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鱼儿游渔妇愁 摸鱼9
作品:《地府外包在线摸鱼》 去往云归湖的路上,薛尘和无相路过田家渔村第六户村舍,孤零零的纸灯笼下坐了一位渔夫扮相的男子,他的面目时而狰狞时而呆滞,鼻翼斜下方有颗明显的黑痣,身旁还搁了一小木箱。
薛尘停下步子,叹了声:“一个普通的亡魂,竟能对傀儡术产生抗衡之意。”拍了拍渔夫的肩膀,渔夫顷刻恢复了正常神态。
渔夫脸色有些苍白,活动了一下手腕,朝两人点了点头,笑了笑。
“田与……牛三是我哥哥,我理应也喊你一声哥哥,那就田大哥吧!”无相勾唇一笑,道,“田大哥,可还有心愿未了?”
田与仁摇了摇头,嗓音有些低沉,道:“我想,就这样,待一会儿,再走。”
话落,田与仁起身,透过纵横交错的竹栅,望向院内农舍那道破旧糊纸的木窗,窗纸发着昏黄的烛光,映出两道人影,一大一小,还有一小小的烛台影子。
无相了然,拜别后,跟上雍容雅步的薛尘。
“无相,你认为地府鬼差真正的职责是什么?”薛尘问道。
师父惯用伎俩了!
无相一脸得意,信手拈来道:“自然是‘用心办案,勿让亡者蒙冤’啦!”
“不对”薛尘道。
“不对?这句话分明就是师父所教,难不成师父还要推翻自己不成,耍赖也不这样耍的吧!”无相佯嗔道。
“我何时说过,这句话等同于鬼差真正的职责?”薛尘浅浅笑道。
“那是什么?”无相一脚踩上一颗小石头,又一脚跳上下一颗小石头,语气有些埋怨地问道。
“渡。”薛尘简简单单扔出一个字。
“渡?渡亡魂吗?那不是念舟婆婆平日的差事么?”无相疑惑不解道,“要是等我通过转正考试,跟着念舟婆婆办差,也不是不行。当然啦,我最想跟着师父办差!”
薛尘轻轻摇了一下头,道:“渡人,渡魂,渡己。”
“啊啊啊不听不听,我都要困死了,师父还要掉书袋!”无相连忙捂住耳朵,扎头前进好几步,道。
薛尘道:“你这孩子。师父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论你花费多大心力,可能都不会有结果,抑或是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尽如人意。你不是阳间的官差或神探,破案洗冤并非首要,我们所做的是记录亡者的故事,让他们放下红尘,安心去往新生。”
无相半懂半懵道:“那就这样放过那幕后黑手?”
薛尘敲了敲无相的小脑袋,道:“谁说放过他了?只是不能为了查案,干扰过多的因果,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无相边打哈欠边应道。
明白个屁!好困!
再次踏入湖心深处的水珠法障,白东珠与一众鬼卒正风风火火地施法清理积骨如山的尸堆。
根据骨骼或服饰,能勉强拼凑出一具人形的尸骸,分包放置,届时放在岸边,让亡魂托梦其亲人去认领安葬;若实在无法区分的尸骨,另外放置,鬼差们会一同葬于城外无名的乱葬岗。
黑爷黑袍飞扬,神色匆匆、大步流星从沉木楼阁赶出,走过木梯,呈给薛尘一枚带血银针。
无相探头,凑近一瞧,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黑大哥,这枚银针是不是在一截残肢的脚踝处发现的?”
“对。小无相,进步不小呀。我听你师姐说了,你最近刻苦备考,废寝忘食,说一定要光耀什么,我起初还不信呢,没想到来真的呀。”黑爷面露诧异,惊叹道,“等黑爷这段时间忙完手头要事,教你几招,如何!”
这个白东珠!
嘴巴能不能把把门!
无相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在尸堆那边飞来扑去、忙得焦头烂额的白东珠,叹气道:“哎呀,黑大哥,你莫要打趣我了。正事要紧。师父,你看,这不就是离魂嘛!银针!对不对!还有这四周的煞气!除了没有符箓……黑大哥,都找遍了吗?只有银针么?没有看到任何的符箓么?”
黑爷点头,道:“里里外外,角角落落,全翻遍了,并无过多的发现。他们处理得很谨慎,包括这层水珠法障,若不是误入,的确很难发现这里藏了那么多亡魂。”
“你如实记录归档即可。”薛尘吩咐黑爷道。
“黑大哥,那四个小妖呢?”无相问道,又对薛尘道,“师父,他们定能问出些东西来。”
“判官大人,他们就绑在那边。”黑爷顺着无相的话回禀薛尘道,抬手指向一处乱石堆砌的角落。
薛尘没有应声,挥袖飞符,解开了那群尚站在楼前、时凶时傻的亡魂们身上的傀儡术,随后款款走向被绑在角落、鼾声如雷的四人。
身后鬼卒们对着人头攒动、沸反盈天的亡魂们,吆喝道:“别动,别慌,我等乃地府鬼差,诸位久困于此,受苦了,请有序随我等核验身份,共赴黄泉,感谢诸位配合!”
