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言快速解释了他失手杀了那位士兵的缘由,有理有据,贺伯川未曾怀疑,谈话最后,只是冲着卫疆摇了摇头,“卫丫头,老夫知晓你对曲阳城池有心结,可是此时新皇即位正是关键时刻,万事莫要冲动啊。”


    卫疆点点头,随着乌言退出了营帐。


    营中士兵因着无酒和赶路,一番吃喝后也都各司其职,该休息的休息,整个营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火舌咬断柴薪的刺啦声。


    卫疆抱臂缓步走在前面一言不发,踢着脚下的石子,慢慢往她的营帐走去,乌言则是并行而走,握在腹前的拳松了又紧,喉结滚动不断,靠吞咽着口水来缓解。


    “你……”


    “我……”


    二人一同开口,而后相视一笑,各自眼神中流露着不约而同的情感。


    卫疆先开口道,“怎么,还要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乌言轻笑,拳头改为手掌,慢慢拉住卫疆的手,二人十指相扣,漫步在满天星辰之下。


    “从未想过隐瞒,只是未曾想你也是……”


    “再活一世吗?”


    卫疆接下了乌言未尽之意,神色变得有些落寞,站定在原地,将走出半步的乌言拉了回来,“什么时候知道的?”


    乌言轻捏了捏卫疆有些渐冷的手,大掌将其包了起来,“自你成了前军总兵那日。”


    “倒是早的很。”


    “怎么一副练武的身子,今日的手却比我还冷了几分?”乌言将卫疆两只手都握在掌心,轻哈着气,“毕竟上世你可是嫁给了赵冲那蠢货,我又怎会发现不了。”


    “那你还处处同我作对!”卫疆抽出手,故意似的用衣袖擦了擦手,一脸嫌弃意。


    乌言神色有些阴沉,眼神危险的看着卫疆:“不过是试探,若你真的是她,相比也能早早戳破,毕竟我主动找你要你做我的护卫时,夫人不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卫疆瞥着乌言阴沉的脸,再次把手塞进那双大掌里,“看在你替我报仇的份儿上,原谅你吧。”


    拉着乌言的手继续往前走着,乌言脸色瞬间柔和,解释道,“陈惜慈趁着流寇入京从卫府逃走,若不是我派人盯着,你可是还要花好一番功夫去抓,为夫直接杀了,替夫人报仇,省的脏了你的眼。”


    放在藏在贺伯川右军被乌言所杀之人,正是从京中逃离一路尾随,而后趁着混战混入右军,欲以抓获奸细栽赃的手段,获取主将信任步步高升的陈惜慈。


    卫疆听过来龙去脉,心中知悉了陈惜慈肮脏的手段,心中更是烦恶,可如今,卫疆的报仇之心早已不再这些小虾小蟹身上,死了最好。


    她如今最怨恨的,是不断挑起战事,屡次践踏夏中国土的姜贼。


    乌言又邀功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卫疆,祈求一个能进帐的机会,可最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卫疆的头从帐里探出,制止了乌言正欲偷摸迈进去的脚,“别以为这一封信便能抵掉你偷摸混进玄甲骑的事,你不是能耐吗?去找你的好青松。”


    乌言抿着嘴有口说不出,可若是不悄悄跟着,卫疆又岂会带着他赶往边境,毕竟卫疆身边最得意的两个丫头都不带,想来也是不希望她身边之人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同卫疆死在一处的。


    乌言准备换个策略,站在营帐外不一会儿便开始咳嗽,临近入冬的冷风是在寒冷,即便穿着大氅,也不甚暖和。


    咳嗽了几声,营帐里又传出了话,“元芮茼和我爹的事多谢你,但是你偷偷跟着我的事也别想一笔勾销,装病也没用!”


    乌言接连两次碰壁,撞了满鼻子灰,知晓卫疆却是心中有气,可也是担忧他的安慰,最好灰溜溜的回了贺伯川给他搭好的帐篷,准备明日再战。


    营帐内,卫疆却已经是捂着嘴,眼眶微红,哪有方才那副咄咄逼人的面庞。


    卫疆抹去了脸上的几颗泪珠,看着那封信,信上寥寥几语,可却是卫疆前世今生都想看到的话。


    ‘京中事卫姐姐不必担忧,此次出兵曲阳,卫姐姐便是总都督。姜国屡犯边疆,虽远必诛。’


    ……


    沐秋二十八年春,夏中联合巫咸合力击退姜国屡次进犯,卫疆夺回曲阳大胜而归。


    元家卫家所涉茶盐一案沉冤昭雪,夏储休因通敌叛国被斩,柳家亦因卖官鬻爵叛国等罪被五马分尸,阖府抄斩株连九族。


    同年,新皇夏熠安重改国号兴安,大赦天下。


    ……


    “什么事儿这么热闹,哪家娶妻?”


    “哟,你竟然不知道?今日是蒋卫两家大婚,蒋家嫡女同卫家长子!”


    “嫁给卫家的那个瘸子,疯了吗?”


    “嗐!呸呸呸!你可别咒卫家,如今卫家可是我夏中的功臣,更是圣上眼中近臣,你这般大不敬莫不是不想活命了!况且卫家长子的瘸腿之症早就被卫将治好了,如今可是身高八尺的倜傥男子,只可惜如今娶了妻,也不知道伤了京中多少姑娘们的心。”


    顶嘴那人被这般驳了面子,还有几分不服,冷哼了一声,“卫家立功便能只手遮天,还想像当年那般屠村不成?这可是在天子脚下!”


