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能否麻烦你帮我准备些东西。”


    李大柱闻言看向李荞。


    “要干净的布匹，针线还有热水，针线需要在沸水里煮上一柱香的时间，哦，对了，还需要一间干净的空屋子，等会儿得把这些猪崽转移过去。”李荞将所需要的东西罗列出来。


    “有是有，不过娘子，要这些东西是为何啊？”李大柱看着李荞和罗二哥两人进到猪圈里逮猪崽，惊扰的里面的猪不停的嚎叫，他本就对李荞的说辞颇为不信任，又见两人如此行径，愈发的不愿意配合了。


    还是张璋开口说了两句，李大柱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李大柱性子直，又久居庄子上，鲜少出去与外人打交道，就注定了他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果然一出门就听见他大声嚷嚷，喊自己的娘子过来，“老婆子，快过来，随我将西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荞娘子见谅，这老农户性子就是如此，但没有坏心的。”张璋跟随自己舅父来过不少次，对李大柱还算熟悉，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李荞解释。


    李荞摇摇头，没有在意，只是指挥罗二哥将猪崽全部抱到刚隔开的那边去。


    张璋看着两人一逮一送的忙活，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荞娘子，此事可有把握？”


    李荞：“璋少爷放心，我二哥从前是猎户，处理那么些个飞禽走兽都不在话下，更别说是猪了。”


    罗二哥也开口，“没错，璋少爷，您就放心吧，我的刀啊快的很。”想想又补充一句，“不如您和掌柜的就先去休息吧，免得等会儿的场面污秽，脏了二位的眼睛。”


    张璋考虑了一下，对张掌柜说：“爹，要不您去主屋休息吧，我就留下，看看一会儿有什么能帮忙的。”李荞一个女子都不怕，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就更不能离开了，要是等会儿他俩忙不过来，也好搭把手。


    没想到张掌柜也不愿意离开，“无事，我在旁边观摩观摩，等日后回去了，还可以让庄子上的农户按照这个法子来执行。”


    李荞自然没有异议，张璋说的没错，等会儿也许还需要他帮忙。


    二人正说着，李大柱推门进来了，“表少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是把东西都拿到这里来吗？”


    李荞看了看猪圈的环境，“把猪崽先转移到干净的地方吧，这地方太脏了，怕是不行。”说着抱起一头猪崽就往外走。


    罗二哥一手捞起一头也跟着李荞出去。


    张璋见状忙吩咐李大柱，“还不来帮忙。”然后自己撩起衣摆系上，一脚跨进猪圈也抱起一只向外走去，李大柱见状也只能跟着抱猪崽。


    等几人将猪崽全部转移过来之后，又用木板简单的围了一圈挡住，然后李荞将一块干净的布垫上干草铺到地上，对罗二哥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闻言，罗二哥当即逮住一只猪崽，那猪崽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即将到来，四脚朝天还在挣扎着叫个不停，李荞见状立即帮忙擒住两条猪腿，张璋也不落后，帮忙擒住了另外两条腿，三人将猪崽按在布上动弹不得。


    有了两个人的帮忙，罗二哥就能专心的动刀子了，只见他拿出火折子吹着，然后将随身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片刻，就干净利落的挥刀而下，将猪崽的两颗蛋蛋迅速剥离，一时之间悲戚的猪叫声响彻了整间屋子，张璋有些于心不忍，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一旁看着的张掌柜和李大柱更是忍不住闭上了眼，“小娘子你这法子可真是不人道，纯粹是在折磨这畜生嘛。”李大柱没忍住的小声嘟囔着。


    事已至此，虽说是有些荒唐，但是也不好再回头了，张璋：“行了老李，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不过来帮忙。”


    李荞也听见了李大柱的话，只是她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没有时间回应他。罗二哥做的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就要看她的了。她拿起事先处理过的针线将猪崽的伤口缝合起来，人看着虽镇定，但是额头上的薄汗和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


    “弟妹，要不让我来？”罗二哥见李荞手抖，知道她或许是害怕了，他自己见惯了血腥的场面自是不为所动，张璋和李荞毕竟没有见过，刚刚的场面让张璋都闭眼不敢看，何况是李荞呢。


    李荞手上不停，“我没事儿，二哥，这是第一个自然有些手生，我已经提前跟二嫂练习过缝衣服的针法了，就是为了这一天，放心，很快就好了。”


    罗二哥见状也就不再多说。


    “璋少爷能否请你去车上拿一下止血的药粉，我刚刚落在车上忘了带下来。”李荞也是慌张了，现才想起来去取药。


    张璋还没说话，张掌柜就先动了，“我去取吧，是放在你们坐的马车里吗？”


    李荞点点头，“劳烦掌柜的了。”刚刚坐车颠的头晕，下车时太急就忘了带下来，不过这时候去取也刚好来得及。


    李大柱拦住了张掌柜，“我去吧，不敢劳烦姑老爷。”说完陪着笑出去了。


    几人说话间，李荞就已经将第一只猪崽的伤口处理好了，把它放到铺好了的干草上面。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改变它人生的手术，猪崽已经完全无力了，只知道趴在草上无力的干嚎。


    接下来是第二只，第三只……


    这批猪崽共有九只，里面有六只都是公的需要劁。越到后面，三人的配合愈发娴熟，刚开始张璋还有些不忍心，到最后面的时候也已经麻木了，等李荞缝好最后一针，他就麻利的提起猪崽，将它放置在干草上的最后一个空位，就大功告成了。


