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利息
作品:《纸风筝[破镜重圆]》 由于中间停工了太久,加上班底大换血,想找以前的资料并不容易。
三人用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活动板房文件柜和地面的逼仄空间里找到了最原始的资料。
牛皮纸的文件盒上已经覆满了厚厚的灰尘,只轻轻一碰,就在阳光下散成毛茸茸的雾,不甘不愿地揭开尘封的过往。
乔云筝找到那份写着项目班组人员名单的资料,和温泓凑在一起看。
很多人她并不认识,只依稀对领导班组的几个名字有些印象。
温泓视线快速从那几页纸上划过,最后,指尖顿在一个名字上。
乔云筝凑过去看,惊讶地问:“这个沈兴铎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名字对应的职位,是北城项目机动部的经理,日常负责一应设备仪器管道的维护保养和检修。
温泓低垂着眼,思考了片刻,才说:“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又转而问项目经理,“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项目经理探过头看了一眼,很笃定地点头:“有的,倒是听我那朋友提起过几次。当时老罐区整改的提案被驳回后,大部分人也就偃旗息鼓了,只有这个沈兴铎,很坚定地站在我那朋友一边,坚持跟公司反应这个事儿……”顿了顿,他总结道,“还是挺热心挺负责的一个人。”
温泓听着,淡淡“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从北城项目部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司机开着车,拉着坐在后排的两人朝近郊的方向疾驰。
城北项目顺利复工,也算是了了父亲生前的一桩心事,可本该值得高兴的事,乔云筝却开心不起来。
心口像揣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有些发闷。
车窗半开着,夜晚的风褪去燥热,裹挟着城市的热闹,卷着丝丝凉意吹进来。
她微微侧眸,身旁的温泓也难得安静,他像是累极了,头枕在座椅的靠背里,微阖着眼。
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真的睡着了。
温泓在乔云筝面前惯常是肆意又嚣张的,她还很少见到像今天这样可靠又熨帖的他,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车子迅速穿梭在城市灯火的流光里,光影明明灭灭,勾勒着他好看的剪影。
细而长的睫羽、挺拔的鼻梁,最后在两瓣薄而分明的唇上定格。
那唇畔平素总含三分讥诮的笑意,这般乖觉的时候属实少见。
即使是这样幽暗的时候,乔云筝的视线也只轻轻落下那么片刻,又悄悄挪开,然后再不经意般飘过来。
在她不知第几次看向他时,温泓忽地睁开眼。
视线正撞上她的。
他好整以暇打量,将她瞬间的局促和慌张尽收眼底。
“看什么呢?”
乔云筝被抓个正着,双颊登时有些发烫,好在车内光线昏暗,让她的局促不至于那般明显。她强作镇定扯开话题:“之前总听别人说温律厉害,今天才算真正见识了。”
温泓托腮看她:“所以呢?”
乔云筝正了正身子:“还行吧!”
温泓笑了:“就还行?”
乔云筝装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碍于前面开车的司机,端起几分老板的架子:“不要骄傲,继续努力。”
温泓忍不住轻笑了声,倒是没驳她的话。
当外面喧嚣的声音逐渐淡去,车子已经驶离拥挤的城市,到了近郊。
乔云筝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别墅区外便叫他自行回去,自己则和温泓下了车,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温泓不紧不慢跟在她身侧,眼含笑意:“怎么在这下车?”
乔云筝本能地希望这段回家的路长一些,嘴上却很随意地说:“今晚月色不错,随便走走……”
“哦……”温泓拖长的尾音里意味不明,抬头瞥了眼天边被云层笼了层纱的缥缈月影,很给面子地附和,“是不错。”
这个时间,别墅区路上几乎已经没什么行人,四周寂寂,路灯橘色的光洒下,只有他们两人的影子。
乔云筝微不可查地朝温泓的方向挪了挪,看地上两道影子之间没了缝隙,才弯了弯唇。
不知是不是乔云筝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温泓格外安静。
她的视线仍旧落在地上的影子上,自动挑起话头打破沉默:“温泓,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她继续往前走,等着他的回应。
走出两步,见影子间的距离拉大,于是停住脚,这才发觉温泓停在原地没动。
温泓看着她:“乔云筝,你想说什么?”
