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祥瑞”或“神丹大成”
作品:《我用瓷器撬动大明》 西苑,紫宸丹房。
顾尘站在炉前,面沉如水。
早朝发生的一切,早已通过裕王府的渠道,一字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冯保站在一旁,脸色煞白,手脚都在发抖。
“奉御,咱们,咱们输了。陆炳那条老狗,太狠了,他竟然连自己都参!”
“输?”顾尘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可未必。”
他没有理会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乾坤造化炉”上。
炉火,已经烧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三个测温孔喷出的火苗,从纯白,渐渐地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紫色。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清香。
“时辰到了。”顾尘吐出四个字。
他没有开炉,而是对着冯保,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
“传我将令,熄火,封炉。”
“什么?”邵真人在一旁失声叫道,“顾奉御,万万不可!这丹已到将成之时,此刻熄火,前功尽弃啊!”
“闭嘴!”顾尘猛地回头,眼中神光湛然,一股无形的威压,竟压得邵真人连退三步,再不敢多言。
顾尘不再解释,他亲自上前,关闭了所有的风门。
炉火,渐渐熄灭。
整座乾坤造化炉,开始进入漫长的冷却。
“顾奉御,您这到底是……”冯保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顾尘是真的疯了。
“丹,已经炼成了。”顾尘看着那座沉默的炉子,淡淡地说道,“但现在,还不是它出世的时候。”
“它在等。”
“等什么?”
“等我爹的船,到通州码头。”
三日后,通州。
一支庞大的船队,缓缓靠岸。
上百艘官船商船,旗帜招展,声势浩大。
可诡异的是,这支船队,好比一座移动的孤岛。
沿途之上,再没有任何一艘船敢于靠近。岸边的官差百姓,也都远远地躲开,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顾庭兰站在那艘华丽的官船船头,一身干净的儒衫,精神却比在囚车里时,还要萎靡。
他看着这番景象,心中一片冰凉。
他明白了,陆炳的第二刀,又来了。
他用无形的权势,将自己和所有支持者,都划入了“危险”的范畴。
船队还未到京,他就已经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顾老先生,我们只能送您到这了。”漕运总督的幕僚上前,一脸歉意地拱了拱手,“前面的路,您……多保重。”
说完,他便带着所有官船商船,匆匆调头离去,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赶。
不过片刻,通州码头之上,就只剩下顾庭兰乘坐的那一艘孤零零的大船。
和他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早已等候在此的锦衣卫。
为首的,正是那个本该“革职下狱”的,骆安。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官阶比之前,似乎还高了一级。
“顾老先生,别来无恙啊。”骆安的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笑容,他一挥手,那辆熟悉的囚车,又被推了过来,“京城到了。陆大人,在北镇抚司,给您备好了酒菜,请吧。”
顾庭兰看着那辆囚车,看着骆安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反抗。
他只是平静地,走进了囚车。
他知道,真正的牌局,不在他这里。
而在他那个,还在西苑炼丹的儿子身上。
就在顾庭兰的囚车,即将驶入京城城门的那一刻。
“铛——铛——铛——”
西苑的方向,突然传来九声悠扬而清越的钟鸣。
这钟声,不同于朝会,不同于祭祀。
这是只有在“天降祥瑞”或“神丹大成”之时,才会敲响的“景阳钟”!
钟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正在忙碌的百姓,所有正在官署处理公务的官员,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骇然地望向皇城的方向。
紧接着,一个尖利而又狂喜的太监声音,从一匹自西苑狂奔而出的快马上传来,响彻了整条朱雀大街。
“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顾奉御开炉献丹!炼出九转紫金神丹三颗!丹成之时,霞光满天,异香三日不散!”
“圣上龙颜大悦!亲尝神丹,赞其为‘古今未有之仙品’!”
“圣上有旨!召紫宸殿奉御顾尘,即刻入万寿宫觐见!另,宣其父顾庭兰,同入西苑,共享天恩!”
消息好比一道滚雷,从京城的天空,轰然炸响!
正坐在囚车里,准备被押往北镇抚司的顾庭兰,听着这狂喜的呼喊,整个人都呆住了。
押着囚车的骆安,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他猛地抬头,看向西苑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绝对的惊骇。
他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他以为他把顾家的脸,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却没想到,顾尘竟然在最后关头,用一颗虚无缥缈的“仙丹”,直接在紫禁城的上空,放了一颗天大的烟花!
直接,请来了皇帝这张,无人能敌的王牌!
骆安看着那名传旨太监的快马,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手中这道来自北镇抚司的拘捕令,在“天降祥瑞,神丹大成”这八个字面前,已经变成了一张废纸。
他手里的刀,快。
可顾尘的丹,比他的刀,更快!
而此刻,万寿宫内。
嘉靖皇帝看着玉盒中那三颗紫气缭绕,异香扑鼻的丹药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狂热。
他捻起一颗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一股温润的热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感觉轻了好几斤。
“好!好丹!”嘉靖龙颜大悦,“顾尘,你想要什么赏赐?”
顾尘跪在殿下却摇了摇头。
“臣,不要赏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