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农业改革很有必要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秋风送爽,王老汉背着手,在田埂上溜达。
眼睛盯着两块紧挨着的田。
县衙的示范田。
那麦子,长得跟城墙垛子一样密,风一吹,金色的麦浪滚滚而来。
几乎要扑到他脸上。
麦穗个个低着头,胖得像怀了崽的婆娘。
右边,是自己用祖宗传下来的法子伺候了一辈子的田。
稀稀拉拉,黄不拉几,跟得了痨病的秀才似的。
风吹过来,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要断气。
蹲下身,假装在拔草,手指却飞快地从两块田里各掐了一根麦穗。
“哼,歪门邪道。”
把那根饱满的麦穗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嘴里嘟囔着。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看着壮实有啥用?指不定中看不中用,谷壳多,米粒少!”
可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却出卖了他。
第二天,村口的大槐树下,突然立起了一块大木牌。
识字的吏员用黑炭在上面画了好几条弯弯曲扭的线,旁边还标注着月份和数字。
一群农户围着,伸长了脖子,跟看西洋镜似的。
“这画的啥玩意儿?鬼画符?”
“啥也不是,俺瞅着像蚯蚓爬。”
有村里识字的先生指着最高的那条线,清了清嗓子。
“大伙儿看!这条红线,是夏大人示范田的麦苗!从三月到八月,长得就跟窜天猴似的,噌噌往上冒!”
“这条……就是咱们以前的老法子种的苗,你看,刚开始还行,越到后面越拉胯,现在都快躺平了。”
“俺的娘嘞!这么说,夏大人的法子,麦苗能比咱们的高出一大截?”
“何止是高!你看这条线,代表麦穗的数量!夏大人田里的,一根秆子上的麦穗,比咱们的多快一倍!”
老汉不信邪,凑到牌子前,用指头沾了点口水,在木牌上蹭了蹭。
黑炭印子没花。
“是真的!”
这下,所有人都信了。
这玩意儿比神仙显灵还直观!
识字,真他娘的是个好东西!
人群里,王老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那块刺眼的木牌。
感觉那上面画的不是线,而是抽在他脸上的鞭子印。
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
钱员外的耐心,显然比王老汉更差。
月黑风高。
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丁,猫着腰溜进了县衙的示范田。
“管家说了,别用刀,就用脚踩!踩烂了,就说是野猪拱的!”
“嘿嘿,这活儿简单。”
两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大干一场,只听“嗖”的一声。
大网从天而降,把他们俩捆了个结结实实。
四周火把骤亮!
十几个手持木棍的汉子从沟里跳了出来,胸前都绑着红布条,上面写着“义勇营”。
为首的正是马钢。
“好家伙!抓到两个拱庄稼的‘人形野猪’!”
第二天,县衙门口,人山人海。
两个家丁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夏楚坐在案后,面无表情。
“谁指使你们的?”
两个家丁哪敢扛,当场就把钱府的管家给卖了。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咒骂声此起彼伏。
“肃静!”
“他们踩的,不是我的田。”
“是咱们清凉县所有人的希望!是你们今年冬天能不能吃上饱饭的指望!”
“今天,我只罚他们背后的主谋,钱家,赔偿十石粮食,充作公仓,给最穷苦的百姓过冬!”
人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夏大人仁义!”
夏楚抬手,声音再次响起。
“但从今日起,我颁布‘农田保护令’!凡蓄意毁坏农田者,无论主谋,还是帮凶,一律重罚!轻则鞭挞,重则流放!”
“这田,是咱们的命根子!谁敢动它,就是跟咱们全县的百姓过不去!”
就在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农,分开人群。
噗通一声跪在夏楚面前,手里高高举着两株连根拔起的麦苗。
“大人!俺……俺有话说!”
众人定睛一看,那两株麦苗,区别也太大了!
一株的根须,又长又密,像老爷爷的胡子,上面还挂着湿润的泥土。
另一株的根,又短又稀,干巴巴的,跟鸡爪子似的。
老农的声音带着哭腔。
“大人!俺之前不信邪,偷偷在自家地里,一半用您的法子深耕,一半用老法子。”
“前阵子天旱,老法子种的苗,倒了一大片!可您法子种的,全都挺得笔直!”
这活生生的例子,比木牌上的曲线图。
比县令的法令,更有说服力!
最后的顽固派,也彻底没话说了。
开镰那天,夏楚让人抬出了一台奇形怪状的木头机器。
有风扇,有漏斗,还有个手摇的把柄。
“大人,这是啥?”
“风车扬谷机。以后,咱们脱粒,不用再看老天爷的脸色等风了。”
胆大的后生上去,按照夏楚的指点,摇动把柄。
木头风扇呼呼转动起来。
另一个吏员将一簸箕的麦粒倒进漏斗。
饱满的麦粒哗啦啦地从一个出口流进麻袋,而那些没用的麦糠、瘪籽,。
则被风从另一个出口吹出去,飘了一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围观的农户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娘嘞!这不是做梦!这玩意儿……这一会儿的功夫,比俺们家三个婆娘用簸箕颠一天一夜干的活还多!”
“何止啊!你看那出来的麦粒,干干净净,一颗瘪的都没有!”
“这是仙人法器吧!”
王老汉混在人群中,看着那台疯狂“吐”着金黄麦粒的机器。
又看了看远处排队等着使用机器的长龙。
默默地转过身,佝偻的背影。
一个时代,就这么过去了。
……
全县瞩目的称粮大典,就在县衙前的广场上。
十杆崭新的大秤,一字排开。
广场上人山人海,连墙头和远处的树杈上都爬满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央堆成小山的两堆麦子上。
一堆,来自王老汉的田。
另一堆,来自县衙的示范田。
“这阵仗,比过年还热闹!”
“那可不!这可关系到咱们明年是喝稀的还是吃干的!”
夏楚一身常服,站在台阶上,看不出喜怒。
王老汉则像是被架在火上烤,额头的汗珠子滚下来,都顾不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