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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靠军训拯救霍去病

    第61章 卫子夫


    霍去病站到一边,视线放在练武场上对立而站的两人身上,不曾挪开一秒。


    其实他心里是忐忑的,他倒是不担心他舅舅,反而是沈乐妮,就算她身手好,可面对的是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正值壮年的将军,再加上天生的男女力量悬殊,他很难相信,沈乐妮会赢过他舅舅。


    他屏着呼吸,静静观望。


    练武场上,卫青注视着对面的女子,温声提醒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练武场亦是同样的道理,若是不小心伤到沈国师,还望见谅。”


    沈乐妮并未被他的话吓到,回以笑容道:“大将军,还是多注意自己吧。”


    卫青扯着嘴角一笑,没再说话。


    两人静静盯着对方,气氛逐渐严肃。


    突然,沈乐妮先出了手!


    她冲上前,抬手朝着卫青面门击去,手臂带着拳头化为虚影,携起一股凉风,刺向卫青。


    卫青迅速往后一仰,及时躲开,随即又是一道黑影紧跟着袭来,卫青抬手用手臂强行往前格挡,他绷着肌肉的臂膀爆发出的力量使得沈乐妮一时没支撑住,向后退了一步。


    沈乐妮刚站住脚,便再次迎上去。


    她知道男女之间力量本身就差距大,若是硬刚的话,不说赢了,说不定受伤都是极可能的事,所以她只能采取技巧。


    沈乐妮不给卫青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拳如雨直击他的命门,趁他注意力放在她的双手上时,沈乐妮忽而抬腿一个高扫踢,卫青虽及时反应过来,却还是被她腿上的力量给逼得往后退了退。


    霍去病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瞧着。


    她这些招式,还挺新奇的,但是能看出出招都很果断,带着力道,不是花架子。


    沈乐妮冲上去,转身后摆接着跳步蹬腿,卫青则略显不备地用招式化解着。


    他拧着眉头,心里不免惊奇诧异。


    她的招法……他竟都看不太懂。


    而看不懂,则意味着不知对方下一步会出什么招,一时间,卫青也有些措手不及。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得先占领上风,才能想别的办法。


    卫青忽然故意偏头,让沈乐妮击中他的肩膀,然后他忍着痛,猛地伸手攥住了沈乐妮的手腕。


    沈乐妮脸色一变,手臂用力欲从他的手掌里扯回自己的手,但卫青紧抓着不放,她手腕的肌肤因摩擦而渐渐变红发疼。


    这时,卫青突然一个用力,攥着沈乐妮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去,另一只手朝她的咽喉锁来。


    沈乐妮瞳孔一缩,忽而身体往侧面一偏,躲开了卫青的手。接着,她利用卫青攥着她的手,带着他往地上用力一拽,见卫青身体跟着偏过来,沈乐妮猛地出腿一个横扫,卫青不敌,险些被放倒。


    但他的重心使得他及时稳住身体,却不得不放开了沈乐妮的手。


    两人有来有回,打得难舍难分。


    霍去病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挪不开眼,心脏也因激动而咚咚跳着。


    想不到她还挺厉害,能坚持这么久,还险些放倒了他舅舅。


    看得他都想上去和她来一场!


    时间渐渐流逝,练武场上的两道人影却久久缠斗在一起。


    只是到了后来,沈乐妮逐渐有了力竭之态。最后卫青趁着她一瞬间的分神,眼疾手快地锁住了她的咽喉。


    胜负已分!


    “沈国师,你输了。”卫青淡笑道。


    沈乐妮痛快一笑,在卫青放开她以后,起身朝他扬声道:“大将军,果然好身手。”


    卫青保持着笑容:“沈国师不必谦虚,您的身手,丝毫不输大汉诸多男儿。”


    “我既输了,自会兑现赌注。”沈乐妮道:“等我搬去国师府,必定亲手做一桌好菜,以恭候大将军大驾。”


    “如此,便麻烦沈国师了。”卫青朝她一拱手。


    沈乐妮罢手,“不麻烦不麻烦,也是我应该的。”


    其实没有今日的比武赌注,她介时也打算邀请卫青的,以感谢卫青能同意她来长安,以及在长安的这些时日对她的帮助和照顾。


    卫青颔首,回想方才的比试,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我与你的比试,我发现沈国师的许多招式我都不曾见过,不知……沈国师是何处学的?”


    “这个嘛……”沈乐妮笑着回道:“是我师父教的,我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或许是自创的吧。”


    卫青也不便多问,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些招法,很厉害,很实用。”


    “多谢大将军赞赏。”沈乐妮抱拳。


    卫青点点头,不再多言,与两人告辞,便离开了冠军侯府。


    等卫青的背影消失,霍去病才上前问沈乐妮道:“你那些招,都是你们那里学的?”


    “嗯哼。”沈乐妮哼出一个音节回应他,抬起手揉捏着自


    己的胳膊。


    哎哟,看来霍去病说的不错,卫青的劲儿是真的挺大啊,看来明早身体上要多许多淤青。


    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霍去病不免为她担心,“你没事吧?”


    想当初他和舅舅比武浑身都痛了好几日,沈乐妮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女子,他怕她痛得哭。


    闻言,沈乐妮嗖得收起了表情,故作轻松淡然道:“我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


    霍去病看在眼里,却不拆穿她。


    嗯,他懂,他当初也是死鸭子嘴硬.


    令沈乐妮没想到的是,她教霍去病锻炼身体以及和卫青比武的事,很快就被刘彻得知。


    椒房殿——汉朝皇后居所。


    殿内宽阔,但装饰雅致低调,丝毫不显奢华,可见其主人是个性子温和淡雅、不喜张扬的人。


    此时宫女们都候在殿外,殿内只余二人。


    其中一个是穿着常服的刘彻,而坐在他旁边位置的,则是当今皇后卫子夫。


    她如今三十好几,目前已育有二女一子,可她那张脸却不曾留下岁月的痕迹,标致的五官大气动人,尽显骨相之美,气质柔淡却不失威仪。


    她端坐在椅上,尽显一国之母的稳重和端庄。


    刘彻与她说着闲话,聊着聊着忽然轻叹:“朕想起朕亲封的这个沈国师,颇令人头疼。”


    卫子夫一顿,她不敢询问朝政上的事,只斟酌一问:“陛下,是这位沈国师,惹您烦心了?”


    “也不是,只是她出现以后,朕案上参她的奏章就没有断过。”刘彻抬手轻轻抵住额角。


    “臣妾认为,只要沈国师是为大汉好,便不必理会别的。”卫子夫温声宽慰他道。


    刘彻嗯了声,不知想到什么哼笑了一声,道:“这女子与别人着实不一样,别的女子温和端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倒好,整日上蹿下跳。今日朕听说,她最近又在教冠军侯练什么军体拳和太极,说是让他锻炼身体,又跟仲卿打了一架。真是……”


    刘彻无奈,都不知该如何评价。


    “听陛下这样说,臣妾倒是觉得,沈国师此女子,倒是独特。”卫子夫唇角含着笑说。


    刘彻哼笑一声,不语。


    卫子夫瞧着他,倏而轻声问道:“陛下,不知臣妾能否召沈国师来见见?”


    “你找她做什么?”刘彻看向她,脸上没什么不悦之色。


    卫子夫唇畔含笑:“臣妾之前听人说,沈国师讲过一些什么健康的知识,臣妾很是感兴趣,便想与她闲聊一下罢了。若是陛下不同意,那便算了。”


    “这有什么。”刘彻理着他的袖子,嘴里道:“你若想找她说话,便传她进宫来就是。”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朕见你一直待在这椒房殿,没个人说话,也是无趣。想叫她便叫,朕不拦你。”


    卫子夫浅笑着起身行礼,“多谢陛下。”.


    这些日子,沈乐妮虽然没有开展军训任务,但也是过得充足。


    她一边看着何平安的每日学习进度,一边还要督促着霍去病的锻炼,隔几日又去检查校场的建造情况。


    刘彻把她设计的校场建在了章城门外一处僻静之地,临着河水。校场里建筑齐全,有训练场、广场、宿舍区、教室、食堂、操场以及体能训练基地、室内场馆等,虽然都是简易版,但沈乐妮已经非常满足了。


    到如今,校场的建造进度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这日,沈乐妮从校场回来,便去了祠堂。


    她给何氏上了香,然后静静立在香炉前。


    烟雾缭绕,香炉后挨着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种贡品,周遭烛火通明,久久长燃。


    虽然已经来为何氏上过许多次香,可每一次踏进祠堂的门,沈乐妮都要做许久的思想准备。


    因为每次上完香的当晚,她在梦里,又回到了安顺镇血腥凄厉的那夜。


    何氏暗红的鲜血,仿佛从那以后就淌进她的脑中,沾满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上次刘彻问她如何看待那些在大汉的匈奴俘虏,她心里的想法其实不是那样……


    沈乐妮的仇恨和思想在挣扎着,在打斗着,令她头疼欲裂。


    然就在这时,一道机械平直的声音打破了沈乐妮的痛苦,“滴!第二次军训任务已下发,请宿主及时领取。”


    沈乐妮一惊,陡然回神。


    任务终于来了。


    她深吸了两口气,把纠结的事情压在心底,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而是上完香去了书房,才对系统道:“查看第二次军训任务。”


    系统把任务卡调出来,声音接着响起:“第二次军训任务为:培训出三十名预备军训教官,其中二十名需要从参与第一次军训的人员中进行选拔培训,另外十名则需挑选新人员,进行统一培训。培训内容为队列训练、内务整理、思想教育、卫生与救护。期限为一个月,综合评分满分为一百,达到八十五为合格,可获得积分九十分。兑换物品为养生手册一本,锰钢唐刀十把,高度数白酒一箱。第二次军训最高可获一百积分。”


    第62章 选拔考核


    沈乐妮眼珠子陡然一瞪。


    妈呀,这次要求咋这么高啊?!


    八十五才合格!满分也才一百啊!


    但是话说回来……合格后至少可以获得九十分,这要是像第一次军训那样,她得来几次才能拿到啊。


    还有那些东西,沈乐妮一个个看过去,眼睛里迸射出了一道比一道更亮的光。


    养生手册!高度数白酒!锰钢唐刀!!


    我天,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激动片刻,沈乐妮才冷静下来,她询问系统道:“系统,为什么第二次军训任务的积分会一下增这么多?”


    系统回道:“随着累积积分越多,以及任务进度改变,之后每一次的任务,积分都会按照一定比例增多。”


    原来如此啊。如今看来,想要升级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难嘛。


    沈乐妮又把任务看一遍,呢喃着:“培训教官……”


    看来她此前猜的不错,系统还真有培训教官的任务。


    想不到,才和那群将士说再见不久,便很快又要见面了。


    沈乐妮有些想笑。


    但旋即她又笑不出来了,甚至有些头疼。


    虽然第一次军训的时候她是按照培训教官的想法去训练教学的,一个细节也没落下。但是……要在那群人里选出至少二十个有潜力的来培训,并保证最后合格的不能低于二十个。


    而且,还要再挑选十名新人员一起培训。


    想到这些,再想到合格评分为八十五分,沈乐妮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来从明日起,到第二次军训结束之前,她都别想睡好觉了.


    翌日一大早,沈乐妮就把仪仗队成员又召集到了原先校场内。


    虽然离校场解散才过半个多月,但仪仗队的将士都挺想念沈乐妮的,还以为要多久才能再见到她,没曾想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时隔半个多月,将士们的面貌却比汇演那日更焕然一新。


    他们站在一起,激动地望着面前的人,有些甚至忍不住出声感谢起沈乐妮:“多谢沈国师!若没有您,我家的日子不知得过几辈子才能这么好!”


    “是啊!我家都成了附近有名的富人家了!”


    “我爹的腿治好了!”


    “我娘的病也有钱治了!”


    “陛下赐的新房子可大可漂亮了!”


    “我许久没见我爹娘这么开心了!”


    “是啊!我家里人都很感谢沈国师!”


    “谢沈国师大恩大德!!”


