乐妮一同在丞相府下人的带领下入了府,在长廊里穿梭,到了一处亭台轩榭之地,才踏进这赏花宴的举办处,就有许多人便注意到了她,纷纷停了与旁人的闲谈,转过头来看她。
一时热闹的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一位贵气的妇人携着一位年轻姑娘走上前来,先是朝卫少儿笑着问候道:“陈夫人。”
卫少儿笑而颔首:“公孙夫人。”
这位妇人便是丞相公孙弘的夫人,那她旁边的女子就是她的女儿了。
公孙夫人同卫少儿打完招呼,这才看向她旁边的沈乐妮,朝她微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国师吧?”
沈乐妮对她礼貌一笑,说道:“是我。公孙夫人。”
公孙夫人继续微笑:“国师能来参加赏菊宴,是丞相府的荣幸。”
“夫人言重了。”沈乐妮欠了欠首。
“那陈夫人和国师去赏菊吧,今年多了两种新品种,好看得紧。”公孙夫人笑着道,说完拉过侧后的姑娘又道:“这是我的幼女静贤,就让她带二位去吧。”
公孙静贤闻言便朝卫少儿两人行了个礼,带着两人向着菊花摆的最多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也有不少人上前来同两人打招呼,主要还是看看沈乐妮长什么模样,毕竟这些深闺女子们,不曾见过这位声名远扬的大汉国师。
也有许多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没有动脚,一边偷偷地打量沈乐妮,一边同朋友说着悄悄话。
片刻后,平阳公主到了丞相府。在听到通传后,所有人看向那个被一众侍女簇拥着而来的贵妇人,朝她行礼道:“拜见公主。”
平阳公主虽然快四十岁了,可脸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她长得很美,但一双上挑的眉令她看上去不易近人,凌人的气势将美貌冲淡了几分,虽穿着比较素雅,但遮掩不了天生的皇家贵气。
“起身吧。”平阳公主唇角挑起淡笑,和公孙夫人等人互相问候起来。
沈乐妮立在人群外围,悄悄打量着平阳公主。
嗯,那句话说得不错,岁月从不败美人。
平阳公主和旁人说完话后,转向人群,开口道:“本宫听说今日国师也来了,不知是哪位?”
闻言,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沈乐妮。
沈乐妮先是一懵,然后反应过来,从人群里上前,对着平阳公主行揖礼道:“是我。公主安好。”
平阳公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沈乐妮,微笑道:“早就听闻国师大名,一直好奇得紧,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谢公主赞赏。”
公孙夫人适时道:“公主路途劳累,不如过去坐坐吧,赏菊宴马上开始了。”
平阳公主顺她的话轻点了头,在侍女的带领下从人群穿过。
公主到了后,人也就差不多到齐了,赏花宴也便正式开始。众人吃着精致的点心,品着上等的茶水,赏着各色的菊花,再互相说说笑笑,还有专门料养菊花的花匠为众人详细介绍菊花,氛围融洽而美好。
沈乐妮认真品瞧着这些菊花,一盆里面栽种一株,但一株却开着数朵。颜色丰富多样,有浅蓝色、青绿色、淡黄色、浅粉色,等等等等,朵朵如碗口般大,娇艳瑰丽如牡丹。
盆盆菊花争相把最美的时刻展现在贵女们眼前,不知是不是要与其一比姝色。
赏了会儿花后,公孙夫人便对着众人道:“公主、各位夫人、姑娘,花也赏的差不多了,下面我们便来比试吧,看看今年最美的花会落入谁手。”
“往年比的都是琴棋书画,要不就是猜字谜,不知今年的比试是什么?”有人问道。
公孙静贤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人群某处停了一下,向众人解释道:“今年比的,是诗。”
话音落下,四下人群里便小声议论起来。
卫少儿问沈乐妮道:“你可想参与?”
