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正心
作品:《这官我不做了》 一时不察,宋昭清与来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轻咳了声后,宋昭清装作不经意地起身,刚想开口就被来的人抢了先。
她看着宋昭清,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是宋大人吧?方才下人还和我讲了你在里头,我一时给忘了,让这妮子闯了进去,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没有。”宋昭清摆了摆手,指了指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姑娘笑着说:“她很可爱,很机灵的姑娘。”
齐小姐揉了揉女儿的头,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女儿很开心,只是嘴上仍旧说道:“她这哪是机灵,就是太皮。”
齐小姐推了推自己的女儿,让她先出去,随后同宋昭清说:“我们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爹爹估计快回来了,辛苦你再稍等会儿。”
宋昭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齐小姐这样说着,走了之后又命下人送了好几份茶点过来,弄得宋昭清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番小插曲过后没多久,齐承平就回来了。
昨日见得太匆忙,没说两句话就走了,今天她来就是想和齐承平坐下来好好聊聊。
宋昭清端坐在齐承平对面,开门见山问道:“齐叔叔,有一事想请您为我解惑。”
“我是不是做错了?”
听到这话,齐承平才抬头正视宋昭清,眼中尽是惊讶。
一月前,宋昭清刚坐在同样的位置立下以身入局、势必查清真相的豪情壮志,何以才过了几天想法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你是后悔了吗?”
“不。”宋昭清摇了摇头,“我从未后悔过此前的决定。可是我不知道,我做的究竟对不对。”
“我总是顾影自怜,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才走上今天这一条路。都说造化弄人,可今天细想来我才惊觉,若是我不愿意谁又能真正的逼我?我没有旁人悬壶济世的理想,我只是想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这世上总是男子获得的便利多些,那我便要以男子身份行走于世间;士农工商阶级森严,那我便要考科举做官,我要查清爹爹死亡的真相,我要证明我不比任何男人差。”
“我从未想过一辈子这样束手束脚的活着,我只求一个真相。但我今天发现,当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我好像回不去了。身处风暴中心,哪有随意抽身的道理?可我现在甚至就连谁是害我爹的人都不知道。”
一滴泪水从宋昭清眼角滑落,水汽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恐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低喃道:“齐叔叔,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齐承平轻轻为宋昭清擦干眼角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背,而后让她挺起胸膛和自己对视。他说:“韫玉,昭昭,正视你的欲望。无论查清你父亲死亡的真相是不是你用来留在朝堂上的理由,你都不必为此感到羞愧。这世上从来没有无欲无求的仙人,没有人不敢保证自己对权利、对财富没有一点渴望,你是我也是。”
“可我……我不是……”
宋昭清摇着头哭泣,齐承平伸手捂住了她未出口的话,笑着安慰道:“不是你说的吗?让我不要小瞧你。你之所以能走到现在的位置,不是因为你是男子,而是因为你是宋昭清。不必否认这个身份带给你的便利,但同样的你为此付出了很多代价不是吗?昭昭,你是个好孩子,不用对自己这么苛求。”
齐承平的话击中了宋昭清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她深知齐承平说的是对的,放在平常她的自信绝对不会允许她因为这件事自我质疑。可今天,或许是曾青崖的话、亦或者是谢知远的处境刺激到了她,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将自己内心那团乱糟糟的毛线拉出来重新整理好。
她必须承认,自己渴望获得别人的认可、喜欢运筹帷幄、意得志满的自己。她同样想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但那已经是她步入官场、获得权利之后的事情了。
在永丰县时,她曾经想过冲进县衙和那些人拼了一了百了,但她的力量太弱小了。在宋府时,她曾经想过告诉祖父、叔叔们父亲的死不简单,可她说的话声音太小了。
无助和失落包裹着小小的宋昭清,她曾经放弃过,可不服气的劲支撑着她走到现在、走到这里。靠近朝堂中心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有能力解开困扰她多年的谜题了,哪怕只是掀起一个小小角落,也足以让宋昭清无比兴奋。
在齐承平的安慰下,宋昭清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水,小声说道:“抱歉齐叔叔,我失态了,让你见笑了。”
齐承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不必这么拘谨,说实在的能见到你这样我反倒觉着很开心。你平常那副模样,一看心里就装了不少事,哭一哭正好,把心里的苦都说出来。”
齐承平叹了口气,眺望着远处,一副回忆往昔的神情:“你性子和你母亲很像。婉秋走得早,你对她不怎么了解吧?”