    最后,将士们一齐大喊:“谢沈国师大恩大德!!!”


    卫青垂眸无声一笑,是为将士们由衷感到高兴。


    沈乐妮笑着罢罢手,“不用谢我,要谢也是谢陛下,这是你们应得的。只要努力,就会有所收获。”


    将士们又齐声回道:“是!!!!”


    嗯,不错,他们还没忘了她教的。


    沈乐妮朝他们笑着道:“将士们,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段时间,我挺想大家的。”


    将士们没料到沈乐妮如此直接,纷纷低头清咳,有些不自在。


    “沈教——不!沈国师!”蒋五傻笑一声,高声问道:“您此次把弟兄们叫过来,是不是有事吩咐?您尽管开口,我们就是拼命,也一定给你办到!”


    “就是!”


    “蒋什长说得对!”


    “沈国师您说吧!”


    面对如此热情的将士们,沈乐妮感激一笑道:“谢诸位兄弟!我确实有事,但也不需要你们拼什么命。”说吧,她看向蒋五,故作严肃地轻斥一声:“蒋五,不要每次都把话说得那么沉重。”


    蒋五挠头嘿嘿一笑。


    沈乐妮回以他一笑,才转头对着人群道:“此次我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帮忙——”顶着众人微肃的目光,她忽然笑了开来:“不知大家是否还愿意参加我的军训?”


    众人一听,纷纷毫不犹豫地应道:“愿意!”


    “当然愿意!”


    “沈国师你就是让我参加十次,我也愿意!”


    “他说的没错!”


    鲁瑞等人则藏在人群中,不置一词。


    沈乐妮等众人说完,才道:“多谢诸位将士还愿受我训练!但是这一次,却不是在场所有人都参与的。”


    众人面露疑惑。


    “这次的内容就是,我要在你们九十八人里,挑选出一部分人,参与预备军训教官的培训。”


    说罢,沈乐妮又给将士们解释了一下预备军训教官的意思。话音才落,众人立刻就兴奋起来。


    升职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沈乐妮把众人神情看在眼里,她挑着唇角,先给将士们下了道难题,“诸位先不要太高兴。你们都听见了,我只在仪仗队里挑选一部分人,所以我会对你们进行一个考核,通过考核的,才能参加军训。”


    听见她的话,众人这才收起激动的神色,有些紧张忐忑地望着沈乐妮。


    沈乐妮回望众人,却没有首先说出考核内容,而是先问道:“在场的九十八人里,有谁是真正读过书的、识字的?请举手。”


    话音落下,人群里零零星星地举起了一些手臂,数了一遍总共才十来个人,其中包括卫青、霍去病等人。


    沈乐妮记下那些人,让他们放下手,又问:“让你们背的那些军士职责,可都还记得?”


    “记得记得!”


    “我们不敢忘!”


    “就是啊!”


    沈乐妮点点头,而后扬声道:“这个考核便是,过两日,我会把你们再次召集到这里,对于不识字的,我会一人发一块布,上面会写满字。我会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我会对你们进行考核,凡不识字的人,则需会识布上的一半,才算合格。至于刚才那些举手的,因为你们都是读过书之人,我就暂时不给你们发了,但同样我也会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考核之时,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另发一张字都不一样的,每人最多只能错十个字,才算过关。”


    她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办法。


    这个考核并不是比他们谁识的字多,而是比谁肯去努力学习。


    闻言,将士们眼一瞪,脸色一垮。


    这个考核听上去,好难啊!


    而那些识字的,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神情。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将士们两日后再来这里吧。”沈乐妮提示道:“这两日里,大家也可以去多学一些字,说不准布上面就有。”


    嘱咐完,沈乐妮就解散了人群。


    霍去病同沈乐妮走在回去的路上,他随口问道:“你这次有什么新项目?”


    “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上次那些。”她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有一些锻炼体力的训练。”


    见霍去病没说话,沈乐妮望向他,玩笑道:“怎么,没有新奇的,你不想参加?”


    “我可没有说过。”军训教官啊,他其实也很想过一把教官的瘾。


    沈乐妮咦了一声,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的模样,“可是我记得前不久有人跟我说,有别的新项目他才愿意参加来着。这人是谁呢……”


    霍去病咳了咳,然后装傻,“那我也不知道。而且,培训教官不是新内容?”


    沈乐妮笑了笑,不再打趣他。


    霍去病也跳了话题,“话说回来,你这个考核,用意是什么?对于那些本就识字的人,似乎是轻而易举。”


    沈乐妮却看着他挑了挑眉,“你有没有发现你问这个好像不太合适?你也是考生之一啊。”


    霍去病嘁了一声,“我还不屑于做买通考官来作弊这等无耻之事。”


    沈乐妮轻笑,点头由衷道:“我知道,冠军侯是个高傲正直之人。”


    霍去病昂着下巴。


    “我现在可不能对你说任何有关考核的事,你只需把我刚才的话牢牢记住就行。”沈乐妮向前走去,“其余的,自己慢慢想去吧。”


    霍去病走在她后面,回想着她那些话,却参不透她的用意。


    回去以后,沈乐妮连夜定下来考核用的字,然后就找人来抄录。


    队伍里总共只有十四人识字,所以她只需让人抄录八十四份即可,剩下那一些,她则要为他们‘量身定制’。


    书房里,沈乐妮执着笔,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的弧度。


    两日后,沈乐妮又召集起队伍,把布拿给所有人瞧了瞧,然后一一发了下去,证明她自己没有做手脚。


    接下来的时间,将士们各自为着认字而焦愁,抠破头皮想方设法地去认去记,但也有一些人完全不当回事,甚至有人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而直接放弃。


    沈乐妮也在忙碌着自己的事,她一边盯着校场的建造,一边制定着军训的计划,还要确定邀请哪十名新成员。


    只是令她没料到的是,皇后卫子夫,竟然召她进宫。


    等听前来传口谕的宫人说完后,沈乐妮先是愣了愣,然后开始激动。


    卫子夫竟要见她?


    为什么?莫非……是听说了她的事情?


    沈乐妮一边想着,一边随宫女出了门,往未央宫去。


    这次进宫后,她却是往一个陌生的路线行去。


    想到马上要见到历史中的卫子夫,沈乐妮不免激动又紧张。


    说实话,她其实有想过会有与卫子夫见面的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历史上,她是一个温婉贤良又貌美的人,同时生活节俭,性子柔和却不失勇气。


    若没有晚年那件事,她或许还能活许久。


    沈乐妮一边沉浸在思绪里,一边跟在带路的宫女侧后方,随她在高耸红墙间的石砖路上穿梭。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皇后的居所,椒房殿。


    “沈国师,皇后娘娘就在里面,您请进吧。”宫女退到门口一侧,弓腰垂头对沈乐妮说道。


    沈乐妮点了点头,抬头望了眼大门上方的牌匾,然后才迈出脚步踏进了门内。


    进入殿内,沈乐妮转身走向左侧,她抬头便瞧见了坐在上首的年轻的妇人——大汉如今的国母。


    果真如历史所说,温柔淡雅,气质动人。


    第63章 可愿入宫为妃


    沈乐妮只匆匆瞧一眼便垂下了眼眸,她走到距离卫子夫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沈国师不必多礼,请坐。”温和轻柔的声音,听之令人心情一朗。


    沈乐妮道了声谢,依言坐到了下首一侧的位置上。


    她刚坐下,便有候在角落里的宫女上前为她斟茶。


    卫子夫看着她,带着些歉意道:“今日本宫突然把沈国师叫来,希望没有耽搁到沈国师处理国事。”


    沈乐妮摇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您若想找我,随时可以传唤我来。”她说罢,又道:“您称我为乐妮就好。”


    卫子夫点点头,唇角含笑道:“本宫听说了些你的事迹,觉得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对你很是好奇,所以便想着见见你。”


    “多谢皇后娘娘称赞,乐妮只是做了些自己应该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卫子夫面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她聊起家常道:“听说沈国师不是长安人?”


    沈乐妮回道:“是,我是三个月前来到长安的。”说到这里,她兀自一笑,继续道:“还是跟着卫大将军的军队来的,当初还在陈夫人家借住了一些时日。”


    卫子夫显然也是知道的,闻言她浅笑道:“看来沈国师与本宫母家颇有缘分。”


    沈乐妮笑着附和:“是啊。”


    “那不知你来自何处?”


    沈乐妮顿了一瞬,继而扬着唇角回道:“来自大汉一处边境之地。”


    卫子夫轻轻颔首,转移话题道:“其实我此次召沈国师来,是对于你之前说过的一些事很好奇。”


    “皇后娘娘想问什么?乐妮定尽力为娘娘解答。”


    “本宫曾听闻,沈国师说过一些关于健康的知识,就是那些什么……细菌?”


    沈乐妮点了点头,不知道卫子夫想听哪些,便把当初在校场里同将士们讲的卫生方面的知识从头到尾给她科普了一遍。


    卫子夫始终以一个倾听者加求知者的身份认真听着,末了感叹道:“沈国师不光有胆魄,更是博学多才。”


    “娘娘过誉了。”沈乐妮垂眸浅笑道。


    卫子夫神情惊奇又带着几丝害怕,“想不到这世间还存在如此可怕的东西,不仅我们瞧不见它们,还对我们的身子有害……”


    她想了想,问沈乐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细菌和病毒消失?”


    沈乐妮顿了顿,摇头道:“这些东西正如世间的花草树木,是不会消失的,能做到的,唯有尽量远离它们,但它们无处不在,随时会滋生。”


    听到这里,卫子夫有些恍神,不知想到了哪里去。


    沈乐妮观察着她的神色,宽慰她道:“皇后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忧,只要多注意乐妮方才说的那些,再多多锻炼身体就行。一副强健的体魄,可以抵御许多细菌病毒的侵害。”


    卫子夫点点头,应道:“你说的,本宫都记下了。”说罢,她似随口询问道:“不知沈国师是从何处学到的这些知识?实不相瞒,太医令里医术高明的太医无数,却无一人知晓这些。”


    “这些知识,都是我师父所教,我也不知他何处学来。”沈乐妮面上带笑,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善意的谎言。


    “原来如此。”卫子夫也不好追问,只道:“那沈国师除了这些,还知道许多别的?”


    沈乐妮如实道:“不多,也就一些。”


    卫子夫微微颔首。


    沈乐妮不知她提这些是不是有别的事想询问她,但最终有所顾忌就未开口。她不敢问也不太方便问,便只道:“以后皇后娘娘若想知道什么,尽管召乐妮前来,乐妮定知无不言。”


    卫子夫嗯了一声,她停了一下,复而开口,口吻似聊家常:“还不知沈国师如今芳龄几何?”


    沈乐妮也不隐瞒:“已满二十五了。”


    听她说完,卫子夫也面不改色,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沈国师,是不曾遇到心悦之人?”


    沈乐妮唇角带笑,回道:“是,也不是。”


    闻言,卫子夫不再追问。


    就在沈乐妮以为她都问完了以后,却倏而听她开口道:“不知沈国师……可愿入宫?”


    沈乐妮心中一惊。她自然地抬起眼眸看向卫子夫,却见她眼神温和,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得体而和煦的笑。


    似乎,这只是她随口一问。


    但沈乐妮明白,这并不是能随口就问出来的。


    她想了想,起身拱手,唇边同样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是回她也是在表达自己的决心:“乐妮此生,只愿一心为大汉而奉献,其余的……乐妮不曾想,也不会去想。”


    卫子夫点头,只道:“本宫知道了。还望沈国师不要多想,本宫只是与你闲聊罢了。”


    沈乐妮笑而颔首。


    这时候,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对卫子夫道:“娘娘,大皇子来了。”


    “据儿来了,”听见来人,卫子夫眉眼温柔化成了水一般,忙道:“快让他进来。”


    宫人应声而去。


    坐回椅子上的沈乐妮在听她说完以后,心中也是一动。


    大皇子,指的便是刘据,刘彻的第一个儿子。


    她想着,一个年老的嬷嬷牵着一个几岁幼童进了椒房殿。


    沈乐妮垂眸看过去——


    眼前这个幼小的男童约莫只有四五岁,小小的身体穿着一身华服,乖巧地被嬷嬷牵着,皮肤白皙细嫩,虽年纪小,但已然能从他的五官窥见长大后的风采和英姿。


    似他的母亲。


    看见坐在上首的卫子夫,小小的刘据清脆地喊出声:“母后!”