    三人简单的清洗了双手，都起身看着整齐趴在那边的六只猪崽，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荞洗干净手之后，又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药粉，为猪崽的伤口上药，这也是为了帮助伤口更好的恢复，毕竟这个时代只能尽力做到这样了。


    “完成了，接下来就等猪崽恢复了。”李荞最后擦了擦手。


    李大柱：“就这样？这些猪崽还能活吗？”他语气还是带着满满的不信任。


    李荞这时候才有时间向他解释，“能活，李叔，你只要按我说的做，这些猪崽不光能活下来，而且还能长得特别好。”


    “你说真的？没诓我？”他将信将疑。


    李荞笑了，“咱们前面不是说好了嘛，你不信我也该信璋少爷吧。再说了骗你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一个厨子而已，把这些猪崽都弄死了我又不会发财咯。”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李大柱才终于放下了心，询问李荞后面要怎么养这些猪崽。


    “其实倒不难，就是伤口恢复的这段时间，环境不能太脏了，等好了之后，就可以把这些猪崽放回原来的猪圈了，只是原来的那只大公猪需要尽快的杀了，不然后面这些猪吃东西的时候都抢不过它。”李荞详细的交代着，李大柱听得连连点头。


    “那大猪现在就有些凶了，不怕人，我老婆子去喂它的时候，还被它吓到过。”经李荞一提醒，李大柱想起来大猪的凶样，当下心里就盘算着要宰了那头猪。


    “老李，饭做好了没，忙活了这么久，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张璋一说，众人才发现时候不早了，早就已经过了饭点。


    他话刚说完，李大柱娘子就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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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了，“姑老爷，表少爷，你们可忙完了，饭已经做好多时了，要不先吃饭吧。”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张璋刚刚才问起饭做好了没，这就过来喊吃饭了，当即开心的回道：“好了，好了，爹，咱们先去吃饭吧。”


    张掌柜点点头，首先带头出去，张璋紧随其后，李荞和罗二哥也跟在后面，李大柱则是走在最后将屋子的门给掩上了。


    李大柱娘子在前面带路，罗二嫂看到一行人过来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四兰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最先看到他们，小花儿立马迈起小短腿就向着罗二哥跑过去，一把抱住罗二哥的大腿，“爹爹。”


    罗二哥刚准备蹲下身抱起小花儿，只见小花儿突然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好臭。”


    刚刚进猪圈不可避免的沾到了它们的粪便，又与那猪崽亲密接触了那么久，身上自然是带着不好闻的味道，罗二哥也十分无奈。


    小鱼儿跟着小花儿跑过来，李荞在他靠近之前及时的伸出手制止了，“别，我身上应该也是臭的。”说完看向了张璋，“璋少爷，看来咱们得先去收拾收拾，不然等会儿吃饭可是会影响了食欲。”


    张璋闻言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果然也是一身的臭味，忍住作呕的欲望，连忙吩咐李大柱娘子给三人打水。


    小花儿被罗二哥熏的跑回了娘亲的怀抱里，罗二嫂顺手搂住她，然后不解的看向众人，“这是怎么了？”


    张掌柜抚着胡须笑出了声，“走吧，芸娘子，不管他们，我们先去吃。”说完就先进了屋子。


    话是这样说，罗二嫂哪里能放心的先去吃，将两个孩子交给四兰后，随着李大柱娘子去给三人打热水了。


    考虑到李荞是女子不太方便，李大柱娘子还让她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梳洗，罗二嫂代为道谢之后，就端着水和李荞进屋了。


    “弟妹，你们都做了什么啊？”罗二嫂忍不住问道。


    李荞：“二嫂，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们说的劁猪吗？”


    罗二嫂大惊，“你还真做啦？”


    李荞点点头，“你教我的缝针方法还挺有用，我给那些猪崽缝伤口缝的可好啦。”


    罗二嫂听了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在李荞背过身的时候却又收了回去。


    “二嫂，你们在前面好玩吗？”李荞一边擦着衣服，一边问道。


    半晌没有得到罗二嫂的回答，不由得转过身，只见罗二嫂低着头发愣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她又问了一声，“二嫂？”


    罗二嫂才回过神，重新恢复了笑容，“好玩好玩，四兰带着两个小的玩疯了，又是摘枇杷又是赶鸭子的，我在后面都追不上。”


    “那就好，难得四兰这么开心，带她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李荞想起了四兰刚刚明媚的笑容。


    罗二嫂：“是啊，两个小的也是难得这么开心。”


    等李荞收拾好，两人出去，张璋和罗二哥早就已经坐上了饭桌等候多时了。


    “荞娘子，芸娘子，快来吃饭，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张璋忍不住出声唤道。


    两人答应一声，上前落座。


    或许是真饿了，张璋只觉得眼前的饭食十分的美味，一问才知，他连连下筷的那道炒菜竟是罗二嫂做的，当即就开口夸道。


    罗二嫂：“璋少爷客气啦，我一个乡下妇人，还怕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呢。”


    张掌柜及时的开口，“此言差矣，虽是简单的炒菜也别有一番风味，芸娘子，你们妯娌二人都有一副好手艺啊。”


    罗二嫂受了夸奖，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