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惊世骇俗

作品:《邪恶魔头怎么会是白月光

    决试的结果其实并没有太大悬念。


    让人探究的是有几位修武者毫无预兆的退赛——他们走了之后,任谁都没想到,第一名会是“单流星”方鹭。


    也许是那几个迟到的竞争者追名次追的困难,但他们好歹进入总决赛,不至于空手而归。


    而在这广袤的江湖中,一个寻常却又不平凡的清晨降临。


    天仙楼里,汇聚了一群意气风发的修武者。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一张张桌旁,有的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有的则岿然不动,屏气凝神。


    只是酒楼内喧闹异常,人声鼎沸,仿佛后厨响起的噼里啪啦之声,热气腾腾且翻滚不休。


    修武者交头接耳,神色激动,躁动的氛围弥漫在天仙楼每一个角落。


    而所有人的话题焦点,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几位修武者身上。


    一位是惊才绝艳、臭名昭著的年轻剑客,其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近不知什么缘故,隐退许久,随之而来的是风评忽然逆转,某些修武者深扒往事,喋喋不休,提起他来,总是连连叹息。


    他们等待多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高喊他的名字。


    另一位则是“死而复生”的神秘刀客,此人年少时名满江南,江南境内再无敌手,为名副其实“第一刀”。


    如今风光已没,不显当年,却还是有人记挂他的名字,记起这刀客的模样,


    而这突如其来的翻旧账、哄闹争吵,精神振奋,乃是前日夜晚江陵城毗邻的芙蓉城发生了令人发指之事。


    或者说,积攒已久——与江陵城的范家一样令人心照不宣。


    城中杜家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欺压贫农百姓,更偷天换日——误传赋税,假传圣旨,勾结匪寇……


    搜过来的民脂民膏一一收入囊中,致使民不聊生。


    于是乎,月黑风高。


    几位侠客横空出世。


    “杀完了?”沉眠猛地被辣椒呛了一口,还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六家兄弟后来也赶过去了?”


    “要不你们当千里马吧,怎么赶回来的…细思极恐啊!”沉眠长吁短叹,没过一会儿,又准备拉着桃李问东问西。


    “百兄!”


    何源近日打扮得颇为招摇,似乎是绞尽脑汁要讨心上人欢心,他“百兄”二字一出,众人皆放下筷子。


    尤其是方鹭,他目光颇有些不满,“何兄,为何近日你总是针对百日红,是误会桃李姑娘和他的关系吗?”


    何源被方鹭这么一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镇定,说道:“方兄你误会了,我并非针对百兄,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个明白。”


    沉眠微微挑眉,看向何源缓缓说道:“何兄但说无妨。”


    何源清了清嗓子,一边给旁边默不作声的桃李布菜,一边摇上了扇子,“百兄自从今早听到消息后,就一直拉着桃李问这问那,我有理由怀疑…”


    “怀疑什么?”沉眠摊了摊手,笑容恰到好处,“还需要怀疑吗?”


    “拜托,我是断袖之癖,我那么喜欢逢昭,在意一点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沉眠身上,桃李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不再闭目养神。


    她只沉默片刻,便道:“芙蓉城暗无天日,种种恶行令人发指。我等实在无法坐视不管,便决定出手。”


    “百郎君放心,他一点事都没有,我也不会让他有事…”桃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味同嚼蜡。


    方鹭点了点头,缓缓叹了口气:“只是这一番举动,会不会引来什么祸端?”


    “不会。”何源看上去心情甚好,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作恶的人都杀光了。”


    “斩草除根。”


    他动作慢条斯理,眸中冷光一闪而过,轻轻擦了擦桃李的手指,“饭菜不合胃口?”


    桃李摇头,眉目舒展,“我只是觉得此事古怪。”


    沉眠看着他们,若有所思道:“确实谜团重重。”


    方鹭眉头紧皱,额上渗出一丝细汗,心如擂鼓。


    沉眠敏锐地发现了方鹭的异常,有些担忧:“怎么了?”


