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杨凌手里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那东西可是一直被自己放在书房里,妥善保存。


    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人靠近那个地方!


    他杨凌又怎么可能会得到?


    见渊帝将那信笺接过,曹政的心脏疯狂跳了起来。


    这一刻,他只觉口干舌燥,整个人都燥热到了极点!


    但。


    那毕竟只是一个信笺而已!


    上面究竟是何内容,尚且犹未可知!


    曹政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渐渐的,他终于将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下来。


    渊帝将信将疑,将那封信笺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看完之后,他向杨凌投去了意味深长地目光。


    盯着杨凌看了许久,忽然间,渊帝将视线转向了另一旁的曹政。


    “大胆曹政!”


    “你可知罪?”


    虽然心中已经惊惶到了极点,但表面上,曹政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镇静。


    只见他面向渊帝淡定跪了下来,静静伏在了地上,道:“陛下,老臣不知何罪之有!”


    “还请陛下明示!”


    渊帝冷哼。


    “你不知何罪之有?”


    “这是你与北羌王子哈茶苏来往的信件。”


    “先前朕怎么还不知道,我大渊的丞相竟还与敌国王子互通往来啊!”


    曹政闻言,心猛地向下沉去。


    千算万算,还是万万没有想到。


    好生保管的信件,竟然会落到杨凌的手里!


    好在自己一向行事小心谨慎。


    与哈茶苏往来的信件里,也避免提到任何不该说的事情。


    即便偶尔收到哈茶苏过激的言论,也会在第一时间烧为灰烬,坚决不留任何后患!


    曹政努力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陛下,老臣冤枉!”


    “哈茶苏早有向大渊投诚之意,一直在劝他的父王。”


    “同时,他与老臣联络,希望得到陛下您的谅解。”


    “只是彼时时机尚不成熟,老臣唯恐其中有诈,所以也不敢向陛下妄言!”


    “请陛下明鉴啊!”


    说着,曹政浑身颤抖,紧紧将头贴在地上,做出一副惶恐恭敬的模样来。


    望着曹政那副苦心孤诣的模样,渊帝一时语塞,只好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另一旁的杨凌。


    他奶奶的……这臭小子,竟然连朕都敢蒙骗!


    当真是活腻了!


    渊帝手里的那封信笺上,并不是什么北羌王子哈茶苏与曹政通信的内容。


    那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大字——


    “杨凌斗胆,请陛下配合我演一出戏!”


    看着信上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渊帝也不知怎么的,竟脑子一抽,真陪杨凌演了起来。


    原本以为,杨凌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


    只需微微使诈,曹政便能立刻认罪。


    可在重压之下,曹政依旧能表现的如此镇静……


    看来,他当真是问心无愧!


    也怪自己过于纵容杨凌,竟让他越发无法无天了。


    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戏弄自己!


    渊帝怒从中来,当即就要开口怒斥杨凌。


    察觉到了渊帝的怒意,杨凌立刻向一旁的杨北业使了个眼色。


    杨北业察觉,赶忙向渊帝跪了下来。


    “曹政不仅私通北羌,更犯下五大不可饶恕的罪证!”


    “还请陛下明查!”


    此话一出,渊帝的胡子都要气歪了。


    好好好……这祖孙二人连起手来耍自己,是吧!


    然而曹政闻言,却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五大罪证?”


    “老臣愿闻其详!”


    曹政倒要亲眼看看,他杨北业究竟都能说出哪五条罪状来!


    见曹政一脸嚣张,杨北业不由冷笑,沉声道:“其一,贪污国库,虚报军饷!”


    “近几年来,大渊与北羌也有过数次小规模的交战。”


    “但这几次交战的军饷数额,都与户部、兵部所记录的大有出入!”


    “其二,谎报军情,瞒报人数!”


    “先前几次派兵与北羌交战,朝廷明明派出了充足的兵力。”


    “若是依靠这些兵力,足够将北羌残部赶出大渊境内,使边境百姓免于灾祸。”


    “可曹政早已和北羌暗通款曲,竟使得肃州真正派出的兵力,只有原定的一半不到……”


    “正是因他此举,才让北川数独沦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其三,安插奸细,刺探军情!”


    “为了及时向北羌通风报信,曹政竟不惜指派总兵孙麟,让他向杨家军里安插了二十名奸细。”


    “若非杨凌及时发现,写下锦囊提醒臣注意,此次伐羌的数万名将士必然要全军覆没!”


    “事后,曹政更是为了保全自己,杀了孙麟及这二十名奸细……”


    杨北业正一一细数着曹政的罪行,却不想曹政听到这里,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杨北业,老夫很佩服你空口讲故事的能力!”


    “只可惜,你说了这么多,全部都是你的臆想……”


    说着,曹政面向渊帝,严肃道:“请陛下明鉴!”


    “户部之事,向来由郑远山负责。”


    “老臣曾数次与他核对过账本,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想来是郑远山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甚至骗过了老臣!”


    “郑远山是老臣一手培养的学生,他犯下重罪,老臣的确有连带之责。”


    “老臣的确该罚!”


    “但,杨北业所说这些,对于老臣来说,全部都是无妄之灾啊!”


    “请陛下明察秋毫,还老夫一个公道!”


    渊帝脸色严肃至极,并没有说话。


    先前的这些罪状,他原本就已经知道。


    只是,这些罪状全部直指户部、兵部。


    对于曹政来说,最多也不过只是连带责任而已!


    见渊帝表情肃然,杨北业轻轻地笑了。


    所谓趁热打铁,正是现在!


    “丞相既然口口声声地说,这些都是郑远山所犯之罪……”


    “那郑远山留下的这份账本,又该如何解释?”


    “这份账本上面,全部都是郑远山亲手记录的内容。”


    “总不会出任何差错吧?”


    杨北业掏出杨凌昨晚交给他的账本,冲曹政冷冷开口道。


    “哦,对了。”


    杨北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份名单。


    “一直受丞相大人控制的,应该远远不止郑远山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