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镯子的秘密

作品:《傻人有傻福,媳妇送上门

    回家路上,我遇见了二狗子。


    他骑摩托车,带着个陌生女人。


    女的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


    看见我,二狗子停下车,得意地笑:


    “铁柱,看俺新找的相好,咋样?”


    那女人抬起头,我愣了一下。


    长得有几分像王寡妇。


    不过年轻些,脸上抹得花花绿绿的。


    二狗子介绍道:“这是小翠,乡上理发店的。比王寡妇带劲吧?”


    小翠娇笑着捶他一下:


    “讨厌,拿我跟那个老货比。”


    我点点头,没说话。


    二狗子轰着油门走了,扬起一片尘土。


    看着摩托车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李老四说的话——


    两个陌生男人骑摩托车走了。


    二狗子会不会知道什么?


    他整天在乡上混,认识的人多。


    但我没去问他。


    二狗子嘴不严,问了他肯定到处说。


    回到家,林燕正在院里晒衣服。


    她身子沉了,动作不免有些笨拙。


    踮脚伸手时,腰身微微后仰。


    像一株饱含露水的稻穗,沉甸甸地弯出温柔的弧度。


    我赶紧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衣裳:


    “我来吧,你歇着。”


    她转过头来冲我一笑。


    两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如同晚霞映照下的桃花。


    “没事,大夫说多动动,好生。”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照在她沁着细汗的脸上。


    那些晶莹的汗珠,沿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


    她却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柔软的光晕笼罩。


    她抬手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


    手腕圆润如玉。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孩子,我得挺直腰杆。


    下午磨面的时候,我格外卖力。


    石磨呼呼地转,麦粒被碾成粉,纷纷扬扬。


    娘看着我,有点惊讶:


    “铁柱,你今天劲头真足。”


    我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推磨。


    是啊,劲头足。


    因为我明白了,在这个世上。


    傻子光靠老实,是活不好的。


    得有点心眼,得有力气。


    晚上,我搂着林燕,手放在她肚子上。


    孩子又在动,好像在里面练拳脚。


    “铁柱,给孩子取个名吧。”


    林燕轻声说。


    我想了想说:


    “要是男孩,叫石头。结实。”


    “女孩呢?”


    “叫麦穗。好养活。”


    林燕笑了:


    “土死了。”


    “土点好。土生土长,命硬。”


    就像我,傻是傻了些年。


    但命硬,没傻到底。


    现在开窍了,就得活出个人样来。


    为了娘,为了媳妇。


    为了未来的石头或者麦穗。


    这个账,得慢慢算。


    第二天我醒得早,林燕还在睡。


    我轻手轻脚下了炕,从她嫁妆箱底层,摸出那个小布包。


    银镯子在晨光里,泛着旧光。


    我凑到窗边仔细看。


    “胡月娥”三个小字刻得深,像是要刻进骨头里。


    县纺织厂。


    胡月娥。


    王寡妇。


    这三样东西在我脑子里转,转得我头昏。


    灶房里娘在生火,炊烟味飘进来。


    我把镯子揣进兜里,决定去趟县里。


    “娘,我去趟县里。”


    我扒拉着稀饭说。


    娘从灶台后抬头:


    “又去?前天不是刚去过?”


    “有点事。”


    我含糊道。


    林燕揉着眼睛出来:


    “啥事啊?我也想去。”


    我放下碗说:


    “你老实待着。县里人多,撞着你咋整。”


    她撅起嘴,但没再争。


    肚子已经显怀了,走路都费劲。


    我借了二狗子的摩托车。


    他死活要跟我去,说县里他熟。


    “你去干啥?”


    我瞪他。


    二狗子嬉皮笑脸道:


    “帮你忙啊。县里我门儿清,你要找谁,我都知道。”


    我想了想,点头了。


    二狗子虽然嘴碎,但确实认得人多。


    摩托车突突突上路,扬起一路尘土。


    二狗子在后座叨叨:


    “铁柱,你到底去县里干啥?买啥好东西?”


    “办点事。”


    “啥事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给相好买礼物?”


    他嘿嘿笑。


    我没理他,加大油门。


    风呼呼刮过耳朵。


    县里比乡上热闹多了。


    人多车多,吵得脑袋疼。


    二狗子指路,我们找到纺织厂。


    大门气派,里头机器轰隆隆响。


    “找谁啊?”


    门卫老头问。


    “胡月娥。”


    我说。


    老头打量我:


    “胡主任早调走了,不在厂里了。”


    “调哪去了?”


    老头摆摆手:


    “市里了吧?听说高升了。你们哪来的?找她干啥?”


    二狗子抢着说:


    “我们是她老乡,带点土特产。”


    老头指指旁边的小楼:


    “去办公楼问问吧,兴许有人知道。”


    办公楼里凉快,地板亮得能照人。


    一个戴眼镜的姑娘,接待我们。


    得知我们的来意,她推推眼镜说:


    “胡月娥主任调市总工会了,走了小半年了。”


    “她家住哪?”


    姑娘警惕地看着我们:


    “你们有什么事?”


    二狗子又抢话:


    “我们是她亲戚,从乡下来看她。”


    姑娘犹豫了一下,说:


    “她家原来住厂家属院三号楼,现在不知道搬没搬。”


    我们找到家属院。


    三号楼下,一个老太太在择菜。


    听说找胡月娥,摇摇头:


    “搬啦,搬市里住大楼房去啦。”


    “大娘,您认得这个不?”


    我掏出银镯子。


    老太太眯眼一看,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