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什么人啊

作品:《拼了

    等吴小卷玩够“双人旋转杂技”,自己趴在横向伸展的树枝上拱来拱去,白窦桦已经伴着控诉他的悠扬旋律,开工半天了。


    监工头子本来已经打算撒手去巡视其他队员工作情况,回头看见努力的练习生吴小卷自创了新舞蹈,便忍不住就近找了一棵树,再次和她共同舞起来。


    跟两条蟒蛇精似的。


    白窦桦在埋头挖菌子,吴小卷白他一眼,心想不懂风情的臭小子。


    然后暂停舞蹈练习,跑到监工头子那棵树边,看着她流畅轻盈的肢体动作,情不自禁地大声喊:“姐姐好潇洒!”


    监工头子听懂了,邪魅一笑,跳得更起劲。


    白窦桦挖折了一朵菌子,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蹙起眉头,像是在烦恼。


    嘴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噘起,翘得能顶一瓶汽水。


    两小时后。


    只有白窦桦一个人在汗滴菇下土,吴小卷已经学会爬树,到高处与监工头子对唱山歌了。


    白窦桦凭借丰富经验避开毒蛇出没地界,采集了满满一背篓菌子。


    吴小卷过够了歌舞瘾,终于把单曲循环的音乐切掉,让监工头子换成她自己喜欢的歌曲。


    白窦桦的耳根子也终于得到安宁。


    ……


    人运动过后就会分泌旺盛的内啡肽。


    吴小卷的神经系统被快要溢出体外的内啡肽左右,见白窦桦收获颇丰,夸张地哇了一声,接着便开开心心跑到他这里来拿了工具,兴奋地在大大的林子里面挖呀挖呀挖。


    她边挖边哼哼:“采蘑菇的小姑娘,不会遇到蛇的家~”


    跟在她背后的白窦桦见她态度缓和不少,也跟着松口气。


    他没有提自己趁人之危的细节,回忆都不敢回忆一点。


    他只敢向吴小卷笼统地承认自己思想行为作风不端正、脱卸责任、嘴上没把门,破坏了她和他的革命友谊,离成为纯正好人还有一定距离,蘑菇好,他坏。


    为争取从宽处理,白窦桦提着另一只空背篓,亦步亦趋地接吴小卷采的菌子。


    当天夜里就被没煮熟的毒蘑菇放倒了。


    *


    当天夜里。


    大家在山上找了块较平的地带扎营。


    吴小卷把她今天采的蘑菇一半倒进石锅,然后到帐篷外去捡些细枝木柴来添火。


    白窦桦留在帐篷中,守着那口很快咕噜噜沸腾起来的石锅。


    十分钟后。


    他只是拿勺子品尝了一口用吴小卷挖的菌子煮的汤,觉得鲜甜异常,忍不住又捞起几朵各式各样的蘑菇放到嘴里嚼嚼嚼,吞了。


    下一秒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看见自己身处彩票店,有很多个吴小卷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玩刮刮乐,中一张吴小卷喊一声“哥哥好棒”,接着就撕烂一张。


    耳边有层层叠叠的立体声在环绕。


    大喜又大悲。


    白窦桦一会儿咧开嘴角,一会儿摇头叹息,准备讲故事,最后皱起眉,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指,抠自己的喉咙。


    他开始干呕,低头,居然看见有圈圈圆圆圈圈的彩虹从自己嘴巴里旋转着跑出来。


    这时,吴小卷从帐篷外走进来,看见掉到地上的勺子和干呕的白窦桦,眼睛睁大,瞪得像铜铃。


    她怒喊:“啊!你这家伙在搞什么东西?别污染了我的蘑菇浓汤!”


    除了幻象中的彩虹,白窦桦压根没吐出来啥,他撑起眼皮,看见很多个吴小卷变成了一个,正朝自己张嘴,但他听不清她在嚷嚷什么。


    可能说的是遇上彩虹,吃定彩虹吧。


    吴小卷经常看电视,电视里投放的广告比正片还多。


    白窦桦想靠近她一些,告诉她少看电视多运动,对眼睛好。


    然而很快,唯一一个吴小卷的身影也慢慢模糊,碎裂,化作彩虹糖撒落在地,白窦桦眼前陡然出现一根移动的钢管。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知道要一蹦一跳地避开地面的糖粒,走过去捕捉那根动态钢管。


    终于如愿靠到钢管上,白窦桦脑海中不知道想到什么,捏了捏眉心,开始叉开腿跳热舞。


    嘴里还字正腔圆地说着:“一一得一,二二得二,三三花果山,四四万一能成呢……”


    没过一会儿,他居然又唱起歌:“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我越来越,爱你……”


    吴小卷被扭动身躯低声吟唱的白窦桦攀附着,怀里抱着的柴棍夸嚓散落一地。


    白窦桦的行为准则向来奉行装逼到底,清醒状态下何曾有过热情勾引,眼前出现这过火的荒诞场景,吴小卷不怀疑自己也出现了幻觉都算她人间清醒。


    yo——停!


