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愿意让活点地图落到斯内普手里，但对方搬出教授的架子施压，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把它掏出来。


    斯内普拿过地图，哈利尽量让自己面不改色。


    任凭斯内普好一番折腾，地图安安静静，假装自己是一张无辜的羊皮纸，哈利几乎要乐出声来，这样斯内普就能把它还回来了。


    “本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命令你显出隐藏的信息。”


    哈利绝对看到卡斯帕安的嘴角抽了一下，他侧过头，开始掰手指，似乎在强忍笑意。


    随着他话音落地，地图平滑的表面出现字迹。


    月亮脸先生向斯内普教授致意，并请求他别把他的大鼻子伸到别人那里多管闲事。


    斯内普僵住了，哈利目瞪口呆，但地图还不罢休，在第一段文字下面又出现了新的文字。


    尖头叉子先生同意月亮脸先生的话，还愿意加上一句，斯内普教授是丑陋的蠢货。


    大脚板先生愿意表示惊讶，像斯内普这样的傻瓜怎么竟然成了教授。


    哈利害怕得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地图上又出现了新的字迹。


    虫尾巴先生向斯内普教授问好，并劝告他洗洗头发，大泥球。


    哈利等着大难临头。


    卡斯帕安惊奇地左看右看，认真地说：“教授，它说你是大泥球。”


    斯内普脸都气歪了，“格兰芬多扣——”


    “西弗勒斯。”


    哈利觉得卢平的声音宛如天籁，他毫不怀疑斯内普能报复性地扣光格兰芬多的所有宝石。


    卢平穿着一件崭新的巫师袍，是哈利没见过的款式，浅灰色的外套和他的头发很搭配，“晚上好，西弗勒斯。”


    斯内普讥诮地扯着嘴角。


    哈利越看越认定斯内普是蝙蝠精，因为他的表情太像傻笑的蝙蝠了。


    “瞧瞧啊，卢平，出来再月光下漫步，是吗？”


    卢平好脾气地微笑，他绕过斯内普，关切地看向两个学生，“哈利，卡斯帕，你们没事吧？”


    “那就得看情况了。”斯内普劈手夺过地图，粗暴地塞在卢平手里，“我刚从波特这儿没收了这玩意儿，你仔细看，这是你的专长，上面全是黑魔法。”


    卢平接过地图，眼里闪过怀念和无奈，“我看未必，西弗勒斯，它只是张特殊的羊皮纸，逮着谁就骂谁，我猜这是佐料的产品。”


    斯内普想拿回来，卢平转手把它举高，“但我确实得查查它是否还有别的特性，先放在我这里，好吗？哈利，卡斯帕，我们走。”


    卢平一连串的话把斯内普堵的直瞪眼。


    哈利拉着卡斯帕安来到卢平身边。


    斯内普黑漆漆的眼珠跟着他们移动，阴阳怪气地开口，“看来有一位学生对格兰芬多有超乎寻常的喜爱。”


    他短暂停顿，确保每个字都很清晰，“分院帽没把他分到格兰芬多真是最大的过错，这样格兰芬多会在接下来的五年内都与学院杯无缘。”


    卡斯帕安不走了，他转过脑袋，脸在荧光的照耀下变得毫无人气。


    “我很抱歉，教授。”卡斯帕安平静地说：“没能如您所愿，成为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哈利忿忿不平地说：“被扣分又不是卡斯帕的错，明明沃尔特做的更过分，你没看见他用的恶咒吗？”


    他的话正中斯内普下怀，他找到机会，慢条斯理地说：“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的是事实！”


    “再扣——”斯内普立刻接上。


    “我认为哈利说的没错。”卢平的态度不温不火，让人挑不出毛病，“为了哈利的坦诚，格兰芬多加五分。”


    斯内普的魔杖猛地抬起，几乎戳到卢平脸上，哈利看着那根魔杖，心里的抗拒和厌恶到达顶峰——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把它夺走，然后扔的远远的，最好扔进黑湖里喂大乌贼。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孩子们需要休息，哈利，卡斯帕，请跟我来。”卢平对斯内普点头，“晚安，西弗勒斯。”


    哈利简直要佩服卢平的耐心了。


    这次斯内普没阻拦，他不好对卢平发作，只得用憎恶的眼神瞪着哈利，直到他们消失。


    卢平没收了活点地图，这不出乎哈利的预料，可因为他很严肃的告知哈利会因为活点地图受到危险时，哈利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比他和斯内普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难过。


    他不想让一个魔法把戏毁掉父母的牺牲。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糟透了。


    随着魁地奇决赛将近，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火药味到达顶峰，一个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和六年级的斯莱特林双双互殴进医疗翼。


