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皱着眉，别过头错开视线，她不敢看他。


    她有些无法相信水门会说出这样的话。


    “水门，你疯了。”


    金发碧眼的男人露出笑，像是为雪做出最优解仍被拒绝的百般无奈。


    “雪总是逃避，可不是乖孩子哦。”水门轻轻亲在雪的侧脸。


    密集的吻落在雪的脸上，雪无法躲开，只能皱着眉接受。


    “既然雪什么都不肯答应，那不管我对雪做什么，雪都不能拒绝。”


    雪伸出手挡住水门的唇，就像幼时千手绳树死后将他挡在心门外。


    她终于鼓起勇气，试图拒绝。


    雪深呼吸，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水门，你应该和玖辛奈在一起的。”


    “为什么？就像你曾经所说过的梦境吗，是不是在你的梦境中我和玖辛奈是一对，所以我就必须依照你的意愿和玖辛奈在一起吗？雪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当成梦中的他的投影吗？那为什么要对我说，要保护我、要成为我的妻子？为什么，不争取？”


    雪被着一连串的问句吓住了，神情有些懵。波风水门笑了下，在战场上能以一敌十的木叶雪姬居然会被这些话吓住。


    雪感觉头十分疼，她下意识握住水门的手。


    在看到雪眼中不自觉开启的三勾玉写轮眼，波风水门才有些慌了神。


    “我、我不知道，水门。”猩红的双眸三勾玉不停地轮转着，查克拉在飞快的流逝中。


    雪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她露出有些无措像原地打转般困兽的神情。


    “那我该怎么样......要怎么做？”


    “才能不再失去，水门？”


    三勾玉写轮眼留下的泪，是血红的。


    水门皱起眉，擦拭雪眼泪的指腹放慢。


    像似想到什么好想法，水门嘴角微微上扬，眉间也舒展开来。


    他牵住雪的手，修长的手指插入雪的指缝之中。


    十指相扣，额间抵着额间，连鼻尖也亲密的触碰到一起。


    微卷如墨般的长发偶尔会与金色发丝缠绕在一起，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无法令人透过气呼吸的蛛网。


    “和我结婚吧，我会排除一切阻碍我们的障碍。”


    -


    波风水门的心情很好，虽然雪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不过——他眉眼弯弯，看着在居酒屋坐在他身侧，一副不胜酒力模样的黑发少女。


    既然没有拒绝，那也相当于同默认意了吧？


    金发碧眼的男人在酒局上笑的阳光灿烂，毕竟，他最了解宇智波雪了。


    雪有些怔愣地看着鹿良哥哥——奈良鹿久递过来的白瓷酒杯，里面盛着的是清澈的酒液。


    是庆祝水门当上四代目后补的庆功宴，邀请的人很多，有很多雪叫不出名字的、但十分眼熟的人。比较熟悉的只有坐在角落处穿着暗部服饰的卡卡西，和敞开了喝酒像是有着心事的玖辛奈，还有坐在水门另一侧若有所思的自来也大人。


    雪点了点头，接过了鹿久递来的酒。


    鹿久作为水门智囊团的一员，手托着下巴，视线落在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宇智波少女身上。


    雪先是抿了一口，发现只是和凉水一样冰冰凉凉的。


    便微微仰头饮尽后，放下酒杯，才感受到喉咙传来辛辣感。


    不过表面仍然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差点让鹿久掩嘴笑出来。


    难怪自家弟弟对她魂牵梦绕的，也太可爱了。


    鹿久眼里带着笑意，正欲伸出手捏捏少女脸颊上的软肉时。


    水门笑眯眯地挡住了他的举动：“鹿久关于大名拨款到木叶财政部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鹿久伸出的手转了一圈，回到自己头上挠了挠。


    “休息时间我们就不聊这些工作上的问题吧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


    居酒屋灯下被称作四代目的年轻金发忍者闪闪发光，他的周围环绕着相识同期、下属，大家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说到战场前线又或者是工作上的趣事时，不约而同地发出哄笑声。


    卡卡西不太习惯居酒屋热闹的氛围，他到外面透透气。


    没想到会碰见同样想法的雪，两人双目对视，一时间卡卡西先错开了视线。


    雪盯着昏暗路灯，她声音平静：“不要再跟踪我了，卡卡西。”


    卡卡西沉默，他声音有些无措。


    他说：“只是担心，也不行吗......？”


    银发少年的头低低地，不似刚成为上忍那会意气风发，看谁都带着优越感。


    队友的死给他带来太多阴霾，或许需要时间的流逝，才能慢慢地走出来。


    “.......不是的”雪的语气停顿了下：“族长发现外族人随意进出宇智波领地，你会被处罚的。卡卡西。”


    卡卡西愣了下，侧过头看向雪。她的侧颜在微弱的灯光下，纤细的身形忽明忽暗。


    他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从何开口：“我、”


