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在机场回老小区的路上,时从意反而没了睡意。


    她靠在车窗边,刚给李梦妍回了条工作消息,席澜的对话框就跳了出来:


    「我们家时小意这是要火啊!(热搜截图)」


    照片里她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控制器上飞速操作,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透着专注与自信,整个人散发着飒爽又明艳的气场。


    词条赫然是#北马神秘美女飞手#。


    时从意点开细细端详。


    别说,拍得还挺好看。


    紧接着席澜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不过词条一下子就没了,这也遭人妒忌?看小爷动用钞能力给它砸回来!」


    时从意赶紧按住语音键,「席澜你给我住手!钱实在多的慌可以打给我!」


    上一条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


    当时席澜吃了席琢珩的大瓜,转脸给她分享:「!!我哥居然背着全家跟个神秘女人领证了」


    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和一堆震惊表情包。


    又兴致勃勃地补充:「老爷子气得血压都高了,我哥真是够胆!刺激!」


    彼时她心虚得要命,只回了个干巴巴的“哦”,之后就再也没敢点开这个对话框。


    好在在席澜的认知里,她和席琢珩根本不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随手分享,不是真的要她发表什么意见和看法。


    下了车跟老许告别,时从意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六楼。她快速地洗了澡又吹干了头发,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距离他落地还有三个小时。


    这个熟悉的房间,目之所及之处都烙着席琢珩的痕迹。


    玄关的男士拖鞋,茶几上摊开的杂志,冰箱门上贴着他手写的便签,沙发扶手上搭着那条他常戴的深灰色领带,厨房里并排放着两个马克杯。


    时从意有些晃神,换上外套拿起钥匙就往外走。


    这个充斥着两人气息的空间,一时间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叫了车,网约车在晚高峰里走走停停。随后她摇下车窗,五月黏稠的夜风,混着汽车尾气湿热又滞重地涌了进来。


    车子在席家老宅门前停下,时从意付完车费,直奔西院。


    推门进去,张如芳正单脚支棱着,在灯下剥毛豆。


    看见时从意,眉头立刻拧成个疙瘩。


    “哎哟!这是谁家的蔫头耷脑的小鹌鹑啊?跟你说了八百遍,工作是干不完的!非得把自己折腾得跟被鬼追似的才甘心?!”


    她嘴上骂得凶,人已经撑着要起来。


    时从意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疲惫,在亲妈的数落里找到了出口。


    她吸了吸鼻子,一下子扑过去,把脸埋在张如芳的肩头蹭了蹭,“张如芳同志注意你的态度啊,我可是刚干了大事的人,都要累死了你还骂我。”


    “活该!”张如芳嘴上骂着,给她倒了杯水,“吃饭没?我去给你下碗面。”


    说完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复健靴在地上踩出”咚咚”的声响。


    时从意捧着水杯,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不知不觉就在熟悉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晚上十点多才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席琢珩的消息在一个小时前发了过来:


    「已落地。」


    时从意一下子清醒了,她盯着这三个字看了许久,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视频电话。


    通话被秒接,屏幕那端的席琢珩还穿着正装。背景是酒店房间的落地窗,港岛的夜景在他身后璀璨如星。


    “吵醒你了?”他声音低沉,透过听筒传来,格外熨帖。


    “没,刚醒。”她把脸埋进枕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回来找张女士了,家里……好多你的东西,睡不着。”


    她说着,带着无意识的鼻音,尾音微微上扬。


    席琢珩笑了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从意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举着手机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时从意是被厨房飘来的香气唤醒的。


    张如芳已经准备好了她最爱的小笼包和米酒,嘴上却还在数落:“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时从意日常挨骂,吃完早饭又厚着脸皮在厨房转悠,连吃带拿,手机在她口袋时不时地震动。


    是席琢珩在会议间隙发来的信息。


    时从意拍下桌上堆成小山的点心,还有张如芳佯怒瞪她的样子发过去:


    「张女士的爱太不坦荡了,一边投喂还要一边骂我。(张如芳瞪眼.jpg)」


    下午溜达到花园,那只被她取名叫“美美”的橘猫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时从意蹲下身,不顾美美嫌弃的眼神强行把它搂进怀里拍了张自拍,欣赏一阵后非常满意地发给了席琢珩。


    此刻,香港中环。一场与金管局高层的非正式午宴刚刚结束。


    席琢珩放下茶杯,杯底与描金茶托相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游轮正鸣笛驶过,阳光透过玻璃碎成千万个晃动的光点,落在他无名指的婚戒上。


    “席生,仲要加多杯普洱?(席先生,还要再加一杯普洱茶吗?)”侍应生躬身询问。


    他摆手婉拒,起身时瞥见窗外。


    遮打道的行人匆匆,叮叮车拖着电缆划过铁轨。


    走向休息区时,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席琢珩取出来划开屏幕,那张明媚动人的照片倏地跳了出来。


