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


    耶律齐剑势如虹。


    一剑直刺完颜萍咽喉。


    剑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完颜萍仓促侧身，只觉脖颈一凉，剑锋擦着她纤细的颈项掠过，带起一缕青丝飘落。


    她甚至能感受到剑刃上冰冷的寒意透过肌肤。


    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完颜姑娘.....”


    耶律齐收剑而立，剑尖斜指地面，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认输吧，你我实力悬殊，再战下去只会重蹈覆辙。”


    完颜萍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确实不是耶律齐的对手。


    就方才几招下来，自己已露败象。


    但就这样认输......


    她余光瞥见站在场边的杨过，见对方双手抱胸，青衫在风中轻轻摆动，神色平静如水，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不行。


    不能给杨大哥丢脸。


    完颜萍想起了杨过在最后关头教给自己的办法。


    只是一刹那。


    完颜萍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决然。


    “要我认输？”


    完颜萍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除非我死！”


    话音未落，她竟不顾耶律齐指向自己的剑锋，猛地向前扑去！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直取耶律齐左肩。


    这一招毫无章法，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耶律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完颜萍的剑锋逼得他不得不举剑格挡。


    两刃相交，发出“铮”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就在耶律齐左手出剑格挡的刹那，他的右肋空门大开。


    这本不是什么破绽，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瞬间调整。


    但完颜萍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措手不及。


    机会来了！


    完颜萍眼中闪烁金芒，左手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那匕首不过三寸长短。


    却锋利异常，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她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腹部刺去！


    “完颜姑娘......不可......”


    耶律齐瞳孔骤缩，完全没有想到完颜萍会来如此一幕。


    他自幼习武，见过无数生死相搏，却从未见过有人会在比武中自残。


    可眼下。


    他左手长剑被架住。


    想要搭救明显是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不假思索地伸出右手。


    两指如电。


    精准地夹住了即将刺入完颜萍腹部的匕首！


    匕首尖距离完颜萍的衣衫仅有寸许，耶律齐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能感受到匕首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完颜萍手腕上传来的微弱颤抖。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


    看着自己伸出的“右手”。


    又看看完颜萍忽然沉下来的“神情”。


    耶律齐突然怔住了。


    自己......


    上当了！


    是的。


    这正是杨过最后授予完颜萍的克敌招数。


    “你.....”


    耶律齐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妙龄少女。


    阳光垂落，更显得她眼神坚毅。


    他未曾想到对方会在这会儿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耶律齐声音里满是震惊：“完颜姑娘，你是故意的？”


    先前的约定是什么？


    只要自己出动右手，便算自己输。


    显而易见。


    完颜萍的“伎俩”，那自残般的举动，竟是为了逼他出右手！


    而自己竟真的中计了！


    完颜萍胸口剧烈起伏。


    方才的交手让她额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在下巴处汇聚成滴，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耶律公子，可记得之前的赌约？”


    秋风掠过林间，卷起满地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耶律齐的回答！


    “好一招攻心之计。”


    耶律齐苦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是我输了。”


    他缓缓松开夹住匕首的手指。


    后退一步，长剑归鞘。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完颜萍收刀后退，她转向杨过，眼中满是感激。


    若非杨过在此，她绝不可能反败为胜。


    杨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又很快隐去。


    “卑鄙！”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传来，却见耶律燕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扶住兄长摇摇欲坠的身形。


    她杏眼圆睁，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怒视完颜萍：“用这等下作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剑。


    剑身细长，寒光闪闪的剑锋直指完颜萍心口。


    只待兄长一声令下便要出手。


    剑尖距离完颜萍不过三尺，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燕儿！”


    耶律齐沉声喝止，左手按住妹妹手腕，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她，又让她无法挣脱：“兵不厌诈，是我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我也不是什么不服输的人。”


    他声音虽虚弱，却字字铿锵，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江湖比斗，胜负只论结果，不问手段，今日之败，我心服口服。”


    杨过缓步上前，青衫在秋风中微微飘动，步履轻盈如踏云而行。


    他目光如电，在耶律兄妹身上一扫：“貌似阁下现在应该等不到与我清算的时候了。”


    耶律齐抬头看向杨过，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苦笑。


    阳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得他面色如纸。


    他轻咳一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秋风卷起满地枯叶，在场众人屏息凝神。


    远处的树梢上，几只麻雀似乎也感受到了场中凝重的气氛，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叫声。


    耶律齐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可怕：“耶律齐任凭处置，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了眼身旁泫然欲泣的妹妹，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完颜萍紧盯着对方，目光如炬，手中长刀微微颤动：“说。”


    “杀了我之后，请不要为难我妹妹，还有家中长辈。”


    耶律齐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们固然有错，然我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在我们这里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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