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控

作品:《“白月光”保命日常

    苏枕月在院中站定。


    大约是因为天冷,她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沈霁微一凝神,起身向外走去。


    一看见他,苏枕月一双眸子霎时间亮了起来,脸上有遮掩不住的雀跃:“表哥!”


    沈霁拾级而下:“这么冷的天,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表哥么?”少女半偏了头,眸光流转,声音轻柔。


    不知道是不是沈霁的错觉,她的语气似乎隐隐带了一些嗔怪。像委屈,又像撒娇。


    ——这不是对一个远房表哥该有的态度。


    但下一瞬,就见她褪下暖袖,将錾花小手炉放在石桌上,又小心取下特制的手镯,一本正经:“表哥,这镯子我让人重新打磨了一下,射程比先前远了一些。可是还不够远。是不是哪里还有问题?”


    “嗯?”见她说起正事,沈霁近前了几步,伸手去接手镯。


    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落在那只海青色的暖袖上。


    没看错,是一模一样的。


    区别在于,这只暖袖里面,用银黄色丝线绣了一轮弯弯的月亮。


    他记得她的名字:苏枕月。


    毫无疑问,这轮弯月指的是她自己。


    沈霁接过手镯,不急着检查,而是看看暖袖,又看她两眼,神色古怪。


    苏枕月睁着一双杏眸,神情困惑而又无辜:“怎么了?是这暖袖有问题么?”


    “暖袖没问题。”沈霁否认,停顿一下后,才道,“只是看上去,和你给我的那个有些像。”


    “表哥看出来了?”苏枕月有些惊喜的模样,浅浅一笑,“我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表哥一个,我一个。”


    沈霁一时语塞。


    不是,她难道不觉得这样做有些暧昧了么?


    沉默了一瞬,沈霁才问:“为什么要做成一样的?”


    难道她只会做这种样式的?


    “因为我想和表哥用一样的。”少女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大约是自悔失言,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耳根隐隐泛着红霞,罕见地露出了些许羞窘之色。


    她轻轻咬一咬唇,掩饰般道:“我,我说笑呢,我觉得这样的好看,又保暖,所以就……”


    沈霁一怔,先时那个被他压下的猜测,仿佛雨后的藤蔓一般,在心里无声地疯长。


    苏枕月只是暧昧一下,试探他的态度,也没想直接挑破。是以,有些慌乱地匆匆转移话题:“对了,表哥,你看这镯子,还有哪里要修的吗?”


    ——她有心撩拨他,却不愿给自己留下明显把柄。


    “我看看。”沈霁回神,低头研究镯子。


    苏枕月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当他不经意抬眸时,再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


    沈霁原本只是猜测,结合她今日的表现,再联想此前种种,倒是有几分笃定了:苏姑娘大约对他有意。


    所以,她才会特意向他求助,会时不时地赠他一些小东西。


    这个结论让他心尖一颤,竟有种怪异的酸麻感。


    但眼下正事在前,他强行收起杂乱的心思,专心细看手上的镯子。


    过得片刻,沈霁才递还给她:“还是上次的问题,我帮你把旋钮这里又紧了一些,你试试。”


    “嗯。”苏枕月接过,依言尝试。


    射程不足三十步,但比先前好不少。


    “只能这么远吗?”苏枕月有些失落,她记得袖箭最远能有五十步呢。


    “目前看来,只能这么远。”沈霁解释,“它的优势是隐蔽方便,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单论威力,肯定不如袖箭。而袖箭则又不如正经弩箭。你要真想增大威力,恐怕只有在短箭上涂药了……”


    “涂抹麻药?像表哥那样?”苏枕月眼睛一亮。


    听到“像表哥那样”几字,沈霁不由地想起那近乎一样的暖袖,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过:“唔。”


    对那麻药的威力,苏枕月一直心生向往。但曾听平安讲过,那麻药极为难得。因此,她也不敢奢求让沈霁为她炮制,只暗暗寻思,若将来能有机会弄到一些就好了。


    不料,沈霁竟漫不经心地道:“那麻药有几味关键药材不易凑齐。你如果想要,恐怕要再等一年半载,我才能帮你制。”