    同这人搭话的老婆婆神色鄙夷的撇了撇斗嘴之人,似乎是在看傻子,神色里有几分不忍,“卫将军从来不曾错杀一人,此事就连天子都以澄清,你又是从哪个乡下来的?卫将军如今还设了万事堂,便是我们女子都可从那找到差事,日后也不必看看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脸色和鼻息过活,你有多远滚多远吧!”


    周围人也听到了这场谈话,纷纷将那人挤出了看热闹的队伍。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只见卫安单手上马雄姿飒然,一身红袍喜气冲天,迎亲队伍赶往了蒋家。


    蒋家后院亦是热闹非常,丫鬟们忙叨着往蒋月身上招呼各种香膏,嬷嬷则在一旁教习规矩,卫疆推门而入,“嬷嬷不必多言,我卫家没有这么多规矩。”


    闻声的老嬷连忙行礼称是,带着丫鬟们出了蒋月闺房。


    “卫姐姐!”


    头戴着金钗首饰的蒋月欣喜歪头,一双圆眼睁的锃亮,眼神清澈似幼兔,带着光亮更是惹人怜爱,卫疆一看到这眼神便招架不住,心中腹诽,这天真的小兔被大哥骗走了,到时候怕是轻易便被吞吃入腹了。


    摇摇头看着蒋月的神色带着几分怜爱,“日后可是要叫小月儿嫂嫂啦!”


    蒋月哪里禁得住卫疆的调侃,顿时红了脸,使得上了脂粉的脸蛋变得更加红润,吹弹可破。


    “卫姐姐莫要取笑我了!”蒋月抬手摸了摸发烫的双颊,接过卫疆递过来的一个巴掌大的无名本子,“这是何物?”


    卫疆眼光流转,坏心思都要溢出来了,可蒋月却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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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辨。


    “这是姐姐送月儿的宝物,快快看完。还有这镯子。”


    卫疆撞了撞蒋月的肩膀,而后在蒋月娇羞的喊叫中快步出了闺房。


    蒋月看着话本中羞人的画面,又忍不住红着脸多看几眼代入自己同卫安的脸。


    房门被敲响,“姑娘,迎亲队伍到了。”


    蒋月啦的合上了画本丢进了妆匣,“来了。”


    ……


    卫疆翻墙出了蒋府,落地便看到了熟悉之人,“你又堵我!”


    乌言满脸无奈,张开双臂,“夫人日日偷跑出府,为夫只好出来捉拿了。”


    卫疆牟足了劲撞进乌言怀里,撞的乌言踉跄了几步才停住了脚,紧抱怀中之人发出轻笑。


    “别闹脾气了可好?今日可是大哥大喜之日。”


    “大哥婚事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卫家之事。”卫疆从乌言胸口探出了头,“还不是你不准许我去巫咸,我想大公主好些时日了!”


    乌言抿了抿嘴,不出声,神色里满是委屈,就这么盯着卫疆。


    最后卫疆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知道那次是我行事不妥,况且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和巫屺川同睡一营,身边也不是没有别人,江云飞也在,不会受冷箭。”


    乌言还是那副嘴脸,撇着嘴,含着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欺负的是乌言。


    卫疆又道:“你若是再拿此事拿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夫人若是要惩罚为夫,为夫不敢有半句怨言。可为夫不过是担忧夫人被心怀不轨之人……”


    “停停停。”一听乌言又要说些什么不入流的话,连忙伸手捂住乌言的嘴,而后飞快在乌言嘴上亲了一下快速退开。


    吃到甜头的乌言又怎会轻易放弃,大掌揽住卫疆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转角处,翠竹一脸嫌弃的怼了怼青松,“姑爷还是这般没脸皮。”


    青松也抱剑点头,一脸赞同,“主子德行你我二人又不是第一次知晓。”


    当值的二人相视无奈,默默转过身去。


    翠竹愤愤的握拳,“若是我也像月梅姐姐那般头脑便好了,可以留在万事堂当个主管堂主,不必日日看着这让人艳羡的场景。”


    青松歪着脑袋,一脸认真,“不必艳羡的。”


    “什么?”


    蹲在墙角用野草在地上画圈的翠竹一歪头,便对上了青松炙热的双眼,二人距离拉近,鼻息想缠,翠竹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快极。


    下一瞬,唇上便多了分柔软的触感。


    翠竹瞳孔睁大,呼吸错乱,木讷在原地,直到一吻结束,还怔愣着。


    卫疆走过来轻咳一声,翠竹一把推开青松,将人推倒在地,摔了个大屁墩。


    翠竹匆忙站起,磕巴着说道:“姑……姑娘,奴……奴婢……”


    卫疆好笑的摸了摸翠竹的头,“若是受欺负了便同我说,姑娘给你做主。”


    翠竹点点头,眼眶微红,一把抱住卫疆腰,买在怀里瓮声到:“姑娘!”


    乌言似乎还嫌这场景不够乱,将翠竹从卫疆怀中剥出,“抱会儿便可,不可多。”


    “你连我丫鬟的醋都吃,乌言你心眼儿也太小了吧,如今便是装都不装了!”


    “都是夫人惯的罢了。”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