    卫子夫温柔的视线始终放在他身上。


    刘据年纪虽小,却已知礼仪,他被牵着走到卫子夫下首,向她行了个礼,然后才向他的母亲伸出了手。


    卫子夫也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捏住他的,将他带到了自己身前。


    下方坐着的沈乐妮一直瞧着,不免恍了恍神。


    历史上,刘据是个性格温和、宽厚仁善、知礼守礼的人,原来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然能窥见他的美好品质。


    “据儿今日功课学的如何了?”卫子夫摸摸刘据软软的包子脸,笑眯眯地问他道。


    刘据稚嫩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夫子夸据儿了。”


    “是吗?据儿真棒。”卫子夫轻轻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夸赞道。


    沈乐妮瞧着母子俩这温馨的场面,渐渐看入了神,脸上情不自禁地出现了笑意。


    卫子夫与刘据说了两句话,忽而对他道:“据儿,那位是咱们大汉如今的沈国师。”


    刘据闻言,看了看下首的沈乐妮,又回头好奇问他母亲道:“国师是做什么的?”


    卫子夫浅笑着为他解答:“国师,也是一个官职。沈国师呀,是个很厉害的人。”


    刘据又转过头去,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瞧了会儿沈乐妮,然后对卫子夫道:“母后,据儿知道了。”


    卫子夫摸摸他的头。


    “大皇子如此聪慧,想必长大后定然不凡。”沈乐妮笑道。


    卫子夫抿唇一笑,对刘据道:“据儿,沈国师夸你,你该怎么回呢?”


    刘据想了想,转身对着沈乐妮,乖乖向她说道:“多谢沈国师称赞。”


    沈乐妮笑着站起身,对刘据回以一礼。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沈乐妮就对卫子夫请示离去,后者颔首以应。


    出了椒房殿,沈乐妮走在出宫的路上,思绪却飞回方才。


    卫子夫那一句可愿入宫,绝不是单纯与她闲聊。


    就不知是卫子夫自己想问的,还是替刘彻问的。


    若是她自己问的,或许是为着刘彻考虑。而若是代替刘彻所问……那么便难说了。


    毕竟她对于刘彻来说,是一个有着虚幻色彩的人。这样的人对于高位者来说是神秘而独特的,或许会有些许敬畏,但同时恐惧也在滋生。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若是有一个人无法在他的掌控之中,是幸或灾都难以预估。


    所以,他是想牢牢将她绑在身边,还是对她有了忌惮……


    但无论是什么,沈乐妮心绪都并未起伏,甚至是理解的。


    身为帝王者,必须时刻为了自己的权势考虑、为江山社稷考虑。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半个月很快过去。


    这日沈乐妮拿着十四张写满字的布,来到曾经的校场,彼时仪仗队所有人已经在此集


    合完毕。


    沈乐妮把识字的和不识字的人分开,让早已找好的帮手对那八十四人一个个进行考核记录,而她则负责考核那十四个识字的人。


    轮到谁,她才把布发下去,给其一刻钟的时间,然后才开始考。


    而那十四个人,一部分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便轻视了此次考核,这半个月里的空闲时间宁可去玩,也不屑于花时间去看看书,于是在拿到布以后,纷纷傻眼。


    这怎么……有那么多生僻字?


    看见他们表情的沈乐妮:哼,让你们傲娇。


    结果显而易见,最后考核结束,这十四人里面,只有八个人过关,而另一群人里,通过考核的竟有二十一人之多。


    而这二十一人里,就有沈乐妮很熟悉的牛二和蒋五。她不知道,他们是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和艰辛,才有了这样的进步。


    考核结束后,沈乐妮把所有人集合到一起,对众人念了一遍入选人员名单。


    人群里有人开心,也有人颓丧。


    她刚念完,就有人忍不住带着情绪开口:“沈国师,这不公平!”


    沈乐妮目光移到他脸上,淡然问:“你为何如此认为?”


    “那些不识字的人拿到的字全都一模一样,而且非常简单,我们十几人的字却都不一样,而且有这么多生僻字!”那人举着布,满脸不甘,“这难道不是不公平?”


    “那你认为,你与他们从出生那一刻起,你们的一切都是公平的吗?”


    沈乐妮注视着他的目光始终平静,语气也不含什么情绪,但说出的话似有千斤重量,砸在了那人的心上,令他无力反驳,最终不甘化为了垂头丧气。


    第64章 那我只好用强咯


    沈乐妮望着众人,谆谆道来:“其实这次的考核,并不是想看你们究竟认识多少字,我想考验的,是你们是否拥有愿意努力克服困难、去挑战自我的精神。想要做好一件事,若是你自己不愿学习进取,那么旁人再怎么帮你,终究是无用的。”


    “希望没有通过考核的,能记住此次我所教你们的。你们也不要气馁,以后你们或许还会有机会,参与到教官培训的选拔。”


    沈乐妮说完,留下了通过考核的二十九人,其余的嘱咐了句平日也不要放松训练就让他们离开了。


    望着这些入选的人,沈乐妮嘱咐道:“离正式军训开始,还需要再等一些时日,介时我会提前让人通知你们。在这段时间,希望你们也像前半个月一样,多去识一些字,对你们有利无害。”


    将士们高声应下。


    “沈国师,那我们可还是在这里军训?”有人问道。


    沈乐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们淡笑道:“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你们都可以继续称我为沈教官。我不希望你们因我的身份地位,而对我有了畏惧,我更希望你们可以一直把我当成你们的战友、朋友。”


    说完这些话,她才回道:“不是在这里,到时候会去新的校场,以后所有的军训也会一直在那里进行。”


    话说得差不多了,她注视着众人,最后说道:“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教官,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因为你们不光要学很多东西,还要成为一名能够抗住压力、具有独立训练和管理军队能力的领导者,以及成为一个合格的示范者。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从前你们只是一名不起眼的普通军士,因此成为教官后,你们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


    沈乐妮停顿了一下,给了众人一点考虑的时间。她最后道:“所以,听了我这番话后,有没有想要退出的?我希望你们都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做出决定,因为每个人能承受的压力都不一样,你退出了,也没人会嘲笑你。”


    将士们面面相觑,许久也没人站出来。


    “我知道了。那么军训开始前,我会让人提前通知你们。”


    沈乐妮说完,就解散了人群。


    “原来你设这个考核,用意在这儿。”霍去病走到她身边道。


    沈乐妮促狭道:“看来你没猜出来啊。”


    霍去病轻哼一声,没答话。


    “霍侯平日里怕是不爱学习吧?瞧瞧,刚好错十个,差一点就没过。”沈乐妮翻出那张考验霍去病的布,拿着它啧啧道。


    “这明明就是你狡诈至极!”霍去病跳起来反驳,“谁知道你会写那么多生僻的字上去!”


    沈乐妮笑了笑,说道:“本来考核识字对于那些没有读过书的人来说就已经不公平了,若是不给你们上上难度,那我这个教官未免太失公允。”


    霍去病背起手,“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两人往校场外走去。


    “你还要准备什么?”霍去病问。


    “还要再去找些人。”


    “这么多还不够?”


    沈乐妮解释:“教官可是以后要单独带队的,我自然是想再选一些有经验有身份的老将。而且若是光从仪仗队里选,那些朝臣指不定又要怎么参我。”


    最主要的,是系统让她选十个新人员的,那她就趁此次机会与那些不熟悉的将军拉近一下关系。


    “那你还想找几个?”


    “十来个吧。”


    系统规定的是培训出一共三十个合格的教官,那她得多找几个人,以防万一。多几个总比少几个好。


    “看样子,你已经有了人选?”


    “有几个。”


    霍去病饶有兴趣地道:“说说。”


    沈乐妮掰着手指头慢慢吐着人名:“李广、程不识、公孙贺、李息、李沮……张次公。目前只想到了这些,之后我再想几个。”


    “乖乖,你这是想把所有武将都凑到一堆啊。”霍去病张着嘴道。


    那么多大嗓门,他都不敢想,到时候那个场面会是多么的吵……不是,会是多么的难得。


    沈乐妮笑得奸诈,“先把最难的解决了,以后再找人也轻松许多嘛。”


    “说的倒也是。不过,你选的这些人……怕是不好请。”霍去病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你打算用什么方法?”


    “首先肯定是礼貌上门邀请啊,我可是个有礼的人。”沈乐妮哼道。


    霍去病勾着唇角,“若是他们不答应呢?”


    沈乐妮双手一摊,“那我只好用强咯。”


    “?”


    霍去病瞬间一懵。


    他瞪了下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用什么?用……强??”


    霍去病有些凌乱。


    她一个女子,用什么强?


    不是,这不对,重点是……霍去病是不出来。


    沈乐妮见他这副傻不愣登两眼困惑迷茫的模样,直接被逗笑,贴心为他解释道:“想哪里去了?我一个女子还能靠力气制服他们?我说的用强,自然是指陛下给我的令牌。”


    呼。


    霍去病闻言呼出一口气。


    吓我一跳。


    这女子,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话都这么……虎啊。


    她可真敢说。


    “下次把话一次性说完。”霍去病似提醒似劝告。


    沈乐妮哈哈一笑。


    “对了,你那下级赵破奴,识不识字?”说笑过后,沈乐妮问道。


    霍去病道:“读过些书。”


    “那行,算上他。”


    霍去病无奈。真是把能薅的都薅了过来。


    “对了。”沈乐妮掰着指头,忽然想起赵破奴的过往,她向霍去病打听道:“赵破奴是不是熟知匈奴话?”


    霍去病点头:“是,他小时候……流浪于大漠,因此很熟悉匈奴话。”


    “能不能把他借我一段时间?”


    霍去病脱口而出:“你想让他教你匈奴话?”


    “是。”


    最终,霍去病什么也没再问,答应了她。


    他扯回话题,“可是你说的这些并未所有人都住在长安,其中有几个,驻守在别的地方。”


    沈乐妮思考着道:“那我便先去见住在长安的。”至于不在这里的,就得麻烦陛下喽。


    “那你打算第一个去邀请谁?”


    沈乐妮想了想,回道:“自然是由易到难,先去邀请容易邀请的,把最难的放到后面。但在这之前,我要先去见陛下一面。”


    霍去病看向她。


    沈乐妮与他对视,扬唇道:“我这次要拉那么多武将参加军训,自是要告知陛下一声,免得军营里乱起来。”


    但霍去病却猜测她的本意并不是这个。


    望着她藏着笑意的眼睛,霍去病心里冒出一句:大人们,你


    们就从了她吧.


    第二日一早,沈乐妮就进宫觐见了刘彻。


    她把自己要培训教官的事告知了他,还有她要找很多武将一起培训的事,对此刘彻并没有反对,让她想找谁就去找谁。甚至说有谁不答应,可以用特权。


    对于那几个不在长安的,刘彻也说他会下旨让他们来长安暂住一段时间。


    沈乐妮:陛下您真是不要太宠我。


    这是捧杀吗?


    沈乐妮,你怎能如此揣测我最好的猪猪陛下呢!


    得到答复,沈乐妮千恩万谢地行过礼后,准备告退。


    这时候刘彻忽然道:“半月后,便是皇后的生辰。朕会于沧池邀月阁为皇后设宴,沈国师也来参加吧。”


    沈乐妮欣然应下,退出宣室殿。


    从始至终,刘彻并没有提及卫子夫对于她的问话,沈乐妮也没有询问的想法,就好像那次问话,从未发生。


    当日,刘彻就下了旨,令那几个将领将驻地暂时交给旁人管理,交接好后尽快入京。


    而沈乐妮晚上回去想好办法后,翌日也开始按照计划一个个上门邀请新人。


    第一个对象,沈乐妮便选中了张骞。


    张骞没想到,距离那晚与沈乐妮浅浅交谈才过去半个多月,她就找上了门。


    望着面前这个对他笑眯眯的女子,张骞一下就看出了她是有事而来。


    他并未戳破,回以客气微笑道:“不知沈国师前来可是有事?”