    “表哥要帮我炮制?!”苏枕月双目圆睁,有点不敢相信。


    她眼睛里的惊喜太过明显,沈霁一时无法判断是因为麻药,还是因为他会帮忙。


    他微微一怔,惊讶于自己对她的心软,但话已出口,断无收回之理。


    是以,沈霁说道:“材料不齐,现在还不能。”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一句:“而且我自己也要用,不是专门为你制的。”


    “反正多谢表哥了。”苏枕月眸中笑意不减。


    就算是顺带的,那也是极大的恩德。


    沈霁垂眸,帮她调整了另一只镯子:“天冷,早些回去吧。”


    “嗯,好。”苏枕月乖巧应下,也不久留。她戴好镯子,抱着手炉,笑意盈盈离去。


    清风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但沈霁却按了按眉心。


    一阖上眼睛,面前就浮现出少女那又惊又喜的面容。


    他隐隐意识到,眼下情况有点超出他的控制。


    其实沈霁年少成名,又仪表不俗。此前在青州,不是没有女子向他表达倾慕之意,甚至连夫子也曾提出要为他做媒。但他一概婉拒,从不放在心上。


    可苏姑娘到底与旁人不同。


    那些拒绝的话语,他恐怕没法对她说出口。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她只是感激,而非倾慕呢?毕竟两人相处时,她从无逾矩之处。


    他又何必为此烦忧?


    ……


    苏枕月回到西跨院后,仍在回想方才之事。


    她今天流露出了那么一点意思,但沈霁的态度她有些捉摸不透。


    毫无疑问,沈霁对她很好,助她良多。而且不用她开口请求,也愿意帮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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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似乎不带丝毫暧昧。


    是她表现得不够明显?还是他对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苏枕月知道,自己有点太心急了。两人相识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但是时间不等人,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她不能徐徐图之。


    转日天气好转,西跨院的蜡梅开了。嫩黄的花朵挂满枝头,冷冽清甜,幽香袭人。


    苏枕月剪了数枝蜡梅,让豆蔻和南星分别送往清风院和顾元珍处。


    沈霁不在家,平安代为收了。


    而顾元珍收下蜡梅后,携了一幅九九消寒图来找苏枕月玩。


    “好无聊啊。”顾元珍以手撑额,“苏姐姐,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好不好?”


    苏枕月轻轻摇一摇头:“我不太敢。”


    “不敢?你是不是害怕……”顾元珍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苏枕月含糊道:“嗯。”


    当然,主要是因为她寄人篱下,本就身份尴尬。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好吧。”顾元珍没有强求,而是犹豫着说起另一件事,“苏姐姐,我娘和我说,再过几天,等太后下葬之后,不管我大哥心里怎么想,都要他去公主府把温善接回来。”


    “珍珍,你该叫她嫂子,不能直呼姓名。”苏枕月轻声纠正。


    顾元珍有点急了:“你先别管那些,我和你说正事呢。她要是真回来,你怎么办?”


    苏枕月叹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她过她的,我过我的。”


    “那她要是难为你呢?”


    “我避着她,你放心,她不会拿我怎么样。”


    和成平长公主不同,温善毕竟是故事的女主角,不会主动害人。而且,在那个长长的梦里,这段时日,她和温善也确实没有太多交集。


    苏枕月忌惮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她的母亲,以及她背后至高无上的皇帝。


    “那万一呢?”顾元珍不放心。


    苏枕月微微一笑:“不会有万一的。”


    不过顾元珍的话,倒是再一次提醒了她。为期百天的国孝已过去小一半了,她得加快动作。最好等长乐郡主回顾家时,她已与沈霁“两情相悦”。


    ……


    沈霁回到靖安侯府时,已天色微黑。


    ——今日有同乡从青州来,与他小聚,故此回得迟了一些。


    他先去春晖堂向文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用了晚膳,随后才回清风院的书房。


    刚一推开门,就在满室清冷中闻到阵阵幽香。


    点亮灯,果真看见桌上的白色高颈瓷瓶中,一枝腊梅悠然独立。


    “公子!”平安匆匆跑进来,见公子正盯着桌上的蜡梅,忙笑着说道,“噢,这蜡梅是下午苏姑娘让人送来的。”


    沈霁眉梢一挑:“苏姑娘?”


    “对啊,说是西跨院有棵老梅树,今天刚开花,香得很。苏姑娘亲自剪了枝,打发人送过来的。是不是很香?”


    沈霁目光幽深:“唔,是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