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收获

作品:《跋扈二小姐平步青云

    听韵阁书房,青绿看着一大堆礼物无声地笑成了傻子,如不是夜阑人静,估计能笑出猪叫声。


    大哥送的是一盒白中晕染浅粉的细薄光润的素笺;二哥送的是一条色彩斑斓的圆角长方形织锦护臂;小弟送的是一个银质香薰雁炉,附带一块龙涎香。


    余者送的多是闺阁用品,两后赏金步摇或玉禁步;姐夫姐姐合送一套胭脂水粉;妹娘送的是一个内装各式辟邪药材的香囊;小北送了一双自己编织的手套……


    管胖子托人送了一把小巧的能藏进靴里的双刃剑。


    最奢侈的要数小哥送的名为朗逸的宝剑,陛下昨夜才赏赐给他,他转手便送给了青绿。


    午膳后,刘睿亲自将朗逸剑送到她的书房。


    青绿当时便将朗逸剑摆放在《万里江山图》正下方的金丝楠木桌上,顶礼膜拜,但目光始终在画上留恋。


    刘睿道:“你真心喜欢这幅画,为何?”


    青绿道:“我也说不上,只是一见这个颜色便喜欢,特别是走过漫漫黄沙,便常想,如普天之下没有荒漠只有盎然绿意,该多好。”


    刘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皱眉双手捧着刘睿的脸扭向梨子,笑道:“哎呀,别这么色眯眯地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刘睿跌足大笑:“我色眯眯你?不如色眯眯你院门口那棵柏树,枝叶会迎风起舞。”合着青绿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懂风情的小丫头。


    引得一同前来的凡不凡、凡非凡大笑。


    青绿狠狠朝他们翻了一个十方白眼。


    青绿给所有人的回礼为两个洋葱,她不遗余力地吹嘘这是自己绞尽脑汁、费尽心血、竭尽全力以至江郎才尽,只差没有丧尽天良才移植成功的稀罕物,可做种子又可充当食物。


    除凡非凡外,众人皆没见过。


    刘睿拿着洋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奇地用剑切成两半,拿在眼前仔细观察,又忙以手掩眼道:“辣眼睛。”


    青绿脸露得意之色,有种报复的快感:“不至于吧,两个洋葱而已,有辣么激动么?”


    小北担忧地看着她:“姑娘别笑了,怪瘆人的。”


    青绿好不容易敛了笑容,抬头向窗外看去,月色如洗,秋风带着丝丝寒意,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温暖。


    今夜合家团聚,这是她回家后第一次全员到齐的欢聚。二哥不远万里从边关赶了回来,小弟凡高原说备考不回,最终还是在开席时意外出现,皇子姐夫也屈尊赴宴,青绿对他的第一印象颇佳,温文尔雅,从雪霁姐姐如花的笑靥里,便能感受到她的幸福。真好。


    三日假期,忽忽而过。


    今日上值,凡非凡与青绿同乘马车进宫,说去尚书台点个卯。他这个秩级的边关将领,回京必须向朝廷报备,陛下若觉得有必要,还会亲自召见。


    兄妹二人相向而坐,俩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二哥,我们走了以后,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青绿道。


    “妹妹,你们回程没遇着危险吧?”凡非凡道。


    俩人同时笑了起来。


    青绿抢着道:“二哥你先说。”


    凡非凡默了默,道:“我这边没啥事。全城搜捕肥胖汉人细作,目的本就十分含糊,胖子捉了几十个,最后都放了。镇西将军府应该只是猜测管中丞私入乌垒城,并未掌握实情,最后不了了之。”


    摇摇头道:“管中丞和大殿下的积怨由来已久,大殿下总觉着管中丞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让他的日子不好过。”


    青绿提醒道:“不仅是积怨这么简单。二哥你要多加留心,防着镇西将军府众人。”至于防什么,她并未往下细说。


    “明白。你们走后便传来监军侍御史萨国武在汉匈边境战死的消息,尸首从前线运回,大殿下准备替他向陛下请功。”


    青绿心一沉:“在边境战死?”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心道:果然不出管胖子所料。


    “有问题?”


    “哦,没什么。”


    凡非凡没有往下追问,而是转了话题:“妹妹归程可还平安?”


