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叛逆
作品:《阴湿少爷的金丝雀》 “前面?哪个?”
“就那啊,刚从便利店出来的那个,你自己男朋友都认不出?”
怎么会认不出呢?只是没看到啊。
温糍小声嘀咕,踮起脚尖,努力朝便利店方向望去。灯影摇晃,这个时间小吃摊正热闹,下自习的学生们挤作一团,根本看不清楚。
蓦地,手腕被人轻轻一拉,温糍低呼一声,顺着谢墨的力道,被他半推着塞进车里。
紧跟着,他自己也坐进来,带紧车门,摇上车窗。
温糍刚要张口,几乎在同一时刻,谢墨恰好转过身,抬手想将食指竖在唇边。
“嘘。”
可温糍正微微前倾,他抬起的手指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了她温软的唇上。
指尖清晰地传来柔软的触感,像按在一簇温湿的花瓣上。少女鼻息间细微的气流,似有若无地拂过他指节周围的皮肤。
温糍全身一僵,像被电流碾过酥酥麻麻,略带薄茧的触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车内陡然安静,只剩下彼此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温糍先一步别开脸,垂睫,唇上的异感消失,心跳如擂。
“低头。”谢墨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过来,肩头已被他轻轻压下,整个人顺着座椅靠背滑下去几分。
她几乎是半躺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谢墨离得极近,手臂撑在她耳侧,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将她笼在下方。
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是沈无涧过来了吗?
温糍绷紧全身神经,连呼吸都控制着力度,指尖下意识地攒紧身下的座椅面料。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过了好一会儿,压在她上方的谢墨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朝车窗外望了望。
“他走了吗?”温糍小声问。
“哦。”谢墨拖着音,慢条斯理地勾起唇角,“那个人,好像不是你男朋友。”
“我看错了。”
?
“谢墨!”
被戏弄的火气蹭蹭朝头顶攒去,温糍气得一阵发晕。
可他仍没有完全让开,半跪半伏的姿势将她困在原处,让她无法坐直身体。
“你起来,压到我了。”温糍咬着下唇,漂亮的圆眼里蕴着愠色。
“哦?”谢墨身体纹丝不动,轻啧一声,“可我好像,又真的看到他了。”
温糍哪还相信他的鬼话,挣扎两下无果,一急之下,对着他的手背就咬了下去。
“嘶。”谢墨吃痛,倒吸口冷气,“哪来的小野猫挠人了。”
“谢墨!”温糍眼圈气得发红,抖着音,“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不好玩吗?”他压低声音,随后视线上抬,在某个方向定住。
一种预感爬上心头,温糍侧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呼吸瞬间停滞。
不远处,沈无涧竟然真的站在那里。
只要他再往前几步,或者视线稍微偏转,就能看到这辆车。
谢墨收回目光,垂眸看向身下紧张的小人,唇角勾出幽深的弧度。
“小糍粑,你觉得,好玩吗?”
“要是让你男朋友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你猜,他会怎么想?”
说话间,沈无涧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辆车,正朝这边走来。
温糍下意识再次往座椅里缩去。
谢墨紧盯着侧前方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把手上,轻飘飘地问:“小糍粑,要不我下去,帮你跟他解释一下?”
“谢墨你浑蛋。”温糍几乎是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预谋!一切肯定都是他算计好的。
说不定,连沈无涧会出现在这里,都是他故意引来的。
“到底要不要呢?”谢墨仍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沈无涧已经快要走到车边,目光似乎正落在车窗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温糍抬手,揪住谢墨的领口,将他向下一带。
“你别动!”
谢墨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低下头,险些撞上她的额头。
距离一瞬收紧,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呼吸可闻。
车窗外,沈无涧已经走近,整张脸几乎贴在玻璃上,正直勾勾地朝车内打量。
谢墨又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温糍头皮发麻。
“很好笑吗?谢先生?”
“又不叫我谢老板了?”
“我爱叫什么叫什么。”
“是吗?那你知道,我爱听你叫我什么吗?”
温糍根本没心思接他的话。车外,沈无涧换了个角度,又朝车子逼近两步。
接着,他停了下来。
这次,他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试图看清车内的情形,几乎与温糍隔着玻璃对视。
谢墨始终低垂着头,唇角一直勾着阴郁的笑,将温糍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
隔着一层薄薄的车窗,三人视线交叠。
最终,沈无涧接起一个电话,转身朝前走去,步子渐行渐远。
*
温糍脱力般地瘫软下来,大口喘着气。车窗上应该贴了单向膜,谢墨一开始就知道外面看不进来,可他偏不说,故意看她这样。
谢墨缓缓放松钳制,抬手,替她拨开几捋被汗水濡湿的碎发。
“是不是吓坏了?”
男人黑漆的瞳仁在路灯下泛着幽光,唇角那抹戏谑的笑,像黑泥潭一样深不见底。
温糍胸口剧烈起伏,直直地看向他,耳边开始回响乔丽丽说过的话。
阴湿男,怕见光。
他不是就享受这种躲在暗处的刺激吗?
他不是就喜欢这种戳不破的幕后窥视和操纵吗?
温糍暗暗握紧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微微发抖。
“谢墨?”
她声音轻软,带着一丝脆弱的颤音。
谢墨黑瞳微缩,目光一瞬不瞬地凝住。
“谢墨?”
温糍又唤了一声,语气比刚才更加柔软。
于此同时,她心里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攥住他的领口,缓缓将他拉向自己。
近到几乎鼻尖相抵。
“你干什么。”谢墨倏尔撤回视线,嗓音发哑。
温糍却不给他丝毫躲逃的机会,将他拉正,翘了翘唇瓣:“你是不是喜欢我?”
