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作品:《炮灰登基为帝(穿书)

    楚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都懵了:“空空?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六空无视了角落里被捆着的叶烬霜,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楚绢腿上那刺目的鲜红。他快步走到楚绢身边,蹲下身,那双含情目里瞬间盈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与焦急:“楚绢,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他的声音清朗温润,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楚绢腿上的临时包扎,看到那几道狰狞的伤口时,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谁干的?”百六空抬起头,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扫向叶烬霜的方向,虽然叶烬霜被捆着无法动弹,但那眼神里的杀意却清晰可见。


    楚绢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发现他竟然怀疑上了叶烬霜,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他,叶大人也是无辜被俘的。是吕无疑!他……”


    “别说话,我先给你止血。”百六空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瓷瓶和一卷干净的白布条,倒出散发着清香的药粉,动作轻柔而迅速地撒在伤口上,又用布条细细地包扎好。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楚绢,那份专注和心疼,几乎要将楚绢溺毙其中。


    楚绢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又有些莫名的烦躁。她总觉得百六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带着一种她不敢深究的强烈情感。


    她下意识地想解释:“我没事,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是……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救我?”


    百六空如今是国师弟子,除了奉皇帝命令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让他出现在深夜的城隍庙。


    百六空包扎的动作一顿,随即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楚绢,在你心里,我就只是皇帝的一条走狗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楚绢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你腿上有伤,走不了。”百六空抱着她,步伐稳健地向外走去,语气理所当然:“我带你离开这里。”


    楚绢还想说什么,但腿上的剧痛让她使不上力,只能任由他抱着。


    她不敢看百六空的神情,只能将头偏向一边,却看到叶烬霜那张写满震惊、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脸,以及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


    啊,糟糕,忘了他了。


    不过没事吧,叶烬霜又没受伤,在地宫里多待一会儿也没事。


    为了不跟百六空搭话,楚绢决定先牺牲一下叶烬霜。


    百六空抱着楚绢,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大步流星地穿过混乱的地宫入口,消失在密道深处。


    地宫里,只留下被捆在墙角、一脸呆滞的叶烬霜,以及那扇洞开的、仿佛在嘲笑他愚蠢的墓门。


    叶烬霜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念头翻腾不息。他看着那个死和尚抱着他表妹消失的方向,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


    表妹啊表妹!你刚刚不是还义正言辞地指责我不该因为倾心慧安修士而卷进这谋逆大罪里吗?之前还说什么“她是方外之人,你与她无缘无份”之类的话让我别犯傻?


    怎么一转头,你自己就被一个和尚给公主抱走了?!


    和尚和女尼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还有那个死和尚百六空!他分明就是看上表妹了!


    那眼神,那动作,哪里像是来救人的?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强取豪夺!


    我表妹怎么回事?她难道没看出来吗?还是说……她也……


    叶烬霜越想越心塞,越想越觉得荒谬。他堂堂叶家公子,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偏偏人家是个女尼,他只好做了这辈子只能远观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是谋逆反贼,这辈子连远观都做不到。


    他正消化这件事的冲击呢,表妹楚绢就被个俏和尚给抱走了,还是个跟她青梅竹马的俏和尚。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百六空抱着楚绢径直穿过地宫入口,夜风裹着一股硝烟味灌进鼻腔,楚绢咳嗽两声,猛然发现周围安静得反常。


    守卫都去哪了?


    百六空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不远处拴着的一匹青骢马,马儿乖巧地立在原地,马鬃梳得整齐,鞍鞯上搭着件玄色披风,显然是早有准备。


    “放我下来。”挣扎无果,忍不住皱了皱眉。“外面怎么没守卫?”