    阳光,花园,他的小姑娘笑得灿烂明媚,与旁边那只满脸写着“莫挨老子”的橘猫形成鲜明对比。


    「它叫美美,每次见到我都很开心!」


    席琢珩几乎是瞬间就轻笑出声。


    他放大照片,目光细细描摹她生动的表情,连那缕被风吹乱的发丝都看得分明。


    “席生,睇乜咁开心?(席先生,看什么这么开心?)”金管局的陈处长走过来,难得打趣道。


    此人向来持重,大约是席琢珩脸上过于“人间烟火”的笑容实在罕见,才忍不住开口。


    席琢珩收起手机,用流利的粤语回道:“冇乜特别,太太send嚟啲相咋。(没什么特别,太太发来的照片而已)”


    他语气平常,眼底流转的笑意却藏不住。


    陈处长目光扫过席琢珩无名指上低调的铂金戒指,心中了然。


    “哦!原来如此!恭喜席生!之前听闻喜讯,真系替你开心!”


    席琢珩微微颔首,唇角笑意温雅:“多谢。”


    陈处长识趣地不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走向会议室。


    两天之后的京市,时从意正揉着太阳穴走出电梯。


    她的休假尾声,被马拉松赛后专项复盘会打断。


    由于涉及核心技术细节,周砚在这方面只能阿巴阿巴地干瞪眼,最终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或许是前段时间连轴转的工作强度太大,在老宅休整的这几天,她总觉得比以往更容易疲惫。


    早上推开窗户时她连打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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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喷嚏,喉咙也隐隐作痛。张如芳以为她半夜踢被子着了凉,一边数落一边往她包里塞润喉糖。


    此时席琢珩已从香港转往新加坡。


    他的行程排的密不透风,只能趁着难得空挡,靠零星信息和晚间视频维系联系。


    即便如此,他也会在晨光中分享泳池边摇曳的棕榈树影,发路边偶遇的异国猫咪,甚至会议间隙主办方准备的茶歇点心。


    时从意到达会展中心时又打了个喷嚏,她皱了皱眉,带着李梦妍开始辗转于好几个模块的技术复盘会。


    到了中午,时从意身体的不适感,在密闭的会议室和冗长的讨论中悄然加重。


    喉咙的干痒变成了轻微的刺痛,头也隐隐作痛。她以为是会议室空调太足,趁着间隙喝了不少热水。


    李梦妍看她脸色不太好,小声问:“时姐,你没事吧?脸色有点白。”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时从意整理着资料,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却在低头时感到一阵眩晕。


    到午餐时间,时从意对着餐盘里的饭菜毫无食欲,给席琢珩发完“会议进展顺利”的信息后,便盯着他发来的照片出神。


    宽大的会议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摆着份摊开的文件。落地窗的倒影里,隐约映着他低头看手机的样子,神情专注,眉眼柔和。


    餐厅另一端,姜维黎正和几位组委会成员交谈。


    自从那天信号劫持事件后,汪毅就再没出现在任何会议上,所有对接工作都由姜维黎亲自负责。


    会议结束时已是傍晚。


    时从意让李梦妍先走,自己留下来整理材料。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头痛变得绵长而钝重,像有人在她颅骨里塞了团湿棉花。


    “时工还没走?”


    姜维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时从意睁开眼,看到他倚在门框上。


    “马上就走。”


    她强打精神,开始收拾文件。


    姜维黎走进来,顺手带上门:“我看了你的汇报,很专业。之前信号异常的那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解释一下。”


    时从意动作未停,将文件夹塞进电脑包:“姜总,技术报告已经提交,结论也沟通过了。”


    “时工,技术报告是个什么东西,你我都清楚,”姜维黎一手撑在桌上,带着推心置腹般的诚恳,“我可以对其他人说谎,但不想对你隐瞒。汪毅的做法我确实不知情,也绝不赞同。但站在他科睿立场上,我能理解他。”


    “点云资本突然转向,重金押注天穹,这对我们正在进行的D轮融资冲击力有多大,你应该能想象。在巨大的压力下,人有时会……行差踏错。”


    时从意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他,“姜总,商业竞争各凭本事。但拿赛事安全当筹码,过了。”


    “我明白,我已经叫停了所有类似行动,并做了内部处理。”他顿了顿,直直望着她,“事实上时工,经过这次合作,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认识到你的价值。你的专业素养,临危不乱的决断力,还有你这个人本身,都令人印象深刻。”


    这番“欣赏”论在此时此地响起,只让时从意感到一阵更深的寒意。


    她不想再纠缠,拎起包:“姜总,如果没有其他公事,我先走了。”


    “那天清晨,在地下停车场,送你来的人是席琢珩吧?”


    姜维黎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闷雷,轰然劈了下来。


    时从意脚步猛地顿住,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