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半来客

作品:《傻人有傻福,媳妇送上门

    黑影吓得一哆嗦,猛地转身。


    月光照在他脸上,我看清了。


    竟然是李老四!


    村西头的李老四,就是那个被村长胡富贵,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他老婆跟胡富贵偷情,后来跟人跑了。


    留下他一个人过。


    李老四结结巴巴的说:


    “铁、铁柱?你没睡啊?”


    我放下杠子,但还是抓得紧紧的:


    “李叔?你半夜撬我家门干啥?”


    李老四搓着手,眼神躲闪:


    “我、我找你有事。”


    “有事不能白天说?”


    他凑近些,低声说:


    “白天不方便。是关于王寡妇的。”


    我心里一紧:


    “王寡妇咋了?”


    李老四回头看看院门,神秘兮兮地说:


    “我知道谁打的他。”


    “谁?”


    他又凑近些,嘴里的烟臭味,熏得我皱眉:


    “是胡富贵的人。”


    我愣了下:“你咋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


    李老四说得急。


    “昨天傍晚,我看见胡富贵,跟两个陌生男人,在村口说话,后来那两人骑摩托车走了。今天听说王寡妇被打,就是在去县里的路上!”


    “你为啥告诉我这些?”


    李老四眼神闪了闪:


    “我、我看不惯胡富贵欺负人。再说……”


    他顿住了,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再说什么?”


    “再说王寡妇……以前对我还行。有时候我去她那儿,她给我留碗饭。”


    我明白了。


    李老四光棍一条,王寡妇虽然骚,但偶尔也会发发善心。


    “那你该去告诉派出所。”


    李老四猛摇头:


    “不行不行!胡富贵是村长,我惹不起。再说我没证据,派出所能信我?”


    我问:


    “那你告诉我干啥?”


    李老四咽了口唾沫。


    “铁柱,我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敢认下林燕的孩子,敢跟王寡妇顶嘴。村里人都说你不傻了。”


    我没说话,等他往下说。


    “我就想……就想让你小心点。胡富贵盯上你了。王寡妇是因为去乡里,告你家的状,才出的事。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


    我心里发凉。


    李老四说得有道理。


    胡富贵兄弟害过我一次,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你为啥帮我?”


    李老四苦笑一下:


    “都说傻子实在,不骗人。我李老四活这么大,没几个人看得起我。你娘以前给过我馍馍,我记着呢。”


    我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回事。


    那年冬天,李老四饿得晕在路边。


    娘把他扶回家,给了他一碗热粥,两个馍馍。


    “谢谢李叔。我会小心的。”


    李老四点点头,又嘱咐一句:


    “千万别跟人说我来过。让胡富贵知道,我就惨了。”


    我送他到门口。


    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关上门,我靠在门上,腿有点软。


    胡富贵派人打王寡妇,就因为她去乡里告状?


    这也太狠了。


    还有李老四说的,那两个陌生男人。


    会不会就是打王寡妇的人?


    我想起昨天,在乡里跟踪胡建军时。


    看见两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在乡政府门口转悠。


    当时没在意。


    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可疑。


    回到屋里,林燕醒了,坐起来问我:


    “刚谁来了?我好像听见说话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李老四。来说王寡妇的事。”


    林燕紧张地抓住我的手:


    “他说啥了?”


    我把李老四的话,简单说了说。


    林燕听得脸色发白,手冰凉。


    “真是村长干的?他为啥这么狠?”


    “怕王寡妇乱说话吧。胡富贵不是好东西。”


    林燕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昨天王寡妇来闹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个东西。”


    她下炕,从嫁妆箱底层,摸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个银镯子,有点旧,但做工精细。


    “她塞给我时,就说了句‘留着,有用’,我没明白啥意思。后来一乱就忘了。”


    我接过镯子仔细看。


    内侧刻着几个小字,看不清。


    拿到煤油灯下一照,勉强认出是“胡月娥”三个字。


    胡月娥?


    这名字有点耳熟。


    我想起来了。


    胡月娥是胡富贵的闺女,几年前嫁到外地去了。


    听说嫁得不错,很少回村。


    王寡妇为啥有胡月娥的镯子?


    还说“留着有用”?


    我把镯子拿在手心,冰凉的感觉,让我清醒。


    这里面肯定有事。


    王寡妇不是平白无故给我这个。


    我把镯子还给林燕。


    “收好。别让人看见。”


    林燕点点头,把镯子重新包好,藏起来。


    她的手还在抖:


    “铁柱,我害怕。要不……要不咱去外地打工吧?躲躲风头。”


    我摇摇头:


    “躲不是办法。咱又没做亏心事,凭啥躲?”


    “可是胡富贵……”


    我搂住她:


    “放心。我有数。”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也没底。


    胡富贵在村里势力大。


    又有他堂弟胡建军,在乡里撑腰。


    我一个刚“开窍”的傻子,拿什么跟他们斗?


    但我知道不能躲。


    躲了,就真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一夜我没怎么睡。


    天快亮时,才迷糊了一会儿。


    醒来时,林燕已经起来了。


    娘在灶房烧火,锅里煮着稀饭。


    我洗漱完,帮娘添柴。


    火苗舔着锅底,噼啪作响。


    “娘,胡月娥最近回村没?”


    我装作随意地问。


    娘愣了一下答道:


    “月娥?没有吧。听说她嫁到城里,过得好着呢,很少回来。咋突然问这个?”


    我拨着火说:


    “没啥,昨天听人提起。她嫁哪去了?”


    “好像是个什么厂长的儿子。对了,是县里纺织厂的厂长。咋了?”


    县纺织厂?我心里一动。


    王寡妇以前,就在县纺织厂打过工。


    这里面肯定有联系。


    吃完饭,我说去地里转转。


    娘让我早点回来,说下午要磨面。


    我扛着锄头出门,没去地里。


    而是拐到了王寡妇家附近。


    院门还锁着,但有几个邻居在指指点点。


    我假装路过,听了一耳朵。


    “派出所早上又来人了,屋里翻了个遍。”


    “听说找到啥了?”


    “不知道啊,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