宋昭清点了点头,“嗯”了声。
“婉秋和你一样,性格坚韧、总是一股不服输的劲。那时候我们几个玩得好的都听她指挥,她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齐承平看向宋昭清,忽而笑了声:“当时就是你这么大吧,她死活要跟着你爹去任地,任你外祖父、祖父怎么劝说都不肯,最后是她以死相逼,他们这才松了口。当时我们谁都想不到,长大后温文尔雅的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婉秋肚子里已经有你了,若是知道我们定不会让她跟着去受苦的,连累你从小就没了爹娘。”
来到京城后,父亲的事情她听了不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母亲的故事。她回忆着记忆中的母亲,轻声说道:“这确实很像她会干出来的事情。”
“是啊。”齐承平看向宋昭清:“所以我说,你很像她。学学你母亲,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一条路走到底,只要你坚持走下去,没有人会质疑你。”
“嗯,我明白了,谢谢齐叔叔。”
哭了一场,宋昭清心里的担子小了不少。她很感谢齐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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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他只怕自己满腔苦楚不知该和谁说了。
齐承平亦让宋昭清不必拘束,在他心里也早将宋昭清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但有一点,他同宋昭清又强调了一遍:“查明先太子案的真相不代表着你父亲的案子也能就此水落石出。当初在永丰县,究竟有哪些人常与你爹见面、你爹死后有哪些人有异常反应,趁着你在大理寺,将那几年的案宗好好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
宋昭清乖巧地应了声是,经过这些天,她对这样的结果其实心中也有了预料。早在都察院时,她就会有意留意来自永丰县的消息,只是有关二十年前的记录着实不多,既然齐承平又提了,那她就再将大理寺的案卷再仔细看一遍就是。
到了这这会儿,两人才聊起正事。宋昭清隐藏了自己同曾青崖聊过的事情,将今日他们得出的结论简单转述给了齐承平。
齐承平亦对宋昭清又介绍了遍狄帆。
出生在皇家,狄帆自小懂得藏拙又明白该在何处展露自己的聪明,他们需要什么样的狄帆、狄帆就是什么样子。皇家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获得民众的信任,狄帆便展现出自己在处理事务上的聪明才智;察觉到太和帝不希望有个爱掺和政事的外甥,狄帆便自请戍边,远离朝堂;而现在朝代更迭、风云激荡,狄帆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自然要在此刻利用所有的筹码,去赌那个可能性。
从齐承平口中,宋昭清感受到了他对狄帆的欣赏与忌惮。他之所以昨日那般失态就是因为他并未料到狄帆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齐承平早猜到洪泰宁会利用刑部给自己施压,宋昭清是他们目前最简单、最好用的筹码。他早提前打点好了刑部的人,那时候暗中调换了守卫的人就能解决。只是没想到狄帆会横插一脚,还有太和帝……
齐承平捏着手里的书册嗤笑了声:“不愧是他啊,一切尽在他算计之中。我们自以为掌握了戚伟诚最大的把柄,其实也不过在别人的棋盘上,戚伟诚早已是网罗之下的困兽,周遭人心如明镜,只待收网擒之。”
“他?您说的是陛下吗?”宋昭清小心猜测道。
“除了他,再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了。”齐承平收拢掌心,转身走到书房暗格前取出藏在深处的账册。
宋昭清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向账册,问道:“您心里有想法了?”
“找个时间就这里头的细节透出去。”齐承平眯着眼,语气冰冷:“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了,再拖下去恐怕这两本账册也要成废纸几张。既然水已经浑了,那我不介意让他更浑一点。”
齐承平嘴角轻轻勾起,问宋昭清:“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审的那个东宫侍卫吗?”
当然,宋昭清点了点头。就是发现了那位东宫侍卫,他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孙文祥、发现他和洪泰宁之间竟然早有联系。只是齐承平得知后说将此事禀告给太和帝后一直没什么动静,宋昭清便遗忘了这事。、
“这些日子我派人到外面做了些事,估摸着也该有效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