本来还可惜这么美丽的菊花与她无缘,毕竟什么琴棋书画她是一窍不通,可要是说比诗,那她可有底气比一比了,毕竟那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
沈乐妮朝她挤挤眼:“可以一试。”
正巧这时候公孙夫人对沈乐妮道:“不如国师也来参加吧,得第一的人可以端走最美的一盆花。”
沈乐妮含笑道:“夫人相邀,我岂有拒绝的道理。”
这时人群里一个妇人突然开口道:“可是比诗,会不会对国师有些不公平?”
她说完,人群里一些人的神情微微变了变,一些人的目光似是不经意的落到了沈乐妮身上,还有几道极浅的笑声突兀响起,又转瞬即逝。
在场的都是高门贵妇贵女,哪个不是头脑精明,哪个没见惯家宅斗争,这句话内里藏着什么意思她们一下就觉出来了。
意思就是觉得国师整日和男人打交道,混在军营校场里,哪里读过什么书,更别提会写诗了。
比这个,不是想让她难堪吗?
卫少儿当然也听出来那个妇人在暗里嘲讽辱骂沈乐妮,登时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她正要开口,沈乐妮就先了她一步。她回以微笑,姿态从容:“公不公平,比一比就知道了。”
公孙夫人又适时道:“那便开始吧。”说完,她转头对坐在亭子正中的平阳公主笑道:“公主博览群书,不如就由公主最后来评判吧。”
平阳公主也不拒绝,淡笑颔首。
于是一场女子间的诗歌比试就开始了。这时候还没有出现词一说,沈乐妮便选了一首汉武帝时期以后的诗歌,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最后获得了第二名。
至于为什么她不选一首千古绝句,是因为经过刚才那件小插曲,她觉得还是低调一点,本来她就已经够心累了,便不打算拿第一了,但也不能丢脸。
于是那些原本想看戏的女子,都纷纷沉默了。
“想不到乐妮如此博学多才,刚刚的诗真是惊艳我了。”比试完后,卫少儿对沈乐妮笑道。
沈乐妮小声对她道:“其实那诗是我在古籍上看的,我哪里会什么诗。”
“真的?”卫少儿不太相信。
沈乐妮朝她眨眼:“我怎么会骗夫人。”
卫少儿掩嘴轻轻一笑。
第100章 也想飞上高处
“国师真是博学多才,什么都懂得一些。”平阳公主忽而开口夸赞沈乐妮道。
沈乐妮道:“公主谬赞,只是侥幸罢了。”
平阳公主说起另一件事:“本宫听闻你在章城门举办什么……健康讲座?”
“是。”
“本宫也听说了一些,国师莫非还懂医理?”平阳公主有些好奇地问道。
沈乐妮道:“算不上懂,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她想了下,对着在场众人道:“再过几日我会开展一次女子讲座,内容便
是一些关于女子健康的知识,公主、诸位夫人姑娘若有兴趣,可以前来听一听。”
趁着这个时机,她把讲座宣传了一下,但几乎没人应她,公主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有卫少儿给她解围道:“听上去倒很是吸引人,介时我一定去听听。”
沈乐妮朝她笑道:“欢迎夫人的到来。”
一场简单的宣传就结束了,沈乐妮也不知这些人会有几人能来,不过她猜测基本都不会来,毕竟贵女们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
也没关系,她把自己该做的事做了就行,其余的就只能看别人如何选择了。
比试过后,众人又接着各赏各的花去了。
沈乐妮以为后面就没有什么会提到她的事了,谁知道还有一劫。
沈乐妮正蹲下身细看这些菊花,看着看着便透过花朵间隙瞥到了平阳公主,心想着今日倒是无缘看见她的儿媳卫长公主了,据说是这几日身子不适就没来。
正想着,身后却忽然传来女子的惊呼声,隐隐还有家禽的叫声。
许多人也都听见了,纷纷转头望去,见竟是一只鸡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后面三个下人紧紧围追不放,可那只鸡却很是灵敏,那几个下人抓了半天也抓不到。
