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为傲，号称金刚不坏的护体神功，在这一刻瓦解。


    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从阿三口中喷出。


    他枯瘦的身体像一个破皮球，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几丈外的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秒杀！


    又是一个宗师级的高手，被当场秒杀！


    整个官道，死寂一片。


    上万名蒙古铁骑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红袍僧人，又看看那个负手而立的青衫年轻人，一股恐惧从他们心底蔓延开来。


    那不是人。


    陈子诚缓缓收回手指，指尖上那缕金色的真气散去。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阿三。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同样僵在原地，满脸骇然的察罕特穆尔。


    “现在，还有谁？”


    陈子诚的问话结束，察罕特穆尔没有回答。


    他看见地上阿三的尸体，尸体已经不像人样。他又抬头，看见那些悬在空中的兵器，每一件都指着他的军队。


    他的战意消失了。


    他打过很多仗，也输过。但他从未感觉如此无力。陈子诚使用的不是武功，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察罕特穆尔的脸部肌肉跳动。他举起右手。


    这只手从未在敌人面前表示过退让。


    这只手在空中停住，然后用力向后挥动。


    撤退。


    这个手势，让所有元军士兵都愣住了。他们不相信，他们战无不胜的大帅，会下达这个命令。


    短暂的安静后，是盔甲摩擦的声音。


    前排的士兵最先调转马头，动作僵硬。然后，整支军队开始向后移动，让出了一条路。


    万马奔腾而来，此刻却安静退去。


    陈子诚看着这一切。


    他的意念一动，悬在空中的上千件兵器失去力量，全部掉在地上。金属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他看着察罕特穆尔。


    “回去告诉汝阳王，时代变了。想用江湖人的命来换他的功劳，先问过我武当的剑。”


    这句话，传进察罕特穆尔的耳朵里。


    察罕特穆尔身体震动一下，他没有回头。他弯腰，把地上的黑金甲胄一件一件穿回身上。每个动作都很慢。


    他扣上最后一块护心镜，捡起地上的玄铁马槊，翻身上马。


    “今天的失败，我记下了。王爷那里，我会说清楚。”他转动马头，看了陈子诚一眼。“但你带走郡主，王府不会罢休。”


    说完，他催动战马，汇入撤退的军队，消失在官道尽头。


    官道上，只剩下满地的兵器，两具尸体，还有三个人。


    风吹过，带来一股血的味道。


    陈子诚身后的赵敏，看着远去的军队。那面帅旗代表她的父亲，也代表她过去的一切。现在，它消失了。


    她眼中的麻木碎裂。


    她转头看着陈子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知道如何找到最快的船去冰火岛。”


    旁边的周芷若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赵敏的话音落下，陈子诚的脑中，系统提示响起。


    【叮！宿主于万军阵前击杀宗师，逼退元廷大军，强夺汝阳王之女，彻底扭转剧情关键节点！修正世界线偏移，获得侠义值+5000！】


    【当前侠义值：6250点！】


    陈子诚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完全变了的少女，没有马上回答。


    冰火岛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他只是点头，拉着两个女人，离开了这片官道。


    ……


    夜深了。


    三人找到一处废弃的山神庙。一堆篝火正在燃烧，驱赶秋天的寒气。


    庙里的气氛比夜晚还冷。


    陈子诚靠着一根石柱坐下，闭上眼睛调理内息。和两个宗师交手，又压制上万军队，对他消耗很大。新融合的九阳擒龙功也需要时间稳固。


    篝火的另一边，周芷若和赵敏分开坐着。


    周芷若的视线，总会落到那个穿着华贵衣服的少女身上。


    她想不通。这个女人不久前才把六大派关进万安寺，差点害死所有人。陈大哥为什么要救她？甚至为了她和元廷的军队动手。


    周芷若看着陈子诚的侧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只是敬佩陈大哥，她还嫉妒。


    她下意识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


    那里放着她抄写下来的《九阴真经》心法。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出现，并且越来越强烈。


    要变强。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帮到他，才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只能被他保护，成为一个累赘。


    赵敏没有注意周芷若的视线。


    她只是安静看着跳动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沾了尘土，但依然华贵。


    时间一点点过去。


    庙外的虫叫声也停了。


    正在调息的陈子诚，忽然睁开眼睛。


    一个纤细的身影，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火光。


    是赵敏。


    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陈子诚看过去，那不是字，也不是画，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线条。


    周芷若也警惕地睁开眼，准备开口。


    赵敏的手在地上轻轻一抹，地上的痕迹消失了。


    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从她的袖口滑落，掉在陈子诚的膝盖前。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陈子诚的目光动了一下。


    他用手指捏住纸条，没有发出声音。他用内力，在手心里把纸条展开。


    借着火光，两行小字出现在他眼前。


    “江夏临江码头顺风车行，舵主，是我的人。”


    陈子诚指尖发力，纸条变成粉末，从他指缝飘落。火光照亮他的手。


    庙里很安静，只有木柴燃烧发出的声音。


    周芷若看着陈子诚，又看看赵敏，没有说话。


    陈子诚睁开眼睛，他看着面前的火焰。


    “明教的分舵主，是你的人？”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赵敏靠着墙，她脸上出现一丝笑，只是这笑里没有开心。


    “不算我的人。我几年前救过一个快饿死的孤儿，后来他自己进了明教，靠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了舵主。我只是在他需要靠山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别人给不了的靠山，让他坐得更稳。”


    她说完，抬起头，那双眼睛看着陈子诚，里面是一种冰冷的决断。


    “我知道你不信我。这不重要，信不信，他都在江夏。”


    陈子诚终于转过头，看着她。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