    沈乐妮哈哈一笑,也不想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并解释了一下教官的作用。


    张骞听完后没有犹豫,点头应了她。


    他说:“沈国师一心为大汉,如今需要在下,在下自是义不容辞。”


    想不到第一个这么轻松,沈乐妮拱手笑应:“那介时军训开始时,我会提前告知张大人。”


    与张骞告辞后,沈乐妮便立马前往下一个目标处。


    如今在长安的,还有李广、程不识、路博德等,她先去邀请了路博德等两三个人,不知他们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还是看在她的国师身份和特权上,亦或是别的,总之都颇为爽快地答应了她。


    那么剩下的,就是沈乐妮觉得比较难邀请的人了——


    李广,和程不识。


    一个是未央宫卫尉,一个是长乐宫卫尉。


    为什么说比较难?


    两人都是大汉有名的老将,资历和年龄都摆在那里,加上已然根深蒂固的思想,或许看她都像是在看一个黄毛丫头,让他们听她的命令?在她手底下像个新兵蛋子一样训练?怕是他们宁愿丢命也不愿丢脸。


    程不识她倒是不怎么了解,只知他是一个治军严明的人。


    但李广却是与他迥然不同,治军不太重纪律,而是看重恩义。同时,从他后面的死来看,他也是一个‘不甘受辱’的人。从他的性格上就能看出,他并不好邀请。


    沈乐妮皱眉想了想,然后摆烂。


    不管了,要是好言邀请他们死活不答应的话,那她就只好用强喽。


    再不济,她也可以‘利’诱之。


    想到储存空间的那些宝贝,沈乐妮嘿嘿一笑。


    两位老将,接招吧!


    第65章 敢威胁老夫?!


    第二日,沈乐妮先是找到了程不识。


    正在练兵的程不识看见来人,皱纹深深的眉头一拧,旋即恢复平淡。他抱起拳:“沈国师。”


    “程大人。”沈乐妮扬起一个温煦的弧度。


    “不知沈国师前来所为何事?”


    沈乐妮依旧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


    程不识听后却没什么表情,他注视着沈乐妮,却是开口问道:“不知沈国师如何看待大汉的训兵之法?”


    沈乐妮回视他,片刻后回道:“适用,却并不代表一直适用。唯有融入创新,才能保证不在历史的轨迹上落后。”


    程不识一时不语,深深凝视她。


    “程大人,您是个资历经验深厚的老将,您觉得……我说的可对?”沈乐妮面带笑容。


    程不识移开视线,望着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好在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她。


    沈乐妮:我的宝贝保住一个。


    最后一个人了。


    沈乐妮并未急着在李广的工作日去找他,而是等了几天,在李广的休沐日,上门邀请。


    这日天色晴朗,艳阳高照。


    沈乐妮早早出门,面带煦如春风般的笑容,腰间令牌随着她的脚步一晃一晃,被垂落的广袖轻轻掩住。


    她来到了李广家大门前,对守门的下人微笑道:“请问李大人是否在家?我有事与他相商。”


    下人不敢耽搁,急忙进门去报。


    片刻后,下人一路弓腰而来,到了她跟前不敢看她,有些心虚又惶恐地对她道:“沈、沈国师,我家大人说……不是,我家大人他不、不在……您,您不若先回去吧?”


    他不小心脱口而出的那个字已然暴露了事实,再加上他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的表情,已然说明一切。


    沈乐妮没走,但也没为难他,而是再次扬起笑容,稍改措辞道:“我有要事要告知李大人,麻烦你再去通传一声。”


    下人原地踌躇了会儿,咬牙再次转身进了府。


    片刻后,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视线里。


    只是他的腰离地面更近了几分。


    他垂着头来到沈乐妮面前,跨门槛时还险些来了个狗吃屎。


    他站到沈乐妮面前,虽然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沈乐妮感觉他已经要哭了。


    唉,做下人的,真不容易。


    “沈沈沈、沈国师,我家大、大人他身子不适……”下人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不知是说完了,还是剩余的那句他不敢再次说出口。


    沈乐妮眨巴着眼:她有这么吓人吗?


    这人也没参加过她的军训啊。


    还有,此时此刻,她忽然感觉自己跟那个谁很像。只不过他是三顾茅庐,而她是一顾‘茅庐’而三问。


    沈乐妮无声一叹。


    没办法了,她得以权压人了。


    沈乐妮拽下腰间令牌,伸到他脸前,微沉声音道:“带我进去见李大人。”


    下人一瞧见那个黄色的‘令’字,先是过脑想了想,然后眼睛一瞪,忙应道:“是是!您、您跟我来!”


    说罢,他迅速转过身为沈乐妮带路而去。


    沈乐妮把令牌挂回去,然后跟了上去。


    她感叹道:难怪古代那么多篡权谋逆的人,这滋味……真的别太爽。


    此时正在处理政务的刘彻突然打了个喷嚏:何人在说朕的坏话?


    沈乐妮跟着下人在府里穿来穿去,最终来到了后院假山池沼旁的一处亭子里。


    而下人口中他家那个身子不适的大人,正坐在凉亭里吹风。


    远远看见李广,下人就不敢再过去了,对沈乐妮告罪一声就转身匆匆而去。


    沈乐妮重新扬起笑容,朝李广走了过去。


    “李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坐在亭中的李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直到那人走到凉亭里,他也始终望着不远处假山上汩汩而流的水,似乎没有注意到来人。


    沈乐妮看着他的后脑勺,再次礼貌出声:“李大人。”


    李广闻言回过头,视线从下往上抬去,最终定在了对方脸上。他哼笑一声道:“看来沈国


    师今日还真是有大事非同老夫说不可。沈国师见谅,老夫近日身体不适,不是不想见您。”


    “无妨,无妨。”沈乐妮笑呵呵回道。


    李广暗自冷哼一声。


    老子都没跟你计较你硬进我家,你还无妨起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一指沈乐妮面前的凳子,“既然来了,沈国师请坐吧。”


    沈乐妮只当没看见他满脸写着不欢迎的表情,笑呵呵依言坐到了凳子上。


    “沈国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李广不想多说,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的……”沈乐妮也依旧不绕弯子,直接发出邀请,又把教官的重要性详细解释了一遍。


    李广听完,竟想都不曾想就出言拒绝。他面无表情道:“老夫年纪大了,只怕有心无力、不能胜任,沈国师还请回吧。”


    沈乐妮面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


    老头,我看你倒是挺精神矍铄的。


    既然我笑脸相邀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我用手段强迫你喽。


    沈乐妮伸手在腰间一扯,然后把令牌轻轻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又微笑开口:“可是这次我是真的需要李大人的加入,还望李大人勿怪了。”


    李广本来看着一边,忽见眼前一晃,桌上多了个东西,便垂眸看去,登时眼睛一瞪,眼神唰的看向对面淡笑着的女子,“你……!”


    “李大人见谅,我也是没办法了。”沈乐妮轻轻一叹。


    李广抬手猛地一拍在石桌上,发出沉闷一响。他吹胡子瞪眼,“你敢威胁老夫?!”


    “当然不是!”沈乐妮面上故作一慌,忙解释,“我是真心希望李大人参加我的军训,一起为大汉奉献的。”


    李广视线带着为将多年的压力锁住沈乐妮,然对方却始终面携和煦笑意,眼神真切。


    他盯着她许久,然后又瞥了眼桌上那块显眼而蕴藏无上权势的令牌,最终猛地侧过身冷哼一声。


    沈乐妮也站起来,她笑而探问:“看来李大人同意了?”


    “沈国师有陛下赐予的特权,谁敢不听?”李广毫不客气地嗤笑道。


    沈乐妮打哈哈一笑,将令牌收起,却是对他道:“其实……我是想与李大人做个交易的。”


    李广看向她。


    沈乐妮没急着说,而是对他道:“我想询问李大人一件事。不知深冬的漠北可冷?”


    李广闻言,眼中先是划过一丝不解,继而轻蔑鄙夷一笑,似是在嘲讽沈乐妮的无知。


    他背起手,看向一边,嘴里毫不客气地吐出一句:“可以冻死你。”


    沈乐妮毫不在意,缓缓再问:“若是李大人行军打仗,在正值深冬的大漠以北之地奔袭,晚上若要休息,该如何应对?”


    李广转过头,注视着静静等着他的沈乐妮,片刻后开口道:“草原开阔,而环境严寒,寻常大帐已然无用,唯有居于如穹庐的封闭温暖之处,或使明火不断,以维持自身温度,否则……不是冻死,就是冻伤。”


    “然既是奔袭,便需携带最轻便之辎重,又身在漠北雪原,不熟环境,因此明火不断是大忌,而现搭穹庐亦是不可能。所以……”说到这里,李广忽而停顿,他的眉头深深拧起。


    对于这个他曾经也思考过多次的难题,到现在他也无法给予自己一个让军队伤亡降到最低的办法。


    毕竟,大汉的军队还不曾打到过漠北的深处。


    他倏而抬眼,问面前这个提出问题之人:“莫非沈国师有好办法?”


    对此,沈乐妮回道:“我没有好办法,但我有一样东西,既不用生火,也不用现搭穹庐,携带轻便,随搭随收,最重要的……”她与李广对视着,慢慢说来:“它能抵御大风大雪,睡在里面,完全不用畏惧帐外的严寒。”


    早在之前她就拆开包装看过,系统给的这种帐篷无论是材料还是设计结构等,完全能够适应恶劣环境或是极端天气,甚至每顶帐篷还配有专业睡袋和防潮垫。


    不用生火,也能维持一个舒适温暖的环境。而且携带很是方便,重量也不算重。


    李广听完瞬间眯起了眼,半晌他冷哼一声,丝毫不相信她所说的,“沈国师说的好听,倒是拿出来让老夫瞧一瞧。”


    “自然可以。”沈乐妮话音一转,“若是李大人答应参加我的军训,并且配合我完成此次教官培训,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官,我不仅可以拿给李大人看,我还可以送一顶给李大人。”


    李广嗤一声。


    原来在这儿等着老子呢。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拒,而是道:“你先拿出来看看再说。”


    对于沈乐妮说的这个东西,他倒确实很感兴趣。


    当初沈乐妮献出来的马具,他后来也试过,的确是一大利国重器。


    若她真有不用畏惧漠北寒冬的东西,那么此后大汉攻打漠北,将是如虎添翼。


    沈乐妮猜到他会这样说,道了句容她出去一趟,随后便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李广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暂时消失在视线里,才又坐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沈乐妮出了李府后并未走多远,找了一处无人的巷角取出了一套包装完整的帐篷,然后抱着它又回到了李府。


    在向李广征求过后,后者带着沈乐妮来到一处比较空阔的无人的地方。然后,沈乐妮就在李广的眼皮子底下,把帐篷的各部分从包装里一一取出,为他详细解释了一遍。


    李广听完直接上手去摸,他发现这些东西的材质他都不曾见过,而且光从肉眼以及手感来看,似乎保暖效果还不错。


    他的眼神悄然无声地变化着。


    沈乐妮又在李广面前为他演示了一遍如何搭建,等李广从里到外又摸又看几遍后,她笑眯眯望着李广道:“李大人觉得如何,要不要与我做这个交易?”


    李广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又不曾去过漠北,怎知就这几层薄布便能抵御严寒?”


    沈乐妮对此不发表任何反驳,只眨着眼询问:“那……李大人的意思是?”


