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被人表白怎么去拒绝？你说对不起因为你是一个‘坏人’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吗？”


    “……”林泠沉默片刻，“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其实没有预设过别人给我表白，毕竟我每天看上去和性冷淡一样正常人都不会找我表白吧。”


    白凇实在是不理解此人的脑回路：“……你在开什么玩笑，暗恋你的人可以从二中一直排到南太平洋好吧，你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漂亮吗？？”


    林泠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自己鬓角的头发：“……主要是我觉得女孩子一般也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吧，太中性了。”


    林泠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某一个诡异的可能性。


    “……男的我手快一巴掌扇死了。”林泠立刻说，“对同性恋没有歧视但是别找我就对了。”


    白凇好奇道：“谁都不行吗？假如是我呢？”


    林泠：“……”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变得有些许地诡异。


    “……你的话，打肯定不能打。”林泠想了很久，说，“送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白凇听完就笑了出来。林泠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能确定白凇在嘲笑他，于是踹了白凇的椅子腿一脚，没好气道：“那你呢？喜欢什么类型的？”


    白凇连忙按住椅子防止因为惯性摔倒，闻言说：“我也没怎么思考过，非要说的话以后找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吧，脾气我不在意的，长这么好看有点脾气应该的。”


    林泠：“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看脸的人。”


    白凇：“？你这话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呢，这谁不喜欢好看的啊。”


    林泠就白凇这个要求仔细思考了一下，居然还给出了意见：“那你可以去俄罗斯看看，或者边境那边，混血长相应该还是挺多的，俄罗斯人的骨相基本上都很漂亮，尤其是女孩子。”


    白凇忍不住道：“……你怎么还真的替我参谋上了，随口一说而已，现在才多大也没必要思考这些，起码也得考上大学再说吧。”


    林泠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迟早的事情……你肯定比我先找对象吧，我大概率孤独终老，最后还不是我帮你参谋，你有喜欢的人不告诉我你完蛋了。”


    白凇不知道为什么听林泠说起这个话题总不是很舒服，尽管是他先问的，可林泠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水银一样，看似温柔流淌，里头实打实的密度坠得人难受。刚才两人都想到了倘若男性找林泠表白，白凇先是尝到一丝怪异的滋味，随后试图组织语言，说一句“你要是喜欢男生那找的对象起码得有我这两下子吧”，结果林泠抢了先将这个选择项完全否定了，话到嘴边突然消散了，就有一种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没有说出来，却又找不到情绪的源头。


    “……其实就算不找对象，就我俩继续呆在一块搭伙过日子也是可以的。”白凇轻声说。


    林泠似乎很意外他会这样说，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找对象你妈能接受吗，你要是和女朋友同居我肯定不能继续和你一起住了啊，所以我还是得做点打算……你准备谈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收拾东西手忙脚乱的。”


    白凇眯了眯眼睛，似乎很难对林泠形容的这个未来提起什么兴致。


    林泠不知道白凇为什么看起来没有什么兴致，以为他是被白霓催婚催育催怕了，遂出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妈说的话，你要是真不想那么快谈难不成她会按着你相亲吗，未来搞学术的日子还长晚婚晚育都是正常的，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白凇和林泠那双清澈得没有一丝心机的眼睛对望着，好一会儿才开玩笑似地说：“我怎么感觉到时候在我身边催我的不会是我妈而是你呢……你俩怎么对这个事情这么上心啊。”


    林泠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想看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啊，毕竟我是没什么机会谈恋爱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你就不一样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按理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确实。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于拥有自己独自的生活，他更不想和林泠分开。没来由地。或许是两个人实在是相依为命太久了吧。


    “我其实不想和你分开。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白凇听见自己说。


    林泠用手托着软组织丰富的腮帮子，说：“我懂呀，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但是这毕竟是你现在的想法，很大概率以后你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之后你就不是这个想法了，也非常正常啊。人的思想观念会随着时间进行变化的，没必要说太死嘛。”