    青绿谈谈道:“才进阳关便遇刺杀。”


    凡非凡瞳孔骤然放大:“在阳关遇刺?你可伤着了?”紧张地将青绿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没事,几个刺客被阿四和师兄收拾干净了。”


    凡非凡心疼道:“一个姑娘,待在兰台便好,别出去办差了。”


    “二哥放心,我如今也是有绝招傍身的,我会飞剑。”亮了亮袖中薄如羽翼的飞剑。


    非凡掀起帘子看了一眼驾车的阿四,默默放下,神情却更为担忧。想必他也明白,若无危险,何须配备这么高强的暗卫。


    青绿笑问:“对了二哥,兮凤姐是何人?似乎与你关系很不一般哦。”


    凡非凡神色一紧,忙道:“她是西凤阁的清倌人,有一次几名校尉府的下官给她难堪,我替她解围,便认识了。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青绿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揶揄道:“她看你的眼神很特别,欣赏、崇拜、爱慕?若无关系,她能冒险救我?二哥你就招了吧,我保证不告诉大哥。”


    凡非凡急扯白脸道:“妹妹你莫要胡说,我从不进那些声色犬马场所,爹娘的教诲从不敢忘。”


    青绿调皮地笑道:“我是怕你进了风月场所,多好的人都会变坏。”却又有些惋惜,“兮凤姐蛮好的,人也长得好看,怎么就进了那种地方?”


    凡非凡严肃道:“这个我真不清楚。只隐约听说,她们母女俩原是上郡太守府的女奴,身世凄凉。西凤阁开张伊始,她便是头牌,至于她为何从事这个行当,无从得知。”


    上郡太守府的女奴,身世悲凉。青绿想起管胖子说过,将兮凤姐发展为兰台谍子,但她的身世看起来有些复杂。


    青绿与二哥在宫内分手后,一看时辰还早,便先去瓜园给黄瓜除草浇水,干完这一切回到书房,隔壁两个房间仍是静悄悄的,管胖子没露脸,瓜老头应该去了尚书台,他每日都与太傅在尚书台审决奏章。


    青绿手持纸笔去了南门蚜的书房,脸上是虚心求教的神态:“南门曹掾,关于治河谒者贪墨案。需要我做何事?请吩咐。”


    正在收集桌上杂物的南门蚜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在外办案既辛苦又危险,你一小姑娘,除了添乱还能做甚?”


    青绿心平气和道:“我想,董中丞既让我们了解当时的情况,应去查当年的史册。”办案的第一步是收集资料,然后开展分析研究。


    记事史官分为两大类。一类为兰台御史,专掌图籍秘书及受理奏事;另一类为太史丞,负责疏记、撰述及修史,其最高长官为太史令。


    唯有大事方载入史册,黄河改道与赈灾均属重大事件,自然会被载入史册而藏于石渠阁或天禄阁。


    南门蚜不冷不热道:“你先去石渠阁,寻一名为蒋才捷的太史,查当年的灾情及抗灾情况,还有朝廷派去抗灾的官员名单;其次到丞相府要一份当年及现在兖州、东郡、濮阳府衙所有官吏名单;然后去左曹找第五曹掾要东郡片区谍子的联络方式。”


    他语速极快,青绿持笔飞快地用只有自己看得明白的符号记录着关键字眼,南门蚜说完,她也写完了,抬头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南门蚜眼一瞪:“讲完了。我交代任务,不会重复第二遍。”


    青绿点头:“我也记完了。”


    南门蚜有些意外:“记完了?”似乎急于挽尊,“这写字快也不算本事,主簿就是吃这口饭的,往后询、讯问涉案人员,记录要尽量详细。”脸色稍微转霁,语气却是不容商量,“翌日辰时一刻,在兰台出发,骑马,过时不候。”


    青绿腹诽:过时不候,你自个去?吓唬谁呢。


    脸上却显得极高兴:“好的。”在纸上补写上出发时间。


    心道:都说南门蚜做事雷厉风行,果然如此。


    未央宫北面一座独立庭院,青砖山墙配黑色瓦顶,格调简洁素雅。庭院四周以陇石砌渠,前庭凿一方池,引沧池水入渠漫灌;□□则用陇石叠山,形如屏障,山间遍植松柏,株株苍劲挺拔,郁郁葱葱。


    院内矗立着一座两层楼阁:一层面阔、进深各六间,西尽间设楼梯连通上下;二层除楼梯间外,余为大通间书库,以珍贵楠木打造的书橱作隔断,架上满满堆叠的简牍直抵架顶,绢墨灿然。


    此阁名为石渠阁,乃当朝典籍之府,通史《史记》与断代史《汉书》皆藏于此。这里亦是文人学士著述之所,诸多名家大师汇聚于此,或建言立道、或研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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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或校勘古籍。