    “没怎么。”方鹭勉强一笑,似乎喃喃自语。


    这时,何源的目光投向窗外,他生得剑眉星目,面容俊朗中带着几分狡黠之色,他关上手中折扇,问道:“霍兄呢?”


    “昨天见他心事重重,是不是心想事成,见到自己的那位恩人了?”


    “恩人?”沉眠喝了口茶水,蓦地觉得今日温度有点低。


    “你一提到霍关风,我就想到顾小姐了。”


    “他们俩神神秘秘的。”何源嘟嚷一声,又凑到桃李的面前柔声道,“桃李姐姐,我可以喝你这碗红豆汤吗?”


    “拿去。”桃李显得颇为慷慨,直到何源欢欢喜喜地喝了口红豆汤,她才耳根发热,目光游移。


    似乎…这汤她是喝过的。


    桃李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她大概有些恼怒,有些脆弱,最后亦有点情思绵绵,她猛地回过神,却发现百日红正娇娇看着她。


    沉眠道:“桃李姐姐,我也想喝你的红豆汤。”


    “没了,准你想想,反正想想也得不到。”何源把红豆汤一饮而尽,眉目嚣张锐气,不见半分收敛。


    沉眠亦是挑衅一笑。


    “百兄,这包子好好吃啊,又甜又香,你要不要来几个?”那边方鹭吃得不亦乐乎,对着沉眠傻笑。


    “当然来,方兄人俊心善。”沉眠接过包子吭哧一口,接着匀了一个最白最胖的出去,桃李姑娘愣道:“给我的?”


    “嗯,虽吃不到姑娘面前的那碗红豆汤,但姑娘可以吃我面前的大包子啊。”


    “桃李姐姐,不要吃他的包子。”何源气鼓鼓地望着沉眠,恶狠狠地擦着湿润的唇角,红豆汤的滋味在这一刻又显得晦涩难言。


    忽的就被方鹭笑红了半边脸。


    “方兄笑什么!”


    方鹭睁着茫然的水灵大眼睛,摆了摆手,反问道:“我能笑什么?”


    “好啊方兄,你定是与这百日红学坏了。”


    眼见三人的拌嘴越来越密,桃李嗷呜一大口包子,哄了哄:“好了阿源,红豆汤要趁热喝,快点进食可否?”


    “外边好热闹,我好久没散步,也没好好看看江陵城的风光,等下我们几人一起出去走走吧?”


    “桃李姑娘,你们二位并肩就行,方某就不当第三人了,我还得回家一趟,那里亦有我的心上人。”


    沉眠也连忙附和:“啊对对对对,我也可忙来着。”


    何源红着整张脸马上应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桃李姐姐?”


    “好。”桃李垂眸,浅浅弯了唇角,


    “话说,这‘神神秘秘’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方鹭啃了口肉包子,兴致勃勃,“可否方便提起?”


    “方便。”沉眠撑着脑袋看了半宿,难免有些手酸。


    她晃了晃手,忽地凑到桃李面前,“桃李姑娘,你知不知道?”


    桃李:“…”


    “大概?”桃李面色有些僵硬,不明所以,“这很重要吗?”


    “当然。”沉眠给出肯定的回答,继续说道:“我与顾小姐是旧相识,大家可否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顾小姐曾有过一桩婚约。”


    桃李想起前晚见过的那对璧人,于是徐徐开口:“与宁州一位姓李的郎君……”


    *


    在宁州这座向来风俗保守的城池中,出现过一件堪称“惊世骇俗”的大事——大婚当日,良辰吉时,一对新人皆不知所踪。


    世人皆知,顾家小姐顾韧花,出身名门,温婉娴淑,是宁州人眼中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永远不会出错。


    可那一日,李家郎君放弃身份,舍弃万贯钱财去追随一女剑客的脚步,无怨无悔。


    宁州的桃花开得最艳那年,顾家大小姐的婚轿压碎了满街红绸。


    十六人抬的朱漆轿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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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韧花望着掌纹间的茧子,那是练问宁棒留下的痕迹,比任何一位兄长都要厚,像极了她温顺皮囊下藏着的反骨。