    “你若是把这什么帐篷给老夫试试,若当真有你说的效果,那老夫便应了你。”他背着手道,做出一副勉强的样子。


    老头还装,我看你刚才眼睛都要发亮了。


    还搁这儿跟我谈七天试用期。


    沈乐妮微微一笑,也不再问他要去哪里试效果,答应道:“可以。”


    于是,在李广的要求下,沈乐妮又给他完整演示了一遍搭建及收起后,便离开了李府。


    接下来的几日,李广的家人发现李广行为变得很是奇怪。到了晚上,他不睡在家里,反倒是抱着一堆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出了门,到第二日清早才回到家里。


    李夫人问他也死活不说,只一副寻到宝的如沐春风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防盗已开,比例为30%


    新年快乐!祝各位宝2025心想事成万事顺意~


    第66章 好诡异的画面


    霍去病最开始得知此事以后,便很是好奇沈乐妮跟李广说了什么。


    他派人偷偷去跟李广,得到的消息却是李广专挑大雨夜骑马往山顶上跑不知道去做什么,怕被发现就没有再跟上去,只不过看到了他马背上背了一坨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霍去病那个抓心挠肝啊,于是他迫不及待地上门找沈乐妮求问去了。


    彼时沈乐妮正在书房埋头执笔书写,等霍去病踏入门内,她抬头看了眼,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你在做什么?”霍去病随口问道。


    见他走近,沈乐妮嗖一下伸手把写了许多字的竹卷挡住不让他看。


    霍去病挑眉,“你在写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想什么呢,我这是送给皇后的生辰礼。”沈乐妮放下笔,整理着手下的竹卷道。


    “生辰礼有什么不可以看的?就让我看一眼。”霍去病说着又想探头来瞧。


    沈乐妮忙把竹卷拿到一边,用眼神警告他,“你不能看,站远点。”


    霍去病嘁了声,坐到一边去,说起正事,“你前几日跟李将军说了什么?他这几日行踪很是奇怪。”


    沈乐妮眼珠子一转,她好奇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霍去病便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沈乐妮哈哈一笑。这老头,还


    真的跑出去亲自验证了。


    可如今正值夏日,真是难为他那么大岁数还大晚上冒雨去找气温低的地方了。


    见沈乐妮迟迟不说,霍去病快要坐不住,忙催促道:“你别笑了,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做什么。”


    沈乐妮本也不打算瞒他,就把那日送了李广一顶帐篷的事告诉了他,还顺带解释了一下帐篷的作用。


    没想到霍去病听完嗖一下蹦起来,有些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竟有那般厉害的东西?”


    沈乐妮笑道:“当然,毕竟是来自两千多年以后。”


    霍去病呼吸微微急促,如今脑子里已然只剩下她口中的那个帐篷了,他在想象,若是大汉拥有这种帐篷,那么在辎重方面不知道会节省下多少兵力。


    “你有多少?”他急切地询问道。


    沈乐妮如实道:“目前只有几顶,所以我就没有拿出来,打算以后凑到一定数目再交给你们。”


    听到她的回答,霍去病激切的心才稍稍平复。他坐了回去,默了默问道:“那……还得等多久?”


    沈乐妮摇头,“我也不知。”


    霍去病沉吟下来,却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她:“陛下可知?”


    她拥有如此厉害之物,若没有第一时间献给陛下,而是赠予了朝臣,他担心陛下因此不悦。


    沈乐妮似是也看出了他的担心,朝他一笑:“放心,我早已告知了陛下。”


    在汇演结束后不久,她就在一次朝会后私下觐见了刘彻。


    她告诉他,她每隔段时间就会收到天道赐予的来自后世的东西,并言她不会私藏,只是暂存于她处,等到大汉军队或百姓需要的时候会全部拿出来。又说其中若有适合的,她自会拿出来献于他。


    对此刘彻并未说什么,只点头以应,还赞她一句为大汉劳心劳力实在辛苦。


    当时沈乐妮很想回一句:不辛苦,命苦。


    霍去病点头:“那便好。”


    他又想着刚才沈乐妮对于那帐篷的作用的描述,心里实在是痒的难受。于是他探问:“那你现在……有几顶帐篷?”


    “还剩五顶。”沈乐妮望着他巴巴瞅她的眼睛,心里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她还是装作不知,轻轻一挑眉,“怎么?”


    霍去病双手相互攥着搁在腿上,手指颇为纠结地弯曲着。他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说出的话却是,“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沈乐妮知道他刚才那样子是想问她能不能给他一顶的,但不知为何又改了口。


    最终,霍去病什么也没再问,与她闲聊两句就离开了。


    令沈乐妮没想到的是,霍去病刚走不久,李广就亲自来到了她家里。


    沈乐妮将他迎进大堂,为他斟了杯茶,而后坐到他对面,故作不知地笑问:“不知李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李广一双眼睛盯住气定神闲的她,开门见山道:“上次你说的交易,我同意了。”


    沈乐妮扬起笑容,朝他拱手,“期待李大人的加入。”


    “你那帐篷,是何处来的?”李广审视着她问。


    沈乐妮淡淡一笑,神情从容而闲适:“从家乡带来的。”


    “为何不献于陛下?”


    “李大人怎知,我没有献给陛下?”


    李广不再说话,他微眯起眼,与对面的女子对视了片刻,才移开话题道:“沈国师的军训打算何时开始?”


    “等校场建好便可以开始了,再有个半个多月吧。”沈乐妮回道。


    得到答复,李广也没什么再问的,只向她确定道:“那顶帐篷,沈国师真送与老夫了?”


    沈乐妮微笑道:“李大人既同意与我做交易,那自然是属于李大人的了。”


    李广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松,他起身与沈乐妮告辞,然而转身迈步而去。


    沈乐妮目送他离开,唇角喜滋滋地扬起。


    搞定!


    至此,在长安的人选已经全部拿下了,陛下那边下了旨意的人也已经陆陆续续到达京城,接下来就只等校场完工便可以正式开始第二次军训。


    翌日,沈乐妮怀揣着美丽的心情前去上朝,结果刚开始不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汲黯老头又带头参她!


    尤其是那齐博明,叫的最大声。


    而参她的原因,竟只因那晚她劝慰了那个商人两句,他们就大肆发挥,说她欲抬商人地位,企图动摇大汉根基。


    沈乐妮:懒得喷。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一群人又叫又骂,始终不置一词。


    刘彻听完,然后开口问沈乐妮道:“沈国师,你可有此意?”


    “陛下,他们所说的,自然都不是真的。”沈乐妮平淡道:“臣一心为大汉,自是不可能做出危害大汉之事。”


    那些朝臣又要开喷,被刘彻制止。他眉间带着些兴趣之色,询问沈乐妮道:“那你对于商,是何看法?”


    沈乐妮想了想,缓声道来:“臣知侍中桑弘羊便是商人之家出身,这说明‘商’在大汉境内是有一定的生存及发展空间的。”


    “士农工商,商之所以在阶层末流,是因为千年以来,这片土地上的国家都是以农业为国之根本,因为国家的经济财政来源第一便是农业方面的税收。抑制商的发展,是为了避免‘商’会影响到农业的地位,进而不利于社稷稳定。”


    也不利于皇帝巩固皇权。


    当然,沈乐妮是没有说出这句话的。


    她继续道:“但国家想要强大,拥有富足的钱财是一大重要因素。除了农业税收,便只有‘商’一道来钱最快。”


    沈乐妮的大胆直言令许多朝臣沉默。


    说的好有道理,反驳不了怎么办?


    刘彻唇边扯着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一直注视着侃侃而言的她。


    “所以不能一味打压商。对于商,‘控’和‘抑’都是不可或缺的,但任何一方都不能过度,同时也要给予商一条可发展之路,以便为国家的经济和财政更好服务。”


    沈乐妮说到这里顿了下,再次提起桑弘羊,“桑侍中是商人之家出身,想必很是了解‘商’一道。”


    她知道桑弘羊是汉朝一名杰出的经济学家,盐铁官营便是在桑弘羊的参与和主持下实行的,除此之外,他还做了许多关于经济的实事。


    把他拉出来,看那些人还怎么喷她。


    桑弘羊明白轮到自己说话了,他手持笏板对上方道:“臣……同意沈国师之言。”


    刘彻松了松一直挺直的背脊,闲适问道:“那沈国师有何高见?”


    “有关‘商’一事,自古便是一大难题,请陛下容臣思考些许时日,再答复陛下。”沈乐妮如实道。


    闻言,刘彻也不硬要她说出个一二,便揭过了此事。


    至于那些参沈乐妮的,刘彻就当他们放了个屁,听过也就过了。


    某些人破碎的内心:陛下好偏心。


    朝毕后,沈乐妮准备离去,却被刘彻留了下去。


    烈阳当空,空气里尽是阳光烤炙地面的味道。


    沈乐妮走在宽阔的石砖路上,盯着身着帝王服制走在前面的刘彻……手里打的那把她送给他的现代自动伞。


    沈乐妮:……好诡异的画面。


    她心里突然想道歉,但又不知向谁道歉。


    “你送的这把伞,确实不错,晴日行于伞下,却感受不到外面的热意。”刘彻抬眼看了眼头顶的黑伞,忽然开口道。


    沈乐妮干笑道:“陛下喜欢就好。”


    她移开了视线。


    不能看,不然她真的想冲上去把那伞从他手里拽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侍卫宫人远远跟在后面。


    刘彻又道:“朕听说,你送了个东西给李广。”


    “是,叫帐篷。”


    “有何用?”


    沈乐妮为他解释了一遍。


    刘彻瞳孔微微变化,片刻后问:“有多少?”


    “加上李大人手里的,只有六顶。”话罢,沈乐妮又补充一句:“或许以后会更多。”


    刘彻便不再问。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一声道:“为了让李广答应参加军训,沈国师着实费心。”


    “臣应该做的。”沈乐妮笑答。


    “那些将领,如今都已经到了长安。”


    沈乐妮明白他指的是那些原本驻守在别的地方的,便应了一声。


    “人既已找齐,你打算何时开始?”


    “等校场建好就开始。”


    两人一


    问一答着来到了宣室殿,侍从们各守其位,沈乐妮随刘彻入了殿内。


    刘彻坐到案前,想到朝会上沈乐妮所言,问道:“不知两千年后,‘商’如何?”


    沈乐妮思索着说:“复杂,繁盛,但宽中有严。”


    刘彻听罢,沉吟在自己的思绪里。


    “其实只要不断完善律法,设定底线,不触犯,便可给予其一定存在和发展空间。”沈乐妮道。


    刘彻抬眸看她,忽而挑起唇角,“莫非沈国师有了好对策?”


    沈乐妮笑道:“这个……陛下见谅,臣不太懂商,所以不敢妄言。”


    “不急,沈国师多想想,朕不催你。”刘彻朝她微微一笑:“朕相信,你一定能想出好办法。”


    沈乐妮挤出个微笑。


    陛下,羊毛也别光逮着我一个人薅啊。


    头要秃了。


    第67章 什么都没有改变


    夜晚,沈乐妮在书房继续完成着送给卫子夫的生辰礼。


    对于卫子夫来说,她如今已然是大汉最尊贵的女子,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所以她送的再稀有对于卫子夫来说也是寻常之物,况且她本身也是个不喜奢靡的女子。


    因此前些日子为想这个生辰礼,沈乐妮头都要大了。


    后来她想起卫子夫那日与她所谈,才定下来要送什么。


    有什么东西,能比健康还要来的珍贵呢。


    烛火静静燃烧,窗外夜幕已然繁星满布。


    沈乐妮搁下笔,仔细检查着竹卷上所书写的东西。


    她看着看着,思绪逐渐飞远。


    沈乐妮双手撑在案上,托住下巴,问系统道:“系统,我在这里做出的所有事情,会不会改变以后的世界?”


    系统平直的声音响在她脑中:“从宿主踏入这里的一瞬,平行时空就已经产生。”


    沈乐妮一怔。


    听到后面那几个字后,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了细密而复杂的情绪。


    “那为什么还要制定那些这不能说那不能说的规则?”


    “虽然是平行时空,但过度透露或许会引起连锁反应,危害到系统本身,造成运转混乱。”


    书房里静默下来。


    沈乐妮默然片刻,平静地问:“那也就是说,无论我做什么事,在原本的时空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在她那个世界,霍去病……还是死在了二十四岁那年?


