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光脚不怕穿鞋的

作品:《荒年挖宝:我靠预知囤货满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孙婶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在场所有村民心底最深处的贪婪之锁。


    那堆积如山的猎物,在饥饿的催化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凭什么你江盛一家能大口吃肉,我们却要在这里挨饿受冻。


    短暂的寂静过后,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对,孙婶说的没错。”


    一个平日里就游手好闲的汉子第一个跳了出来,眼睛死死盯着江家的肉堆。


    “平分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就是,李铁柱死得不明不白,你江盛要是心里没鬼,就该拿出点诚意来。”


    另一个人立刻高声附和,生怕自己说慢了就分不到好处。


    “你要是不分,等雪停了,我们就去报官。”


    “对,报官,让官老爷来查个水落石出。”


    威胁,叫嚣,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刚才还被里正说得低下头的村民,在利益的驱使下,瞬间又和孙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甚至比她还要激动。


    他们用所谓的“公道”和“报官”作为武器,理直气壮地,想要瓜分江盛一家拼了命换来的活命粮。


    江有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群人,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明白了,这些人不是蠢,是坏。


    江岩气得双目赤红,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林桂芬将小宝紧紧护在怀里,满脸都是恐惧和绝望。


    江全蛋拄着拐杖,看着眼前一张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嘴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悲哀。


    这就是人性。


    江盛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心中最后一点和他们讲道理的念头,也彻底熄灭了。


    他明白了。


    跟这群饿红了眼的豺狼,是讲不通道理的。


    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觉得你软弱可欺,只会扑上来把你撕咬得尸骨无存。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害怕。


    怕到骨子里。


    怕到他们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今天深入骨髓的恐惧。


    江盛一言不发,在所有人或贪婪,或威胁,或看好戏的目光中,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主屋。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婶以为他怕了,是进去拿肉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江岩却觉得不对劲,他刚想跟进去,就见江盛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多了一把刀。


    不是之前那把防身的柴刀,而是厨房里那把用来剁骨头的砍刀。


    刀身厚重,刀刃上还沾着昨天分割狍子肉时留下的,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在惨白的天光下,透着一股瘆人的凶气。


    江盛拎着刀,一步步走回院中,站定。


    他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把他们贪婪的嘴脸,一张一张,全都刻在了心里。


    “我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寒冬里结的冰碴子,又冷又硬。


    “人,不是我杀的。”


    他举起手里的砍刀,刀尖遥遥指向叫嚣得最凶的那个汉子。


    “肉,是我拿命换来的,谁也别想动。”


    “我江盛烂命一条,本来也就活够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暴戾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豁出去一切的决绝。


    “今天,谁要是再敢往我身上泼一句脏水,再敢打我家猎物的主意。”


    “我就先一刀,了结了他。”


    “反正你们不是要去报官吗?”


    江盛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大不了,老子多背一条人命。”


    “咱们就一起,到阎王爷那里去说个清楚。”


    “一起玩完。”


    整个院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江盛身上那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气焰给吓住了。


    他们贪婪,他们自私,但他们怕死。


    他们敢欺负一个讲道理的人,却不敢招惹一个随时准备拼命的疯子。


    “二弟,二弟你冷静点,把刀放下。”


    江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上前,想要夺下江盛手里的刀,脸上写满了焦急。


    “盛娃子,别冲动啊。”


    江全蛋也急声喊道。


    就连里正江有福,都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真怕江盛一刀就劈下去了。


    孙婶和王翠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躲在人群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江盛看着试图靠近自己的大哥,眼神里没有半点动摇。


    “哥,你让开。”


    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


    “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了断。”


    他知道,光靠威胁,还不足以让这群人彻底死心。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一件能让他们记一辈子,想起来就两腿发软的事情。


    就在江岩犹豫的瞬间,江盛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肝胆俱裂的动作。


    他看也没看,左手握着刀柄,右手猛地抬起砍刀。


    然后,对着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划了下去。


    “呲啦。”


    一声清晰的皮肉破开声响起。


    厚重的棉袄瞬间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出现在他的小臂上。


    殷红的鲜血,立刻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一滴一滴,滚烫地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色梅花。


    江盛的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


    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举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群已经吓傻了的村民。


    他咧开嘴,笑了,那笑容里满是癫狂和暴虐。


    “现在。”


    “还有谁,想要我的肉吗?”


    “还有谁,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吗?”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彻底震慑住了。


    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又该有多狠。


    这个念头,像病毒一样,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疯狂蔓延。


    那个之前叫嚣得最凶的汉子,两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雪地里。


    “疯了,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


    人群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轰然一声,彻底乱了。


    “快跑啊,杀人了。”


    “别待在这了,这小子不要命了。”


    村民们惊恐地尖叫着,推搡着,拥挤着,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野兽在追赶。


    他们争先恐后地朝着院外逃去,有人摔倒了,也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


    刚才还挤得水泄不通的院子,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孙婶和王翠,还有里正江有福几个人,呆立在原地,满脸都是无法褪去的惊骇。


    最后,孙婶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雪中,如同浴血魔神一般的身影,拉起吓傻了的王翠,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风雪里。


    江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江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最终也只能摇着头,带着人离开了。


    风雪,依旧在下。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