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娇小的女子
作品:《我用瓷器撬动大明》 两个月后,顾尘才起来没多久,一名年轻的校尉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小人,愿为国师大人,试炮!”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哐当,哐当……”
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院子里,已经跪倒了一大片。
同时在现场的钱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知道,陆炳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他也缓缓地,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可就在他准备跪下的那一刻。
顾尘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钱百户,你,不用跪。”
钱奎一愣。
只见顾尘,从那间阴森的诏狱里,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落满了灰尘的,黑色的木匣。
“这是我刚才在陆炳以前的书房里,找到的。”顾尘将木匣,递到钱奎的面前,“他说,这是他留给你的,最后的遗物。”
钱奎的手,颤抖着,接过了木匣。
他打开木匣。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兵器。
只有一样东西。
一双小小的,早已洗得发白的,虎头鞋。
那是钱奎的儿子,三岁那年,被山贼掳走时,穿的最后一双鞋。
这些年,他散尽家财,用尽了锦衣卫所有的手段,却始终,找不到儿子的下落。
这成了他一生的心魔。
“陆,陆大人他……”钱奎的声音,哽咽了。
“陆炳在遗书里说,”顾尘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的儿子,没有死。他被卖到了关外,卖给了一个,叫做‘黑山汗国’的部落。”
“他说,他本想帮你把儿子救回来。但他知道,他这一倒,严党必败。大明与关外的关系,必将缓和。那个时候,才是救你儿子的,最好时机。”
“他还说,”顾尘看着钱奎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缓缓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这双鞋,是钥匙。”
“能打开你心结的钥匙。”
“也是能打开,这大明北方边境,那座火药库的,钥匙。”
钱奎再也忍不住,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抱着那双虎头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顾尘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任何的同情。
他知道,陆炳,那个已经死了的男人,用他最后的算计,给自己,也给大明,留下了一个最棘手,也最致命的难题。
黑山汗国。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部落。
那是近年来,在蒙古草原上,悄然崛起的一股,最为神秘,也最为好战的新兴势力!
他们信奉一种诡异的,叫做“长生天魔”的信仰。
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战法诡异,甚至,连无往不利的戚家军,都在他们手上,吃过几次小亏。
陆炳,竟是将钱奎的儿子,送到了那里!
他不是在帮钱奎。
他是在用这最后的,最深沉的父爱,为他曾经的部下,也为顾尘,埋下了一颗,足以引爆整个大明北疆的,超级炸弹!
就在顾尘思绪翻涌之际。
一名裕王府的侍卫,再次,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反而带着一丝,古怪的,难以言喻的兴奋。
“国,国师大人!”那侍卫跑到顾尘面前,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话。
“南,南边的倭寇,派了使团过来。”
“说是,要向我大明,称臣,纳贡。”
“为首的使者,点名,要见您。”
“她说,她有一样,您绝对感兴趣的礼物,要亲手,交给您。”
“她还说……”那侍卫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她叫,织田,信子。”
抱着虎头鞋痛哭的钱奎,猛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瞬间被滔天的恨意所填满。
倭寇!
就是这帮杀千刀的倭寇,让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跪在地上的五百锦衣卫,也齐刷刷地抬起头,眼神中,是与钱奎如出一辙的,刻骨的仇恨。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过倭寇的血。
“国师大人!”钱奎猛地站起身,对着顾尘,重重一拜,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绝对的决然,“请大人下令!末将愿带弟兄们,将这帮倭寇使团,剁成肉泥,以祭我大明屈死的冤魂!”
“剁成肉泥?”顾尘看着他,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钱百户,杀人,是最低级的报复。我要他们,跪着,把吃进去的,全都给咱们吐出来。”
他没有理会众人那混杂着疑惑与仇恨的目光,只是对着那名裕王府的侍卫,淡淡地说道:“告诉倭寇使团,三日后,我在知味轩,请她喝茶。”
“就说,我也有一样礼物要送给她。”
“知味轩?”侍卫一愣那不是京城里最普通的酒楼吗?国师大人要在那接见一国使臣?
顾尘却没有再解释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整个院子很快就只剩下他和顾庭兰父子二人。
“尘儿,”顾庭兰看着儿子脸上满是忧虑,“这倭寇向来狡诈,此番前来名为称臣,实则包藏祸心。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爹,”顾尘走到那张石桌前捡起那只被他丢下的算盘,轻轻地拨弄着,“您觉得,这世上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顾庭兰想了想答道:“自然是丝绸、瓷器、茶叶这些。”
“不。”顾尘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商人独有的,冰冷而又贪婪的光,“是战争。”
“我们卖给他们的,不是瓷器不是茶叶。”
“是军火。”
“是能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刀、枪、炮!”
“尘儿,你!”顾庭兰被儿子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惊得连连后退。
“爹,”顾尘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倭国,就像一个巨大的还没开采的金矿。里面的人,太多了太穷了也太好斗了。”
“我们不需要占领它我们只需要,给他们递上刀子让他们自己,去把那座金矿挖开。”
“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打得国库空虚,打得民不聊生的时候,我们再以‘救世主’的身份进去收拾残局。”
“那个时候整个倭国,都将成为我们大明予取予求的后花园。”
顾庭兰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陌生到了极点。
这哪里是在谈生意,这分明是在用一个国家的命运,当成他算盘上的珠子,来回拨弄!
三日后,知味轩。
钱通这位在应天府呼风唤雨的掌柜,此刻却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他将整个酒楼,里里外外,清扫了不下十遍,所有的碗筷,都换成了最顶级的官窑瓷器。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配不上今天这两位客人的身份。
一位,是大明朝新晋的,权势滔天的护国国师。
另一位,则是来自东瀛倭国,据说能止小儿夜啼的第六天魔王之女。
三日后,知味轩。
钱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即便是当初在应天府,面对肖文那样的阉人,他都未曾如此手脚发软。
他将知味轩三楼雅间的窗户擦了不下二十遍,每一寸地板都光可鉴人。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面无表情的汉子。
为首的,正是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锦衣卫百户,钱奎。
他们没有穿飞鱼服,只是一身黑色的劲装,但腰间那柄狭长的绣春刀,和他们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杀气,让整个雅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他们是皇家格物院的护卫。
也是今日,这场鸿门宴的,第一道防线。
“顾,国师大人,”钱通搓着手,声音都在发颤,“倭寇的使团,已经到楼下了。您看……”
顾尘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让他们上来。”
他身旁的顾庭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已经完全看不懂自己的儿子,在下怎样一盘惊天动地的大棋。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木屐声。
片刻后,雅间的门,被缓缓推开。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武士,而是一名身穿雪白和服,身材娇小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