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里奥……你居然真得喜欢《傲慢与偏见》……”克里斯蒂亚诺难以置信的盯着电视屏幕，盘子里美味的烤羊排也无法唤回他的注意力。电视上正在播放1980年BBC出品的《傲慢与偏见》的碟片，影片内优雅娴静的伊丽莎白优雅地站在那，正在和达西先生说话。


    阿尔曼多头一次看这部电影，看得津津有味，里奥平静中又带着点骄傲：“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两个小笨蛋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


    和外在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文艺男里奥·费迪南德笑得快乐，阿尔曼多虽然并不文艺但对于这些艺术作品也是比较有鉴赏能力的——玛利亚在他小时候会注意培养他这部分，直到他六岁的时候站在餐桌上对着爸爸妈妈大声宣布自己要去踢足球。


    爸爸妈妈对他踢足球这件事表示尊重他的意思，但是对他站在餐桌上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赞同。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并不热衷于欣赏文艺，但是这个男孩天生就有一双会发现爱与美的眼睛。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对着电视上的《傲慢与偏见》，气氛非常融洽。


    克里斯蒂亚诺很喜欢这位刚从利兹联转回到曼联的后卫——他认为他也很有勇气，要知道一般的球员可没胆量公然转会到死敌球队去，利兹联的狂热球迷从7月22日一直发疯到现在，他们疯了一样辱骂这位英格兰后卫、焚烧他的球衣和照片，甚至把娃娃身上穿上费迪南德在利兹联的球衣，吊着脖子挂在门框上。


    他们的疯狂令人胆战心惊。


    但是费迪南德本人，非常的镇定。


    他丝毫不在意球迷的态度：“……球队的财政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24岁的英格兰后卫面容平静，甚至有些惬意的把烤得火候正好，肥美多汁的小羊排塞进嘴里，“但是三千万英镑是我没想到的，我可没想到我一睁眼，哇，我居然创造了后卫转会费的新世界纪录。”


    “其实我们当时也被吓了一跳。”阿尔曼多笑着说，他回忆起那一天，弗格森得意洋洋的给他打了电话：“嘿，小子，马克莱莱我虽然没给你撬动，但我给你带回了一个顶尖的中后卫。”


    当时他大吃一惊，那天英格兰每个人都在议论这场转会，有人感慨于费迪南德的勇气，有人羡慕曼联的实力。阿尔曼多当时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件事，boss怎么会知道我有点心水马克莱莱。


    别笑，你要是门将你也喜欢马克莱莱。


    饭后，克里斯蒂亚诺和费迪南德在电视机前打游戏，阿尔曼多坐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单人沙发上，打开了还没看完的书。


    “阿尔，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忙里偷闲，克里斯蒂亚诺抬头问他。


    阿尔曼多合了一下手里的书，看了看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不了，你们俩要不要吃点甜品？我准备了一些苹果玫瑰酥，吃吗？”


    “要！”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于是阿尔曼多起身去了厨房。


    在克里斯蒂亚诺和阿尔曼多和里奥的关系越来越亲近的时候，贝克汉姆的情绪却越来越差。上次他请假两天但实际上四天没到训练场，不仅被愤怒的弗格森教训了一顿，还罚他队内禁赛一场，哪怕是跟佐洛埃格塞格足球俱乐部的欧洲冠军联赛附加赛第二回合比赛都没有让他上场。那场比赛阿尔曼多也没有首发，他平静的坐在离老头最近的地方，目光一直停驻在前场那个过于活跃的身影。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首发了，费迪南德也首发了。


    猜猜是谁没有首发。


    阿尔曼多并不在意首发不首发，坐在场下看着两个朋友踢球让他觉得很有意思。这是最佳观球位置，他能毫不费力的看清场上的所有事。


    比赛后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除了贝克汉姆。


    他不满的把毛巾丢开，毛巾被拍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上。他莫名其妙的回头，就看到一张脏兮兮的毛巾落在地上，赛后的更衣室确实很混乱，有些队友喜欢乱丢东西也很正常，于是他捡起毛巾，丢进了脏衣篓。


    “看啊，我们俱乐部的卫生标兵。”


    贝克汉姆低低的和加里嘲讽道，加里知道他并不是对克里斯蒂亚诺本人有什么意见，克里斯蒂亚诺在这一刻只是一个符号，他代表了更深层的人。于是他伸手重重捏了一把贝克汉姆的膝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腿：“晚上一起出来喝酒吗？”


    “不了，我答应维多利亚早点回去了。”提起心爱的妻儿，贝克汉姆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她想让我一起选选给布鲁克林准备的小西服，他马上就要去上幼儿园了，维多利亚有点焦虑。”


    “那你可要多拍几张照片，记录那一天。”加里笑了笑，调侃道：“要知道小孩长起来可是一天一个样。”