    对于沈乐妮的问题,系统只回道:“历史,已无法更改。”


    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如机械般,不带任何情感。


    沈乐妮不再说话,久久沉默。


    她透过窗隙眺望沉沉夜色,眼神怅然而失落。


    她忽然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数日后,沧池邀月阁。


    时至黄昏,阁内已然点起盏盏明灯。两侧摆满矮桌,桌上玉盘珍馐,美酒佳肴。


    透过窗扇隐隐可见阁外沧池,水声潺潺,树梢绿意。


    卫子夫甚得皇帝宠爱,每年生辰之时,刘彻都会为其办一场宫宴。但卫子夫素来不喜奢靡,又拗不过刘彻,因此每年生辰宴就只邀请了卫家人,权当做是一场家宴。


    沈乐妮来到邀月阁,便发现了宴席上坐的除了她,便全是卫子夫的母家人,连一个宫妃都没有。


    她在宫人的带领下坐到了右侧首位,旁边的几个位置暂时没人,而对面的则是卫青、卫步、卫广,还有霍去病。


    没有外人在,刘彻也就没有过于设立男女分席,只是分在了两侧而已。


    沈乐妮同几人打了招呼,便把视线放在了桌上精致的菜肴上。


    古代宫宴哎,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不多时,有两个妇人有说有笑着走来。沈乐妮看过去,认出了卫少儿,那么另一个想来就是她姐姐卫君孺了。


    但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个年轻姑娘是?


    沈乐妮不认识,索性便移开了视线。


    这还是三个多月以来,沈乐妮第一次与卫少儿相见。之前一直忙着第一次军训,后来好不容易稍微闲了下来,她却不敢去见卫少儿了。


    毕竟如今她的事在长安传得人尽皆知,卫少儿定然是听说了的。不知道对于她的隐瞒,她有没有生气……


    两人朝右侧走过来,沈乐妮见两人走近,便站起了身,后者也看见了已在席中的沈乐妮。


    卫少儿稍稍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扬起笑容,主动开口轻声喊道:“沈国师。”


    对于她这样称呼她,沈乐妮还有些不习惯。她回以笑容道:“夫人。许久不见,夫人可好?”


    “好着呢。”卫少儿轻步走上前,“沈国师可好?我听说沈国师如今忙着军营和朝堂之事,可要注意休息,别把身子累坏了。”


    她的眼神和煦,言语轻柔,是真的在关心沈乐妮。


    沈乐妮也看出来了,在看见她之后卫少儿脸上并没有因她的隐瞒而生出介意和不悦之色,便松了口气。


    但即便卫少儿不介怀,她也得私下找个时间向卫少儿道歉。


    “多谢夫人关心,乐妮定将夫人之言记在心中。”她笑着回道。


    卫少儿笑着颔首。


    “原来,您就是如今传遍了整个长安的沈国师啊。”走到卫少儿身边的卫君孺忽然淡笑开口。


    沈乐妮看向她,朝她一笑:“想必您便是陈夫人的姐姐公孙夫人吧?”


    卫君孺扯着唇角点头:“是我。”话罢,她又微笑道:“沈国师以女身入朝,参与国事,实在能力不凡,与众不同。妾身很是钦佩。”


    她面带和善的笑容,但这话听来,实在容易想到别处。


    卫少儿看她姐姐一眼。


    “对了。”卫君孺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将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的年轻姑娘拉了过来,对沈乐妮道:“忘了为沈国师介绍了。这位是教导大皇子的石庆大人家的幼女,叫石寻薇。”


    她说完,又对石寻薇道:“石姑娘,这位便是长安有名的沈国师。”


    石寻薇听罢,便对沈乐妮行了一礼,柔声道:“沈国师。”


    沈乐妮回以一礼,她看向对方。


    这位石姑娘想必才十几岁,眉眼青稚,但已经很是漂亮。


    卫少儿又看她姐姐一眼,然后才笑着转移话题道:“不知沈国师到了多久了?”


    沈乐妮浅笑着回道:“才到不久。”


    卫少儿往对面的男席看一眼,见霍去病也在,正和他几个舅舅有说有笑。


    她也不再多说,只道:“陛下和皇后快来了,都别站着了,快入座吧。”


    沈乐妮点点头,坐了回去。卫君孺坐在了她旁边的席位上,卫少儿次之,石寻薇在最后。


    片刻后,刘彻携卫子夫踏入阁内。


    两人身着常服,却依旧雍容华贵,般配无双。


    两人落座后,宫宴便正式开始。乐人琴师鱼贯而入,在阁内中央为众人演奏着曲曲妙音。


    卫家人陆续为卫子夫献出了生辰礼,不外乎是一些从各地搜罗来的珍稀之物,价值连城。唯有石寻薇,送的是在道行高深的道士那里求来的、佑平安健康的珠串。


    果然,从卫子夫的表情看,石寻薇送到了她心坎里。


    等众人贺礼都送的差不多以后,刘彻望向沈乐妮,含着笑意问:“不知沈国师送与皇后的生辰礼是什么?”


    众人齐


    齐望向沈乐妮。


    后者站起身,从席位后面的地上端起了早已让宫女放在了此处的一木盘竹卷,而后面对着高台上的两人道:“回陛下,这些便是臣献给皇后娘娘的贺礼。”


    刘彻哦了一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出声道:“朕没看错的话,你端的似乎是竹卷?”


    “是。”


    两侧席位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着,不懂沈乐妮的意思。


    高台上两人也不懂,相视一眼,刘彻问道:“你真正送的,莫非是竹卷上所写?”


    沈乐妮笑而颔首:“是。”


    “写的是什么?”刘彻颇有兴趣地探问。


    沈乐妮却没有说出来,而是保持着神秘道:“陛下见谅,这份贺礼,不适合当众读出。陛下若想看,介时去找皇后娘娘便是。”


    这话一出,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但沈乐妮不说,他们也不能上前去要来看。


    而刘彻听后,再看着沈乐妮脸上的神秘笑容,他突然觉得,这份贺礼或许真是不适合当众揭晓。


    于是他妥协:“也罢。”


    卫子夫示意宫女上前接下,沈乐妮将木盘交于了对方。


    送礼一事过后,众人便沉浸于谈笑吃席中。


    这场宴席没有政治上的针锋相对,沈乐妮也吃得很开心。杯杯美酒入唇,她也有了些微醺。


    一个时辰后,宴席便到了末尾。


    刘彻举杯与众人共饮后,便与卫子夫相携而去——


    作者有话说:卡文了,加写细纲,这章字数就不是很多。我码字真的巨龟速还拖延症呜呜呜哭死算了


    另外,前文的“高不识”现已改为“程不识”,和李广齐名的是程不识,高不识是归附汉朝的一个匈奴王。之前不知道在哪里查到的资料跟我说两人是同一人……才发现搞错了啊啊啊,真的非常抱歉!


    第68章 确实是好看的


    席散后,卫青、卫少儿等人先后与沈乐妮告辞离开。


    沈乐妮同霍去病走在沧池附近的小道间,昏黄的灯光洒落在沧池水面上,泛起细碎的微光。


    霍去病转头望了沈乐妮一眼,见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便打趣道:“你可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我清醒着呢。”沈乐妮睨他一眼,切了一声,“就这点酒,还喝不倒我。”


    况且,这时候的酿酒技艺都是发酵法,度数普遍都很低,还没有现代一些啤酒醉人。


    见她神志确实还清醒着,霍去病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反倒是沈乐妮好奇地问他道:“像方才宫宴上的酒,用碗来量的话,你最多可以喝几碗?”


    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傲首道:“几十碗不在话下!”


    “真的假的?”沈乐妮不太相信。


    “自然是真的!”霍去病傲着的头就没放下来过。


    沈乐妮想到了系统说的第二次军训的兑换物品,里面就有高度数白酒,还是一整箱。


    就是不知道霍去病能喝多少,别一瓶就给放倒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乐妮忍不住扯起唇角。她低咳了咳,对霍去病笑道:“以后我若是有好酒,一定先给你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真的?”霍去病眼睛倏而一亮,忙问:“莫非是来自后世的酒?”


    沈乐妮点点头。


    霍去病立马激动,脚下一移挡在了沈乐妮身前,对她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沈乐妮无奈。


    霍去病咧嘴一笑,刚要移回到她旁边去,眼睛忽而瞥见了藏在不远处假山树木旁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


    他笑容微顿,身形自然地站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上去。


    霍去病微俯下高高的背脊,对她低声说了一句:“后面有人。”


    沈乐妮闻言,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被霍去病及时叫住,她询问道:“可看清是谁?”


    “除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子,还能是谁。”霍去病撇嘴道。


    沈乐妮转念一想,一个名字在心中逐渐清晰,“石寻薇?”


    “是叫这个名吧。”想到她,霍去病似有些头疼和烦躁,朝沈乐妮吐槽道:“方才在宴席上,这人老是看我,给我看得都浑身不适起来。如今还偷偷跟过来,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沈乐妮不知被哪句话引去了注意力,突然冒了句:“确实是好看的。”


    霍去病:?


    几个字给还想叭叭两句的霍去病整懵了。


    他看向她,神情茫然而疑惑。


    沈乐妮努力遏住要翘起的嘴角,继而小声清了清嗓子,装作疑惑的样子反问他:“怎么了?”


    霍去病迟钝地回道:“没、没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沈乐妮忙转移话题,“再有几日,校场那边就完工了。”


    霍去病果然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问道:“这次的军训要多久?”


    “一个月。”


    霍去病不知想到什么,很快就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这时,从前方走来一个宫女,来到两人面前,行过礼后对沈乐妮道:“沈国师,皇后娘娘有请。”


    沈乐妮点点头,对霍去病道:“你先回去吧。”


    霍去病颔首,两人走到小道尽头,然后分道而行。


    而一直不近不远跟在两人后面的石寻薇,望着霍去病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尽是落寞和不甘。


    待他的背影消失,她才把视线挪到了沈乐妮身上。


    她盯着她,透白的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手心的软肉,眼底闪过冷光。


    沈乐妮走着走着:有杀气?


    沈乐妮随着宫女来到了椒房殿,彼时殿内除了卫子夫,卫少儿也在这里,正同她有说有笑。


    看见来人,卫子夫微笑道:“来了。”


    “不知皇后娘娘寻乐妮何事?”沈乐妮行过礼问道。


    卫少儿笑着接话道:“自然是因为你送的生辰礼呀。皇后方才瞧过了,只是我们识的字也不多,实在不知道你这上面写的东西是何意,便让你来为皇后读一读,解释一下。”


    沈乐妮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真发现她送的竹卷都被摆在了桌上。


    这份贺礼准备的匆忙,因此上面许多都是用的现代词汇。


    沈乐妮点头应下,走过去从里面找到第一卷,然后便为两人念读起来。她的语速不快,每读完一句,便为两人解释一遍。


    这几份竹卷上的内容,写的全部都是一些关于女性各方面的健康卫生的基本知识。她想皇后不缺金银珠宝,唯有这个能代表她的心意。


    在念读过程中,沈乐妮始终面色平淡,而卫子夫两人听着听着一张脸却越来越红,到后来卫子夫又羞又臊,把殿内侍候着的宫女全部遣了出去。


    虽然这些知识涉及女性隐私,令她们听完后很是害羞,但同时这些知识她们也从来不知,听起来又觉惊奇,不住感叹。


    两刻钟后,沈乐妮解释完最后一句,就放下了竹卷。


    卫子夫和卫少儿相看着,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但从两人脸颊残留的颜色来看方才确是经历了一番较大的心绪起伏。


    “皇后娘娘,夫人,这便是全部的内容了。”沈乐妮说道。


    “这……”卫子夫看向她,抑制住羞臊的心绪,迟疑着问:“这上面所写,都是真的?”