乔云筝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听话地解释了一遍:“就今天,很谢谢你啊!”她不想说些太过矫情的话,又含混地重复,“总之,很感谢今天有你在。”
温泓明显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仍旧看着她:“还有吗?”
乔云筝脑子卡壳了一瞬,只以为她的话还不够满足眼前这人的骄傲,很认真地想了想,又接着说:“之前,股东大会的事也很谢谢你帮我。”
温泓:“还有呢?”
“还有?”乔云筝一头雾水,她和温泓重逢时间不算久,也就最近相处得尚算平和,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拿出来特别鸣谢一下。
她挠了挠头,试探地问:“那个……能场外求助吗?”
温泓定定看了她几秒,朝她靠近了些,眉头微微蹙着,显是对她的反应很不满:“乔云筝,你说这话,怎么让我觉得有种要被过河拆桥的预感呢?”
“啊?”乔云筝没想到,自己竟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误解,忙解释,“我没有。”
他的眉头这才松了松:“没有?”
乔云筝郑重点头:“就是,单纯的感谢。”
温泓的脸上这才带了点笑,伸手在她颊边捏了捏:“这有什么好谢的?”
随着他突然的靠近,乔云筝的心忽地就猛跳了一下,不自觉地呼吸一乱。
就听温泓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也怪我,这几天忙起来,忘了提醒你。”
乔云筝:“什么?”
温泓低笑一声,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她的平齐:“帮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对不对,老婆?”
那双好看的眼睛正与自己视线平齐,没有戏谑和嘲弄,眼波里尽是能将一切融化的温柔。
乔云筝在这样的目光里溃不成军,鼻子莫名酸涩起来,本能地想闪躲,目光却似被他牢牢牵住,不受控制般,挪不开、挣不脱。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温泓眼里的笑意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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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染了眼尾眉梢,“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看呢……就大大方方地看,懂吗?”
乔云筝后知后觉,原来,在车里,她偷偷看他那么多次,他是知道的。
她想了想,当真如他所言,目光自上而下,一寸寸临摹他的五官轮廓,末了,嘴角满意地弯起,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看。”
她这样一本正经的反应愉悦到了他,温泓从胸腔发出震动的闷笑。
然后,他直起身,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家。”
没有刻意的闪躲,也没有小心地试探,他就那么从容而大方地,握住了她的掌心。
乔云筝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听话地任由他那么牵着走。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带着难言的熨帖和心安。
乔云筝只觉心尖稍微颤了颤,然后,好像心底某个地方忽地破开一条小小的缝,如甘泉般的甜意就开始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她不动声色,小心翼翼转动手掌,让自己的掌心和他的掌心相贴。
然后,悄悄地,将自己的五根手指慢慢插入他的指缝间。
谁都没再说话,只剩夜风徐徐而过,悄悄穿过她的发丝,又溜进他的衣角。
那只大掌在感知到她的试探时,只是稍稍顿了那么片刻,然后便似藤蔓般缠绕过来,以更加温和的力道回握包裹住她。
乔云筝低下头,感受颊边蒸腾而起的温度。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能从他们相贴的肌肤间,感知到他血液的流动,和沉而有力跳动的脉搏。
很快到了乔宅门口。
楼上客厅的灯还亮着,姚静还没睡,在等她回家。
乔云筝顿住脚步,看向一旁的温泓,忽然有点不舍,却还是不得不开口:“我到了。”
“嗯,”温泓低眸看她,相扣的指尖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又瞥了眼楼上:“我妈妈在等我了。”
温泓低低叹了口气,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旋即,又忽地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乔云筝不算矮,但被他抱着,显得小小的一只。
她顺势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胸前,心口的位置被填的满满当当。
她阔别这怀抱已久,手摸索一番,似乎,比以前更挺拔结实了一些,倒还是熟悉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温泓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身体小幅度摇了摇,喉间溢出一丝轻叹:“我怎么觉得,咱俩这么像偷.情呢?”
乔云筝低笑了声,别说,还挺恰当。
直到楼上传来大门开合的声响,乔云筝猛地绷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姚静的声音隐隐飘过来:“……给小筝……行,我告诉她……还没回来……”
乔云筝推了推温泓,压低了声线小声说:“好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温泓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收紧了双臂,停了好一会儿,也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行。”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薄唇勾起:“最后讨点利息。”
“嗯?”乔云筝不明所以。
温泓却已经俯下身,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