    白凇无声地注视着面前说得头头是道，卷毛一翘一翘的小家伙，没好气地抬手在他眉心“叭”地弹了一下，说：“没事居然还想了这么多，小不伶仃的说起来一套一套。”


    林泠被他哥无缘无故制裁了有些恼怒：“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啊！而且你不是比我更成熟吗按理来说这些道理你都懂啊！”


    白凇右手指尖上笔都要转成陀螺了，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还好吧，我觉得白霓女士再唠叨两年我就有希望从丁克变成独身主义了。”


    林泠立刻说：“不行。”


    白凇抬眼有些诧异地看他。


    林泠：“你这个DNA不延续下去简直就是人类文明的一大损失，实在不行你捐点，也算是对人类基因库做出相当杰出的贡献了。”


    白凇简直不知道这个小东西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想要一个但是想要几百个，吗？”


    林泠：“……”他默默又缩回了自己的椅子里，嘟囔着：“我这不是觉得你这么优秀没人传承太可惜嘛。”


    白凇不轻不重在林泠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觉得，就让白家绝后吧，挺好的，白霓女士都没意见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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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操心什么？”


    林泠捂头愤怒：“你又打我！还有我只比你小了三个月哪有那么小？”


    白凇欠揍摊手道：“三个月我也是你哥，不服憋着。”


    兔子气得炸毛，看起来很想把他当草料吃了，白凇都怕他一口气把自己憋过去了，毕竟兔子是一个可以活活把自己气死的种族，赶忙帮他顺了顺毛：“我一直不明白你这小小一只到底哪来这么大气性，别气了别气了。”


    林泠默不作声在白凇脚上跺了一下，低头看书去了。白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忽然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能和林泠相提并论呢？


    ……这怎么可能呢。别说他没见过，全世界人们千百年来筛选出的那些美少年在林泠面前都黯然失色，毕竟没有人可以匹敌白山茶开到极点时那种撕心裂肺呕心沥血义无反顾的美，像是随时会被抹杀的有悖天道的存在。


    如果让他放着眼前的白山茶还贪心不足还想要照猫画虎，又是何其愚蠢傲慢的想法呢。


    林泠没法在此时和白凇共脑，他将这一切看得太过于自然了——他总是随时随刻准备为了白凇的幸福牺牲自己，哪怕剥离的过程牵绊痛苦万般折磨他也在所不辞。


    他会想自己没法拥有的东西，自然要努力让自己在意的人获得圆满。


    他没有猜到白凇的想法，白凇却无比清晰地明白他的。


    真是傻得不行。白凇无奈。除了读书之外啥都不聪明，真的要是丢下他他实在是很怀疑他能不能以自己的力气活得像有他照顾一样好。


    林泠自然是觉得无所谓的，他会觉得既然被白凇照顾爱护是自然的，那么让白凇不照顾他他吃一点苦头也是正常的。


    ……白凇当然不会这么想。


    大脑似乎终于因为这个话题而产生了反感情绪，近乎逃避一般用其他的神经元活动覆盖了这段谈话。但是这段谈话并没有真正过去，并在很长时间成为了漂浮纠缠在二人身边的，打不开的死结。


    最终的国庆假期既没有多也没有少，依旧是和往年一样国庆加中秋一起五天时间，尽管并不多，也算是重高里面头一份的了。林泠原本啥想法都没有，准备抽两天在学校自习再抽两天去家里做题，顶多上公园里头溜达溜达，没想到白霓提议说要不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省内自驾游。


    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安排并没有得到两名高中生的积极响应。


    “总共没几天就尽量不要跑来跑去了吧，而且国庆作业真的很多。”白凇无奈，“省内真的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吗……”


    林泠在顶着靠枕假装自己是一个蘑菇。


    白凇和自己发小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的脑子很神奇，默默蹲下来从下面往上看“蘑菇”。蘑菇下面的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白凇笑了一下，装作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摘蘑菇之前要先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