一瞬,谢墨喉结滚动,眼神飘忽,瞬间向后退去。
可温糍打定主意不放过他,追着他后退的动作倾身向前。几下纠缠之后,竟将他逼进了座椅相反的一侧,脊背紧紧贴上车窗。
两人的姿势也完全对调。
温糍一条腿半跪在软座椅上,俯视着被困的谢墨。
几乎是气音呢喃,她微俯身,贴着他的颈侧笑:“谢少爷,就这么大胆子吗?”
说完,根本不给谢墨任何反应的时间,温糍拉开车门,夜风瞬间涌入,吹散了一车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少女利落地下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发丝上的香气被风裹挟着送了进来,久久不散。
半晌,谢墨才撑身坐起,指尖在她刚才碰过的地方来回摩挲。
“呵。”
*
温糍快步走回宿舍楼,微凉的秋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却丝毫吹不散心头的燥意。
刚才在车里全凭一时意气,胜负欲上头,一心想着赢他一把,说那句话时倒没觉得怎样。
此刻冷静下来,心跳撞击着胸口,久久难平。
宿舍里除了王静雅,其他两个人都回来了,不过谁也没搭理谁。
温糍低着头,飞快地抓起洗漱用品,匆匆洗漱完毕,就爬上床铺。
这几天发生的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反复闪现,弄得她心绪纷乱,睡意全无。
就在这时,枕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熟悉的头像弹出,温糍心也跟着跳了下。
墨:【你后面那个样子,比你害怕的时候,带劲多了。】
*
车里,谢墨收起手机,按了按太阳穴。
电话跟着响了起来。
“在哪呢?你办公室没人。”
谢墨眼皮一跳:“你回来了?”
卢晨摆了摆手,皮制办公椅一转:“不错么,你办公室挺威风。”
谢墨不语,收了手机,车子方向盘一打,朝A大正门的长江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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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车在事务所楼下停稳,谢墨径直上楼,推开办公室门。
卢晨闻声转过椅背,笑嘻嘻地过来勾他肩:“小墨墨。”
谢墨弹掉他的手指,拧眉:“恶不恶心。”
“刚下飞机就直奔你这儿了,够意思吧?”
谢墨没接话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唇还没沾到边,杯子就被抽走。
“想死啊,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还敢喝这个?”
冰水直接被卢晨倒掉。
谢墨不悦:“我身体怎么了?”
“你身体不行。”
“谁说我不行。”
“你看起来就不行。”
“……”谢墨脸上一阵红白,“你闭嘴。”
“我就不闭。”卢晨来劲了,话茬彻底打开,“小墨墨啊小墨墨,哥们是过来人,得提醒你。”
他贱嗖嗖地凑在谢墨跟前,压着音道:“你行不行这事,得让姑娘知道。追小姑娘这事,得冲,你别光背后憋劲。”
谢墨避开他,坐到椅子上,旋向玻璃窗外,视角正对着A大的校门。
这个时间还有学生陆陆续续进出。
“怎么着,几个月了,还没拿下?”卢晨狗皮膏药似的又贴过来,胳膊压他肩上。
“烦不烦。”谢墨挣了挣。
卢晨却不惯着他,继续嬉皮笑脸:“要不要哥们关键时机,给你加把火。”
谢墨懒得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场更冷了些。
这便是谢墨。从小天赋过人,有超绝的建筑嗅觉,可他冷郁,不近人情,拒绝任何温暖的靠近。也只有卢晨这个家伙脸皮厚,不怕他这张冷脸。两个人一冷一热的性格,却成了这么多年最好的朋友。
卢晨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校门:“喜欢就约啊。”
谢墨冷冷地道:“她有男朋友。”
“咳咳咳~”卢晨被水呛得满脸通红,半晌才缓过来,对着谢墨缓缓地竖起了大拇指。
“牛啊墨哥,真牛!”
“玩的就是这种道德边缘刺激感是吧?”
“带感,太他妈带感了。”
谢墨忍无可忍,一把将他凑近的脸推开:“滚。”
卢晨咂咂嘴:“你俩到底到什么程度了?那小姑娘对你有意思吗?”
谢墨长睫微眨,黑瞳缩了缩。
温糍在车里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
他抿了抿唇,摇头,拳头却不自觉地握紧。
“不是吧,你撩了这么久,不是暑假还……”
“你滚吧。”
“这都没着道?那你不还是不行啊。”
谢墨闭了闭眼,起身,连推带赶地将人弄出门外。
卢晨还在嗷嗷喊:“需要哥们的时候叫一声,兄弟我这方面……”
“有经验!!!”
“少管闲事。”谢墨冷声吐出几个字,反手关紧了门。
“你建筑研讨会去不去啊,Ace,咱们双神露脸,闪瞎建筑界!”卢晨的声音最终被隔音门完全吞噬。
谢墨坐回位置,烦躁地拉开抽屉取出烟盒,抖出一支咬在唇间。
火苗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他深吸一口,吐出的白雾笼罩他低沉的视线。
指尖有些发颤地,抽出压在抽屉最深处的一张旧照片。小女孩时期的温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他轻轻摩挲女孩的小脸,将唇贴近照片,吻了吻,又蓦地松开。
随后猛地将照片扣在桌上,目光死死定在上面,却没了继续的动作。直到指间的香烟燃尽烫到手,才猛地回神。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无时无刻不想靠近她。
明明看到她接近别的男人时,心里就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冲动。
若不是知道她在高考后跟那个男人彻底确定关系,他可能至今仍在暗处注视着她,默默陪伴,永远不会现身。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永远。
可是,当她真的靠近,欲望竟又与更强烈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手指因为痛苦颤抖,灰白的烟灰簌簌落下。
铺满了一地。
窗口一吹,全散尽风里。
他就像这了无生机的烟灰,连碰一碰她,都让她蒙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