    狠狠摇了摇头,把脑袋中叽里呱啦的垃圾节奏抖出去,吴小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小镇上潜心学医的时间不是很长,对庞杂的医学体系只来得及粗略了解,没能继续嚼细,最多算得上半个赤脚医生,赤脚医生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眼前这人到底是中毒还是中邪。


    唯一能确定的是此刻情况紧急,绝不能浪费时间。


    短暂权衡之后,吴小卷果断大力推开白窦桦,哭爹喊娘地跑出去找外援来救命。


    ……


    监工头子弯腰钻进帐篷里来,依旧拿着自己的宝贝翻译器,看到这场面,惊道:“不是给了泡面、罐头和压缩饼干吗,谁让你们煮蘑菇吃的?”


    她把锅里剩下的菌子倒出来,乍一看,见手青。


    再一看,还有很多其他种类的杂菌。


    监工头子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质问道:“我是不是说过,要把在山脚下喊的口号逐字背诵烂熟于心,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吴小卷理亏,低眉顺眼:“我没煮过蘑菇……”


    只煮过鸡蛋和草药。


    她可怜巴巴:“想煮点看看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是嫌背篓里的蘑菇太满太多,背着肩膀疼,想煮烂了好倒出去毁尸灭迹。


    吴小卷向监工头子做深刻检讨,保证下次一定按照口号谨慎行事。


    接着又头脑清醒地撇清部分责任,指着白窦桦,拉同伙下水:“我有错,但我绝对没有允许别人背着我把它们嚼烂吞进肚子里去。”


    听着吴小卷温声温气地认错,监工头子表情立马软下来,表示了解,说不关吴小卷的事,少女的好奇心珍贵无比,是这男的偷吃,他的错。


    把被推倒在地、尝试着将腿掰到头顶上的白窦桦放平,监工头子上前查看这偷吃男的情况。


    吴小卷在旁边满脸焦急,被监工头子注意到了,头子便停下动作,拿起翻译器,语气强硬得似是在下军令:“男人只是你生活中的调剂品,无聊时当做消遣把玩两下无可厚非,但是如果因为他牵动了自己的情绪,是千不该万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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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卷盯着快要杵到鼻尖的翻译器:“……”


    她想,我的好姐姐,这调剂品再过一会儿,就很有可能要散发尸臭了,她是普通人,不是特种兵,没法不被即将嗝屁之人牵动情绪啊。


    “没有牵动我的情绪,没有没有,我只是天生川字纹。”


    吴小卷半分不敢耽误,连忙表示自己看似热心大姐,实则冷酷无情。


    监工头子这才收回注意力,继续查看白窦桦怎么样。


    也没什么大问题。


    吴小卷不会蠢到故意采摘颜色鲜艳的蘑菇回来熬汤,选择的大多数菌子打眼看上去都比较安全。


    所以这石锅里头没有能使人致命的剧毒菌种,只是烹饪时间不够,吃了会让人难受。


    拉拉肚子吐吐水那之类的难受。


    一般来说,误食蘑菇产生致幻效果并不是普遍现象。


    偏偏白窦桦运气好,初来乍到,碰上了小概率事件。


    他自己好像也察觉到了中毒迹象,有催吐的意识,但各类杂菌掺杂在一起产生的复合毒素发作起来速度极快,这种自救行为收效甚微。


    导致白窦桦在后续行为中做出了系列离奇举动,自己丢人不说,还把吴小卷吓一大跳。


    监工头子朝精神受到污染的吴小卷吩咐几句,命令她注意表情管理,不要让自己看到她这张“天生”的苦瓜脸分神。


    吴小卷哦哦,扭开脸,去拿垃圾桶备用,顺带做了一套面部肌肉放松操。


    见吴小卷走开,监工头子便拿出口袋里的解毒丸,打算往白窦桦的嘴里塞,助他新陈代谢一臂之力。


    没想到这时候嘴角带着微笑的白窦桦却仿佛美梦做到头,突然诈尸般惊厥而起。


    他继续做看到吴小卷之前的动作——抠自己的喉咙。


    不管用。


    吴小卷听见动静,迅速转身回到他身边。


    只见白窦桦侧身单手撑地,又用另一只拳头抵着胃使劲往里按压,片刻后,对准吴小卷准备好的垃圾桶,作势要呕。


    呕又呕不出来,卡住了。


    吴小卷提着垃圾桶,张大嘴巴。


    不是已经产生幻觉神志不清了吗,怎么还在拼命抵抗。


    什么人啊,这么难毒?


    监工头子也愣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准备抬手,施展大力出奇迹。


    吴小卷却比她更快,将垃圾桶放到白窦桦面前,弯腰,先一步抬起巴掌,猛地拍到白窦桦背上,让白窦桦结结实实地将没消化完的菌子都吐了出来。


    监工头子看着吴小卷,面露欣赏,表扬道:“很好,反应很快。”


    白窦桦在呕吐中清醒过来一点,便加深拳头陷入腹部的程度,让自己吐得更狠。


    那小脸惨白惨白的,像是不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不罢休。


    监工头子也认为排毒就要像解决便秘问题一样,一鼓作气一排到底,治标又治本。


    所以她对男人的脆弱视若无睹,握起手掌,狠狠捶了白窦桦后背一拳。


    差点把人捶得吐血,栽进垃圾桶背过气去。


    监工头子对自己的力道很满意,拍拍手,站起身。


    吴小卷咽了咽唾沫,赶紧扶住白窦桦吐无可吐无力前倾的身体。


    她向监工头子报告,自己会做好善后工作,不会给团队带来更多的麻烦,监工头子可以先去视察其他人有没有按时中——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