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均田免赋

作品:《古代狩猎,养活绝美姐妹花!

    “夏楚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动我钱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业!不行!绝对不行!去!马上派人去告诉所有佃户!”


    “就说那夏楚是笑面虎!登记人口,是为了抓壮丁去打仗!清点田亩,是为了收天价的税!”


    “谁敢去登记,谁就是我钱家的敌人!以后别想再租我钱家一分地!”


    管家吓得一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道。


    “老爷,可是……可是他发粮食啊!三十斤粗粮,十斤白面……这……这对那些泥腿子来说,是救命的玩意儿啊!咱们……咱们怎么拦得住?”


    “粮食?”


    钱员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上好的青花瓷杯碎裂一地,滚烫的茶水四溅,也溅湿了管家的袍角。


    “他有粮食,我就没有吗?我钱家几代人,在这清凉县是做什么的?是放粮的!是收租的!是这满城百姓的衣食父母!”


    “他夏楚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他懂什么叫人心?人心不是靠一两顿饭就能收买的!人心是敬畏!是依赖!是我让他们生,他们才能生!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坐在旁边的孙员外,靠放印子钱起家的胖子脸上的肥肉也因愤怒而颤抖着。


    结结巴巴地说道。


    “钱……钱兄,话是这么说……可他那个‘户帖’,简直是毒计中的毒计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谁家几亩地……这要是真办成了,咱们……咱们那些‘活地’‘荫地’,还有佃户们为了还债抵给咱们的‘口头地’,岂不是全都要浮出水面?这比割咱们的肉还疼啊!”


    “何止是割肉!这是在掘我们的根,刨我们的祖坟!圣人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们士绅,代天子牧民,百姓依附于我等,此乃天理伦常!他夏楚一个黄口小儿,搞出个什么‘房产证’,让泥腿子跟我们平起平坐?这是要乱了纲常!是谋逆之举!”


    “谋逆”两个字,让屋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们都清楚,李秀才的话虽然夸张。


    但却点明了问题的核心。


    夏楚正在摧毁他们赖以生存的社会结构。


    一旦农民有了属于自己的、受官府保护的土地。


    他们就不再是这些地主豪绅可以随意拿捏的附庸。


    钱员外停下脚步。


    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而是必须抱成一团,用尽一切手段。


    将夏楚这股新生的力量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对!李秀才说得对!他这就是谋逆!他发的不是粮食,是毒药!他给的不是户帖,是催命符!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传我的话下去!不止是佃户,城里所有跟我们几家沾亲带故的,所有在我们铺子里做工的,所有受过我们恩惠的,都给我把话带到!”


    “就说,夏楚此举,名为登记,实为清算!他要把我们清凉县的家底都摸清,然后献给朝廷,换他自己的顶戴花翎!登记的人越多,将来朝廷派下来的苛捐杂务就越重!登记的田亩越清,那收的税就能扒掉他们三层皮!”


    “粮食?那是断头饭!今天领了他的粮,明天就要拉去当炮灰,去给他卖命!”


    “告诉他们,眼睛放亮点!我钱家在这清凉县屹立百年不倒,靠的是什么?是信誉!他夏楚能在这待几天?风头一过,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还不是我们!”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信我这个几十年的老东家,还是信他那个外来的县令!”


    “他有粮食,我们就没有吗?告诉那些摇摆不定的!只要他们不去登记,安安分分地待着,等风头过去,我钱家,还有在座的各位,每家每户,都按人头给他们发米!我们发的,才是让他们安心的‘长久粮’!”


    这一手以粮对粮,瞬间让屋里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高!钱兄此计甚高!他发官仓的,我们发自己的!看谁发的久,看谁更得人心!”


    “没错!他一个外来户,根基浅薄。我们几家盘根错节,关系网遍布全县。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他夏楚就是一条龙,到了我们清凉县这片浅滩,也得给我盘着!”


    钱员外冷笑一声,眼神阴鸷地望向县衙的方向。


    “他想刨我的根?我先断他的路!他想收买人心?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人心隔肚皮!这场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看最后,是谁把谁玩死!”


    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一场由他们这些旧势力主导的。


    针对夏楚新政的全面绞杀,即将拉开序幕。


    ……


    钱家佃户聚居的村子。


    夏楚带着编审队刚到村口,就被一群拿着锄头、扁担的村民给围住了。


    村民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敌意。


    一个老汉被推了出来,颤巍巍地喊道。


    “大……大人,我们不登记!”


    “我们不交税!也不去当兵!”


    夏楚看着他们,又看了看不远处鬼鬼祟祟,正盯着这边的钱家管家。


    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乡,谁说要加税,要抓壮丁了?”


    “钱员外说的!”


    “钱员"外"说,登记了就要家破人亡!”


    夏楚笑了。


    没生气,反而觉得这钱员外段位有点低。


    “好,既然大家怕,那咱们就算笔账。”


    让人搬来一张桌子,拿出一个算盘,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拨弄算珠。


    “啪啪”的算盘声,在寂静的村口,格外清晰。


    “大家听好了。我举个例子”


    “张老三家,五口人,租了钱员外三亩薄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收成一百斤粮食,要交给钱员外七十斤,自己只剩下三十斤,对不对?”


    众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是事实。


    “现在,你来我这里登记。”


    夏楚指着桌上的户帖。


    “这三亩地,就写在你张老三的名下!户帖给你,官府给你作保,这地,从今往后就是你自己的了!跟你钱员外,没半毛钱关系!”