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朝作乡野妇人,暮为朝堂郡主

作品:《开局被白起附身:敢惹我?一人灭你一国

    黄鳏夫没有妻儿。


    被封为大齐王候的几个黄家兄弟把他的尸体拖入堂屋,擦干净血污缝合伤口,等明日抬到后山入土为安。


    人走茶凉。


    黄家兄弟很快因为分夺黄鳏夫家产的事情吵了起来。


    赵汝鱼和程青梅母女回到家。


    虽然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程娘子却不似普通的乡野妇女,情绪稳定的很,下厨煮了三碗素面。


    吃着吃着,程青梅扭头干噎了几声,放下筷子说不吃了,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鱼哥儿,我想起黄鳏夫的尸体了嘞,好恶心,你都不恶心的吗?”


    赵汝鱼:“……”


    现在才反应过来,反射弧有点长啊。


    想了想,“还行。”


    第一次杀人,自己没有一丝的不适。


    就好像……


    这很家常便饭一样!


    是因为体内那几位的缘故?


    不得而知。


    程娘子也没吃多少,起身收拾着程青梅的碗筷,将她剩下的面倒进自己碗里,说道:“别浪费了,青梅明早端去给讨口子吧。”


    黄鳏夫造反后没多久,村里来了个逃荒的讨口子,住在晒场旁的烂屋里,村民们有时候会接济他,免得饿死。


    一夜无事,第二日赵汝鱼正常早课。


    还是修炼道家心法和最简单的劈剑。


    修道、练剑十年,一剑可斩异人,让他信心倍增,但赵汝鱼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之强,狂奔聚势也并非恩师教导。


    狂奔后聚势,出剑十步之内必杀,这剑术仿佛一直镌刻在他灵魂深处,根本不用思考,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大概是体内某位异人的影响。


    程青梅气喘兮兮的跑来,嚷道:“鱼哥儿,我去给讨口子送面路上听见黄鳏夫的嫂子在骂村,说是哪个杀千刀的把黄鳏夫的尸体偷了。”


    又气鼓鼓的道:“她指桑骂槐嘞,意思是你偷的嘞。”


    啐道:“不要脸!”


    赵汝鱼讶然。


    谁没事去偷黄鳏夫的尸体?


    就算大齐王朝有人人贼心不死,然而尸首对他们毫无价值。


    旋即想到了一种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笑道:“估摸着是黄鳏夫的兄弟怕之前被大齐欺负过的村民报复,昨夜悄悄把黄鳏夫的尸体埋了,骂村是在故意混淆视听而已。”


    程青梅哦了一声,拖了个小板凳坐下,撑着脸蛋儿看着鱼哥儿早课。


    看不腻呢。


    忍不住八卦的碎嘴道:“讨口子走了。”


    赵汝鱼,“走哪了?”


    程青梅,“不知道嘞,但是我看他讨口的棍子和破碗还在。”


    赵汝鱼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黄鳏夫一死,大齐王朝土崩瓦解,去洛水镇打探形势的黄狗剩等人没有任何音讯传回来,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垂帘村恢复了往日宁静。


    只是被欺负过的人和加入过大齐王朝的人之间,多多少少有了些隔阂旧怨。


    秋意渐渐寒凉。


    日暮时分,吃了晚饭后,程青梅像个情况的小媳妇,收拾了碗筷端去灶屋清洗,赵汝鱼抢过擦桌子的活。


    程娘子满脸欣慰的看着青梅竹马忙里忙外。


    忽然生出捉狭之意,笑道:“鱼哥儿,女神仙应该不会回白云观了吧,你是不是也该攒点钱,别到时候拿不出聘礼呀。”


    赵汝鱼大囧,涨红着脸弱弱的道:“其实……我存了些。”


    村民红白喜事选日子时,都会给自己红包。


    这些年攒了不少。


    但真没想过聘礼的事情。


    只是觉得自己才十五岁,程青梅也才十一岁,现在说婚嫁太早。


    而且他想去山外的世界看看。


    想到这,忍不住试探道:“婶儿,程叔去山外闯荡已经三年多了,至今杳无音讯,难道你就不想带着青梅去找他么?”


    程娘子的神情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青梅也想她爹,可要去找他,就必须要离开垂帘村去山外的世界啊……”


    赵汝鱼有点不解。


    从程婶儿的话里,感觉到她对出山有抵触情绪。


    为什么?


    “她当然不愿、也不敢去山外的世界。”


    院门口响起声音,很冷。


    赵汝鱼侧首望去,心中一紧。


    是官府的人!


    一位三十出头的精壮中年人,穿着一身绣着四爪飞鱼的银白色锦袍,腰间配着狭长的刀,头戴银白色色三山帽。


    端的是威武。


    旁着站着一位穿着朴旧青花襕衫须发皆已斑白的老酸儒。


    儒气昭昭。


    两人身后,一字排开站着十余位精锐缇骑,一水的黑色飞鱼服,腰间的绣春刀杀意凛冽,沉重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中年人背负双手,目光冷峻的盯着赵汝鱼,“赵道长别来无恙,承蒙前些时日的照顾,让我没有受多少苦。”


    赵汝鱼看着熟悉的面容,大感震惊,“你是讨口子!”


    中年人抱拳为礼,“张清风,职领异人司蜀中分卫雍城百户所。”


    赵汝鱼心如擂鼓。


    异人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事到临头倒也不慌,淡然问道:“张百户为何说程婶儿不愿意离开。”


    张清风没回答。


    站在旁边的老酸儒踽踽上前,看着赵汝鱼道:“十五年前英宗陛下登基,争夺帝位失败的汉王一怒之下举兵谋反,兵败被擒。”


    “汉王被烹杀于瓮中,府上家眷一共六十九人,尽数斩首于临安朱雀大街。”


    “赵王幼女长宁郡主出游蜀中,朝廷追拿之时,蜀王从旁掣肘,在汉王死士的舍命相救下,最终于雨夜逃出锦官城”


    “之后人间蒸发。”


    转身面向程娘子,恭谨的躬身作揖,以读书人礼节相见,温声道:“殿下,老臣说的可对?一别十五载,殿下可还记得老臣?”


    程娘子凝视着老酸儒。


    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悲惨往事浮现心头,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逃过了黄鳏夫,终究还是逃不过朝廷。”


    不着痕迹的挺直腰身,正襟危坐,温婉的捋了捋鬓发,眸子里闪耀着灵慧,慢条斯理的道:“昔日你任职户部员外郎,我在王府之中见过。”


    仅仅是端正坐姿,改变了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本是乡野妇人的程娘子一瞬之间气质骤变,纵然满身粗布,雍容典雅之意也如大日惶惶。


    让人高不可攀的距离感油然而生!


    赵汝鱼懵逼了。


    垂帘村的人都知道程婶儿是程青梅她爹从山外捡回来的,但没想到竟然她竟然是汉王的女儿,是太安王朝的郡主!


    难怪丽质天生又知书达理。


    老酸儒颔首,“老臣清河崔冕,如今职户部郎中。”又意味深长的笑说:“英宗陛下无储君,四年前病入膏肓时,当今陛下便下了秘旨给异人司,寻找郡主或其后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