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章 上奏折

作品:《今天也在努力当人,嗷!

    “儿臣不敢,父皇息怒!”


    寿王咣咣磕头,苦逼的在心里直叹气。


    真倒霉,怎么就挑了个老爷子生气的时辰,专程送上门找骂来了呢?


    “呵,你不敢?


    寿王爷你可真的太低估你自己了,朕看你分明很敢!


    说,为何对宣平侯府动手?


    你吃饱了撑的慌?


    堂堂一个皇家王爷,擅自对臣工拳打脚踢还不扫尾,以致人家宣平侯府的世子几次三番命悬一线。


    这都告到朕的面前来了。


    你简直是不知所谓,这么大的岁数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朕看果真是京城装不下你寿王,要不然朕这寿辰你也别参加了,直接打道回府去吧。”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儿啊?


    寿王那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终于能勉强从嗓子眼里往下面摁一摁。他小心整理了一下心绪,才开始张口自辩。


    “启禀父皇,此事儿臣真的是冤枉!”


    “你冤枉?


    宣平侯父子的伤难道是假的?


    还是说你不曾去过靖西府?”


    皇帝也知道里头肯定是有旁的事情,老三这性子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他从小就不是那种喜欢惹事儿的人。


    应该不至于像老四他们说的那样胆大妄为才对,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此事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我是去靖西府了没错,可是宣平侯父子二人的伤不是儿臣让人动的手。那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如今遭了反噬而已。”


    “说来听听。”


    皇帝冷眼看过去,寿王浑身紧绷。


    “他们家当年弄了个兼祧的事儿,父皇您还记得吧?”


    这事儿皇帝当然记得。


    事实上当初他也是默许的。


    毕竟老宣平侯跟着先皇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才得了那么个三代不降的爵位。而宋邑又在北境戍边多年,最后为国捐躯一命亡。


    那么于情于理于法,对于这种与国有功之臣,实在没有故意让人家那一支香火断绝的道理。


    所以宋家提出了那么个奇葩的法子,皇帝又没听到有人上奏反驳之后,就给了个顺水人情。只是他一个当皇帝的都没想到,有人吃相会那么难看。


    这么些年宣平侯府在京中的地位,从当初的如日中天到现在的富贵闲人,差别可不是一点点。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皇帝不待见,想图个眼不见为净。


    “旁人家里兼祧香火承嗣的事情,都在人家的宗法之内管着,这与你有何瓜葛?”


    “与儿臣确实是没瓜葛,却与他们父子二人的那身伤有瓜葛。


    父皇,您有所不知。


    当初被过继出去的那个祝氏生下的小儿已经长成,不过区区十一岁的年纪,便已经在此次秋闱中摘得案首的功名。


    儿臣亲眼见过那个宋易行,确实是个难得的聪慧小儿。只要好生教导,日后必是我大肃又一栋梁之材。”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在寿王嘴巴里听到了一丢丢的夸赞。宋易行如果知道的话,估摸着能感动的哭出来。


    “宋易行?


    知易行难?”


    皇帝眼尾微动,唏嘘了一句。


    “确实,他那处境估计得人如其名呐。”


    嗯,这也算是顺利在皇帝面前留下名姓了,寿王赶紧点头。


    “听说确实过得艰难。


    那小儿是得了宋家宗族的照看才能侥幸长成,偏偏这刚刚有点起色,宣平侯父子二人便迫不及待的冲过去要下毒手。


    然后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祝氏收养的孩子,大名苏灵乳名虎妞妞年仅五岁的圆脸圆眼睛的小胖丫头,”


    把情况介绍的格外清晰,眼睛隐晦观察者皇帝的脸色。没见到对方有任何想询问一下的意思,他才略有些沮丧的接着说。


    “给狠狠打了一顿。


    那丫头命运多舛从小流落于山林虎穴之中,不幸中的万幸是被失子的某头山君用虎乳喂养长大,所以生来一把子怪力。


    这才能够顺利护住家人,打退心怀不轨之辈。宣平侯回京来这是恶人先告状了,儿臣冤枉!”


    前因后果解释的极为清楚,所以皇帝相信这大概才是真相。


    眉头轻轻皱了皱。


    一向稳重的老四怎么也开始上窜下跳了?


    不像话的很。


    皇帝想着这些已经长成的皇子,每回花样百出的给别人挖坑,目的就是为了抢自己屁股底下的这把龙椅,他就生气。


    哪怕这些事情都是夺嫡之路上应该发生的,他自己以前也干过,可还是不妨碍他现在生气。


    然后迁怒的看着这个不讨喜的儿子。


    “所以这到底跟你有何瓜葛?你为什么要跑到旁人家的宗族里去,擅自对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


    “儿臣没有啊父皇,我那天连面都没露一下。再说了我不是为了跑回去报恩吗?当时我回京被人一路追杀,巧合之下得苏灵出手相救,这救命之恩我不得还呐?”


    苏灵两个字咬的格外重要,让皇帝想听不清楚都难。


    “说吧,又是有何事要禀于朕知晓?”


    皇帝坐在龙椅上,随手抽了本奏折在手中翻看。语气里没有什么不耐烦,但是也没有什么父子温情。


    “朕在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说完了就滚回你那府里去闭门思过。”


    寿王憋屈的抿了抿嘴角,从小到大一直都这么不被待见,他竟然已经渐渐习惯了。可是他又想尝一尝,像别的兄弟那样被父皇给待见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在心里小意斟酌反复权衡利弊,设想了无数种的可能,好的坏的都有。最后才牙一咬心一横,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奏折,然后一脑袋磕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君与臣,如此疏离的泾渭分明。终于让皇帝手中那支朱笔,悄悄在摊开的奏折上悬停了几息。


    “准。”


    放下御笔,皇帝满目威严。


    守在君王身侧的杨大总管,担着拂尘的胳膊肘依旧四平八稳,走过去取奏折的时候也依旧不慌不忙。


    只是他在接过奏折时对上了寿王突然抬起来的眼睛,里头那些如火焰一般燃烧旺盛的炽热,竟然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期待。


    这让见多识广的大总管突然意识到,寿王这奏折里写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他那左手指尖就微微抖动了两下。


    “寿王殿下,还请松松手。”


    大总管很小声的提了个醒,寿王才依言而行放开手指头,眼神略有些忐忑的紧盯着那本自己一时心热写出来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