    柳梦梅明明说过官兵围了里外三层,水泄不通,可眼前哪里有人?此刻的城隍庙,静得只能听见虫鸣。


    百六空翻身上马,将她圈在怀里,披风一展遮住两人的身形,“我调走的。”


    他声音低沉,热气扫过她耳尖,“还有吕无疑她们,我让人在密道口留了记号,引官兵追去西山了。”


    楚绢一怔。难怪柳梦梅说城隍庙守备森严,此刻却空无一人,原来都是眼前这个和尚的手笔。


    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箍得更紧:“别动,伤口会裂。”


    马蹄声碎,青骢马载着两人驶离城隍庙。百六空没去官道,反而拐进城南小巷,最终停在一驾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前。


    车帘掀开,里面铺着厚厚的软垫,角落还搁着个红木药箱。


    “你……”楚绢刚要开口,百六空已将她抱进车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水晶娃娃。


    楚绢皱眉,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我是伤了,不是瘸了。哪那么娇气。”


    百六空不答,只是自顾自地从药箱里取出银剪,拿烈酒沾湿的白布细细擦了,才剪开她腿上渗血的布条,露出那几道皮肉外翻的伤口。


    “疼吗?”他指尖蘸了药膏,刚碰到伤口,楚绢就“嘶”地抽了口气,下意识抓住他胳膊。


    百六空顿住了。他能感觉到她掌心隔着僧袍传来的温度,像团火,烫得他心口发颤。


    他心里明白,即使是两人关系最好的那些年,楚绢也只把他当童年玩伴。


    她以为他还是那个跟在她身后捡风筝的傻小子,却不知他早已将这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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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熬成了蚀骨的瘾。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涌,声音却依旧平稳:“忍忍,雪见草膏能止痛。”


    药膏清凉,楚绢紧绷的腿渐渐放松,却没松手。百六空由着她握着,目光落在她发顶,眼神无限温柔缱绻。


    眼前的人灰头土脸的像只小花猫,让他想起她八岁那年偷偷翻墙出府,被他逮住时炸毛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袖子不撒手,说“空空帮我保密,不然爹要罚我抄女诫了。”


    一晃两人都长大成人,楚绢早已经不是需要翻墙才能出家门的小小姐,他也不再是一无所有的小和尚。


    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小时候想也不敢想的,可是为什么,两个人的心却越来越远?


    百六空不愿去深想。


    他拜入国师门下后,日益得皇帝器重,国师玄微便做主替他重新起了法号。


    十法界之十如是,一切善法,皆摄六度。百界千如,六度万行。万象无相,缘起性空。是为,百六空。


    他本该两眼空空,安心做皇权下一尊金铸的佛像,可偏偏他认识楚绢太早,早到他还没有理解自己法号的含义,双眼就已被这道身影填满,经年累月。


    现如今,这双眼已经容不下佛祖的身影。


    上药完毕,百六空用干净布条重新包扎,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记得她最爱这些花哨玩意儿。


    楚绢活动了一下腿,伤口不怎么疼了,却没放开他的胳膊:“你到底想做什么?帮我就算了,又帮了沈家,国师弟子哪有这闲心?”


    百六空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指尖擦过她耳垂:“国师弟子不好吗?现如今,我能调用的人和势力,和皇帝也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点自嘲,“你恐怕不知道,从你我决裂那天起,我就想方设法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手。马晨,就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本来只是为护你周全,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让我得知了一桩惊世大案的真相。”


    “马晨将吕无疑的事报给我听后,我便加派人手调查她的身份和动向,没想到她竟然是沈将军的遗孤。那之后,我怕被皇帝察觉到她们的踪迹,不得不令手下暂且蛰伏,没想到竟险些因此失去你……”


    楚绢瞳孔微缩。


    马晨的忠诚她从未怀疑,原来竟是百六空的人?


    “你跟踪我?”


    “是保护。”百六空纠正她,目光灼灼,“你以为我为什么甘愿替皇帝卖命?我拜入玄微门下,就是为了掌控资源,护你周全。听说你卷入谋逆大案,我心急如焚,可我不能在皇帝面前暴露,因而只能暗中保护你。可今天,我听说你被困在地宫,我……”


    他喉结滚动,没说下去。


    车厢外传来更漏声,三更天了。


    楚绢沉默良久,突然问:“如果我说,我想为沈将军讨回公道,你会帮我吗?”


    百六空猛地抬头,那双含情目在昏暗车厢里亮得惊人:“楚绢,你……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