    青绿向石渠阁门房亮出印金玺的令牌,说明来意。


    不一会,一名大脸盘小眼睛的四十来岁男子走了出来,一身皱皱巴巴的直袍如才从酸菜缸里捞上来的酸菜。


    他眯缝着双眼看了青绿好一会,确认眼神后点头道:“我便是蒋才捷,凡主簿请随我来。”


    带青绿径上二楼楼梯间,内有桌椅板凳,专为查阅典籍者而设,旁边是书库,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上书“闲杂人莫进”。


    蒋才捷一边给青绿让坐倒茶,一边道:“凡主簿请稍后,我去将你所需案卷拿来。”


    青绿颔首:“有劳蒋太史。”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蒋才捷便抱着一摞案卷放在青绿面前的桌上:“你要的案卷全都在此,你先看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唤我一声,我在书库内校书。”


    几名文人模样的男子经过门口。


    一名长着一张小圆脸,浅棕色眼眸的青年男子看了看青绿,笑着对蒋才捷道:“师兄忙着呢,我们先开工了。”嗓音清脆竟如少年。


    蒋才捷点头道:“华古师弟,你先照应着。”转脸对青绿解释,“他们是来校勘史册的,每年太史的疏记撰述交至石渠阁,编修后便移至天禄阁。”解释,“石渠阁偏藏史,天禄阁偏藏经。”


    青绿静静地翻阅案卷,不时在本子上记上一两笔。


    史书记载:熙元二十二年秋,中原一带下罕见暴雨,雨大且时长,二十日未断,造成兖州东郡濮阳瓠子口决堤,黄水淤泥淹没周边十六个郡,泽国千里,夏粮绝收,平地水深二丈,百姓房屋皆被淹没。陛下命六皇子刘睿前往濮阳抗灾,同时命水衡都尉风信子办理河务。


    再翻看其余卷宗,河工图、物料单、监工名录、隐患记载等倒也详细。


    隔壁传来一阵谈话声,先是小声交谈,后声音越来越大。


    便听少年音道:“蒋师兄,我记得真真的,熙元八年春,我到石渠阁的第二日,便见到了陛下。”


    有人羡慕道:“华师兄你运气好,入宫便能见着陛下,我来了半载,只见过陛下的轿辇。”


    蒋才捷道:“那日也是巧了,当时的太史公澹台相如,与太傅高远木在楼下的致远堂辩经,论‘父卒母嫁,为之何服?’”


    华古接道:“二人辩不出胜负,不曾想陛下突然现身一判高下,我当时一激动便昏了过去,想来真是没出息。”


    青绿微微一笑,不知自己见着天子会是什么状况,会否如当年看见“大人”般镇定。


    从石渠阁出来,按照南门牙的吩咐,青绿集齐了所有资料。正待早些下值,忽然想起该去看看尚在义养堂的戚秒。


    低矮阴暗的屋子里,戚秒正在给几名躺着的婴孩喂米汤。一见青绿,她高兴地施礼道:“凡姐姐好。”


    青绿问:“你的伤好全了?”


    戚秒点头:“不疼了。姐姐你伤着了么?”


    “我无妨。”那天青绿扑在她身上接了一板子,痛得低呼一声,想来她是听到了。


    当时青绿不觉疼痛,晚上洗澡时才发现那一板子在她背上拍出了一个青紫色的印记,小北即刻要去向大爷凡不凡告状,被青绿拦下了。


    青绿道:“你的状子已经递到皇帝陛下手上,陛下已令官员彻查。”


    戚秒点头,高兴地笑了,又低头伤心道:“可惜我爹看不到了。”拉着青绿的袖子恳求道:“姐姐,我想回家,娘和哥哥该着急了。”


    青绿安慰道:“你安心在这住着,姐姐已让人留意,有合适的人往濮阳去,便带你回家。”


    她是去办案的,不能带上戚秒,但已托付大哥有衙门往濮阳办差的,捎上戚秒。


    “谢谢凡姐姐。”


    青绿问:“你家住何处?我先让人给你娘捎个口信。”


    “濮阳县枣庄,我爹名戚十六,一问便知。”


    青绿想起一事,又问:“状纸是何人让你爹递交的?”


    戚秒认真想了想,道:“似乎听爹提起过,说是什么讼师让带的。”


    “讼师,”青绿点头,“可知他名字?”


    戚秒摇头:“不知。”


    青绿又待了一小会,方才离开义养堂,一路上却在想,这讼师是奏章上签名的十二人之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