    沈乐妮点头:“千真万确。”说罢,她又补充一句:“都是我师父所教。”


    两人见她从始至终神情都没什么变化,似是这些东西早已浸润到她世界里的每一处。


    “这些知识,我真是闻所未闻。”卫少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激动,上前攥住沈乐妮的手道:“若如沈国师所说,那么这些东西,不知道会帮助到天下间多少女子啊!沈国师,你……这是大功德!”


    卫子夫也颔首道:“是啊。沈国师,你这份礼,真是太贵重了。”


    沈乐妮笑着摇摇头,道:“我早应该写出来的,只希望如今不算太迟。”


    卫少儿拍拍她的手道:“不迟,不迟。”


    卫子夫轻叹一声,说道:“其实在这后宫之中,也有一些宫妃宫女深受困扰,本宫身为皇后,却无法帮到她们。而太医令虽医者无数,但他们毕竟是男子,不熟女子病,没有办法深究,也不愿去深究。”


    她望着二人,慢慢道来:“世间女子,对于此类事情很是羞耻忌讳,不愿宣之于口,讳疾忌医,慢慢的,小病也拖成了大病,药石无医……”


    语气轻,但话题沉重,殿内三人都各自沉默。


    卫子夫从椅上起身,面对着沈乐妮,向她郑重道:“沈国师,您是大汉的福星,更是大汉所有女子的福星。子夫在此,替大汉所有百姓


    、所有女子,还有天下间的所有女子,向沈国师道谢。”


    说罢,她福身准备给沈乐妮行礼。


    沈乐妮一惊,赶在卫子夫行礼时要把她扶起,“皇后娘娘使不得!快起来!”


    但卫子夫很坚持,硬是朝她行了一礼,令沈乐妮猝不及防的是卫少儿也跟着她开始行礼。


    沈乐妮手忙脚乱,却拗不过两人。


    她下意识往门口瞧了瞧。还好还好,刘彻没来。


    “皇后娘娘、夫人,你们不用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见两人直起身,沈乐妮赶忙一手虚扶住一个,生怕她们再给她来一个。


    “沈国师功德无量,自是受得起子夫这一礼。”卫子夫浅笑道。


    卫少儿也附和,“是啊。沈国师您不知道,这份礼对于大汉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沈乐妮心里忽然隐隐有些难受。


    她平复好情绪,扬起笑容,朝两人承诺道:“此后,沈乐妮定尽自己之力,去造福大汉百姓、大汉女子。”


    “如此,便有劳沈国师了。”


    不久后,沈乐妮就出了椒房殿。她走在通往宫门的路上,忽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沈国师。”


    沈乐妮转过头,见喊住她的人是卫少儿。


    “夫人。”沈乐妮站住脚,笑着回道。


    “我正好也打算回去了,我们一道走走吧。”卫少儿携着侍女慢步走上前道。


    沈乐妮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齐行,卫少儿说道:“方才听了沈国师说的那些,妾身真是受教了。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之多的知识,还不被世人所发现。”


    沈乐妮道:“世间万物,浩瀚如海。知识,总是求之不尽的。”


    “可是……”卫少儿眉间忽而染上些许忧愁,“即便我们知道了又如何,终究是没有可根治之药物。”


    对于这个,沈乐妮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她说的很对,即使在未来,也同样如此。


    但见卫少儿久久锁着眉目,她想了想,开口安慰道:“夫人不必忧虑。只要了解它们的人越来越多,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钻研。而只要有人在钻研,就不是最坏的结果。”


    卫少儿朝她一笑,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如此悲观。只要这些知识,被更多人知道,便是一件好事。其余的……就交给后世人吧。”


    两人慢步而行,头顶星辰闪烁。


    到了快分道的时候,沈乐妮抿了抿唇,开口问卫少儿道:“夫人……不怪我骗了您?”


    卫少儿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便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道:“我相信你并非有意瞒我。既是有不能说的苦衷,那我又岂会怪你?”


    听到她的回答,沈乐妮一直悬在心里的结才陡然散去。


    “你是个好姑娘,亦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我该钦佩你才是。”卫少儿笑着,又真心实意地说道。


    沈乐妮摇头一笑:“夫人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些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卫少儿没有再说,只是淡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作者有话说:今天更的稍微早一点


    第69章 脑筋急转弯


    卫子夫的生辰宴过去后,沈乐妮的国师府也已经装缮完毕,就连下人和护卫也早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沈乐妮和何平安开开心心地搬了进去,逛了两圈熟悉大致构造后,沈乐妮就立马上街买菜去了。


    但食材有限,她只能再做一次上次的那些,另外再加几个。


    买完回去后,沈乐妮又亲自上门邀客。


    其实她早已邀请过刘彻,但是他忙于政事来不了。霍去病自不必说,到饭点他自会过来。再一个就是卫青和张骞,这两人一个是应承过的,另一个是比武输了的,沈乐妮一一上门告知了一声。


    最后,沈乐妮去了陈府。


    见到卫少儿,沈乐妮便说明了来意,卫少儿听后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得到回答,沈乐妮同她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陈府。


    次日,沈乐妮早早就开始准备宴席,何平安今日也不学习,负责迎客进门然后收贺礼,时不时还跑去厨房瞅一眼闻个味儿。


    等卫青四人全部到了以后,沈乐妮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


    偏堂内,六人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香味充盈在几人鼻间,诱人食欲大动。


    沈乐妮昨日便已询问过卫少儿需不需要分席,毕竟席间并不全是卫家人,但卫少儿说不必如此讲究,所以也就没有分席。


    “沈国师的厨艺确实不错。”张骞望着一桌子的菜,由衷说道。


    沈乐妮打趣道:“张大人还没吃呢,如今就把话说了,万一待会儿不喜欢怎么办?”


    张骞抿唇清咳一声,回道:“不会,光是看着,便令人想要动筷。”


    “我可以为乐妮担保,她做的菜绝对不差。”卫少儿浅笑着,说完她伸手拍了拍旁边霍去病的胳膊,对他道:“你说是不是,去病?”


    正一眨不眨盯着一桌子菜的霍去病忽然被母亲点名,愣了一下才回道:“啊……对、对。”


    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又提我?


    沈乐妮浅浅一笑,转移话题道:“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吧。”


    她把桌上的每道菜都为几人介绍了一下,除了上次做过的香煎鸡翅、拍黄瓜、清炒胡萝卜丝等,还做了煎豆腐、炙猪蹄、莲藕炖排骨。


    最重要的是,昨日霍去病给了她一块别人送给他的一块牛腩,起初沈乐妮还吓一跳,毕竟这时候是禁止私自宰杀耕牛的,但霍去病说这头牛是老死的,她才放下心来。她便拿来炖了萝卜,炖了许久才软烂。


    众人的视线随着沈乐妮的手一一看去,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到最后的萝卜炖牛腩时也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这些菜看起来比之长安第一酒楼雅客轩,也丝毫不差。”张骞道。


    “确实如此。”卫青附和。


    沈乐妮一笑,朝众人道:“大家都别干坐着了,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


    有了她的话,众人才执起筷子。


    霍去病首先出手,执筷的手伸向了他早就看好的那盘炙猪蹄。


    猪蹄被砍成了一小块一小块,不知道用的什么烹饪方法,只见这些带着骨头的肉块外皮呈现焦脆之色,散发着香料的独特味道,闻之便令人垂涎欲滴。


    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外皮裹着嫩肉被牙齿咀嚼着,酥脆又鲜嫩多汁的口感在嘴里爆开,独特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味蕾。


    他的眼睛一瞬间睁大,迸出亮光,不住点头道:“唔!好吃!”


    “母亲,舅舅,张校尉你们快尝尝这个猪蹄!”霍去病又咬了一口,然后对三人道。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沉浸在享用美食里。


    卫少儿简直没眼看。


    能不能暂时不当这小子的母亲?


    霍去病如此喜爱的模样,成功勾起了众人对这道菜的好奇心。


    张骞夹了一块,浅浅咬了一口,咀嚼两下后神色微微一动。他咽下去后,抬头看向沈乐妮,询问道:“可是用的


    西域香料制作的?”


    沈乐妮点头:“不错。”话罢,她对着张骞笑道:“还要感谢张大人不远千里将这些香料和食材从西域带回大汉,我们才能吃上如此美味。”


    品尝过今晚新菜式的卫少儿浅笑附和道:“是啊,张大人为大汉带回诸多可食之物,实在功德无量。”


    “陈夫人言重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张骞摇头道。


    “夫人尝尝这个。”沈乐妮为卫少儿夹了一片香煎豆腐,对她道:“这是煎的豆腐。”


    看见碗里那片金黄的豆腐片,卫少儿想起了上次一起吃饭时的闲聊之语,那时候霍去病提到了豆腐,想不到这次沈乐妮便做了。


    卫少儿笑着应一声,然后执起筷子夹起豆腐浅浅品尝了一口,末了眼神一动,点头道:“确实与我从前吃过的豆腐味道不同。”


    霍去病闻言,也夹了一片塞进嘴里,随即惊叹连连又难以置信。


    直接逗笑几人。


    沈乐妮为身边的何平安夹了一些肉,然后对众人道:“大家多吃些,不必客气。”


    这一桌人,基本上都是与沈乐妮熟识的人,除了张骞,但他也不是什么太骄矜之人,因此大家都没客气,吃得很开心很尽兴。


    吃到后面,沈乐妮端来两个果盘。她望着桌上没怎么动的几壶酒,想了想,对众人狡黠道:“菜吃得差不多了,但我看酒好像大家都没怎么喝,那……不如我们做个游戏来下酒?”


    霍去病听后立马好奇地问:“什么游戏?”


    卫青等人也看着沈乐妮。


    沈乐妮望着众人,神秘一笑:“脑筋急转弯。”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解地再次转眸看着她。


    “这个游戏,就跟猜字谜差不多,只不过猜的东西不限于‘字’而已。”


    听完沈乐妮的解释,众人才恍然。


    “来吧!”霍去病豪气而应,根本不带怕的。


    “听起来很是有趣。”张骞道。


    “可以试试。”卫青道。


    沈乐妮点点头,为几人介绍规则:“由我来出题,每题的回答时间仅为半刻钟,若在规定时间内没有答出来或者没有答对的,就自罚一杯,反之便是我喝。”


    “那你可别喝醉了!”霍去病促狭道。


    沈乐妮睨他,“话可别说的太满,谁喝醉还不一定。”


    霍去病嘁了一声,环望一下在场之人,然后对她坏笑道:“除了我娘和那小孩,我们也有三个人,要小心的人也该是你。”


    沈乐妮毫不畏惧地耸耸肩,“那就拭目以待吧。”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放话,卫少儿忍俊不禁,替沈乐妮撑腰道:“你们可别太欺负乐妮。实在不行……就让我喝吧,我也能喝两杯。”


    “我也可以喝。”何平安也突然开口道。


    沈乐妮心里顿时暖地想哭。她抬手摸了下何平安的头,对卫少儿道:“哪能让夫人替我挡酒?您就看着吧,不过介时霍侯若是被喝倒,夫人别怪我才是。”


    闻言,霍去病腰杆一挺,反驳道:“喝倒?绝对不可能!”


    卫少儿抿唇一笑,说道:“不怪不怪。”她瞧了霍去病一眼,打趣道:“我倒是想看看他被灌醉了是何模样。”


    “母亲!”霍去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别人说话,登时有些委屈。


    谁知卫少儿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吃着水果。


    沈乐妮忍住上扬的嘴角,进入正题道:“那我们开始吧。”她看向卫青,询问道:“大将军可愿第一个来?”


    卫青也没有犹豫地应下:“可以。”


    沈乐妮点点头,便把早已想好的脑筋急转弯慢声说来:“什么东西越洗越脏?”


    虽然这个谜语是在考卫青,但其余人也随着沈乐妮的话而安静下来,纷纷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


    宽敞的偏堂一时静得能听见院里的虫鸣声。


    卫青拧起眉,垂眸望着眼前的碗,但神思已然飘去别处。


    “什么东西,越洗……越脏?”卫少儿低声喃喃一遍,与何平安对视一眼。


    看着众人一个个都紧锁眉头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样,沈乐妮偷偷抿唇一笑,很快又努力遏住。


    “时间要到了哦。”沈乐妮不怀好意地轻声提醒道。


    死活也想不出来的霍去病:坏了,他能不能收回刚刚说的话?