    话语被忽然跑出的玖辛奈打断，玖辛奈扶着电线杆。


    她扒住垃圾桶，喝多了酒，胃中的不适。


    雪上前为她顺着背，玖辛奈抬起头。


    红发的女人穿着绿色的马甲，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泪眼汪汪地扑进她的怀里。


    “小雪、呜呜呜小雪！我不要小雪离开我！”


    “不要不要不要！”


    “小雪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吗！”


    卡卡西在一旁汗颜地看着跟自家老师同岁的女人，向黑发少女耍着酒疯。


    雪露出有些无奈地笑颜，就这样任着玖辛奈靠在自己肩头撒娇。


    卡卡西眼神黯淡了下，原来同个性别，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靠近她吗。


    “我先送玖辛奈前辈回去。”雪打横抱起撒完娇睡过去的玖辛奈，跃上屋顶，打算先将玖辛奈送回千手族地。


    “一起吧。”


    卡卡西跟在两人身后，他还有话想跟雪说。


    月色下，玖辛奈被酒精占据的大脑迷迷糊糊。


    她睁开眼，眼中是少女看向她时。一轮圆满至极的明月下，雪绽开柔软的笑容。


    和救下她时波风水门的身影重叠，她好喜欢......好喜欢这两个人。


    将睡过去的玖辛奈安置好后，雪跃上屋顶，没想到卡卡西还在。


    还有出现的自来也，身材高大的白发男人身上，还残留着波风水门身上的气味。


    雪愣了下，下意识看向玖辛奈所在的屋子。


    她握紧了拳：“自来也大人...四代目醒来，会生气的。”


    自来也的视线落在黑发少女的身上，原本可以说得上冷漠的目光，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男人露出只对亲近之人一般的豪爽笑容：“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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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这毕竟是为了木叶嘛，水门也不讨厌玖辛奈，醒来肯定能理解为师的良苦用心的。”


    说着他微微弯腰贴近雪，对雪竖起食指贴近她的唇边。


    强烈的侵入感，神情变得锐利。他说：“小雪，可要保密哦。”


    一瞬间，卡卡西能清楚的感受到自来也不加掩饰泛开来的杀意。


    雪下意识握住剑柄，终究只是抿着嘴点了点头。


    “是，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像才注意到卡卡西的存在，离开时他笑着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卡卡西也在啊！这么喜欢尾随女孩子可不好哦，既然这样就让三代目专门安排你监视宇智波一族如何。”


    男人离去的身影，留下一句警告：“小雪，可要好好的执行护卫任务哦。”


    毫不掩饰对宇智波一族的刻板印象与对于雪情感问题的蔑视，雪的脸色有些阴沉，她近乎咬牙切齿。


    卡卡西原本堵在嗓子眼的话，已经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在屋顶上坐着，相对无言。


    直到天明，阳光从东边逐渐升起。


    -


    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的婚礼定在立秋，也就是十月中旬。


    很明显，作为四代目火影的婚礼，必然会邀请众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各家族的族长等也都在受邀之列。


    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极为琐碎的事务需要筹备。


    在婚礼前发生了件，令自来也不得不离开的事情，也就是大蛇丸叛逃事件。


    雪身着一袭简约的淡紫色礼裙，微卷的长发用紫色发圈轻轻扎起。


    她站在化妆间里，看着玖辛奈将手轻轻放在并不明显隆起的小腹上，脸上露出有些犹豫的神情。


    “小雪......我，是不是做错了？”


    女人的声音透着迷茫，雪也不知道。。


    她只能微微一笑，连笑容带着的是不解，自己也不清楚。


    “玖辛奈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就好了。”雪上前走到玖辛奈身后，穿着婚纱的红发女人将头轻轻靠着雪的怀中，双手圈住雪的腰身。玖辛奈抬起头，她能感受到下巴处，雪柔软的微微起伏。


    “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会幸福吗？”


    “会的，会幸福的。”


    雪伸手，将玖辛奈耳边的碎发挽在耳后，她黑曜石般的双眸总是盛满着思绪，现在眼中终于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玖辛奈勾了勾手，搂住雪修长的脖子往下。当唇与唇相贴时，雪睁大了眼睛。与异性亲吻时不同的是，十分柔软的触感，和带着淡淡的香气。玖辛奈认真地注视着她，说：“我喜欢雪，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雪，会和我一起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吗？”


    “会一直看着这个孩子出生到长大吗？”


    雪愣了下，化妆间内只有她们两人。气氛暧昧地仿佛可以冒出粉色梦幻般地泡泡，雪脸色泛起薄红，连带着唇上也沾染着玖辛奈嘴上的红色唇彩。她错开了玖辛奈的视线，轻轻点头。


    “嗯。”


    她不想让怀孕的玖辛奈难过，也不愿意看见玖辛奈再露出委屈的表情了。


    如愿以偿的玖辛奈她笑得明媚动人，又凑上前亲了下雪的侧脸，留下浅浅的口红印子。


    玖辛奈的手刚松开，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几位化妆师，雪适时地退出了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