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风请拂花,夫子且留下

作品:《开局被白起附身:敢惹我?一人灭你一国

    摘星台上高处不胜寒,女帝负手看天下。


    偌大的临安城,偌大的天下。


    这是她的江山,这片江山上共有四万万子民,天下熙攘而生机繁华。


    学有其道,老儒负暄而授《孝经》,稚子执卷以诵《周南》。


    商谋其利,南琛北马,皆委积于通都,舟车络绎,吴盐蜀锦,俱流衍于四域。


    士司其职,玉阶朱绂,论道经邦;乡闾之中,里正胥吏,修德讲礼。


    民有其田,阡陌间耒耜相望,粟积仓廪,丝垂市廛。


    日落晨起时,夫者荷锄,妇当户织,机杼声与市诵相和,暮鼓既息,闾阎扑地,家家守夜之灯如星列,庠序传更,处处弦歌之韵共月升。


    此所谓民归其宅,物阜时康,垂衣裳而天下治者也。


    哪怕蜀中也暂无烽烟。


    太安之盛世煌煌,是英宗留给她的。


    但这还不是她想要的全部!


    女帝的目光看向遥远的北方,在那里,还有一片偌大的草原沃土臣服在北凉王帐的统治下,不知王化。


    太安历代君王中,除了开国太祖和太宗,也有人想过要一统关外。


    尝试过。


    但没成功。


    她想试试。


    天下大同,才是太安君王最大的政绩!


    但这依然还不是她想要的全部。


    她想要的更高,更远。


    时光宁静,春风吹起了海蓝长裙,吹乱了她的鬓发,牵引着她的梦,不知不觉中这世间已经很久没有她的笑容,春雨不眠时,也曾想起曾经天真烂漫的日子。


    拱卫在女帝右侧的盛春庭倏然紧张起来。


    夫子来了!


    盛春庭身上的大红貂服鼓胀如篷。


    立即张弓搭箭。


    女帝倏然惊醒,看着天穹骤然聚齐的巨大漩涡状的雷云,“夫子来了么。”


    站在左侧的上官琬绾柔声道:“仅说了一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便挫杀了盘龙之一,钦天监那边可能出了变故,老监正没有再出手。”


    女帝捋了捋鬓间乱发,“盘龙大阵如此不堪一击?”


    上官琬绾笑了,“仅是夫子而已。”


    夫子太强,所以显得它弱。


    但只要不是夫子这般的神仙人物,其余人想举手投足间突破盘龙大阵,难比登天——那可是聚龙虎山天师府、武当真武观之数千年底蕴打造的绝世大阵!


    春风拂过朱雀门。


    城门后长安大街旁边的牌坊下,张清风依然身穿红色的飞鱼服,按刀抬头望春风,屈膝弯腰而舌绽春雷,“春风请拂花,夫子且留下!”


    暴起,如一道红色闪电直射半空。


    锵!


    拔刀的声音响彻临安。


    我有一刀,可斩谪仙人乎?


    雪亮刀光斩向春风里,劈断了时空,欲将夫子从春风中斩落下来。


    异人司五把屠刀,以张清风为序,将一刀接一刀,全力出手阻夫子入皇宫。


    玉皇山上,临悬崖而坐的鹤发老道士正是青城玄贞,他手拈道诀,眉目庄严,浑身道韵流转,大呼一声:“起!”


    唰!


    便见清光如火焰般从他身上沸腾而起,直达云霄。


    旋即化作一杆巨大令旗迎风招展。


    于一刹之间,令旗散发出的道韵笼罩了整座临安城,屏蔽了这庞大区域里的所有异人气息,断绝了惊雷之威。


    玄贞浑身流转的道韵源源不断的补充进令旗中。


    一人作阵,以抗天道。


    今日玄贞,仙人之姿!


    西子湖白堤畔,和女伎大战三百回合还没结束的富家翁,倏然间拔屌无情,只一拳便将女伎愉快的打晕了过去。


    旋即随意的披了件衣衫,拿起长剑破船而起,眼里闪着龌龊的笑意,“美人儿,我有两剑,一剑斩人,一剑洞幽!”


    白堤上,垂钓的蓑衣老翁放下鱼竿,伸手从脚下水里抽出一根铁棍,起身的刹那便一跃而起,“是么,且先吃我一棍。”


    后发先至,瞬间立于富家翁的上空。


    一棍砸落。


    宛若一座山岳落下。


    行至不远处的青舟上,一群士子本在倚栏和诗。


    却见青舟倏然下沉半尺。


    众多士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青舟上已经少了一人,一位手持素扇的士子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蓑衣老翁身后,脸上笑意灿烂,“米公公好雅兴,不在宫中,却来西子湖畔垂钓。”


    扇面刷开,竟是铁骨如剑的剑扇。


    横挥。


    欲一击将蓑衣老翁腰斩。


    蓑衣老翁没理他。


    真正能对陛下构成威胁的是富家翁,他若起势出剑,可于一瞬之间突破皇城抵达摘星台——不管是否能威胁到女帝,这都是不可容忍之事。


    蓑衣老翁依然一棍砸落。


    我可以死。


    但富家翁必须成为西子湖中的鱼食!


    士子脸上的笑意倏然凝固,因为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呓语,“郎君好生俊俏啊,奴家喜欢的紧呢,可惜了,为何不是你来狎妓,而让他来,大腹便便的,奴家一点也不美好呢。”


    棍影如山,将富家翁砸入西子湖中。


    泛起一片血肉汤。


    蓑衣老翁即将被剑扇腰斩之际,女伎先一步拧断了那士子的脖子,一老一少同时落在破了个大洞的画舫上。


    蓑衣老翁心有余悸,对女伎行礼。


    女伎笑靥如花,“大家各司职事罢了,不过这两人应该只是吸引我们异人司和米公公注意力的幌子,只怕真正的杀手锏在城里。”


    蓑衣老翁放下铁棍,从桌子上拿起花生米丢入口中,“那不是咱们担心的事情。”


    南巷瓦子里,坐在陈仙之对面的汉子伸手拿起包裹。


    当他起身时,已面覆鬼甲。


    正是蜀中马将军。


    他顿足凌空而起,身在空中,大呼一声,“枪来!”


    便有龙骑枪自南巷瓦子旁边的一个镖局里激射而来,却是一位镖师投掷,只见马将军手握龙骑枪,越过皇城,直扑摘星台。


    没人阻止!


    南巷瓦子里,陈仙之依然浅抿着小酒。


    一名护卫不解的道:“陈签书,怕是出事了,其实咱们可以出手阻拦他一下,哪怕一瞬间,事后追责下来,也怪罪不到咱们。”


    陈仙之呵呵笑了起来,“陛下会需要我这个武道菜鸡出手么?”


    我是枢密院的儒将。


    不是剑客。


    我擅兵道,你让我摧城破关可以,打架?


    打不过这人的。


    嗯,鬼甲覆面龙骑枪,应是蜀中马将军,人和龙骑枪分离潜入的临安,所以异人司没有发现。


    真巧,竟然和自己坐在了一桌。


    饮尽杯中酒,看向长安大街,“异人司五把屠刀都安排在朱雀门到正阳门之间的长安大街上全力阻止夫子,那这些人谁来对付?”


    这一场博弈,看似江湖,实则不过是朝堂的一盘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