三个下人见鸡闯入了贵人们的地方,手脚立马就慌乱起来,脚下追逐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而他们越追的紧,那只鸡就越跑得快,径直往人多的地方闯。
在场的妇人姑娘们基本上都娇养于深闺后宅,一生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提触碰过什么家禽,于是在看见那只鸡朝自己飞奔而来时吓的花容失色。
一鸡三人所过之处,惊起一片女子的惊慌逃窜和惊叫,而这更加刺激了那只鸡,竟然双翅一展,直接飞了起来,最后停在了假山的顶部。
下人们见状不知该不该上去捉,怕再吓的鸡四处飞,介时惊了伤了哪位贵人,他们可担待不起。
公孙夫人脸色难看至极,似是没料到会出这么个乱子。她偷偷往平阳公主那里瞥一眼,见她脸色淡淡,便松了口气,让下人赶紧去叫侍卫来处理。
一场短促的混乱暂时结束了,贵女们回过神来都在整理容颜,生怕自己在诸多人面前出丑。
“好端端的,这鸡怎么跑出来的。”有人抚着心口边平复边道。
“真真是吓死我了。”
有人望着停在假山顶上的鸡,倏而轻笑一声:“一只鸡,竟也有飞上高处的心。”
她声音不大,却很是突兀。
场面本来就比较安静,她这话一出,气氛便更加安静了。
卫少儿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众人神色各自变化着,一些视线隐晦地瞥向某个地方。
而坐在上首始终面色平静的平阳公主,在听见这句话后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公孙夫人又悄悄瞥了亭子里一眼,正好看见这幕,于是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正好护卫来了,她先是催促他们赶紧处理,然后对着平阳公主欠身道:“公主恕罪,我、我也不知道这鸡怎么跑出来了,惊扰了您,妾实在有罪。”
平阳公主的情绪表露只是一瞬,她淡然地挥了挥手,“无妨。快些把它捉走吧,免得冲撞了在场的夫人姑娘们。”
“是。”
最后,两个身手很好的侍卫飞身到了假山顶上,把路堵住,然后一下就抓住了那只鸡。
闹剧过后,赏花宴也差不多到了末尾。平阳公主起身离去后,妇人姑娘们也接连告辞。
卫少儿第一个拉着沈乐妮离开,待上了马车,她的眉眼便爬上了几丝愠色,气愤道:“她们竟如此羞辱于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乐妮倒是没生气,反倒伸手轻拍了拍卫少儿的手,安慰她道:“夫人不必生气,为一些小事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小事?”卫少儿却还是耿耿在怀,“先是在比诗一事上,后来又在……”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顿了下又道:“也不知这两件事与丞相夫人是否有关……不行,就算与她无关,可也是在她府上,她们若不纵容,旁人岂敢生事?你初次参加赏菊宴,还有我陪同,她们也敢那般欺辱你。回头我定要在皇后面前为你说道两句。”
“夫人,我真的没事。”沈乐妮轻握住她的手,朝她安慰笑道:“再说了,她们也没明着说,您去了皇后面前要如何替我说?”
卫少儿还要再说什么,沈乐妮便轻声打断她道:“夫人,您也知道,我以平民女身当上国师,插手朝堂与军营,日日与男子相处,在许多人眼中,定是异类般的存在,闲言碎语定是少不了的,我若是都在乎,那么我早就承受不住了,如今便不会好生生坐在这里与夫人说话。”
“可……唉。”卫少儿叹了口气,既然沈乐妮自己都不在意,那她也不便多说,只劝道:“你以后别去参加这些什么赏花宴了。”
沈乐妮点头应下。
“对了,你那个讲座,是在哪日?”卫少儿问道。
沈乐妮有些惊讶:“夫人果真要去?”
“自然,我既然答应你了,又岂能反悔?”
沈乐妮既惊喜又开心,告诉了她具体时日,卫少儿点点头,说笑道:“行。介时你可要给我留个好位置啊。”
沈乐妮笑着爽快应下:“没问题!”
