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虽为女流
作品:《我在神雕捡属性》 说完,他竟直接闭上了眼睛,脖颈微微前倾,将咽喉要害完全暴露在完颜萍刀锋之下:“完颜姑娘,请动手吧。”
“哥哥!”
耶律燕失声尖叫,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她想要扑上前去,却被耶律齐左手牢牢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燕儿,记住......”
耶律齐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如同在交代最后的遗言:“不许为我报仇,今日之约,是我自愿应下的,若你违背我的遗愿,九泉之下我也不会瞑目。”
听着耶律齐的话,饶是完颜萍也都不禁呆立原地。
手中的刀身上映照出她复杂的表情。
愤怒、犹豫、挣扎,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没想到自己用了这等手段取胜......
对方却依然坦然认输,甚至临死前还惦记着保护家人。
杨过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耶律齐明知中计却仍信守承诺,当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程英和陆无双相视一眼。
她们原本对耶律齐颇有怨气,毕竟方才此人可是欲要对杨过动手。
但此刻。
她们却被这份光明磊落的气度所折服!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完颜萍怒喝一声,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
长刀举起,直接架在耶律齐的脖子上,并且向前递了半分。
锋利的刀刃已然贴上耶律齐颈侧皮肤。
一丝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流下。
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耶律齐神色不变,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场平常的聚会:“请便。”
刀光如雪,映照着完颜萍复杂的眼神。
她想起父母惨死的画面,想起这些年颠沛流离的苦楚,想起无数次在梦中手刃仇人的快意......
可此刻。
面对这个闭目待死的仇人。
她的手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刀锋上的血珠缓缓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红光。
完颜萍的手腕微微颤抖,脑海中突然闪过杨过曾对她说过的话。
耶律一家虽然是自己的仇人。
可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权贵。
自己就算是要报仇。
也应该是去找“下命令”的人。
而眼前这个甘愿赴死的青年。
与她一样,都是这乱世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无法对“下命令”的人造成威胁。
故而才将仇恨牵引到这“落魄”的耶律一家,也因为知道对方不会杀了自己,这才更加跋扈,屡次三番的找他们报仇。
说到底。
自己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
完颜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在这种情况的加持下。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杀了耶律齐呢?
完颜萍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刀锋在耶律齐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在长刀的衬托下泛着暗红的光。
“为什么......”
完颜萍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眼前浮现出十年前那个血色的黄昏。
那时她才十二岁,躲在母亲绣着金线的裙摆后面,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耶律家的侍卫按倒在地。
父亲的金冠滚落在尘土中,母亲哭喊着扑上去,却被一把长刀贯穿胸口。
她记得母亲倒下时,血染红了那件最爱的湖蓝色罗裙。
“萍儿......快走......”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刀尖又向前推进半分,耶律齐的喉结微微滑动,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落。
他的睫毛在夕阳下投下细长的阴影,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闭目养神。
林间的风拂过他的衣袍,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完颜姑娘......”
耶律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若取我性命能解你心头之恨,耶律齐绝无怨言。”
完颜萍的手猛地一颤。
她看见耶律齐的衣领处露出一截红绳。
那是她妹妹耶律燕亲手编的平安结!
这个细节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她的心脏!
“闭嘴!”
她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哭腔:“你以为这样就能赎清耶律家的罪孽吗?”
一旁的耶律燕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杨大哥......”
程英攥着绣有兰花的丝帕,眉头紧蹙:“当真不去阻止吗?万一完颜姑娘一剑下去该怎么办?”
杨过倚在一棵老槐树上,斑驳的树影在他俊朗的脸上晃动。
他随手折下一段枯枝,在指间转动:“程姑娘可曾见过暴雨中的蜻蜓?越是阻拦,它越要往雨里冲。”
陆无双撇撇嘴,扯了扯杨过的衣袖:“杨大哥,虽然我也想要看戏,但是现在这情况,见血不太好吧?”
“她若真要杀人,方才就已经一刀挥下去了!”
杨过轻笑一声,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完颜萍颤抖的背影:“放心,完颜姑娘下不了手的!”
就方才没有一剑刺死耶律齐。
便足以证明完颜萍没有杀了对方的想法了。
他看得出完颜萍正在经历怎样的煎熬。
但他不会干涉这个决定。
有些路,必须自己走通,有些坎,必须自己跨过!
在杨过与程英陆无双等人交谈的时候。
要说现场谁最紧张。
耶律燕当之无愧。
看着完颜萍将刀剑架在自家哥哥的脖子上,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想要出手了,可却谨记兄长嘱咐不敢妄动!
她看着完颜萍变幻不定的神色,心跳如鼓。
这个疯女人随时可能割开兄长的喉咙!
林中静得能听见落叶触地的声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就在这时,长刀“哐当”一声坠地,惊起几只栖息的寒鸦。
最终。
完颜萍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她踉跄后退两步。
绣着金线的靴子踩碎了一地落叶。
“我完颜萍虽为女流......”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也不屑杀一个不反抗之人!”
说完这句话。
她猛地转身,发足狂奔。
束发的玉簪不知何时已经脱落,如瀑的长发在风中散开,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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