    克拉布和高尔总想把哈利绊倒，让他从楼梯上滚下去，还朝他不停地发出嘘声。


    他还目睹过几次卡斯帕安与其他斯莱特林学生的交流，或者说争吵，他们用彬彬有礼却暗藏机锋的语气说话，卡斯帕安以一挑四，只说句寥寥几句就让对方气愤地闭嘴。


    说实在的，哈利不觉得有人再敢动用武力挑衅卡斯帕安，除了那个古怪的五年级学生。


    哈利总觉得是自己把卡斯帕安害得和同院学生相处的不好，这让他非常愧疚，即使卡斯帕安反复表示和哈利没有关系，他的心情仍然低落。


    在比赛的头一天晚上，他根本吃不下饭，噩梦不断。


    在如此糟糕的身体状况下，哈利迎来了他遇见的、最肮脏也是犯规最多的一场比赛。


    斯莱特林已经丢了太多分，他们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游走球像被施了恶咒，不停地飞向安吉丽娜和艾丽娅，每次撞击都让格兰芬多看台爆发出惊叫。


    但让哈利最愤怒的是德拉科。


    他完全放弃追逐飞贼，宛如一道阴魂不散的影子紧跟其后，在一次转向中，德拉科甚至伸手抓住了扫帚，短暂的停顿差点把哈利甩下去。


    金色飞贼消失在哈利的视线里。


    “马尔福！”哈利大喊。


    “抱歉。”德拉科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离我远点——”


    “我在追飞贼呢，波特！”


    哈利不去看他，专心寻找金色飞贼，以至于忽视了德拉科的惊呼，对方猛地调转方向，拔地而起。


    弗雷德大叫着什么，下一秒，一股凉意紧贴哈利的手腕，所有人都看见一圈浅淡的光晕罩住哈利，狠狠弹飞了袭击哈利的游走球。


    “暂停！暂停！”弗林特指着哈利，“他作弊，他用魔杖——”


    伍德气的满脸通红，直接从扫帚上跳下来，朝弗林特挥拳，“是你们一直犯规！”


    场面一度失控，每个人都拿着各自的扫帚，试图打爆对面的脑袋，霍琦夫人使劲吹哨，才让这帮半大的小伙子们平息怒火。


    十四把扫帚再次升空，这次哈利紧盯德拉科，把他能靠近金色飞贼的路全部堵死，德拉科颇为愤怒地大喊，“让开——波特，别当我的路！”


    哈利用膝盖撞他，“噢，是吗？我在追飞贼呢，马尔福！”


    德拉科七窍生烟。


    “格兰芬多八十比二十领先！”


    哈利全速追逐着一点金光，他无视博尔打来的游走球，手链又一次替他挡下，弹飞的游走球反倒把德拉科吓得停在原地，短暂的几秒足够两个找球手拉出一大截距离。


    德拉科气坏了，“该死的，见鬼的梅林！你在干什么？！”


    在猩红人群的浪潮声里，哈利抓住飞贼，终结比赛。


    “赢了！格兰芬多赢了！”李·乔丹上蹿下跳。


    捧着魁地奇奖杯，哈利和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挤在一起，他在斯莱特林看台上捕捉到格格不入的卡斯帕安，他离喝倒彩的学生们远远的，抱臂看着哈利。


    两人目光相接，卡斯帕安朝他点头，动作微小地鼓掌，又很快把手放下。


    ……


    霍格沃茨的前厅从未如此喧闹过。


    格兰芬多们沉浸在决赛胜利的狂喜中，而斯莱特林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聚集在另一边，脸色暗沉。


    哈利被兴奋的队友和朋友们围在中间，弗雷德和乔治搂着他的肩膀，开心的不行。


    “我们的小找球手！”弗雷德揉着哈利的头发，脸上笑开了花，“看见了吗？那群斯莱特林的脸比吃了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还精彩！”


    乔治模仿着解说员李·乔丹的腔调，“哈利·波特！他俯冲了！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哦——他抓住了飞贼！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为我们带来了胜利！”


    周围爆发出更响亮的欢呼和掌声。


    然而，这欢呼立刻被斯莱特林那边充满恶意的喝倒彩盖了过去。


    “波特肯定是作弊了！”一个斯莱特林高年级生喊道。


    “没错！胆小鬼波特！谁知道他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另一个声音附和。


    哈利的胸口一阵发闷，火气直往上冲。


    “你们就是一群比弗洛伯毛虫还油腻的蠢货！”罗恩第一个跳出来回击，“长那么大的块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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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没从扫帚上掉下来，霍琦夫人真应该检查你们的屁股是不是和扫帚粘在一起了！”