    也许是因为老头的手段，贝克汉姆的心暂时回到了赛场内。踢完了二十七号的比赛后，曼联的下一场比赛在下一周，阿尔曼多和克里斯蒂亚诺每天开始了规律的训练生活，直到8月30日，一桩惊动世界的转会发生了。


    2002年8月30日，拉齐奥的小队长内斯塔以3100万欧元的转会费从拉齐奥队转会至AC米兰足球俱乐部。


    阿尔曼多一整天都没有出卧室。


    克里斯蒂亚诺敲了敲门，里面也没有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第一次敲门，阿尔曼多空洞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告诉他自己想自己待一会，也许他现在就要踹门了。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吃早饭的时候阿尔曼多还笑着，可等他上楼拿下来包，就看到他面色惨白的坐在餐桌前。


    克里斯蒂亚诺被吓坏了，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阿尔曼多。虚弱，痛苦，阿尔曼多无意识的微笑着告诉他自己请假了，克里斯蒂亚诺自己去基地。


    克里斯蒂亚诺望着他上楼，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后。


    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能丢下阿尔曼多自己离开呢，于是他也果断请了个假，就守在家里。


    卧室内，阿尔曼多抱着膝盖蜷缩在门后。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消失在膝盖上的布料里。他的手机亮着屏幕，那是联系人，是一个他早就背过了的号码。


    是亚历桑德罗·内斯塔的号码。


    过了不知道多久，阿尔曼多颤抖着手将电话拨了过去。我就只等三声，如果三声内他不接，我就挂掉。


    阿尔曼多想。


    可第二声电话就接通了，那边传来男人急促得带着哽咽的呼吸声，阿尔曼多的视线一片模糊。


    他轻声叫：“桑桑。”


    “阿尔……。”电话那头，亚历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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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罗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在哭，泪水顺着红肿的眼眶流出，他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阿尔曼多最终也没能控制住自己，他哭着问：“桑桑，你还好吗？有没有吃点东西？”


    男人的哭声再也掩饰不住，内斯塔嚎啕大哭，似乎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痛苦与纠结都哭出来，他哭得那么凶，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呕出来，让他从小热爱得球队看看那颗忠实的心。


    “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离开拉齐奥！”内斯塔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哑的低吼，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怆。阿尔曼多跟着他哭了起来，两个人都在哭，为了对方也为了自己。谁能想到最后一次见面笑得那么灿烂的两个人，过了这么久再联系上的第一个电话，居然能哭得这么可怜。


    02年的夏天，米兰的两支球队都需要补充好后卫，他们自然而然的盯上了市面上非常完美的两个后卫——内斯塔和卡纳瓦罗，拉齐奥的财政已经彻底崩盘，这个曾经为了好球员一掷千金的球队已经为了千金而贩卖他们的好球员。内斯塔不想离开他深爱多年的球队，可是他没得选。


    就像阿尔曼多家里出事的时候，他也没得选，只能保持沉默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回你消息……教练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走了，他把我们关在基地关了一个周，等我出来马上就去找了你，可是他们说你去英国了。”意大利人哭得几乎坐不住，“那时候球队的情况就很不妙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对不起！”


    电话那头，那个远走英国的男孩也在哭，阿尔曼多哭得声嘶力竭，似乎要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他几乎开始胡言乱语：“不怪你，不怪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教练……教练不许你们跟我联系……我都知道！”


    “桑桑，我只是很害怕！”


    也许是这段时间跟克里斯蒂亚诺待在一起，一向内敛的阿尔曼多也学会了吐露自己的真实情感，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规则”规训自己。他大哭着，“我只是很害怕！我害怕你也听信那些媒体的话！我害怕你也像弗朗和马尔科一样说都是我的错！我从来不怪你！”


    “我只是责怪我自己！”


    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反而唤醒了内斯塔的理智——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九岁时，阿尔曼多因为被分去做守门员崩溃大哭，十六岁的小队长内斯塔第一个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尝试安抚他。


    十六岁的内斯塔第一次牵起九岁的阿尔曼多的手。


    从那以后的九年里，他一直像哥哥一样牵着阿尔曼多的手。


    内斯塔有哥哥，阿尔曼多自己是伊斯拉的哥哥，但在俱乐部里仿佛角色调换了，内斯塔是阿尔曼多的哥哥，就像后卫永远是门将的好朋友。


    直到灾难发生。


    “我不想离开拉齐奥……”


    大哭了一场后，内斯塔呆呆的靠在椅子里。


    “别怕，桑桑。”阿尔曼多一边抽噎一边安慰他，“如果离别一定要发生，请不要在为它哭泣，你给拉齐奥留下了最宝贵的财富。”


    “阿尔……米兰没有好吃的饭怎么办？”


    “我做好了给你邮寄。”


    “阿尔……你好像长大了变成大人了哎……”


    阿尔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