到了分别之际,沈乐妮下了车,目送马车远去。
虽然有时候很累,不被人理解,但身边能有两个像卫少儿、霍去病这样的支持她的人,那么一切也都值得了。
她很感激,也很感谢能遇到如此美好的人.
三日后,便到了第一次女子讲座的开展之日。
这日的章城门依旧是那般景象,早早被围得层层叠叠、水泄不通。
卫少儿果真一早就来了,戴着一顶帷幕坐在最前面,身后坐了个侍女。
霍去病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守着,眼睛盯着四方,生怕有人冲上去冲撞了他母亲。
待座位都坐满、准备充分后,沈乐妮也走上了台。
她观察了下台下及人群,发现这次果真多了许多女性,只不过妇人和老人偏多一些。
见沈乐妮上了台,人群早已安静下来,都把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她。
沈乐妮先向卫少儿点头打了下招呼,然后才微笑着按惯例朝着人群道:“感谢诸位能来听此次讲座。正如我上次所说,这次但凡能听完讲座的,每人都可以领一份粮食。”
人群里响起欢呼声。
沈乐妮抬了抬手,等人群安静下来后,扬声说道:“下面讲座正式开始。大家也都知道,此次讲座的内容是关于女子的健康知识,那么谁来说说具体有哪些方面?”
她几乎是话音才落,人群里就开始了举手抢答,且大多都是男人。不过他们的回答说明了他们并不了解,只是为了奖励举的手而已。
有人道:“肚子?”
沈乐妮摇头。
有人道:“头疼?”
沈乐妮摇头。
有人问:“难不成是腰疼?我家娘子就是腰疼。”
沈乐妮还是摇头。
看来这些男子根本没细想过什么是女子的健康,也还不知道这次讲座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震撼。
一想到到时候他们的表情,沈乐妮就忍不住想笑。
正巧这时一个妇人举手回答道:“是生产吗?”
终于有人说对了。沈乐妮舒了口气,肯定她道:“你说的
对,生产是其中一个内容。”
她刚说完,在场大多数男子的表情就变了,纷纷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了第一个打头的,接着便有第二个女子举起了手。
那女子看上去还挺年轻,约莫三十左右,只见她面色平淡,却高声说了两个字:“月事!”
若说刚才生产两个字是让男子们变了脸色,那这两个字可谓是白日一道惊雷,瞬间吓跑了许多人。
男人们有的仓皇而去,有的以袖遮面,还有的直呼非礼勿听。
而霍去病和那些负责守卫的侍卫,在听了后个个脸爆红,下意识也想跑的,但奈何职责在身,只能把头埋下去,双眼紧闭,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看不到就听不到,试图自我催眠。
没一会儿,座位区包括周围人群就空了许多地方,沈乐妮也没拦,只让护卫管理好秩序,别发生踩踏事件。
相比之下,女子们倒是很平静,甚至有的见座位空出了许多,纷纷上前来抢。
待想走的人都离开后,沈乐妮环视一圈,如今围观的百姓只有最开始的四分之一了,且女子就占了大半,座位区也是女子占多数。
这种场面沈乐妮早已有所预料,因此心绪也没什么变化。她先是对那个回答的女子道:“你说得对,月事也是一个内容。”然后她移开视线对着台下道:“大家现在也知道了接下来会讲一些什么内容。大家也看见了,有许多人离开了,我知道他们是觉得羞臊,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也不拦着。但我想感谢依旧留在这里的人,不论你们是为了米粮布匹,还是对我要讲的内容感兴趣,总之,非常感谢你们能够留下来听我讲,去了解有关女子的东西。”
为了让一些人安心,沈乐妮又道:“若是待会儿谁觉得羞臊,可以自行离去,我不会强留任何一人。当然,我说过了,只要坚持听完讲座的,都能获得一些奖励。”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离开,沈乐妮这才道:“那么我就接着讲了。”
下面一句话,就又让许多男子险些想逃离。
她道:“第一个问题,月事是什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