“咳!哼!”无相手里拿了根随手扒拉的枯枝,一边敲四人身旁的石块,一边发出声响。
虾兵蟹将率先睁眼,“蟹将”吸溜口水,挪了挪身子,道:“姑……姑娘,你回来啦,我们没逃跑。”
“不错不错。呐!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厉害人物,怎么样,没骗你们吧?”无相负手弯腰,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意,道,“他现在有事要问你们,你们可要如实作答!”
“一定,一定。”虾兵蟹将挺直腰板,连连点头应道,“请这位公子替我们说情!”
“你们当真没见过那道长真实面目?”薛尘问道。
虾兵蟹将异口同声道:“没有。”
“虾兵”又道:“正如我之前与姑娘所说的一样,道长一直蒙面来访,不仅我们兄弟俩,他们两个也未曾见过。此话当真不假!”
“也没亲眼所见,他们如何施法杀人?”薛尘又问。
虾兵蟹将纷纷点头,“虾兵”道:“当真没有。每次,主人都不让我们靠近。”
“那可看清了,何人将你们四人所绑?”薛尘问道。
“一个戴着牛面头套的胖子!”“蟹将”抢答道。
“牛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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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去西境接应宋岁年了吗?不可能出现在此处呀。”一旁默不作声的黑爷闻言嘟囔了一句。
“三哥,去西境了?去西境干嘛?”无相无意识惊呼而出。
“小宋送一个客死他乡的亡魂回乡见亲人最后一面,路过西境青丘一地,遇到恶魂突袭,受了点伤,他素来跟着牛三办差,牛三接到千里传音后,着急慌忙就赶去了,怕也没来得及上报。我正巧与他一同出鬼门关,多嘴问了一句。”黑爷回道,“一时也没放心上。”
无相内心嘀咕:原来是临时去了西境,怪不得一直没见三哥。
“我问你们,你们四个有无见过,你们主人和那道长一同出现过?”薛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虾兵蟹将四目相对,摇了摇头,小胖子和小丫头始终闭目不言。
“原来如此。”薛尘话落,不疾不徐,转身离去。
“欸?师父,师父!你这话是何意?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无相脚步生风,追随其后,满腹疑虑道。
“无相,你可知,杀陈南笙,是何人所为?”薛尘神色从容道。
无相眉心微蹙,左思右想,摇摇头,登时眼前浮现起半脸女人卧在楼台栏杆处慵慵懒懒说话的样子。
我杀的呀!
杀个负心汉需要什么理由?
无相回过神来,将信将疑道:“莫不成真是那妖灵所杀么?可他们之间有何联系呀?”
薛尘点了点头,扔下八个字:“亡羊补牢,金蝉脱壳。”
无相眼神黯淡,小脸骤然黑沉黑沉,幽幽道:“师父,你再这样,我真的能立马倒地大睡一场。”
“好好好。师父,换个方式说。”薛尘扬眉一笑,道,“好比如,无相犯错,不想被师父发现,但是呢马脚已露,这时候,无相该怎么办呢?”
“弟子定如实告知师父呀,并……请罪!”无相连忙答道,眼神有些躲躲闪闪。
“按师父对无相的了解,应该有两套方法。第一套,想方设法掩盖;第二套,找个愿意替自己背锅的人。
同理,苏氏灭门案暴露了有人使用离魂禁术夺魂的罪行,纵使玉氏一己之力扛下罪行,这位白袍道长也深知自己无法完全置身事外,所以起意让他手下忠心耿耿的妖灵替他背锅。
这样一来,给了地府说法,不至于引来阴兵鬼差大规模的追捕。毕竟我们无一人真正见过他。
不管田氏一案是否一开始便在他计划之内,但也给了他这个契机。”薛尘耐心解释道。
无相听罢后,本就疲惫不堪、形容憔悴,现下面色更差了,唇色已然发白,额头呼呼冒汗。
并非是她觉得这白袍道长多狠辣多聪明多难对付,而是她突然想到,三哥要是得知自己的兄长无辜被害,还死得如此凄惨,得多难受呀!
如今,田与仁的头颅和尸骨安静地放在离无相不远处的一张铺开的白布上。
蓦地,无相眼前一黑,砰然坠地,耳鸣声嗡嗡作响,五感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