    卫青眉头拧得更深。他的视线转移到碗旁边的杯盏上,望着里面在灯光照射下闪着碎光的酒,心里道:第一个便回答不上来吗……


    他凝视着酒,脑中忽而闪过什么,瞳仁倏而一睁,瞬间抬起了头。


    一直注视着他的沈乐妮见状,眉梢轻扬,“看来大将军有答案了?”


    卫青与她对视,平淡吐出一个字:“水。”


    这个字,仿佛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霎时令其余四人恍然大悟。


    “恭喜大将军,答对了。这轮,我喝。”沈乐妮执起桌上倒满的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卫子夫担心地劝道:“乐妮,若是喝不了就不喝了,别把身子喝坏。”


    “没事,夫人,我的酒量也算太差。”沈乐妮朝她浅浅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有趣。”张骞忽而吐出两个字。他望向沈乐妮,如实说道:“这个谜语,我还真没想出来。”


    “那张大人接下来要小心了。”沈乐妮打趣完他,又接着打趣下一个:“霍侯,觉得怎么样?现在退出的话只需喝三杯就行。”


    霍去病抻着脖子嘴硬道:“这么简单谁会怕?你给我来个难的!”


    沈乐妮爽快应道:“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她看向张骞,微笑道:“张大人,该你了。”


    “请出题。”张骞正了神色。


    “什么东西有五个头,但人却不觉得它怪?”


    众人又沉默下来,心里统一道:这个好难。


    霍去病:……好想扇自己的嘴一巴掌。


    最后到了时间,张骞没回答出来。


    等张骞喝下罚酒后,沈乐妮说出了正确答案,然后唇角勾着邪恶的笑看向霍去病,轻声道:“到你了。”


    霍去病心里咯噔一声。


    他故作一脸轻松无所谓,“来!”


    “数字从一到九,谁最懒惰,谁最勤奋?”


    霍去病听完,立马认真想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他脸上。


    见他很快一副遇到难题的模样,沈乐妮憋住笑,故作好心地问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啊?”


    霍去病想也不想地回拒:“不用!”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呜呜呜,想不出来。


    霍去病抬眼,见所有人都盯着他,他的脸瞬间又红又烫。见时间快到了,他便咬牙随便说了两个数字:“一和九!”


    众人又看向沈乐妮。


    在安静的氛围下,沈乐妮嘴角扯着弧度,对霍去病慢声道:“回答……错误!”


    霍去病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


    作者有话说:大家猜对了吗[捂脸偷看]


    第70章 傻瓜


    卫少儿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招来对方幽怨又委屈的一个眼神。


    卫青等人也轻抿着唇角。


    “你为何想到这两个数字?”沈乐妮好奇询问道。


    霍去病耷拉着眉眼道:“我觉得一排在第一个,那么它肯定最懒,九在最后……自然最勤快。”


    沈乐妮再忍不住,直接哈哈笑出来。


    另外几人也掩嘴的掩嘴,低咳的低咳。


    “我觉得去病哥哥说的挺有道理的。”何平安却认真地说了句。


    霍去病那个感动啊,恨不得当场和他拜把子。


    “其实,”沈乐妮忽而话音一转,“你也不算全答错,说对了一个。”


    霍去病眼睛一亮。


    沈乐妮立马道:“但错一半也是错,酒你也要喝。”


    到这时霍去病已经不算太难受了,他大气一挥手,“喝就喝!”


    “姐姐,那正确答案是什么?”何平安望着沈乐妮,乖巧询问道。


    沈乐妮回道:“一,和二。”


    “为何是这两个?”张骞询问。


    “因为,一不做,二不休!”


    众人又是恍然。


    什么都不做,不就是最懒惰,不休,可不就是最勤奋嘛!


    “还真是谜题如游戏名。”卫青失笑。


    脑筋不转快点确实想不到。


    霍去病一把抓起酒杯,仰头喝尽。


    他以为后面自己至少能赢个两回,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


    第二轮,霍去病输。


    第三轮,霍去病输。


    第四轮……霍去病还是输。


    眼睁睁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众人:……要不你退出算了。


    第五轮。


    霍去病接收到沈乐妮带着坏笑的眼神,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


    “什么瓜


    不能吃?”


    半刻钟后的霍去病:“……”


    又输。


    “答案是,傻瓜。”


    霍去病:……他是不是被骂了?


    看到这里的卫少儿忍不住想抬手扶额:现在给他找个夫子,还来得及吗?


    这个游戏玩到这里,沈乐妮也知道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我们换一个游戏玩,大家觉得如何?”


    霍去病立即附和:“当然可以!”


    卫青等人也颔首,问道:“是什么?”


    “这个简单,叫成语接龙。”沈乐妮说完,向众人介绍了一下玩法。


    谁知她刚说完,霍去病便激动叫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玩过!”


    沈乐妮挑眉,原来这个游戏这时候就有了吗?


    霍去病嘿嘿一笑,昂首朝沈乐妮挑衅道:“若是玩这个,谁输的多还不一定。”


    哟,小子来劲了。


    沈乐妮毫不惧怕,自信扬眉:“走着瞧。”


    接下来,几人便沉浸在玩成语接龙当中,个个玩得都很尽兴,当然每个人酒也喝了不少。就连卫少儿和何平安也玩了两轮。


    偏堂内,时不时传来欢笑声。饭桌上其乐融融,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


    两刻钟后,成语接龙玩得差不多,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霍去病被酒撑得受不了,罢手道:“不行不行,我不喝……不是,我不玩了。”


    张骞也摇头道:“我也喝不下了。”


    沈乐妮笑了笑,应道:“那行,这次就玩到这里吧。”


    到这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卫少儿也准备向沈乐妮告辞,没想到卫青一句话让她起身的动作突的一顿。


    他对沈乐妮道:“之前陛下说沈国师有预测未来之能,不知可以预测到什么方面的事?”


    卫青这一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纷纷抬眼看向沈乐妮。


    沈乐妮微愣了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想了想回道:“哪个方面都能预测一点。”话罢,她微笑着问对方:“大将军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卫青沉吟片刻,又不知顾虑到什么,最终摇头道:“没什么。”


    沈乐妮却看着他,淡笑道:“但我却为大将军测到了一些,不知能否容许我说两句?”


    卫青与她对视了会儿,颔首道:“沈国师但说无妨。”


    其余人都是怀揣着好奇,但只有霍去病心里是紧张的。毕竟沈乐妮所说的,都是真的。


    被几双视线紧紧盯着的沈乐妮望着卫青,缓缓一笑道:“大将军前途大好,在未来十年内……至少会有两件比较大的事情发生。”


    卫少儿等人松了口气。


    她说卫青前途大好,那么他至少未来十年内是没有什么危急性命的事情了。


    而且她说的大事,应当指的是好事,至于是哪个方面就不得而知。


    卫少儿很是好奇,忍不住问一句:“不知,是哪个方面的大事?”


    “有一件,关于成家。其余的,我不便说。”沈乐妮只简单吐露了两句。


    卫少儿只听到前面一句便为卫青高兴起来,直道:“那便好,那便好。”


    卫青虽然已有三个儿子,但他们的母亲已经因病去世两年了。她这弟弟如今一心只愿保家卫国,不肯再续弦,她做姐姐的自然是焦急的,生怕他就这样孤身下去,如今听见沈乐妮这么说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而卫青本人却始终面色淡然,对这所谓的人生大事似乎并不太在乎。


    “我也有一事,想问问沈国师。”张骞开口道。


    沈乐妮点头:“张大人请问。”


    张骞斟酌着说来:“不知以后……大汉能否攻下匈奴?”


    卫青等人闻言,立刻盯住沈乐妮。


    沈乐妮沉吟着,几人见她迟迟未说,心里忐忑而紧张。张骞又道:“若是沈国师不便说出,便算了。”


    毕竟他也知道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但这时沈乐妮却回望他,微笑着说了一句:“大汉之威,将令匈奴胆颤。”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虽然不说把匈奴都攻下,但至少把匈奴打怕了。


    算是个好消息。


    张骞等人暗暗松了神色。


    到这里,也没有人再向沈乐妮询问。卫青等人前后向沈乐妮告辞,起身离开。


    卫少儿走在最后,在沈乐妮送她出府的路上,卫少儿不知在踌躇什么,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欲动,轻轻拉过沈乐妮,向她道:“其实……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卫少儿望着她,低声道:“我想替去病问问,他以后可好?”


    沈乐妮心中一怔。


    霍去病的未来吗……


    若是两日前,她还觉得或许有真正改变的可能。可是现在……她不敢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


    因为她很迷茫……


    但即便心里情绪翻涌,但沈乐妮面上神情丝毫未变。见卫少儿一双眼期盼又紧张地望着她,她实在不忍让卫少儿伤心难过,便回以明媚一笑,宽慰道:“夫人放心,我早已替霍公子看过。他呀,此后一定平安顺遂,前途明亮!”


    她既已来到这里,接下这个任务,那她就一定努力让这个时空的霍去病,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做过,存在过,便不算虚无。


    听她这样说,卫少儿才大松口气。连连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的去病,年纪轻轻就征战沙场,她实在是担忧不已。若是他有个万一,可让她怎么办才好。


    如今有沈乐妮的话,她总算可以把心搁肚子里了.


    送走客人后,沈乐妮便回书房忙了。


    她伏案提笔,正在竹简上不停书写。而案上的两边,以及地面上,都堆放了许多竹卷,若是随意打开一卷,便发现上面已经都写满了内容。


    烛火燃了半截,沈乐妮才暂时搁下了笔。


    她揉着酸疼的手腕,垂眸瞧着竹简,脑中却想到了另一边。


    到今日,答应她参加军训的新人总共才十一个,刚好超出任务要求人数一个。


    但这样沈乐妮还是觉得不太保险,毕竟这些人可不像普通军士那样好训的。但凡有两个人不合格或是中途退出,那她的一半任务就不算完成,评分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所以她打算再拉一个,可是要找谁又把她难住了。


    沈乐妮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着,但她知道的人拢共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基本上已经在培训名单里了。


    唉,若是让她选的话,她宁可全部从仪仗队里选,也不想找什么新人……等等!


    沈乐妮不知想到了谁,眼睛倏而一亮。


    她不由问系统:“系统,此次任务里的新人,有年龄要求吗?”


    “并无年龄要求。”系统回道。


    “那……参加过试训的人能不能算作新人?”


    之前得到第一次军训任务后她都忘了问,但她也挺庆幸那时没问。不然若是真和她想的一样,上次她就说不定把人用了。


    把人放到现在刚好,她也不用出去找了,身边就有现成的。


    沈乐妮提心吊胆地等着,很快系统就回了她:“试训不算是正式军训任务,因此参加过试训的人也可以作为新人来培训。”


    闻言,沈乐妮呼出口气。


    真是太好了!


    平安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是很听她的话,加上本身就受过训练,培训他总比培训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容易些。


    而且早些让他成为合格教官,也对他未来有好处。


    沈乐妮立马起身出了书房,在


    学堂找到点灯夜读的何平安,询问了他的意见,何平安听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那你学字就要暂停一个月了哦,晚上也要训练的,不能让你离开校场。”


    何平安点头道:“没关系姐姐,这一个月里我可以自学。”


    沈乐妮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


    新人一事解决,沈乐妮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深夜,沈乐妮躺在床上,深吸两口气,平复着心绪。即便这算是第三次开启军训任务,她心里也依旧有些紧张。


    片刻后,她对系统道:“系统,后日开始第二次军训。”


    她的竹卷还没写完,得再耽搁一日。


    “宿主是否确定?”系统向她确认。


    “是。”


    “正在提交申请……申请成功,请宿主后日开始第二次军训。”——


    作者有话说:脑筋急转弯题目取自百度。


    历史上对于卫青第一任妻子并没有详细记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