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不爱我就拉倒

作品:《拼了

    在海上行驶了十天半个月,吴小卷和白窦桦日日相对,关系从亲密无间到两看相厌再到水火不容,轮番变动了几个来回,镇长镇花镇民们给的吃食也消耗得差不多,吴小卷和白窦桦才终于抵达这次靠岸的码头。


    靠岸以后是一段蜿蜒的陆路。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吴白二人又因为争论谁给人贩子老头取的外号更写实而闹起矛盾。


    吴小卷:“蟋大蟀很准确好吧,又黑又好斗。”


    白窦桦:“明明是无毛猫更好,全身上下都是褶子。”


    吴小卷:“干瘪蟋大蟀!”


    白窦桦:“巧克力皮无毛猫。”


    前排驾驶座上装聋作哑的当事老头在心底评价:谢谢,都很缺德。


    一直到车行驶进停车场,两个小学鸡还在扯皮。


    刚下车,就听见报到点处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喊的是什么完全听不懂,看来这又是另外一个国家的语言了。


    报到点就在山脚的空地中央,吴小卷和白窦桦站在梯坎上,一个方阵井然有序地出现在两人眼前。


    方阵成员统一穿着迷彩马甲。


    领头的是一位女性,短发蛋卷头,身材精瘦颀长,穿着工装,裤腿扎进中筒靴,服帖而干练。


    她双脚迈开与肩同宽,站在方阵前,霸气外露。


    老头告诉吴小卷和白窦桦,两人这次的劳动任务是进山采菌子,方阵前这位女性就是她和他的新任务发布人、方阵队伍的队长、在场众人的监工头子。


    察觉到吴小卷等三个外人来临,方阵成员目不斜视,仍在专心卖力喊口号。


    ……好像那什么组织罪前训练。


    吴小卷好奇“罪前训练”喊的口号内容是什么,老头让她自己问监工头子。


    监工头子能听懂她说话?吴小卷给了人贩子老头一个两个无数个存疑的眼神。


    老头当她是空气一般毫不在意。


    人口倒卖分子,心理素质就是强大。


    吴小卷偷偷做鬼脸。


    等集体喊号结束,众人四散开去,百态尽显,耳边叽叽喳喳听到的全是千模百样的鸟语,吴小卷才知道,并不是监工头子能听懂普通话,而是监工头子能听懂各个国家的话。


    她玩高科技,头发遮盖下架着的是骨传导耳机,24小时同声翻译处理器不离身,国际交流手到擒来。


    吴小卷等监工头子和其他人交流完毕,才鼓起勇气上前,礼貌地举手:“你好,请问你刚刚让他们在喊什么?”


    她近距离直视监工头子,发现霸气外露的头子实则长得嫩呼呼,又小又圆的脸蛋上有大大的五官,活像一个动漫人物。


    监工头子将翻译器拿到嘴边,瞬间又从动漫萌妹变回了霸道御姐。


    她铿锵有力地用吴小卷听不懂的语言重复一遍口号,将机器举到吴小卷面前。


    翻译器:“永远忠诚!服从纪律!坚决活着完成任务!”


    吴小卷:“……”


    监工头子管理意识很强,随手从背包里抽出两件新马甲,又说了一遍口号,接着拿翻译器朝吴小卷下指令:“平时你们可以说自己家乡的语言不要紧,但这句话必须逐字逐句学会并牢记于心。来,穿好工作服,下次和大家一起喊口号。”


    吴小卷接过迷彩马甲,大拇指食指圈成圆,剩下三根手指一弯一弯,动态比ok。


    做完察觉画风不对,又马上整顿精神,将动作改为了立定敬礼。


    监工头子严肃地说了几个音节。


    吴小卷问:“你说什么?”


    监工头子抽出翻译器:“可爱。”


    可爱?谁可爱?吴小卷可爱?


    吴小卷呆呆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继而偷笑。


    你才更可爱吧。


    套上一件马甲,吴小卷抬眼看了看满脸胶原蛋白的监工头子,脑子一抽,问:“你今年也刚满十七岁吗?”


    监工头子:“我今年三十七。”


    吴小卷哦哦,难以置信。


    她边拉拉链边感叹,这监工头子的画风貌似比自己更违和啊。


    违和的监工头子手指突然一指:“看这边!”


    吴小卷倏地抬头。


    ——一架无人机停在她们面前,监工头子侧身,自然而然揽上吴小卷的肩膀,冲无人机比了个耶。


    吴小卷:“……”


    *


    上山前,众人有序领取劳动工具和补给装备,监工头子趁这空隙钻进了自己的越野车,鼓捣鼓捣,下车后背对大家,举起手中的扩音设备。


    广播霎时响彻整片山林。


    各国语言轮番滚动。


    温馨提示——


    在这里,没有复杂的地势,没有大型的野兽,最大的危险来自于藏匿在丛林中神出鬼没的毒蛇。一般情况下,人不犯蛇,蛇不犯人,但大家仍然需要结伴而行,互相照顾,谨慎行事。记住,只要不被蛇咬,菌子采多采少都不是大问题,你们的工资多少不遵循多劳多得原则,而是全凭我主观决定。


    温馨提示——


    ……


    …………


    吴小卷和白窦桦刚来,是听了几轮广播就要上阵的新兵蛋子,同其他有了搭子的人天然划分开来。


    白窦桦左右看了看,看到身边仅出现一个吴小卷,理性询问:“我必须和她一组吗?”