    "新娘子看不得刀光!"喜婆突然按住轿帘。可那声金属相击的铮鸣已刺破喜乐,顾韧花瞥见巷口翻飞的玄色衣袂。


    少年刀客的脊背撞在青砖墙上,血珠顺着刀刃滚落,在阳光里碎成殷红的星子。


    他抬头那瞬,婚轿里的合欢花簌簌震颤。


    顾韧花自己都没想明白,绣鞋怎么就踏上了染血的青石板。问宁棒挑开刺向少年的剑锋时,她闻到他身上混着铁锈味的松墨香。


    喜冠坠地的脆响里,宁州城最端庄的闺秀正用棒法第九式碎雪打断歹人的肋骨。


    当夜祠堂的火把烧红了半边天。家法落在背上时,她数着地砖缝隙里的蚂蚁,忽然想起白日里少年被血黏住的睫毛。


    他发现她的目光,他们四目相对,又慌张错开。


    第三十六鞭落下时,瓦片突然哗啦啦碎了一地。


    月光漏进来的缺口处,站着个提刀的身影。


    他用一把刀冲出重围。


    她嗅到熟悉的铁锈味混着墨香,那人抱她起身时,她指尖触到他后颈未愈的箭伤,正是白日歹人偷袭所留。


    “不必……”他声音比夜雾还淡。


    后来,宁州人都说顾家小姐疯了。


    她烧了嫁衣,弃了珠钗,不再事事听从家中长辈,日日只练那套问宁棒法。


    她练到力竭时,石阶上便会出现一壶温好的药茶,旁边搁着半片桃花笺,墨迹清瘦,写着“缓饮”。


    她被禁足那日,窗外雪落无声,她只能敲扣着心房,望眼欲穿外边的雪梅,孤独入夜。可翌日醒来,她床边却多了数枝带着香气的白梅,花蕊间凝着未化的雪。


    话本却是暖烘烘的,顾韧花从来没有看过这般故事。


    她偶尔会在梦里听见刀鞘轻叩窗棂的声响,像谁在低声问:“疼不疼?”


    可醒来时,只有晨风掠过空庭,仿佛一切皆是幻觉。


    ……


    落花有意,风月无情?


    如今唯有李郎君有情人终成眷属,苦尽甘来。


    暮秋的江陵城,本应金风送爽、落叶纷飞,却毫无预兆地迎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沉眠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矫健。她毫不犹豫地推开窗,寒风瞬间灌入屋内,肆无忌惮地冲刷裸露的皮肤。


    只见她轻盈一跃,从窗口翻身而下。她的黑发在风中凌乱飞舞,身姿飒爽,仿佛与这风雪融为一体。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江陵城被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街道上的青石板已被积雪覆盖,变得湿滑而冰冷。


    天仙楼的屋顶堆积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犹如尖酸刻薄的一把漏血的刃。


    “百兄!”方鹭发出一声惊呼,连忙趴到窗边,却发觉触目心惊。


    望见好大一场雪。


    顾韧花睫毛上沾着风霜,那晶莹的白,让人分不清是她落下的泪,还是单纯沾染的雪水。


    她在仰望,静静地站立在雪中,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她的肩头落满雪花,却丝毫不为所动,只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扇窗,等待着沉眠的出现。


    沉眠于是出现了,却发现她在哭,哭得很小声,小声地抽泣,就连鼻尖也被憋得通红。


    “沉眠,我要回宁州了。”顾韧花把脑袋埋入沉眠的怀中,似乎是身心疲惫,急切地寻找一个依靠。


    “那么突然?”沉眠拍了拍顾韧花的脊背,笑意盈盈地向她展示顺过来的一杯暖酒,那酒正腾晕着模糊的气温,模糊了沉眠背后的世界。


    一眼望到尽头。


    “我厉不厉害,一滴不漏。”沉眠撑着一副好心情,瞧上去浑然不知,却将脸搭上了顾韧花的肩头,不愿让她知道自己也流下眼泪。


    沉眠语气很闷,“小花,把这杯暖酒喝了吧?”


    “如果你决定好了,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