    “韦斯莱，你怎么敢和我大喊大叫？”德拉科拖着长腔，手指依次点过哈利、罗恩和赫敏，“你们应该感谢我，多亏了我爸爸，傻瓜海格和他那些肮脏的畜生才能继续活蹦乱跳。”


    哈利三人疑惑地对视。


    赫敏皱起眉头，谨慎地问：“你在说什么？”


    德拉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尖锐地笑出声，“赛德温没告诉你们吗？我爸爸说服委员会，赦免了那群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死刑！还不快让那个傻大个儿来感谢我！”


    罗恩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大吼回去：“我们才不用你这种人的帮忙！”


    德拉科的脸扭曲了，他瞪着离他不远的卡斯帕安，呵斥道：“看啊！赛德温，他们可不会感恩，你找错主子了！”


    卡斯帕安咬了下牙。


    哈利的怒火到达顶峰。


    他想起德拉科在比赛里的恶劣行径，想起斯莱特林的污蔑，现在对方说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哈利愤怒地冲上前，揪住德拉科的衣领，“你差点害我摔下去！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可能——可能没那么坏了！”


    德拉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没那么坏？”他重复着，拔高了音调，“你怎么敢评价一个马尔福？！你以为你——”


    “别这样。”卡斯帕安挡在两人之间，试图阻止事态升级。


    气疯了的德拉科用力推了他一把：“滚开，你这个向着格兰芬多的叛徒，我就不该帮你！”


    卡斯帕安的额头鼓起了一道明显的青筋，他稳住身形，“我不是叛徒，而且我没有向着他们。”


    德拉科高傲地扬起下巴，嗤笑一声。


    人堆中，不知道谁刻薄地说：“要不是赛德温坑害我们，我们根本不会在雨天和格兰芬多比赛，更不会输掉魁地奇奖杯！”


    弗雷德和乔治跳了起来。


    “你们才打算作弊！”弗雷德怪声怪气地说：“自己技不如人就开始找借口了！”


    “无耻又胆小！”乔治大声附和，“是不是还打算回家找妈妈哭鼻子啊？”


    弗林特咆哮道：“管好你的疯狗，伍德！”


    伍德撸起袖子，“你才是，弗林特，闭上你的臭嘴！”


    不知是谁先推搡了一下，瞬间，两拨人冲撞在一起，咒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场面从互骂演变成混乱的肉搏。


    卡斯帕安在双方动手的刹那就已经挤了出去，他抽出魔杖，却又没法对着混战的球员们念咒，只能在边缘徒劳地打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们认真的吗？”他提高声音，想中断这场闹剧，“你们都快毕业了，居然还像一群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打架？”


    哈利抽空抬起头，“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三岁了，而且你也是十三岁！”


    喊完，他敏捷地躲过一个斯莱特林扔过来的恶咒。


    十三岁的卡斯帕安脸色铁青。


    周围全是叫好助威的声音，有几个低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不知从哪里扯出了一面“格兰芬多必胜”的旗子大力挥舞。


    一个高个子男生挤进来，异色眼睛扫过扭打在一起的学生们，最后落在卡斯帕安身上。


    “埃里！”卡斯帕安像是看到了救星，“快帮我把他们分开，再打下去谁也别想得学院杯了！”


    埃里厄斯的脸奇异地扭动下，优雅地抱起手臂，微微歪头，“好的，当然没问题。”


    他举起魔杖。


    一眨眼的功夫，所有参与混战的人，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感到脚下一空，视野天旋地转，他们仿佛成为一串串被倒挂的腊肠，全部大头朝下地悬在半空中。


    前厅只剩下几声惊愕的抽气声。


    卡斯帕安呆了两秒后发出短促的惊呼：“埃里厄斯！你在干什么？！”


    埃里厄斯漫不经心地抿起唇角，魔杖“唰”地下垂。


    “砰——啪——”


    所有人如同下饺子一样摔落在地，断断续续地呻吟和咒骂着。


    伍德、弗雷德和乔治顾不上自己摔疼的地方，急忙爬起来去扶起旁边几个同样遭殃的格兰芬多姑娘。


    德拉科捂着胳膊肘，灰眼睛里盛满屈辱，他尖声叫道：“我要告诉我爸爸！你完蛋了！”


    埃里厄斯没看气成爆竹的德拉科，魔杖在他手里转动，他眨了眨眼，笑容标准的和假人一模一样。


    “分开了，如你所愿，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