    监工头子头也不回,像是没听见,其他人听不懂,更不会搭理他。


    只有吴小卷应激地拽住他的领口:“和我一组怎么啦?”


    白窦桦梗着脖子:“没怎么,就是怕被蛇咬。”


    吴小卷炸毛,呸一声:“你怕被蛇咬,怕被蛇咬有本事别亲我嘴啊!”


    “我什么时候亲——”白窦桦反驳言论说到一半,闭了嘴,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


    吴小卷嘲道:“怎么,亲我的时候挺起劲,现在不敢承认啦?”


    白窦桦:“你那天晚上装醉?”


    吴小卷:“我醉没醉都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


    流氓白面皮薄,淡然的脸色蓦地涨红,颤巍巍去抓吴小卷的衣袖,嗫嚅道:“你听我解……”


    吴小卷甩手背到腰后:“我不听我不听!”


    “说自己gay的人是你,说自己直男的人是你,占我便宜的人是你,到头来还嫌弃上我了的人也是你,谁知道你嘴里有几句真几句假,你这个贼喊捉贼颠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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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良心被狗吃了的恶心玩意儿!”


    白窦桦:“我不是g——”


    吴小卷:“说了不听就是不听。”


    她不给白窦桦狡辩的机会,发泄完重重哼出一声,愤怒地跑开去排队领工具了。


    先下手为强。


    然后管他的。


    不就是冷战,谁不会啊。


    监工头子这时候才终于转过身,眯眼看向白窦桦,眼神锋利而尖锐。


    白窦桦:“……”


    最后两个新兵蛋子毫无意外还是组成了一对。


    监工头子看到白窦桦手头的工具,奇怪:“你怎么领了两人份的?”


    她拿翻译器凑白窦桦嘴边。


    白窦桦两片嘴唇像被浆糊黏到了一起,模糊嘟囔:“她在生气,对我的冒犯感到恶心。”


    翻译器都没听懂他在念什么经。


    白窦桦:“幸好她还愿意给我机会献殷勤,默许我帮她背工具,我现在觉得干瘪蟋蟀是个好名字。”


    监工头子命令:“大点声。”


    白窦桦气沉丹田,挑起眼皮:“我说我有力气没地方使。”


    监工头子听后,收起翻译器,点头:“那可以。”


    大家陆续进入山林。


    经过小镇上的劳作锻炼和休养生息,吴小卷身体素质相比都市社畜时期已经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但冷战耗费精力,她不想勤快,丧丧地飘在大队伍最后头。


    监工头子清完人数,从前面倒转回来,走至吴小卷身旁,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又把手揣进裤子口袋。


    吴小卷以为她要抽鞭子赶驴上坡了,连忙双手抱头。


    谁知监工头子抽出的是翻译器。


    翻译器里传出说普通话的机械音,问吴小卷:“听歌吗?”


    正在规划路线准备鼠窜的吴小卷:“啊?”


    ……


    别看监工头子气质坚毅凛然,其实她是个博爱的设备党,不仅可以召唤无人机跟拍工作照,随身携带翻译器、扩音设备等实用小玩意儿,还有一个胸针型智能音乐播放机用来进行艺术熏陶。


    音乐播放机各国歌曲切换自如,吴小卷鼓捣适应半天,最后为自己点上了一首《不爱我就拉倒》。


    到了半山腰,大家伙开始干活,监工头子便就着音乐教起两手空空的吴小卷绕树干跳“钢管舞”。


    监工头子示范了一遍,脚尖点地,逐渐加速,利用惯性,核心发力,轻盈而起。


    吴小卷眼睛学会了,双手紧紧抱在粗糙的树干上,双腿一跳,努力尝试。


    不出意外无法做到,身体协调性欠佳,只收获满身树皮渣,摔了个大马趴。


    于是监工头子降低难度,站得笔直充当她的钢管,任她在自己身上攀爬抓捏,最后看吴小卷体能技术实在有限,哧溜哧溜还是滑下地,干脆手一抬,单臂抱起吴小卷转圈圈。


    假装是她自己在旋转。


    吴小卷的头发丝和汗珠一齐在半空中甩开,心中激动不已,模糊地高唱变调的音节:“芜湖~不爱窝就拉刀!”


    无人机围到两人四周,呼啦呼啦一圈一圈跟着旋转,抓拍下百十来张照片。


    定格了珍贵的“工作摸鱼”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